第195章 瞞天過海 (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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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鬱鬱蔥蔥的太平山,還是湛藍色的維多利亞灣比較耐看,在寧婉嘉的安排下,三間看海的主臥都滿員了。
早在項目伊始,各個房間的功能和布局都是梁遠親自定下來的,鑒於某些想法,這三間對著維多利亞灣的臥室布局也很有趣,一間靠西兩間靠東,靠東的兩間臥室緊挨著,東西臥之間隔著三四十米的距離,看起來像是三人離著蠻遠的。
可實際上倆丫頭向來喜歡睡在一張床上,那個單獨靠西名義上歸屬於梁遠的臥室,還不如說是個應付唐婉和李遠鈴的幌子。
上千平米的空間雖然很大,不過梁遠哪能跑得過身手敏捷的寧婉菲,隻用了五分鍾,滿地亂竄的梁遠就被女魔頭成功捕獲。
不過因為有了新家,寧婉菲心情特別美麗的緣故,被女魔頭推倒在地的梁遠到沒怎麽挨收拾,除了脖頸後被少女咬了一口,其他的小拳拳什麽的皮糙肉厚的梁土豪已經基本免疫。
出乎寧婉嘉的預料,還不到十分鍾,寧婉菲和梁遠就回到了自己麵前。
“我和菲菲的東西都快收拾完了,一會收拾好小遠的衣服就算搬完家了,豬頭,明天你要穿正裝麽?”
少女已經把三人的旅行箱都打開,衣物、資料、文件、辦公用品擺了滿地。
“不用,明天都是熟人聊天,用不著穿得正式,安民大哥呢?”
“宮芸姐帶我哥去你的房間了。”
寧婉嘉停下手中的動作,似笑非笑的盯了梁遠一眼,“你的”這兩個字節被丫頭說得特別婉轉。
梁遠摸著鼻子憨厚的笑了笑,知道自己的心思被丫頭猜了個通透。
“這家裏都來客人了,看起來睡不開的樣子,連我的臥室都被占了,嘉嘉,要不我在這打地鋪算了。”
梁遠一本正經的和少女胡說八道。
寧婉嘉抿著粉唇彎著大眼,給梁遠丟了一大串水汪汪的“秋波”,也沒說行還是不行。
倒是寧婉菲笑吟吟的看著梁遠活動了幾下手腕,雖然一串哢哢哢的骨節拉動聲仿佛是在嘲笑梁遠的勇氣,不過梁土豪還是果斷的萎了,不再提打地鋪這個茬了。
其實隻要鈔票夠厚,壓根就沒搬家一說,三人平日裏慣用的物品,港島這邊全都複製了一份,把兩套紀梵希的小黑裙放在衣櫃裏掛好,把日常的洗護用品放進衛生間,除了歸屬於梁遠的一大堆文件,雙胞胎的搬家大業成功完成。
安頓好住處已經是下午三點多,雖然做飯的地方設備齊全,不過廚師啥的暫時還沒就位,三人的廚藝基本都屬於隻能滿足於吃飽那種,最後還是從外邊訂了一桌子菜。
寧安民還是第一次到港島,酒足飯飽之後,四人決定去看港島的夜景。
倆丫頭都喜歡和梁遠擠在一個車裏,沒心思給自家大哥客串導遊,一直沒被梁遠放走的宮芸被抓了苦力不光充當導遊還得兼職司機。
雖然怡和的勞斯萊斯被運到了國內,不過偌大的集團比勞斯萊斯差點的豪車還是一大堆的,開著越野車逛港島總有些怪怪的,宮芸從怡和又調了一台賓利過來。
從怡和大廈出發,宮芸開車,黑色賓利載著四人沿著緊靠著維多利亞灣的幹諾道悠然前行。
論起觀看港島夜景最佳的地點,自然是港島海拔第一高的大帽山,如果天氣晴好,在大帽山的觀景台上甚至能看到共和國的特區。
不過此時港島新機場計劃還未實行,由中環前往青衣島方向的五號線還不存在,梁遠等人隻能通過了早已超負荷的紅磡海底隧道前往九龍地區。
沿途的港島繁華街市給寧安民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倒是兩個丫頭和已經進化成本地土著的宮芸,一直在吐槽那個經常堵死的紅磡海底隧道。
一路上走走停停,眾人抵達大帽山山腳時已經是華燈初上入夜時分,雖然大帽山郊野公園已經關閉下班,但用於房車露營的扶輪營地不受限製的徹夜開放。
黑色的賓利沿著登山公路緩緩上行,傳入一個發卡彎之後,一輛銀色的勞斯萊斯迎麵而來。
“欸,這是和黃的車,看起來談判的失敗,並沒影響到李主席來大帽山夜遊踏青的心情啊。”
宮芸語帶疑惑的說道。
遠嘉同和黃的談判徹底崩盤了,宮芸很是好奇對麵來車裏坐的究竟是和黃的哪一位,對於港島大部分本地土著來說,除了招待客人,平時少有來大帽山夜遊觀景的時候。
這段登山公路彎角頗多,對麵的勞斯萊斯也可能認出了這輛屬於怡和的賓利,很有行車禮貌的靠在路邊,等待速度很慢的賓利徹底出彎。
兩車交匯的時候,勞斯萊斯的後車窗降下了一半,一個年輕男子帶著微笑對開車的宮芸揮了揮手。
轉瞬,交錯而過的兩輛車把彼此丟在了身後。
“宮芸姐,這是誰啊,看起來認識你呢?”
寧婉嘉十分好奇的問道。
“呃~,好像是和黃的大少爺~”
宮芸的話語意外的有點磕絆。
“哎~哎,聽宮芸姐的口氣好像有什麽情況啊~。”
“哪有什麽情況,這位大少爺和我同齡,前段日子總給我打電話約去吃飯。”
宮芸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
霧草,談判怎麽談出來了這種操作,難道這要上演豪門版本的美男計麽,梁遠有點驚了。
“哇哇,宮芸姐這是要嫁入豪門了麽。”
寧婉菲沒心沒肺笑著,眼睛都笑眯了,語氣裏滿是八卦和調侃。
“菲菲,飯局我一次都沒答應過。”
“什麽豪門不豪門的,我一直拒絕來著,這邊不像國內搞過婦女解放運動,不少豪門的家庭氛圍還停留在三妻四妾時代,就算一夫一妻,婚後女方也得冠以夫姓,更少有出來經營自己事業的,一輩子圈在小天地裏購物打牌生孩子我可受不了。”
“再說,跟著大少工作,用不了幾年我自己就是豪門了,才沒有心思伺候他們這群老封建。”
在倆丫頭的眼裏,再逆天的港島豪門還能壕得過梁土豪去,在梁遠大力推進遠嘉高管持股的情境下,雙胞胎都覺得宮芸這番回答理所當然。
不過宮芸這話在寧安民耳中就不一樣了。
這年頭共和國從上到下都在學習港澳先進經驗,除了那些不著邊際的共產主義口號,宮芸這種實打實從心眼裏以看待老封建眼光俯視港島富豪階層的,寧安民還是第一次遇到。
宮芸語氣中共和國特有的婦女解放運動和我就是豪門,這兩個在共和國發展史上曾經格格不入的對立概念在宮芸身上恰到好處的融合到了一起。
從宮芸特有的氣質中,寧安民覺得一個自己能感覺能理解,但說不清的未來好像就在眼前觸手可及。
梁遠對港島包括東南亞華人富豪的態度在遠嘉高管中可以說是人盡皆知。
對比著遠嘉這幾年堪稱光速的崛起曆程,梁遠把許多華人富豪評價為舊社會地主老財的言論在遠嘉內部有著極深的認同感。
如果忽視掉標準的管理學製度,某種程度上還真有人如企業、企業如人這一說,宮芸身上這種獨立、大氣的特質,絕對是被遠嘉的企業文化潛移默化的點滴塑造而成。
如果沒有梁遠修收購港燈一事,李同學的大公子應該在不久的將來於加拿大遇到自己的一輩子真愛。
李大公子此時出任和黃的副主席,出售港燈入股置地這種關係企業長期戰略的談判自然不會缺席。
不過港島的經濟曆史早就被梁遠搞得稀裏嘩啦的破碎,出現在談判小組中的宮芸,給談判對手們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大氣、敏銳、獨立、自信,這是一種完全不同於港島甚至海外華人群體傳統華夏女性的全新特質。
港島不是沒有年輕的霸道總裁,比如李同學的兩個公子,老大維克托和老二理查德都是不到三十歲就在自家旗下的關聯企業中升到了核心層,但和企業創始人沒有半點關係,單純靠自己能力晉升上去的年輕人一個都沒有。
得益於梁土豪的年紀,顏值不低的宮芸以不到三十的年齡晉升為怡和的核心女性高管,這份經曆放在全港島也是獨一份,通過談判時的相愛相殺,李同學的大公子狗血的路轉粉了。
所謂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隨著宮芸的不假辭色,李大公子的粉絲值直線上漲,截止目前,光每日的例行玫瑰都送了超過一萬朵了。
不過宮芸這種被梁遠徹底洗腦的核心管理層,對維克托同學大地產商的行業背景有著極深的鄙視,別說一萬朵玫瑰,再送上十萬朵也是白搭。
說起來也是有趣,雖然收購怡和之後遠嘉自身也算是遠東地區數得著地產商,但遠嘉內部對地產行業不怎麽高的評價依舊沒有絲毫改變,連帶著談判時和黃也察覺到自己的對手對地產業務的態度十分輕視,這也是和黃在談判中堅持不後退的一個重要因素,畢竟本身不重視的業務要價怎麽可能高。
當然,由於信息極度的不對稱,和黃以為遠嘉不重視置地的業務才是新怡和出手置地股份的緣故,並不知道在遠嘉內部從事地產行業的富豪位於鄙視鏈的最底端,常和混黑的社團與賣假貨的渣渣之流丟在一個圈子裏作對比。
三個女人就港島富豪的封建思想八卦得飛起,盡情吐槽著港島老一輩的小妾宮鬥和女性嫁人後改姓什麽的,偶爾還會開出男人都不是好東西的地圖炮,車裏的梁土豪和寧安民隻能大眼瞪小眼對視尬笑,反駁的言論是半句都不敢說的。
看著上行的黑色賓利轉過山路上的彎角消失不見,理查德從後視鏡上收回了目光。
“聽說,大哥在追求宮芸?”
李二公子轉頭看著坐在自己身側的兄長,嘴角帶笑的問道。
對自己幼弟的問題,維克托爽快的點了點頭。
“不過追求得很失敗,除了公務談判,一次都沒約出來過。”
“是內地大家族的子弟?”
“據我了解,不是,宮芸的父母都是內地的普通人,三個月之前才遷居到港島,去年,怡和被並購之後,從外部空降到怡和內部,隻用了一個月就站穩了腳跟。”
“父親知道這件事麽?”
“知道,不過裝作不知道。”
“大哥,你該不是打著美男計的主意調查怡和被並購的內幕吧?凱撒克這個老狐狸,去年出售怡和這件事怎麽看怎麽都覺得詭異。”
遠嘉收購怡和一事雖然表麵上已經平靜了下去,但實際上的震蕩隻是從水麵轉入了水下而已,不到某層次壓根就感覺不到這件事情的不可思議之處。
“迪克,你這幾年都在北美,對這件事了解不多很正常,父親已經從北邊的渠道確認,怡和被並購的內幕和內地的寧、唐倆家有著極為深刻的聯係。”
“這消息是假的吧?把去年大陸國庫裏的美元都拿出來,都不見得夠支付怡和股份的賣價,寧、唐倆家建國前都是種地的出身,哪來的啟動資金和融資渠道來運作這種事兒?”
“匯豐的消息,德意誌銀行為怡和並購計劃作的資金背書,並購計劃的核心是怡和股份換股即將上市的聯邦德國電信,出頭收購怡和的那家南非1024集團是個殼公司,整個計劃的背後是一家叫做遠嘉的企業。”
雖然梁遠收購怡和時煙霧彈放了無數,但現在都一年多了再濃的煙霧也都散的差不多了,更何況遠嘉早年在港島和兩德都留下過不少痕跡,被匯豐這種在遠東和歐洲都有根深蒂固關係網的老貨揪出來很正常。
“遠嘉?聽著可不像是大陸國字號企業的名字。”
“匯豐能確認的,遠嘉是一家徹徹底底的私企,由於遠嘉背後采取了離岸公司和基金機構的組織模式,控股股東身份倒是一點消息都沒有,不過肯定和內地的寧、唐倆家關係極深,最近這兩年在歐洲航空界分歧極大的cm係列客機項目,就是寧家的媳婦唐婉從中牽線把中方合作方從國家變成遠嘉的。”
“父親說怡和被並購這事兒,他看不透的地方太多,和新怡和的合作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雖然作為長子,按華夏的慣例維克托排在集團繼承的第一順位,平時和幼弟的感情也不錯,但隱形的競爭壓力可不是一點沒有,入股置地絕對是李大公子參與集團工作以來,所經曆的最重要談判,和弟弟詳細解釋一下談判情況,也是為了避免弟弟誤認為自己能力不咋地。
“所以談了快一年了還是一點成果皆無?所以大哥打算動動美男計了?”
理查德倒是明白自己大哥的意思,不過當初自己選擇了去北美學電腦而不是順從父親的意願學建築,自己已經隱晦表明了關於集團未來繼承人的態度。
“北邊的那些家族貪婪起來連石頭都能拿去榨油,如果沒有充分的話語權保證利益,入股置地還不如不入。”
“還有,追宮芸這件事和談判沒關係。”
“哈哈哈,大哥不要總是板著一張臉,否則不會有女孩子喜歡的。”
“算了,不說我了,迪克你這次回來打算做些什麽?”
這次理查德回國,算是常駐港島開啟自己的事業,不再回北美就學。
“當然是先和瑪麗女中的小妹妹去吃飯,難道聯誼校友會沒給大哥發邀請函麽?”
港島的聖瑪麗女中和全球很多名校都有著合作關係,作為港島富豪的新生代人士,被邀請開講座十分常見。
維克托沒好氣的瞪了理查德一眼,兩兄弟說話間,勞斯萊斯駛出下山彎路轉入了直達市區的青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