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其實他隻是不擅於表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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蔥鬱的山林間,隱藏在樹林中的鳥兒因為這一聲淒厲的慘叫而紛紛振翅。 小說
鳥飛葉落,伴著夕陽,似有些淒慘。
天邊,夕陽漸西,一大片夜色漸漸湧了上來,夾雜著暗暗的黃,於天地間拉開了一張巨大的網。站在山頭便能見到山下繁華的都市,霓虹點點,車影紛遝,在這能欣賞到最美的夜景。
隻是,再美,陸相思也無心了。
她被嚇的瑟瑟發抖,腦子裏還不斷出現似幽靈白衣,瞪著流血的眸子,伸出枯槁恐怖的白骨,嘴裏吐出猩紅的舌頭,不斷靠近她。
陸相思把頭深埋進了慕以辰的胸膛,雙手緊緊攥著他的衣襟,她後背生涼,硬是不敢把頭抬起來,生怕一抬頭,就能看見旁邊有一隻恐怖的“狼人”。
良久,直到那道恐怖的聲音再也沒出現,陸相思準備抬頭時,頭頂傳來一聲低笑。
“沒事了,抬起頭來吧。”
慕以辰嗓音在陸相思的頭頂低低盤旋著,就像形成了一把天然保護傘,讓陸相思頓生了些許勇敢。
隻是,一抬頭,她便愣在了那裏。
她杏眸瞪圓,嗓子有些沙,但仍然激動著,“你騙我?”
這四麵哪有野狼,哪有狼人?
這明明是這個男人編造出來的!
隻是因為嚇她!
陸相思氣憤的把手攥成拳頭就要往慕以辰身上掄去,卻在粉拳接觸到胸膛的上一刻被大手緊緊握住。
慕以辰喉結滾動,似有話要說。
他凝著陸相思的小臉,她未施粉黛,臉色卻蒼白到近乎透明,夕陽的餘暉渡在她的臉上,這才給她增添了一些紅暈。
慕以辰在想,是不是真的嚇著她了。
他隻不過是玩笑,隻想讓陸相思留下來而已。而山上,既沒有狼人也沒有野狼。
“我...”
在慕以辰正要開口之際,站在一旁看了許久的楊叔忽然咳嗽了聲。
陸相思嚇了一跳,立馬把慕以辰推開。
“大少爺,今晚你要住在老宅嗎?”楊叔恭敬的問道。
陸相思瞪大雙眼,這不是剛剛把她嚇得魂都沒有的聲音嗎?
枯槁,卻又中氣十足。
原來,是這位老爺爺發出來的。
想想,陸相思就覺得自己丟盡了臉麵。
慕以辰淡淡點頭,卻一把牽住了陸相思的手,“今晚就住這,你看著準備晚餐吧,我們不挑。”
還沒等陸相思拒絕,就把她拉走了。
“哎,我還沒說我要留下呢!”
“我決定就行。”
“你這人怎麽這麽霸道?”
“是為你好,你真以為山上沒有野狼嗎?”
兩人越走越遠,但有一聲沒一聲的聊天卻盡數飄進了楊叔耳朵裏。
“真有野狼?”
陸相思滿滿挪動著步子,朝慕以辰靠近,那雙漆黑的眼提防得瞅著對麵的山頭。
“騙你的。”
慕以辰淡淡一笑,揶揄著,嗓音聽上去很是愉悅。
“你!”
陸相思覺得自己就是笨蛋,怎麽老是被騙?於是她生氣之下,掙開了慕以辰的手,獨自往別墅跑去。
天邊,是隱沒一半的夕陽,楊叔靜靜地站在桃樹下,有粉色花瓣掉落在他瘦弱的肩頭。他看著不遠處一白一黑的身影,他們被夕陽渡上了一層淺淺的光圈,美麗的就像是一幅畫,他好像,很久都沒見過慕以辰這樣開懷了。
楊叔蹲下身子,把地上的花瓣悉數撿起,攤在他枯瘦的掌心,他歎了口氣,對著粉色花瓣,喃喃,“先生、太太,你們說,我應該怎麽辦?”
話畢,楊叔雙手合十,虔誠的閉上雙眼,久久沉默。
......
慕家老宅簡單來說其實是一棟古老的洋房,屋外的牆壁上爬著鬱鬱蔥蔥的藤蔓,屋內也不像陸相思腦海中的陰森恐怖。
老宅很冷清,不像陸相思印象中的那種奢貴裝飾,也沒有像陸家那樣來來往往穿著女仆裝的傭人們。
本以為,這會是慕以辰荒廢在郊外的一棟別苑,卻不料,他說,“這是慕家的本宅。”
本宅?
陸相思疑惑得看著慕以辰,慢悠悠的跟上他的步伐。
慕以辰回頭,對她淺笑,“很冷清是不是?”
陸相思如實點頭,“和我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樣。”
兩人從左側入口而上,腳下的白玉地麵上一道道清晰的蜿蜒比比皆是,但是每一塊地磚都有著古老的年歲,也有著古老的味道。
慕以辰一邊上樓一邊說,“慕家十幾年前也就是我父親在世的時候,還是熱鬧的,後來剩下我一個人了,也就變得冷清了。”
原來,他也是個可憐人。
“那你母親呢?”陸相思隨口一問。
隻聽慕以辰提到了父親,陸相思以為他的母親應該還在世,或許就在這棟老宅的哪一間屋子內。陸相思便想,她出於禮貌也得去拜訪一聲才行。
豈不料,前方的腳步頓住,慕以辰回頭,他的眉眼間愁雲慘淡,是濃重的落寞。
他輕聲說,“我父母是一起去世的。”
話畢,他轉頭卻又像沒事似得上了樓。
陸相思緊緊跟上,抿著唇,再也沒說第二句話。
兩人來到二樓,轉角處放著一架老式留聲機,從花瓣形壁身上的淺淺斑駁來看,這似乎已經有些年歲了,陸相思不禁停在那裏,手指覆在轉盤上,感受著那一圈圈質感的紋路。
“這個東西是我母親年輕時候在英國留學然後帶回來的。”
陸相思驀地抬頭,便看見不知何時站在她身邊的男人。
慕以辰伸手撫摸著留聲機略有粗糙的紋路,像是懷念也像是感傷,但很快,他就陷入了沉默。
陸相思看得清楚,他的眼底是痛苦,也有不願與人分享的寂寞。
這一刻,陸相思很想抓住他的手,想用自己的力量把他眼底的寂寞驅散。
陸相思伸出手,卻在即將覆上時,落了空。
慕以辰很快收回了手,斂下長睫,對陸相思微微一笑,“走吧,我帶你去房間。”
說著,便轉了身。
這時的他變得有些溫涼,仿佛與她認識的那個慕以辰很不相同。
陸相思不禁想,老宅或許承載了慕以辰太多的回憶。
就像陸家於她,或是慕宅與他。
慕以辰把陸相思帶到走廊正中的一間房前,把手轉動,便有清新氣息襲來。
“你就住這裏吧。慕以辰側身讓陸相思進來。
房內有淡淡的香氣,慕以辰打開壁燈,便是通體的光亮灑了下來。鵝黃色的燈光懶洋洋的鋪在圓形蕾絲大床上,床頭,還放有一束新鮮的百合。床的不遠處便是絳紫色天鵝絨的厚重窗簾,倏地拉開,底下則是一層薄紗的輕簾,入眼的則是窗外漸濃的夜色,不遠處也依稀可見山下的燈火輝煌。
這似乎,是最好的觀景位置。
陸相思不禁暗忖:這真是客房?
看起來倒像是主臥啊。
幾分鍾過後,慕以辰隻是小小的交代了幾句便離開了臥室。
陸相思準備泡個澡,白白的橢圓浴缸中鋪的厚厚一層的玫瑰花瓣,皎白的皮膚在紅色的花瓣下透著淺淺的粉色,她的臉被熱氣熏的也更加紅潤。
陸相思換好衣服,開了房門,卻不知道該往哪裏走。
可是呆在房間裏實在太悶,陸相思心想或許能在這裏隨處轉一轉。
她沿著房間的另一側走去,又在一處微掩的房門前停住了腳步。
門縫中散著幽光,半開半合仿若潘多拉魔盒那樣讓人忍不住心生起探秘的心思。
陸相思便也這樣做了,推開門,才發現,原來是一間書房。
抬眼便是通透的落地窗,窗外已是濃濃的月色,讓人挪不開眼,更遠處便能看見迷人的街景,五光十色。落地窗的另一邊便是挑高至天花板的書架,裏麵安放著各種書籍,近看能看見的就有不少外文原裝,遠看,陸相思隻能抬頭,依稀可見,是不少經濟類書籍。
陸相思就這麽闖入了書房,但書房內的一切都讓她好奇著。
書房沒人,她也便大膽的巡視著。
她走至書桌前,右手則摸上了一本已經卷腳的書籍。
陸相思定睛一看,很快就笑了。
也就是在她翻開書的同時,書房門開了。
她有一絲慌亂,沒經過主人家同意就闖入書房總歸是不好的行為。
而見到推門的是那位在大宅門口遇見的老先生時,陸相思就更加慌亂了。
楊叔站在門外,也許是沒想到站在書房裏的不是慕以辰,他那雙精明的眼睛略有一驚,緊接著便走了進來。
“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闖進來的。”
陸相思趕忙放下手中的書,對楊叔解釋道。
不知怎麽的,她有些害怕這位老先生。
豈知,楊叔不僅沒有責怪,反之卻淡淡笑了,“你還是少爺第一位帶進老宅的姑娘呢。”
陸相思有些怔楞,她不太懂楊叔說的話。
甚至,她對楊叔是陌生的。
對陌生人總會升起一些提防之心。
在陸相思眼中,這位老先生一點都不像是下人,反倒像是一位受人尊重的老者,他矮小精瘦,皮膚早已刻上了時間的痕跡,枯槁削瘦的臉上隱著淡淡笑紋,可眉眼間,卻是對眼前之人的細細打量。
也正是因為這樣,陸相思遲遲不敢說話。
楊叔走了過來,他看出陸相思眼神中的蹙促不安,繼續說道,“小姑娘別害怕,我姓楊,你可以叫我楊叔。”
陸相思小小的挪動了下步子,尷尬道,“對不起啊楊叔,我就這樣闖進來了。”
楊叔細細打量著眼前的小姑娘,忽然覺得眼熟,便問了一聲,“小姑娘,您貴姓?”
陸相思有些怔楞,喏喏發聲,“我姓陸。”
楊叔眸波動了動,意味深長的說了句,“陸家啊,真是不巧。”
“不巧?”
陸相思很快聽出了弦外之音,問道。
楊叔看著這位明眸皓齒的小姑娘,轉眼和藹道,“你別在意,我隻是想起少爺認識的一個朋友,你們,長得很像。”
很像?
陸相思稍有疑惑,但也沒多思,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笑道,“可能是我長得比較大眾吧。嗬嗬。”
楊叔走到書桌前,習慣性的收拾起書桌上散亂的文件,一邊抬眼看了眼陸相思,“小姑娘,你喜歡以辰嗎?”
陸相思於桌邊怔住,許是沒料想楊叔會落下這麽個問題。
“我——”
陸相思不懂楊叔忽然說這番話的用意,她是喜歡的吧,如果不喜歡,為什麽每次見到她都會小鹿亂撞?
楊叔沒有急於相思的回答,他揚了揚手中那本陸相思見過的卷腳的幼稚書籍。
“這本書是以凡少爺買的呢!”
陸相思驚訝,“你是說慕以凡?”
楊叔微笑點頭,又問,“你認識以凡少爺?”
陸相思點頭,“我是他的老師。”
“你就是小少爺的舞蹈老師?”楊叔訝異出聲。
陸相思疑惑,“您知道我?”
楊叔忽然笑出聲,“以凡少爺說要用這本書追學校的一位老師,就是你吧?”
陸相思忽然紅著臉,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
楊叔放下書,繞過陸相思,拿著抹布細細擦著台燈。
抹去燈罩上的灰塵後,隻見他放下抹布,拿起一旁的全家福,裏麵慕家人全都精神抖擻,而背景則是這棟充滿著曆史韻味的老洋房。
陸相思湊過頭,指著其中一個小孩,問,“這是他嗎?”
他,則問的是慕以辰。
楊叔點點頭,很是懷念,“那是大少爺青少年時期的樣子。”
“跟現在不一樣呢。”陸相思目不轉睛的盯著照片中陽光飄逸的男孩子,感歎。
忽然,楊叔的神情有些凝重,“大少爺自從父母去世後就承受了比同齡人要遠遠多得多的壓力,他開始做得多說的少,漸漸的也就不善於表達了。”
“承受?”陸相思問道。
陸相思想起,先前慕以辰在樓道間說的那番話,他的父母離世了,難道是因為這個?
楊叔點點頭,“先生太太十五年前意外過世的,這以後,以辰就肩負起了整個家的重擔,他承受了太多的壓力,才有現在的恒業。”
楊叔的聲音越說越小,而陸相思卡住的字眼隻有:十五年前,意外。
“十五年前,是什麽意外?”陸相思忽然問出口。
十五年前,她也遭受過一場意外,會不會是......
陸相思的心揪了起來。
可就在楊叔說出口時,門口一道沉冷的聲音傳了過來,“車禍,他們是車禍過世的。”
“以辰,你!”楊叔眼裏有濃濃的不解。
明明不是啊,先生太太不是車禍過世,明明就是——
慕以辰穿著一件簡單白t跟淺灰色長褲,細碎的發絲散亂在額頭,渾身散發著清冽好聞的氣息。
他的視線透過楊叔落在陸相思身上,看見她的慌亂後,沉了沉眸光。
轉而對楊叔說,“楊叔,您說的太多了。”
慕以辰是不愛說往事的,不說不等於不記得,反倒是這裏麵透著疼痛,每提及一次便是揭開傷疤的一次。
楊叔凝著慕以辰堅定的雙眸,看不清他眸色的背後究竟是怎樣的用意。
他隻得歎了口氣,“對不起少爺,是我多話了。”
話畢,他又深深看了眼陸相思,徑直向門外走去。
“你怎麽來這了?”待楊叔走後,慕以辰顯然好奇陸相思進入書房的用意。
陸相思繞過書桌,重新拿起楊叔擺放整齊的書,揚了揚,“怕我看見這個?”
慕以辰一怔,眼底劃過少見的尷尬神色。
“不會是被我說中了吧?”陸相思翻了翻手中的書,又驚呼,“慕以辰,你是不會追女孩子嗎?”
這種書隻會用於追女孩子吧?
慕以辰埋在沙發上,臉色一僵,有些不耐,“這不是我的書。”
陸相思大笑,這人是真可愛啊!
她好想拿起相機把這一幕拍下來,或許夾在相冊裏會是一幕很詼諧的場景。
慕以辰麥色的皮膚上掛著淺淺的紅色,他大步上前,奪過陸相思手裏的書,還在辯解,“這書是以凡買的,我隻是代為保管。”
正在法國郊外寫生的慕以凡大大的打了個噴嚏,疑惑:是誰在說我。
陸相思看著慕以辰這樣,忍不住想逗逗他,“解釋就是掩飾,你著急解釋,隻能說明這是事實咯。”
此時陸相思臉上,大寫著戲弄二字。
慕以辰索性也不說話了,抿唇站在一旁。
隨後,陸相思心底那份不安又湧了上來,她輕聲問,“你父母真是出車禍過世的嗎?”
不是陸相思故意揭慕以辰的傷疤,而是她內心有一股強烈的不安湧了上來。
十五年前那一場事故不少人遇害。
而她害怕,慕以辰的父母,也是......
那樣,她會良心不安。
慕以辰側頭凝著陸相思逐漸發白的小臉,抬手覆上,沉聲說了句,“他們真是車禍過世的。”
陸相思這才,歎了口氣,她低頭說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隻想求證一下。
慕以辰抬手往上,揉亂陸相思的頭發,“你怎麽對他們的事這麽好奇?”
陸相思愣了愣,隨即慌亂說道,“哦,沒事,剛剛楊叔說你這些年聽不容易的,我隻是關心一下。”
陸相思雙唇還有些顫抖,顯然她不擅長說謊。
而在慕以辰犀利目光的深深探究下,陸相思低下了頭。
慕以辰探過身,把陸相思手中的書放在一旁,忽然拉起她的手。
在觸到陸相思發冷出汗的手心後,他眉頭一皺,問,“你的手怎麽這麽涼?”
陸相思慌亂道,“額,我營養不良!”
說完,陸相思就不禁咬到了舌頭,呸呸呸,幹嘛詛咒自己營養不良?
誰知,慕以辰笑了,他眼裏有看穿陸相思小慌亂的睿智,但也不說穿,倒是淡淡說,“那我讓楊叔給你熬一盅湯。”
說起吃的,陸相思肚子適時發出了饑餓的訊號,她雙眸一亮,“湯?”
慕以辰點點頭,神色中露出誇讚,“楊叔的湯是天下一絕。”
“唔,那應該很好喝吧。”陸相思眼珠子動了動,隻覺得舌苔澀澀的,唔,她想喝湯啊。
說白了,陸相思就是吃貨一枚。
餓了,就是天塌下來的恐怖。
吃東西則變成了頭等大事。
慕以辰忽然看了眼壁鍾,說道,“或許應該還來得及。”
話落便毫不遲疑的拉起陸相思的手就要往門外走去。
陸相思恍然,他這是要帶她去找楊叔啊!
同時也恍悟,其實這個男人或許真是承受了太多,做得多,說的少,但往往做的事情都會直接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陸相思腦海中浮起先前發生在兩人之間的一些事,忽得,就那麽定格在那一碗按時送達的豬肝湯上。
豬肝湯鮮美的滋味,還有白色碗背飄逸的字跡......
陸相思拉住慕以辰,抬頭,嘴角揚起淡淡的笑,她說,“我想喝豬肝湯。”
豬肝湯?
慕以辰麵色一僵,也是忘了有這麽一次他用豬肝湯道歉的事。
幾秒後,他毫不懷疑的開口,“你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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