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一個報道竟將正常人逼至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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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是連成線的風景,車窗下降了幾公分,大片的冷空氣倏然灌滿了本有些溫度的車廂。 章節更新最快
車子一路前行,把路旁歡快的聖誕歌化作了耳邊呼呼的風聲。60秒的紅燈就像是一個小時那般漫長,陸相思盯著前方的路,那片由車尾燈而亮起的紅就像是火苗一般染上了車輪腳下的公路。
慕宅距離醫院是遠的,傍晚又是堵車的高峰期,這一分一秒的流逝無疑不是在淩遲著陸相思那份焦躁不安的心。
唐糖的來電,如見鬼似得刺耳聲音,陸相思腦袋裏沒有唐糖的恐懼,唯獨隻剩下,報紙,報紙。
“別急,放輕鬆。”慕以辰一邊握著方向盤一隻手握住她的手。
可是陸相思早已被風吹的凍僵了手指,嘴唇也幹裂到冒出了血絲。
他要把窗戶關上,卻被阻止了,“別關,我想透透氣。”
陸相思的聲音很壓抑,也透著一些顫抖,一時間車廂內安靜的可怕,隻剩下兩人的呼吸聲和窗外車輪滾滾的喧囂。
慕以辰從陸相思和唐糖的對話中多少知道了一些事,例如唐糖每日會收到一份報紙,又例如他們都以為這可能隻不過是一個玩笑,可是一連這麽多天每日依舊如常的報紙竟是十幾年前的舊報紙,這要如何解釋呢?
唐糖是住在vip病房的,這對於普通病房來說監控更為嚴厲一些,可是他們就連這些報紙是誰送的都不知,又怎麽能斷定這隻是一起簡單的惡作劇?
何況,陸相思是看過這份報紙的,隻不過沒有看完。
這份報紙上記錄的事件她永遠不能忘記,就像是被染黃的老照片,泛著黃,但所有的一切都曆曆在目。
唯獨這一年,發生的事情陸相思是上好了鎖藏在了記憶深處的角落。這報紙就像是打開潘多拉的盒子,把陸相思所有對那一年的記憶通通拉了出來。
陸相思沉默著,她的手滲出了冷汗,被男人幹燥溫實的掌心包裹,帶來了一些溫熱,可怎麽也散不去她心底的寒。
那是一張陳舊的老照片,上麵有一家四口,男人溫文爾雅,女人就像是一朵嬌羞的薔薇,他們有兩個女兒,長得大一些的很美,和父親像一些,露出燦爛的笑,而長得小一些的孩子更像是媽媽,她站在女人的身前,扒著她的腿,極不情願的回頭,拍下這張照片時小女孩沒有笑。
忽然撕拉一聲,照片別撕成兩半,一條蜿蜒得像蜈蚣的裂痕阻隔了男人和女人,包括兩個孩子。
照片撕裂的邊緣燃起了熊熊大火,把女人完全燒去了,唯獨留下了孩子的那張臉。
陸相思記憶裏也隻有這麽一張照片的影子,眼前不斷出現的紅,卻把她帶回了那段記憶裏。
當年陸相思隻有十歲,她繼承了媽媽的文藝愛好,喜歡跳舞喜歡書畫。而這一天,她的母親蕭然身體不適,卻架不住小女兒的哀求帶她去了正在舉辦的藝術展。
藝術展很熱鬧,但蕭然的頭卻很疼,陸相思很歡樂,小孩子隻要見到自己喜歡的東西都是那樣流連忘返的。兩人在展覽廳足足呆了兩個小時,而陸相思卻沒發現母親逐漸泛白的臉還有急促的呼吸。這裏人來人往的,卻又是封閉空間,大冬天人人穿著厚重的棉襖,分走了不少氧氣。窗外豔陽高照,忽然室內燃起了大火,火勢從不知名的拐角處一路燒到展廳,因為都是一些易燃物,所以火勢蔓延的特別快。火苗很燙,裏麵的人著急往外衝,卻沒想到火勢已經蔓延到逃生出口。那時的陸相思很害怕,著急攥著母親的手,有人撥打了119可是火勢卻越發大了起來,同時也引發了一連串的爆炸。
當救護車和救生員趕到時,熱浪衝破了玻璃,火勢已經漫紅了天空。
這麽多年過去了,陸相思已經不記得具體火災是怎樣發生的,乃至期間發生的種種。她隻記得橫梁塌了,蕭然護住了她,她暈了過去。
等再次醒來,陸老太一個冰冷的巴掌把她帶入了地獄。
原來,母親死了,因為救她。大片參加藝術展的人隻有少數幾個逃出生天,陸相思便是其中一個。
可多年以後,她每每回想起母親被壓在橫梁下的一幕都窒息得快要死掉。
“思思,你要好好活著。”
“思思,媽媽愛你,記住,你永遠是媽媽的寶貝。”
“媽媽會一直愛你。”
“相思永別了。”
這是母親最後對她說的話,那時候她就已經快沒了力氣。可是最後,還是拚盡了全力把陸相思推了出去。
這麽多年,陸相思一直在自責著,如果不是自己任性,那麽媽媽就不會死。
然而奶奶說的也沒錯,她就是禍害,就是喪門星。
因為這份舊報紙,陸相思打開了這份沉重的回憶,而她哪知,這僅僅隻是這些事的一個開端。
......
坐在病床上的唐糖像個失去了血色的玫瑰,一張臉慘白的堪比周邊的牆。
陸相思推開門便看見這麽一幕,唐糖穿著白色高領毛衣,盤腿抱著抱枕坐在病床上,她裹著被子擋去了她失神的眼焦,直到有人推門她也保持著一動不動的姿勢。
雪白的病房掛上了富有聖誕氣息的裝飾,不遠的飄窗上還放了一個滑稽的聖誕老公公。
可是所有人都沒因為這房間內的裝飾而感到溫馨。
隻是希望,事情不是他們想的那樣。
地上散了一地的報紙,陸相思走了過去,正要拿起,卻聽見唐糖一聲喝,“別動!”
發愣了多時的人忽然說話,嚇得陸相思差點坐到地上,她不解,隻見臉上血色漸漸褪去。
唐糖似乎被嚇得有些神經質,她磕磕巴巴的說,“這些....這些...報紙....很恐怖不是嗎?”
陸相思收回手起身,坐在病床上,她知道唐糖其實是個膽小的人,但自己也是心亂如麻,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她。
隻有說,“秦醫生呢?”
唐糖搖搖頭,“他去看監控了吧。”
她的手抖得厲害,看樣子是被嚇得害怕了,臉色白的都能跟身上的毛衣合為一體。
“這些...都是這幾天的嗎?”陸相思側頭看了眼地上的報紙。
報紙都是攤開的,一眼便能看見幾個醒目標題,xxx發生煤礦倒塌事故、市長親自下基層慰問、xxx公司推出員工福利政策......
這是那一年發生的事情,陸相思記得,因為陸氏差點投資了出事故的煤礦,陸老太把這件事掛在嘴上說了兩天,陸相思便記得了。
唐糖瞥了眼,惶惶點頭,又說,“其實還不止。”她拉開一旁的抽屜拿出另一疊,“這裏還有。”
陸相思不敢去接,她有直覺,這些報紙絕對不簡單。
往往女人的第六感總是來得特別詭異,但有時又出奇的準。
“前幾天我一直以為這是哪個老人家惡作劇,每天都送一樣的報紙,我也沒在意。今天準備出院,卻發現抽屜裏已經滿滿一疊都是一模一樣的報紙,泛著黃,把人嚇了一跳。”唐糖還未恢複精神。
而旁邊慕以辰早已拾起了地上的舊報紙翻了翻,“這絕對不是偶然。”
兩人抬頭望他。
出了事就能知道男人往往都是理性生物,而女人總是喜歡帶著感性去理解。
慕以辰把報紙攤開放在床上,不是第一頁,而是最後一頁,“你們看這裏。”
唐糖湊過頭,“這是...”
她忽然轉向陸相思,“這不是你嗎?”
慕以辰也轉頭看向陸相思,幽眸劃過一絲痛楚。隻見陸相思僵硬著全身,臉上像是結了一層厚厚的白霜,眸子快要瞪出來似得死死盯著那被翻開的一頁,就好像隨時要吞人的魔鬼,露著森白的牙齒準備撲向她。
陸相思的手掐著床單,她不說話,卻也沒有任何動作,就像一個不會動彈的雕像,死死看著那一頁。
報紙上是記者報道火災發生後的一個片段,照片被放大了數倍,擔架上閉合雙眼的陸相思臉上也顯著不安和害怕。
據說這是特大火災辛存者之一,而辛存者也不過寥寥數人。
這一次的火災震驚了全國,也成為了陸相思一輩子的夢魘。
慕以辰似乎知道一路上陸相思那種瀕臨崩潰的情緒,他上前想把她攬入懷裏,手伸到半空中,卻忽然被狠狠推開。
是一記很尖銳的嗓音,嘶聲力竭,又很絕望,“走開!別碰我!”
陸相思已經到了崩潰邊緣,她瞪著眼,眼眶是紅的,雙手緊緊抱著頭跪在了地上。
“相思——”
“思思——”
兩人都為陸相思忽然的咆哮嚇得不知所措,這似乎比看見一模一樣的報紙還更驚悚。
以往,陸相思從未失控過,又或許,他們隻是驚訝一個報道竟將一個正常人逼至失控。
忽然,陸相思抱著頭,又失控了起來。
“啊——”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