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站在燈火下等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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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王維的《相思》是尼莫學會的第一首唐詩,因為這首詩的名字,他記得格外清晰。
忽然被打斷的詩,他沒惱,隻是對一旁若有所思的陸相宜抱歉笑笑,“見笑了。”
陸相宜的目光化在了酒裏,彌漫著醇香,她搖頭視作不介意,心中卻有了一絲清明。
來人是陸老太,由阿秀跟著,拄著一根與拐杖,流蘇披肩,碧玉發簪,總是銀絲盤發也脫不了這種與生俱來的氣質與優雅。
對陸老太的到來,陸相宜似乎一點兒也不詫異。
她趕忙上前扶,“奶奶,您來了也不和我說一聲,我讓人去接你。”
陸老太笑得溫和,拍了拍陸相宜的手背,一步步朝尼莫走去。
“亞斯先生,久仰大名。真是後生可畏啊!”陸老太不失大者風範,一襲妝容也找不出任何瑕疵。
尼莫眼底劃過深究,卻沒忘禮儀,“陸老太太那才叫巾幗英雄,我這隻是小小匹夫啊!”
聽著尼莫能把中國話說得這樣順暢,陸老太同樣驚訝,止不住點頭,“當年我和你父親見麵的時候,你還在英國,沒想到他會找這樣一個小娃,真是慧眼獨具!這是我怎麽比不上的啊!”
尼莫笑得客氣。
一旁陸相宜扶著陸老太,聽不懂陸老太的話中意,陸老太扯了扯嘴角,沒繼續說下去。
陸老太此番前來或是再明顯不過,為了與法國合作,陸氏已經準備了太長的時間,作為老一輩領導人,她當然在意。
特別是,這位...尼莫,其實不是亞斯先生的親子,而是養子。作為毫無血緣的養子卻能壓下悠悠眾口穩坐歌斐酒莊少東的位置,可見,他的手腕也是不俗的。
況且,最重要的一點是,這個尼莫,是英國人,是從一家名叫糖心的孤兒院領養到法國的。
於是,陸老太存的心思或許也並非光是來公司看看。
果然,一陣先聊後,陸老太不光是誇了尼莫年少有為,還頂下陸相宜東道主的位置,大邀他去陸家一敘。
陸相宜大驚,“奶奶,你...”
要知道陸家常年冷清,完全是因為陸老太不願陌生人來家做客的啊!
所以,邀請尼莫來家做客,可能是令陸相宜最吃驚的事情了。
尼莫承襲了國外開放之風,不懂婉拒,加上他聽說陸家就像一個中華寶庫,也很想去看看。
他大方答應,“既然老太太邀請,我一定去!況且,我和你們家二小姐是故人,我也很久沒見她了。”
話音剛落,陸相宜倏地看向陸老太。
“那恭候亞斯先生光臨。”陸老太波瀾不驚,眼中所包含的深意正如她幾十年滄桑,並非陸相宜這等小輩所能看透的。
“老太太叫我尼莫好了,別客氣。”
......
所以,一通電話打到了陸相思的手機上。
是清晨,陸相思跟慕以辰好不容易有了一個久違的懶覺,卻被這惱人的鈴聲打斷。
真討厭!
陸相思的腦袋在慕以辰胸前拱了拱,毛茸茸的腦袋在慕以辰胸口蹭的刺癢難耐。
他箍住陸相思亂動的身子,從床頭櫃拿了手機。
慕以辰尚算清明的眼眸像是刮過了一陣風,把裏邊所有的睡意盡數吹去。他握著電話,卻沒有接的打算,許是在揣摩來電的用意。這才讓手機一遍又一遍得響個不停。
雖說是好聽的純音樂,陸相思依舊是不耐煩。
揮著手,差點打著慕以辰的下巴,“關掉,吵死了,吵死了。”
她撒著嬌,像一隻賴皮的小狗,就是不睜眼睛。
慕以辰把手機塞到她手裏,在她耳邊輕輕說了句,“是相宜的電話。”
陸相宜這三個字在陸相思耳裏就像一枚定時炸彈,又或者說,姐妹倆都是彼此的定時炸彈。也不知道彼此的秘密,什麽時候會爆炸。
所以,在慕以辰說完的那刻,陸相思徹底醒了。
純音樂混著震動讓她掌心酥麻。
她費力的睜開眼,清了清嗓子,慢悠悠的接了起來,“姐。”
她說的很平淡,再這樣風平浪靜的清晨就像窗外的風吹拂著輕紗窗簾那樣簡單。
姐妹倆說得不多,約莫兩分鍾的樣子便掛了電話。
因為那顆定時炸彈,陸相宜與她疏遠了不少,這多多少也讓陸相思有些不好受。
可是又有什麽辦法呢?
把電話丟在床頭,陸相思抱著抱枕悶悶地說,“晚上我回家一趟。”
“家?”哪裏才算是家?
慕以辰眯著眼看她,顯然,他又在用自己的方式探究著她的內心,這讓陸相思有些不好受。
免不了抱怨,又推開他的腦袋,“你別用這種滲人的目光看我,我可不是小白鼠。”
慕以辰捉住她的手,放在唇下嗬氣,“那你也得先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
有時候,陸相思對於某些事是喜歡悶在心裏的,她是有雙重性子的人,一個歡樂,另一個則是悲傷。
快樂不是隨意的,可悲傷卻能在一些小事情上暴露無遺。這也是慕以辰習慣性探究她的原因。
陸相思看著他,解釋,“我說的家不是這裏,也不是唐糖那邊,是陸家。”
“那也算家?”慕以辰噬笑一聲。
陸相思很不滿他這種拽拽的態度,“那好歹是我出生的地方。”
“你出生是在醫院。”
“......”好吧..你贏了。
陸相思也不知道該怎麽說,陸家對於她來說,感情淡了,有媽媽在世,那算是家,媽媽過世以後,那個家的主人恨不得把她排除在外。
可到底奶奶對她有養育之恩。
她歎了口氣,“其實也都一樣。”
慕以辰不懂陸相思的歎氣,便問,“相宜說了什麽?”
“不是相宜,是奶奶,讓我回家。”陸相思說的有些平淡,爾後又有些悲哀,“這可是破天荒頭一遭啊,她第一次對我說,家裏人都盼著我回家。”
說著說著,陸相思就有些酸澀,這句話是陸老太在她這目前的生命中從未說過的話。
回家這個詞,陸相思從來不會聯想到陸家。
大抵是親情也是輕輕淺淺的吧。
“那你回去嗎?”慕以辰略擔憂的看著她。
同時,他改為抱著陸相思的姿勢,把她捧在心口的樣子,像是在告訴她,無論她做什麽決定,自己都在。
陸相思窩在他懷裏,聽著他的心跳竟也安心了不少。
她笑,“回去呀,為什麽不回去。要過年了,就算我心裏再不想回去,也得想著他們是我的親人,血緣是怎麽割也割不斷的東西。”
陸相思的心終究還是軟的,無論陸老太原先怎樣的諷刺,陸鶴鈞怎樣的淡漠,陸相宜怎樣堅持她和慕以辰分開,她都無法去真真切切的計較。這是家人,有著血脈相連的家人,所以,天性上,她都無法拒絕。
這個道理,慕以辰又何嚐不懂,她隻是心疼,她這種雲淡風輕的性格,也不是雁過無痕的。
終究是曾經對她造成過傷害的家人,又何能不在乎?
他低頭親了親陸相思的臉蛋,思慮再三,說道,“我陪你去吧。”
“不行!”陸相思立即反駁,“你瘋啦,你陪我去不就把所有的事情真相大白了嗎?”
“難道你不想?”慕以辰沉著眸子反問。
陸相思十分肯定,搖頭,沒有一點兒商量。
這種做法太自私,她無法做到,要不然,陸相宜怎麽辦,安言又怎麽辦?
“你啊.....”慕以辰無奈得捏著她的鼻子,“什麽時候能為你自己想一想?”
對於這件事,他其實思慮再三的後果也做好了被拒絕的打算,他的心跟明鏡兒似得,遂在這件事情上永遠都是聽著陸相思的意見。
“為自己想一想啊,有啊,目前就有一件。”陸相思皺著鼻子,笑得開懷。
慕以辰寵溺得應著她,“說吧,你說什麽我都答應,隻要不是殺人放火。你說什麽我都答應。”
“想什麽呢。”陸相思嗔怪推了他一把。
慕以辰爽朗大笑,一雙厲眸充滿了柔情,“誰讓你是祖宗呢,說吧,什麽事。”
陸相思眉眼一亮,揪著慕以辰胸前的一副攀了上去,湊到他耳邊輕聲說,“我隻要你站在萬家燈火之下等我回家就好!”
她做過無數的夢,都是夢見自己的未來,或是成為一名舞蹈家,或是成為一名普通人,但都逃脫不了最後結婚生子的宿命。她夢見的,是有了家庭的自己,溫柔的丈夫,可愛的孩子,還有成熟的自己。丈夫很忙,是個夜歸人,她便會站在樓下的燈火中等他回家。她不奢求一間大房子,三口之家足夠溫馨就行。而最美的,不過是她立於燈火下瞧著丈夫風塵仆仆而歸時見到自己滿眼愛戀的場景。
所以,她想慕以辰做到的便是這個,很簡單,也相信慕以辰能夠做到。
慕以辰隻輕聲回答了一聲,“好。”然後,默默把她摟緊。
不過兩人卻沒想到,其實這個場麵,並不是想象中的那樣美好。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