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東宮之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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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子衿鬱悶了一回,沈念道,“子衿姐姐,我的名字是什麽意思?”
何子衿道,“念,思念,想念的意思。”
沈念道,“子衿姐姐,你說,我娘走了,她會想念我嗎?”
何子衿心下一跳,她摸摸沈念的頭,“肯定會的。”肯定會的吧?在前世那些歲月,她父母每次打電話都會說“好想好想寶貝呀”,可是,據說他們在法庭上互相推諉,沒人願意要她的撫養權。不,這並不是不愛,隻是現實比愛更加重要。一個平凡的離過婚的男人或女人,帶著一個孩子在身邊,重新組織家庭時便格外艱難,他們彼此沒有太大的本事,不得不在愛與現實麵前做出選擇。
沈念臉上的神色很是嚴肅,他道,“你說,要是我娘想念我,怎麽會走呢?”
沈念歎口氣,“我娘說,她不會回來了。”
不得不說,沈念有著天生嚴謹的邏輯,他自發下了注釋,“我跟著子衿姐姐,比跟我娘在一起時開心。”
何子衿笑,“那就好呀,不然,我怎麽能認識阿念呢。”她曾偶爾聽沈氏低語時說過“既如此,當初就不該生,生了不養,自己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再沒見過這樣沒心肝的!”這話,不會是說別人。
沈念聽了何子衿的話也笑了,道,“是!”
如果沈氏說的是沈念的母親,何子衿其實能理解這個女人,哪怕在她前世的年代,女人想獨立撫養孩子都大不易,何況如今?隻是,哪怕有前世的人生,何子衿自己兩世都是女人,她始終認為,一個孩子對於男人與女人意義如何相同?男人嚐將孩子視於自己骨血的延續,但其實,父係不過是精子的提供者,孩子自母體誕生。對於母親,孩子是真正的骨中之骨、肉中之肉,要拋棄這樣的骨中骨、肉中肉,這樣的選擇,對於沈念的母親,對於一個將孩子撫養到五歲的母親,肯定也是個艱難的選擇吧?
何.教育小能手.子衿給沈念小朋友做了些暖暖的心理建設。沈氏何恭小夫妻也在房裏說些私房話,話說,沈氏與何子衿不愧是親母女,何子衿好奇的事,沈氏也好奇來著,她一麵打發兒子午睡,一麵細聲細語的同丈夫說話,“母親同李大娘到底怎麽了?這一二年,我總想著三丫頭在李大娘手底下領活計做,逢年過節的也該過去探望,隻是母親總不準,我生怕惹母親不悅,都是私下備些東西叫三丫頭悄悄拿去的。可我想著,總不是什麽解不開的煩難,不然母親也不能帶著三丫頭去李大娘那裏找活計做。要有能解,解開才好。”早她就想問了,隻是,以往逢年過節都忙的不行,忙忙叨叨的便忘了。今日何子衿提起這話茬,沈氏便問了。
何恭笑,“也沒什麽。”
沈氏輕捶丈夫一記,“沒什麽你倒是說呢,還賣關子不成。”
何恭一笑,“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反正我以前聽母親嘀咕過,說李大娘年輕時也喜歡父親來著。”
沈氏先是詫異,又是好笑,“都多少年了,母親怎麽還記在心上。”公公都過逝二十幾年了呢。
“這怎麽呢。”女人的心事本就難猜,何況這位女士是自己親娘,何恭笑,“先時就很好,三丫頭畢竟在李大娘那裏做活,逢年過節的該去看看,隻是別當了娘的麵兒。”取個事事周到的老婆,日子不要太舒坦,何恭再次得意自己的好眼光,握住妻子的手,笑,“咱爹雖去的早些,不過,打我記事起,爹娘再沒紅過臉的。”
沈氏感歎,“實在難得。”婆婆那個脾氣喲……
小夫妻感情素來好,在丈夫麵前,沈氏也沒什麽不能說的,她道,“我聽母親說起過,父親是個多才多藝的人。倒是母親,心地再好不過,隻是心直口快。想來父親常讓著母親的?”這些年,婆媳關係愈發融洽,不過,沈氏憑良心說,能跟何老娘過起日子沒紅過一次臉的公公,當真不是凡人。
何恭笑,“豈止常讓著,娘性子急,咱爹是個大磨蹭,子衿這個磨蹭勁兒就像咱爹。兩人在一起,娘時常要冒火的,咱爹脾氣好,娘一發火,爹就去外頭買羊肉回來去廚下燉了,娘吃了燉羊肉就啥都好了。”
沈氏:婆婆大人這不是饞羊肉了吧……
就聽丈夫一臉懷念道,“我跟姐姐小時候,就盼著娘發脾氣,一發脾氣,家裏就有羊肉吃。尤其是爹親自燉的羊肉哪,那個滋味兒現在都沒人比的上。”
沈氏:……這就是傳說中的熊孩子麽……
夫妻不過私下說些私房話兒,不想何冽這小子躺床上沒睡著,正聽了個清楚。小孩子存不住事兒,下午就神秘兮兮的同他姐道,“姐,你知道不,李大娘喜歡咱祖父!”
何子衿嚇一跳,問,“你聽誰說的,不會是胡亂編來的吧?”俄了個神哪,原來李大娘還是她奶的情敵哩~
何冽見他姐不信,不樂道,“你自己去問爹爹,我聽到爹爹同娘說的。”
何子衿笑,“信啦信啦。告訴我就得了,別跟祖母去說,祖母會生氣的。”
何冽得意,“以後我再聽到什麽事,再跟姐姐說。”
“乖~來,給你糖吃”小間諜就是這樣培養滴~
第二日一早,何子衿與三姑娘喝過及第粥,就聽何老娘道,“去了用心考,早上叫周婆子買羊肉了,考好了,回來有燉羊肉吃。”
沈念&何冽兩個八哥齊聲說吉利話討喜,“考得上!考得上!”
沈氏笑,“這就去吧。”
何恭笑,“別擔心,考不……”不待何恭把話說完,何老娘斷然截了他,瞪兒子一眼,對何子衿三姑娘道,“趕緊著,趁這晦氣話沒出口!你們趕緊走!”
兩人便去了。
何子衿同三姑娘嘀咕,“搞得我壓力好大。”
三姑娘倒是看得開,笑,“也不必有壓力,便是考不上,我也知道前頭該怎麽走。妹妹才幾歲,繼續在陳姑祖母家念幾年書也是好的。”
何子衿由衷佩服,“三姐姐,我是薛師傅,我肯定要你。”
三姑娘笑,“可惜沒能早些與你學著念些書,不然,更有把握些。”
“姐姐現在也沒多大,念書什麽時候都不遲,關鍵在有沒有這個心。”
兩人說著話到了繡坊,相較於昨日的人山人海,這回的人少了許多,十中存一尚不到。何子衿粗粗算去,約摸隻有二十人進了複試。
昨日見到過的那位李繡娘對三姑娘道,“你妹妹大概是最小的了。”
三姑娘笑,“我看也是。昨天我們試完就回家了,就隻有咱們這幾個複試麽?”想一想昨日的盛況,三姑娘不知道原來第一試這般慘烈。
李繡娘唏噓,“興而我今年隻有十七,薛先生說想尋年紀小些的弟子,十八以上的都不要的。不過,也有針線不錯的被大娘留下來在繡坊做活,說來也是條路子。”
何子衿暗道這位李大娘精明,趁著招生考試來給自己招工。
繡坊依舊是老時間開門,此次複試來的人不過二十餘位,且並不是在一起試的,而且分開一個個進裏麵考試。何子衿排在三姑娘後麵,前頭複試的姑娘們不見出來,便輪到了三姑娘,待得片刻,依舊不見三姑娘回來,就有個翠衫姑娘出來喊何子衿的名號,何子衿進去,並不見前麵複試諸人。隻是一間屋,一張桌,一杯茶,一個人。
不必說,此人必是薛千針無議。
薛千針約是三十上下的年紀,相貌清秀,要說格外漂亮也沒有,但氣質平和,握住素色茶盞的手比那茶盞還要細致三分。隻是,薛師傅這樣的刺繡大家,身上衣裙竟素靜至極,不見半絲繡紋。
何子衿行一禮,“師傅好。”
薛千針笑,“坐,要不是阿李說,我都不知有這麽小的孩子想隨我學針線的。”
何子衿笑,“昨兒來的麵試考生中,還有比我更小的。隻是,我運道好,能得薛師傅見一麵。”
薛千針見何子衿小小年紀已稱得上落落大方了,微微頜首,“你叫子衿,想必名字出自《詩經》了。”
何子衿笑,“是。”
薛千針問,“《詩》三百,你最喜歡哪篇?”
何子衿為難,“這就多了,說來有好多篇我都喜歡,開篇《關雎》就很好,《蒹葭》《采薇》《桃夭》《葛蕈》《擊鼓》《木瓜》《氓》《靜女》,還有別的許多都是越讀越有味道。不過,最喜歡的還是《子衿》這首吧,這是我爹爹給我取我名字。”
不得不說這是個刷臉的年代哪,有張漂亮可愛的臉孔,再這樣清脆坦率的說話,饒是薛千針也願意多與她多幾句的,笑,“看你就知道在家定是備受父母寵愛的,學繡活很苦,你知道麽?”
何子衿正色道,“自來要學得一技傍身便沒有容易的,師傅放心,我都曉得。”
薛千針道,“我年紀大了,想找個傳人,你覺著,你行嗎?”
何子衿想了想,道,“孔夫子三千弟子七十二賢人,但真正當儒學發揚光大的是兩百年後的孟子。師傅,我要說自己肯定行,那就是吹牛了。”
薛千針的麵試,根本沒考針線,和顏悅色的同何子衿說了幾句話,還問何子衿平日裏做哪些消譴,就讓那翠衫丫環引著何子衿去旁的房間休息了。何子衿過去才知道,先時進來考試的三姑娘等人也都在這房間呢。何子衿忙問三姑娘,“姐姐,你過了沒?”
三姑娘搖頭,“我也不知道。薛先生問我竹林七賢的典故,幸而妹妹你先前與我說過,不然我再答不上來的。”
李繡娘一臉懊惱,“我隻知這麽個名兒,也沒向人打聽過這名兒的來曆,薛師傅問我,我也不知要考這個的。”
“是啊,咱們又沒念過書,哪裏知道這七仙不七仙的事呢,我倒是聽說過八仙過海。”
“我也是,我把八仙裏去了一仙說的,也不知對不對。”
大家便七嘴八舌的說起話來。
當天並沒公布錄取名單,何子衿與三姑娘回家後,何老娘聽說薛千針還沒拿定主意,猶豫一二,一拍大腿對沈氏道,“去飄香居買兩包點心,趕明兒我去瞅瞅你李大娘去。”九十九拜都拜了,就差這一哆嗦了。為了孩子們的錢途,哪怕是老情敵,該低頭時也要低頭呀~
何子衿平日裏常跟何老娘較勁,昨兒說讓何老娘去走後門兒,這會兒知道何老娘與李大娘還有這段淵源,反不想何老娘去了。何子衿道,“祖母還不如把點心給我吃呢,祖母沒見過薛師傅,李大娘在她麵前也很客氣。這次是薛師傅收徒,怕是李大娘也難做她的主。”
“你知道個屁,當天不說錄誰不錄誰,這就是抻著咱們呢。要是人家全送,單你不送,肯定是不會錄你的。”因為要去老情敵那裏送禮,何老娘氣兒不順,說何子衿三姑娘,“都是賠錢貨,錢一個還沒掙來,先得填進些個去!”
何老娘拿定主意,第二日一大早,沈氏特意吩咐翠兒去飄香居買了第一爐蛋烘糕,包紮好了給何老娘拿去走禮。沈氏原想再備些紅棗桂圓之類的補品,何老娘說不必,點名就要蛋烘糕。
蛋烘糕到手,何老娘就帶著三姑娘何子衿去了,還在路上同兩個絮叨,“這為人處事,送禮也是免不了的,都機靈的學著些。”
祖孫三個到時,繡坊剛開門,也是無巧不同書,正遇著李大娘來鋪子裏,李大娘見著何老娘沒啥高興的,她是真挺喜歡三姑娘與何子衿,三姑娘在她這裏幹了兩年活了,這丫頭非但手巧,做活也快,手腳俐落,長進極大的。再有何子衿雖是前日初見,這般好看伶俐的丫頭,沒人不喜歡。李大娘就得說何老娘這婆子命好,雖有些克夫,兒孫運上著實不賴。不得不承認,老天疼愚人哪。
李大娘與何老娘既為情敵,年紀上便不會相差太多,瞧著卻比何老娘年輕個十歲,頭上一二恰到好處的金釵,身上一襲石青衫子月白裙,裙間繡了鬆針綠蘿,精致異常,李大娘眉目帶笑,“今兒出門遇著喜鵲喳喳叫,我就說要見貴人,可不就見著阿蔣你了。”何老娘娘家姓蔣。
何老娘皮笑肉不笑,“是啊,巧的很呐。”
三姑娘何子衿與李大娘見禮,李大娘一手一個拉她們進去,親熱的仿佛自己的親孫女,又請何老娘坐了,命人上茶,笑道,“正好你們來了,還有件好消息同你們說呢。昨兒晚上阿薛才拿定的主意,三丫頭要是願意,阿薛想收你為徒。”
三姑娘喜不自禁,她轉頭看向何子衿,問,“大娘,我妹妹呢?她年紀小,剛開始學針線,人比我要聰明的多。”
何老娘聽到說三姑娘中了,嘴已是咧了開來,這會兒忙又巴巴的望著李大娘,李大娘笑,“子衿丫頭還小些,阿薛說,這事且不忙。她不是還在念書麽,多念幾年書再說吧,便是想學,過幾年也無妨的。”
何老娘道,“要是薛師傅肯收,就不叫丫頭念書了。”
李大娘笑笑,“多念幾年書也沒什麽不好,像那竹林七賢圖,阿蔣,你就不知是哪七賢吧?”
何老娘一撇嘴,得意,“不就是七個有學問的人麽。”
“唉喲,不得了,阿蔣你學問見長哪。”
何老娘輕哼一聲,抬抬下巴,顯擺孫女,“我是不比阿李你讀書識字,不過,我家丫頭是知道的,特意跟我說過,我也就知道了。”主要是她老人家非要拜七仙,何子衿就給她普及了下“竹林七賢”的故事。聽說不是七個神仙,何老娘也就沒去拜神仙的欲望啦。如今遇著李大娘,正顯擺一二,很是出了一回風頭。
李大娘笑,“是啊,真難得,我一見子衿這般伶俐,都不能信她是阿蔣你的親孫女,這孩子,倒像是我的親孫女一般。”
何老娘瞥李大娘一眼,“怎麽不像?隻要是見著這丫頭的,哪個不說她眼睛眉毛都跟我一個模子脫出來的。丫頭就是像我,念書有靈性!”在外頭,何老娘是不介意通過直接誇讚何子衿來間接顯示自己的優秀血脈滴~
李大娘險沒叫茶嗆死,瞅一眼何子衿那雙水靈靈的眼,再瞧一眼何老娘那雙老眯眯眼,李大娘感歎,“咱們認識大半輩子,要說阿蔣,我啥都不服你,就是服你這睜眼說瞎話的本領。”
何老娘知道三姑娘入選了,也挺高興,便不計較李大娘的話了,她道,“你還要忙,我就先帶著丫頭們回去了。”起身要走。
李大娘瞧著何老娘把剛剛拿來的點心包又拎到手裏,笑問,“咦,莫非這不是給我帶來的?”
何子衿實在做不出把帶來的點心再帶回去的事,拆何老娘的台,笑,“是祖母特意叫我娘一大早上去飄香居買的新出爐的蛋烘糕,說大娘您最喜歡的。”
李大娘感歎,“阿蔣竟還記得我喜歡蛋烘糕呢。可見,我沒白與她認識一場。”
何老娘一看,死丫頭實在嘴快,這點心怕是帶不走了。她老人家腦子也不慢,當下將點心包拆開一包,一臉假假的情深意重,先遞一塊給李大娘,“嚐嚐吧,你不是最喜歡這味兒。”待李大娘接了,她老人家跟著毫不客氣的分了兩塊給何子衿與三姑娘,道,“你們都嚐嚐,你李大娘最愛吃的。”然後,她老人家自己也拿了一塊,也不提告辭的事啦,便就著茶水吃起蛋烘糕來。
何子衿&三姑娘:……真的太丟臉了有沒有……
李大娘笑眯眯的瞅著何老娘:果然,阿蔣還是阿蔣哪。
在李大娘那裏把帶去的蛋烘糕吃去一半,何老娘方帶著三姑娘何子衿告辭,三姑娘何子衿頗覺有些對不住李大娘,哪兒有去送禮,自己倒把送去的禮物吃一半的道理呀。
李大娘極是善解人意,笑,“我與阿蔣是半輩子的交情了,有空隻管過來玩兒。”走時還非要把剩下的一包蛋烘糕給孩子們帶上。看何老娘的架式是極想收下的,何子衿與三姑娘兩個實在沒有何老娘的臉皮,她們一邊一個使勁兒架起何老娘就走,嘴裏說,“待大娘哪日閑了,我們再過來請安。”強硬的把何老娘架走了。李大娘在後麵一陣大笑,何老娘深覺沒麵子,罵,“死丫頭,快把老娘放下!”
兩人一路把何老娘架出老遠才鬆了手,何老娘罵,“兩個死丫頭片子,架著老娘做甚!”
何子衿道,“快您老人家累唄。”
何老娘哪裏能不知小姑娘的心思,哼兩聲,“傻蛋!要那不值錢的臉麵有甚用!蛋烘糕拿回去給你兄弟吃也好!”
何子衿撫一撫袖子上壓出的褶子,道,“我真是服您了,難道以後咱家就不跟李大娘打交道了。就是三姐姐,學出來照樣得跟繡坊搞好關係。您倒好,對這一包蛋烘糕這般計較。行了,咱們回去吧,三姐姐中了,回家好生慶祝一番才好。”
何老娘頭一遭看三姑娘這般順眼,也不計較沒帶走的蛋烘糕了,對三姑娘道,“你也算爭氣,熬出頭了。好生學本事,這是你以後的依靠。”
三姑娘重重的“嗯”了一聲,想說什麽感激的話,喉嚨間卻覺著發緊發澀,一時偏又說不出來。何子衿道,“對了,不如叫祖母出錢,咱們去芙蓉樓叫桌酒席家裏吃。”
何老娘給了何子衿屁股一下子,罵她,“就知道吃!吃!吃!除了吃還會幹啥!平日裏這般貪嘴,剛怎麽不多吃兩塊兒蛋烘糕,考試也沒考中,還有臉要吃要喝!不揍你就是好的!”
甭管何老娘說啥,何子衿都是笑嘻嘻地,“我回家報喜去,叫三姐姐陪您老慢慢走吧。哼!就知道說我,我考不中,就是像祖母笨來著!”說畢就撒腿跑了,何老娘對三姑娘道,“再沒見過這般沒臉皮的,罵她一頓,她當沒事兒人一樣。”簡直氣死!
三姑娘笑,“要妹妹哭天抹淚,您又該心疼了。”
“切~我心疼她?我心疼她!丫頭片子一個。”何老娘後知後覺,“對了,這拜師得帶點兒東西去吧?也沒問問阿李,到底帶啥合適。”嘟囔一句,何老娘道,“回去問問你叔叔,他是有學問的人。”又嘀咕,“你妹妹考不中,就是你叔叔那烏鴉嘴給方的。”
三姑娘聽著何老娘唧咕一路,把三姑娘那喉間那點兒哽咽,全唧咕沒了。三姑娘便笑眯眯的跟著何老娘回家去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