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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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勁兒大的,我看著就覺得疼,阿泉蹙眉瞪了我們幾個一眼,我們現在不算村裏的人,但是,也必須嚴肅的立在人群的最後。

    他一個眼神,陳雅文就起身,示意我們到後麵去。

    見我們都乖乖的站好了,這群人就將祭祀用的那些祭品擺到了供桌上,當然,這麽多東西供桌根本就擺不完,還是臨時拚接了五張大桌子,才勉強的擺下了。

    藍若詩的屍體也被挪到了一旁,擺好祭品,由村長帶頭,點上香火在祠堂的如跳大神一般,嘴裏一邊念念有詞的說著唱著,一邊用力的甩動著自己的胳膊。

    每甩動一下,就會發出“嚓嚓”的聲響,這聲響是身上的鱗片相互摩擦發出的聲音。

    他唱跳結束了之後,就由村裏的兩個男人,帶著杜老師上來了,昨夜幾乎沒有看到杜老師,他此刻正一臉的笑容,似乎對於這祭祀也很感興趣。

    不過,他的笑容,在看到那一盆碳火,和烙鐵之後,就戛然而止了。

    烙鐵上是一個“港”字,這個老漁村的真實名字叫“漁港村”,新加入村子的人名字裏不必加“港”字,但是,身上必須烙上這個火紅的烙印。

    他們認為,這是一種十分隆重並且神聖的加入儀式。

    隻是那烙鐵比我們的手掌還要大,燒的通紅滾燙,隻要看一眼便嚇的挪不動步子了,這東西要是落到皮膚上,那會是什麽感覺可想而知。

    過來。”村長的聲音低沉而沙啞。

    杜老師拚命的搖晃著自己的腦袋,嘴裏大聲的喊道:“不不不,你們之前,可沒有說過,要往身上烙印啊?”

    他害怕的往後連續退了數步,臉上滿滿的都是驚恐。

    你既得永生,那麽,付出這麽小小的一點代價又能如何?”村長盯著杜老師。

    他們這可不是在跟杜老師商量,而是,命令杜老師過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杜老師,最後阿泉起身,直接押著杜老師到供桌前頭,又一腳踢在杜老師的膝蓋處,杜老師一個踉蹌就跪下了。

    不要啊,不要。”杜老師大叫著,兩個男人一人抓著杜老師的一直胳膊,他想逃都無處可逃。

    隻是絕望的驚叫著,這驚叫聲震耳欲聾,身旁的周丹丹顫抖著身體,拚命的朝著我的身後躲。

    村長抓著鐵鉤子,舉起了燒的通紅的烙鐵,毫不猶豫的就朝著杜老師的後背上按了下去。

    呲啦”一聲過後,便是杜老師那歇斯底裏的驚叫。

    隻是,他還算是幸運的,啊的叫了一聲就暈死了過去,我想人至少在昏迷的時候是感覺不到疼痛的。

    不過,他的後背已經是血肉模糊了,那烙的是什麽字都已完全看不出來。

    徐勇和楊天明臉色也開始變得發青,其他人卻好似沒有靈魂的木偶,眼中透不出絲毫的情感。

    村長見杜老師已經昏迷了,就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將杜老師給拖了下去,我以為接下來會輪到我們。

    不過,我想錯了,接下來是他們一群人繼續朝拜,然後輪流磕頭上香,光光這就折騰了一個多小時。

    在這期間,我的目光一直死死的盯著供桌後的木門,心莫名的跳的飛快,很是激動,想要看看鮫人到底長的什麽模樣。

    好不容易等到這群人跳完了,村長命人將那一木桶的血水給抬了進來。

    他們這些人,圍著木桶,就直接將這一大桶的生血如飲水一般全部喝了個精光。

    我們三個人看的是目瞪口呆的,他們喝完了血,整個人都好似精神了,我估摸著那些血應該是鮫人的血。

    隻是一隻鮫人,要是一口氣被抽走了這麽多的血,那豈不是,活不成了麽?

    開!”

    還不等我想完了,村長突然喊了一聲,大家都紛紛朝著那個木門走了過去,阿泉帶頭,將木門推開。

    呼呼呼。”

    又是那鹹澀無比的風朝著我們這吹了過來,我們連忙閉上了眼眸。

    都已經這樣了,進去看看吧。”陳雅文走到了我的身旁,低聲對我說道。

    我點了點頭,就跟著那群人朝裏走。

    周丹丹害怕不想進去,但是,此刻也別無選擇,被一旁的人推搡著,當我走進這讓我好奇許久的木門之後,整個人都驚呆了!

    因為這裏根本就是一個小型的湖泊,麵積至少在兩百多平,兩麵是透風的,我的正對麵就是一個四方形的大水池,水池的後頭是一大片的假山石塊。

    呼呼呼。”

    風從左右兩側灌入,然後集中在一起又朝著我們襲來。

    這風想必就是海邊的海風了,隻是,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到什麽鮫人,池子裏頭的水非常的渾濁,壓根就看不到底。

    啊啊啊!”突然,一旁的周丹丹突然驚聲尖叫,緊接著一雙顫抖的手,指著水池的邊緣上,就開始嗚嗚嗚的大哭了起來。

    我朝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發現,一個女人被鐵鏈栓著,跪在池子邊上的石塊上,身上沒有任何的遮蔽物,就這麽光溜溜的出現在我們的麵前。

    黃莉?”徐勇也叫了出來。

    黃莉那夜在海邊突然失蹤,徐勇他們還以為黃莉是落水溺死了,還找了她許久,沒有想到她居然在這裏。

    你們到底在做什麽?”一直都在隱忍的徐勇實在是忍不住了,大叫了一聲,然後朝著黃莉就衝了過去,並且,迅速的脫下自己的外套,把黃莉給包裹住。

    黃莉,你沒事吧?啊?”徐勇蹲下身,看著黃莉。

    黃莉的目光呆滯,好似被抽走了靈魂,麵無表情的盯著徐勇,似乎根本就沒有認出徐勇一般。

    這村裏人是找不到新的鮫人急壞了,所以,也不知道成不成直接抓了年輕的姑娘,就想讓她和人魚繁衍後代,簡直喪心病狂。

    把他拉走。”村長有些惱怒的低吼了一聲,幾個男人就上前將徐勇給拽了起來。

    隻是徐勇的塊頭不小,再上拚命抵抗,所以,那些人根本就拽不動他。

    最後還是阿泉親自衝出馬,幾拳頭狠狠的砸在徐勇的身上,徐勇原本想要抬起胳膊去擋住,但是,一隻胳膊卻被其他人緊緊拽著,他的臉上,穩穩地挨了幾拳頭,瞬間就鼻血狂流,嘴唇也破了。

    我趕忙衝了過去:“你們這麽多人欺負一個算什麽本事?”

    村長冷冷的朝著我這撇了一眼,然後揮了揮手,那些人退了下去,村長走到水池邊上,伸出手,阿泉就遞給了他一根很長的棍子,他將棍子伸入了水中,用力的攪拌了起來。

    剛剛飲過血的村長,力大如牛,在水中攪拌了幾下之後,水裏就出現了一個十分大的漩渦。

    這漩渦飛快的轉動著,看起來就好似要把什麽東西給吞噬了一般。

    啊啊啊,啊啊啊!”

    原本還很木訥的黃莉開始驚聲尖叫了起來,並且,非常恐懼的朝著徐勇的懷中縮著。

    徐勇抱著黃莉,雖然也是麵色蒼白,但是,嘴裏還是不斷的說著安撫黃莉的話。

    沒事的,別害怕我在這,我在這呢。”徐勇緊緊的抱著黃莉。

    不得不說,這徐勇要比那畏畏縮縮躲在一旁的楊天明要男人的多。

    這一路上,我也看出來了,其實黃莉和楊天明之間的關係,是戀人未滿,又在好友之上,而徐勇隻是普通朋友,過來安撫保護黃莉的人其實應該是楊天明才對。

    可是,現在楊天明恨不得躲到周丹丹的身後去了,一副比女人還要膽小的模樣,和他那帥氣高大的外表,實在是太不符合了。

    怎麽回事兒?”村長呆呆的看著水池,這池子裏沒有絲毫的動靜。

    我不知道他這到底是在狐疑什麽,大抵,每次他這麽攪拌了之後,那鮫人就會出來吧?

    村長將頭上的麵具一摘,蹲下身看著池子裏漩渦褪去之後,便是一陣平靜,水麵上沒有一點的波瀾。

    頓時,麵色一沉對身後的人說道:“快點拿活蝦過來。”

    那些人,立刻就去提了一桶活蝦,朝著村長走了過來,村長大聲的喊著:“吃的來了,你快上來!”

    說罷,他將桶裏活蹦亂跳的蝦抓起了一大把,直接就投到了水中。

    那些蝦歡蹦亂跳的沉到了水中,然後就消失不見了,因為水非常渾濁,那蝦最後去了哪兒也不得而知。

    爸,這是怎麽一回事兒,鮫人呢?”阿泉看向了村長。

    村長自己也是一臉的茫然,村裏的人都開始慌了起來,一個個的都將臉上的麵罩給取了下來。

    怎麽回事兒?”村長轉過頭去,看向那女老板。

    這個女人在這的地位好似也挺高的,估計年紀輩分也比較靠前。

    聽到村長這麽問,她茫然的搖了搖頭:“這就怪了,前天,我們來取血的時候,它還在水裏呢,這怎麽就?”

    把水都放了!”村長有些惱了,不等那女老板說完,就下了命令。

    這麽一大池子的水,放起來自然也是耗費了很長的時間,這池子邊上有兩根管子,一根是輸送海水的,我估計是直接連到海裏,還有一根是排水的,現在正用它往外排水。

    可是,當水全部都排幹之後,無比駭人的一幕出現在了我們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