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打開心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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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婆的這句話,就是承認了自己是鬼胎的親生母親了,這讓門外的鬼胎立刻更加躁動起來,揮動著那胖胖的手,就要衝過來。
你冷靜一點,你知道事情的原委是什麽樣的麽?虧你還是說自己活了五十多年。”我狠狠的瞪了一眼那暴動的鬼胎。
鬼胎呲著牙,神婆看著他一次次被符咒彈開,居然推開了我,一把將正門上的三張符紙給扯了下來。
然後就閉上眼對那鬼胎說道:“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不配做你的母親,你來殺了我吧。”
鬼胎一聽,立刻就朝著神婆衝了過來。
說時遲那時快,我在鬼胎即將觸碰到神婆的身體之際,就用經血袋再一次將這鬼胎給收住了。
神婆等了幾秒,見沒事,又睜開了眼眸,看到我的手中提溜著這鬼胎,就勸我。
她說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過失,她願意承擔後果,希望我把鬼胎給放了。
那鬼胎怨恨的瞪著神婆,我想自己若是真的把這鬼胎給放了那麽下一秒這鬼胎肯定會立馬殺了神婆。
這麽一來,神婆丟了性命,鬼胎則是增加了孽債,我也成了幫凶。
不行,無論如何,您也要把事情說清楚。”我說著就跨入了那木門,神婆搖晃了一下腦袋,最後將木門給關上了。
這一進神婆的家,我就發現,這房子,比周圍的房子都要高,看著好像挺氣派的,但是這裏頭什麽都沒有,就連坐的地方都找不到。
牆壁泛黃的厲害,還因為受潮留下了一大片的黴點子,這屋簷處也有破損,估計等到下雨天這屋裏還會漏水吧。
神婆有些尷尬,帶著我們到了她的房裏。
這房間裏就跟外頭差不多,多年沒有修整破爛不堪,木頭窗戶上甚至少了一塊玻璃,而神婆的床就是木板拚接起來的。
我看著有些心酸,她則是慌忙去將有些發黑的被子給簡單的折疊了起來,讓我直接坐在她的床上。
我走過去,因為地上擺滿了酒瓶,還不小心踢到了幾個。
她這些年也是不好過的,喝這麽多酒,隻怕也是心中有苦,無法對任何人述說,隻能是用酒精麻痹自己。
我,我,去給你泡杯茶吧。”應該是多年沒有人來她這做客了,她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麽。
不必了。”我趕忙開口說道。
但是,她已經出去了,不過,許久之後,她是用一個原本裝白酒杯子,給我倒來了一杯水,想必她們家也早就沒有茶葉了。
神婆有些局促的將杯子遞給了我,我也趕忙喝了一大口。
其實,她開著花圈店,又接著驅邪的活兒,收入應該很不錯,生活也不該過成這個樣子。
放開我,我要殺了她!”鬼胎瞪著神婆,便惡狠狠的喊道。
閉嘴,你先別說話。”我瞪了一眼鬼胎,又看向神婆。
神婆的視線和注意力則都在鬼胎的身上,聽到鬼胎那麽說,就露出了一抹苦笑。
是,你是該殺了我。”神婆的眼中分明有淚水在閃動。
我手中的鬼胎,也安靜了下來。
神婆說著,轉身從她的枕頭底下,拿出了一個小冊子遞給我。
這冊子一看,就是老物件,我輕輕的打開一頁,看到了神婆年輕時候的照片,她那個時候梳著麻花辮,看著很是溫婉動人。
前麵幾張都是她的單人照,還有一些家庭照片,從照片中我得知,神婆除了父母之外,還有一個姐姐,不過她姐姐的長相則是不及她半分的,甚至有些醜陋。
等到了第三頁就出現了那個戴眼鏡的男人照片,這男人笑的很開心,和神婆一起坐在一個公園的石椅上。
從一開始的二人之間還有一些距離,到最後兩人緊緊的擁在一起,想必是相愛了。
這是你丈夫?”我問神婆。
神婆苦笑了一下,搖晃著腦袋說道:“他叫魏延,是我母親的遠方親戚,當時因為家道中落所以來投靠我們家,我和他年紀相仿,很快就在一起了,那個時候男女結婚都比較早,魏延說要去跟我爹娘說,要娶我。”
神婆說到那個叫魏延的,眼裏也立刻閃過了複雜的光芒,我看的出,神婆或許至今還愛著那個叫魏延的男人。
那個時候,年輕氣盛,哎,我爹娘原本對魏延還是不錯的,但是一聽魏延要娶我,就都默不作聲了。”神婆說著搖了搖頭:“那個時候,我就該覺察。”
原來,神婆的母親之所以會收留魏延,一方麵畢竟是親戚,另一方麵,是為了自己的大女兒。
神婆的姐姐,因為容貌醜陋,已經年過二十九卻還無人問津。
現在二十九歲沒有結婚的可能比比皆是,但是,換做是五十多年前那可就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
所以,神婆的母親極力的對魏延好,就是希望留下魏延做上門女婿。
可誰知道,魏延居然口口聲聲說要娶的是神婆。
要知道,依照神婆家當時的條件,加之神婆容貌出眾嫁一個門當戶對甚至更好的男人,那很容易,不過,神婆的姐姐卻明顯不行。
嫁給窮人,家裏覺得麵子又過不去,所以一直耗著。
最後反複的思量,神婆的父母還是拒絕了。
那時候神婆很沮喪,知道和魏延不可能了,卻反而越發無法抑製內心的情感,最後魏延想到的辦法是不生米煮成熟飯,這樣神婆的父母隻怕也沒有辦法拒絕了。
那個時候,女人的名節比什麽都大。
神婆因為愛魏延,所以決定和魏延兵行險招,與魏延成了事實夫妻。
可是,神婆的父親卻勃然大怒,認為魏延就是一個品行不端小人,於是打斷了魏延的一條腿,將魏延趕出了家門。
我跪著求我爹許久,他都不肯告訴我,把魏延趕去哪兒了,那個年代外頭亂的很,他斷了一條腿身上又沒有錢,我?”神婆說著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滾落。
我聽著眼眶也不由的紅了,覺得神婆和那魏延實在太過可憐。
魏延被趕走三個月不到,神婆就被許了人家,嫁給了當時的一個富商,原本這件事就這麽結束了,可出嫁不到一個月,富商就帶著人上了神婆家一通亂砸,並且還把被打的傷痕累累的神婆給送了回來,還跟神婆的父母要了一大筆的錢。
原來,神婆已經懷孕了,不過,不是一個月,而是快四個月了。
無疑,這孩子不是那富商的,而是魏延的。
神婆家要麵子,為了讓富商息怒陪了大半的家產,神婆的父親也是這麽被氣的一病不起,這個家的頂梁柱就這麽塌了,店鋪無人打理,生意每況日下。
這樹倒猢猻散,原本十幾家的花圈店,一下子就賣出了七八家,用於給神婆的父親治病,還有家裏的日常開銷。
可花費了所有的錢,請了最好的大夫,神婆的父親還是去世了,辦完了葬禮,就剩下一個嘴偏僻賣不出去的店麵,所剩無幾的錢。
神婆的母親天天唉聲歎氣,她的姐姐更是恨毒了這個妹妹。
神婆的姐姐認為,是她的這個妹妹,讓她家破人亡,並且害的她嫁不出去。
這種恨無處發泄,她隻能是盯上了神婆的肚子,那一日日大起的肚子,讓她看的很是眼紅。
自己一輩子嫁不出去,神婆卻即將臨盆有了骨肉,所以她每日在神婆的飯菜裏下藥,因為藥量不大,所以,神婆一直沒有察覺到什麽不對的。
直到即將臨盆的前幾天,她覺得自己的肚子開始有種下墜般的疼痛,以為是要生了,就去請了接生婆。
神婆說,那時候不興去什麽醫院,也去不起,所以就請了接生婆來家裏。
接生婆一摸她的肚子,臉色就變了,再把脈之後,明確的告訴神婆,孩子已經沒救了,神婆不信,這是她和魏延的孩子,她一直很小心。
接生婆提議喝藥,把這孩子給打下來,否則死胎留在神婆的肚子裏,會傷著神婆,以後想再生孩子都不容易了。
可神婆執拗,非要忍耐著,一直到三天之後,羊水自己破了,她拚盡全力,終於生下了一個圓圓胖胖的小子。
不過,這孩子,已經沒有了氣息,是個死胎。
神婆抱著他,在家裏的神相前麵又跪又磕,差點就哭瞎了眼。
可孩子依舊沒有活過來,她隻能是在孩子屍身還沒有腐爛的時候,幫他裝斂,並且還特地去當時最有名的首飾鋪,打了一個長命鎖,戴在孩子的脖子上,就是希望,下輩子孩子能托生一個好胎,希望孩子能長命,富貴。
我真的沒有想到,這孩子,到現在還沒有投胎轉世。”神婆說完,又是淚水嚶嚶,我鬆開了鬼胎,鬼胎低垂著他那鼓鼓的臉頰,眼中居然也有些模糊了,身上的戾氣夜收斂了起來。
孩子是媽對不住你啊,媽沒有保護好你,媽也是真的不知道,你還在這世上遊蕩。”神婆說到這又是一陣的語塞,眼淚止不住的掉下來,她伸出手想要撫摸鬼胎,但是又遲疑了。
鬼胎卻突然猛的一躍,撲倒了神婆的身上,嚇了我一跳,我還以為,這鬼胎依舊固執的要跟神婆算賬,可沒有想到,鬼胎居然抱著神婆的脖子,嗚嗚嗚的哭泣了起來,胖胖的身體一抽一抽的。
它哭聲很是讓人動容,我想這五十多年的心結也應該打開了,這鬼胎,可以順順利利的去投胎轉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