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龍王出手如雷霆，他快林凡一點也不慢，右掌探出，左手食中二指並攏，放在嘴邊，運轉靈元，立即催動昊天鏡。

    嗡！

    青芒大作，昊天鏡綻放出璀璨玄芒，片片綠色出現，形成了一條通天大道，衝天而起。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氣質，每種法寶也有每種法寶的氣質。

    當法寶的氣質過於凜冽，而使用者掌控不住，法寶呈現的便是自我氣質。唯有當使用者足夠強大，法寶徹底服輸認同之後，才會心甘情願隨主人的氣質。

    沒有任何虛言，誰拳頭大，實力強，就是誰做主。

    正因此，昊天鏡在白眉手上是一種樣子，落在林凡手上，又是另外一種氣質。在林凡身上，攏共有金、紫、青、黑四色玄芒，分別代表佛、道、魔、雜。

    青色意寓雜家，不同於佛道魔，代表的是林凡所思所想，經曆過後的一種體驗。

    轟隆！！

    青色玄芒與雷電光柱轟然相擊，爆發了前所未有的大爆炸。

    驚天動地的震響，轟炸整個位麵，神州大地劇烈顫抖！

    大海狂起波瀾，撲向陸地；地殼劇烈運動，神州各地爆出一輪又一輪的大地震；龍卷風肆無忌憚地橫掃陸地，火山噴薄而出，翻滾著的火紅岩漿流進大海，衝向陸地；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硫磺氣味，聞者即倒……

    滅世！

    “哼。”一聲冷哼自雲幕中響起。

    “媽的！本尊果然不一樣……”林凡眉頭一皺，心下一陣惱火。

    他說錯了，這不是本尊不本尊的問題，而是仙班道果。他享受這種自由，同樣也必須放棄許多東西，或者說是以此為代價，譬如眼下，兩者實力上的差距。

    林凡隻覺胸口一沉，雷電光柱已經擊破了昊天鏡，貫穿了他的身體。

    滋滋！！

    高達數萬伏的超強電壓，閃電般在他全身遊走。

    林凡臉色鐵青，口吐一口鮮血，眼中射出凶狠淩厲，爆喝一聲：“青萍劍！去！！”

    頃刻間，四下頓時玄芒大作。

    青萍劍衝天而去！

    嗡！的一下，劍芒再盛，青萍劍一分為二，二化為三，三化千萬，刹那間，成千上萬柄劍影密布在整個神州大地正上空，頓時驚雷陣陣，道道劍影閃爍，朝蒼穹直衝而去。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劍芒照徹四下，挾驚雷雲雨，朝漆黑雲幕狂暴碾壓而去。雲幕之中傳來一聲冷叱，從中探出一隻手來，手中握著一柄碧綠三叉戟，虛空一點，成千上萬點雷芒出現。

    砰！砰！砰！砰！砰！砰！砰——

    幾乎是同一時間，第二輪驚天爆炸響起，青萍劍影消失，第二波雷電再度降落，灌注進林凡的身體，一道光柱雷電為核心，漫天雷芒朝光柱雷電凝聚，持續不斷地攻殺。

    林凡臉色鐵青，元神震蕩。

    “咳！”

    如此雷擊之下，他口中突地大吐一口鮮血。他先前也曾施展北極光明鏡，此為金蟬明王看命法寶，為當世絕頂，群魔慕羨，但也隻是這個位麵罷了。

    北極光明境光、暗兩麵似勾連其他世界，內藏乾坤，但在東海龍王攻伐之下，直接崩得粉碎。

    昊天鏡、北極光明鏡諸般絕頂法寶，全然無用。

    “媽的！”林凡臉色猙獰，怒喝一聲。

    林凡心中暗道一聲“可惡”，他這雖然也是本尊，但他同時施展了三千意誌化身，若是全力，或許還有一搏之力，但就目前這種狀態，隻有被吊打的份兒。

    天庭道果，位列仙班之人，共分為三個等級：仙、神、人。仙兵仙將絕大部分全是人道，而眼前這東海龍王則是最老資格的仙道。

    神仙，神仙，兩者雖然勾連，在世人口中並列出現，但神和仙等階截然不同，仙道遠在神道之上，神道又在人道之上。

    老聃、鬼穀、何仙姑等人當然也屬仙道，但林凡也隻是跟他們見過麵，並沒有當真廝殺，東海龍王這東海之仙才是他以本尊之姿，第一個正麵硬剛的仙人。

    他從來不屑證得道果，重歸仙班，但不得不說，仙、神、人，當真完全是三種截然不同的概念，期間差距，猶若天與地，遙不可及。

    “嗯？”林凡眉頭微微一皺，無聲笑了起來，道，“我說他都這樣了，你還不出手，還以為什麽天道法則就是狗屁，還分人區別對待，你總算沒讓我失望。”

    卻聽微風徐徐，悄無聲息。

    日，好大的日！

    蒼穹之巔，萬丈金芒如洪水一般，傾瀉而出，以同歸於盡的態勢，朝東海龍王攻殺。蜀山位麵的天道法則起作用了！

    漆黑雲幕，不動如山。

    迄今為止，林凡也沒有看到東海龍王，但他卻感受到對方的冷靜鎮定，顯然就算是天道法則自爆般的撲殺，也沒被他放在眼裏。轉念一想倒也正常。

    既然他決定出手，自然料到了這一出。

    林凡眯了眯眼，一把抹去嘴邊的血漬，沉聲道：“看來這次要栽了。”目光一轉，瞥到不遠處的敖爼，他先前求生欲望還極其強烈，此刻卻變成了一條絕望的死狗，眼神空洞地躺在地上，任你如何，我自巋然不動。

    顯然是心如死灰，不抱任何希望。

    他的確該失望。

    他原本寄希望於自己的父親出手救下自己，他也的確輸得心服口服，在心中暗暗發誓，隻要還能活下去，重歸龍宮就夾起尾巴做人，一定要收斂性格。

    好不容易終於盼來了東海龍王，卻被告知要廢掉仙位，重入輪回。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既然如此，活著倒不如死了，這才是徹底的絕望——若活下去，擺在他麵前的，是看不到任何希望的黑暗深淵。

    “我來助你解脫。”林凡嗤笑一聲，趁東海龍王與天道法則糾纏的當兒，身影倏忽一掠，已閃至敖爼身旁。

    駢指一揮。

    咻！！

    一輪彎月飛出，正是月金輪。林凡口中輕念道法術語，嗡的一陣顫響，月金輪擴大十倍，在龍頭上超速旋轉。

    虛指一點。

    嗤啦！

    月金輪如一把淩厲的刀劍，月牙輕輕一挑，劃開了龍頭，瞬間已從前至後割開了敖爼的龍身，一條若隱若現，近乎透明的龍筋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