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扮公主的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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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凰的瞳孔一縮,連她也沒看清楚伊凡開槍的速度,反應過來的時候對方已經開槍了。
隻不過她之所以沒有及時開槍,也是因為在伊凡開槍前一瞬她還是發現,對方的手腕輕微的轉動——
這一槍並不是打向五寶。
“唔。”男人的悶哼聲響起。
“我以為你會繼續裝下去。”伊凡的笑容像個古老家族出來的紳士,向人訴說著他完美的素養。
原來躺在地上昏迷的雷挈,竟然趁伊凡逗弄五寶的時候,猛地爬起來就跑。
隻是他才竄出去不到半米就被一槍打中了左腿。
雷挈的動作並沒有停下來,就地一個翻滾就繼續往門口的方向衝去。
“嗯?”伊凡微笑道:“你以為能跑得掉嗎?”
雷挈腳步停頓下來,然後轉身看向伊凡,“不,沒有人能躲過賈斯帕的子彈。”
他清楚背對伊凡·賈斯帕的下場是什麽,所以選擇了正麵麵對。
伊凡的笑容無懈可擊,“謝謝你的讚賞。”
雷挈試圖勸說他,“我們之間沒有任何的恩怨,我希望你能放過我。”
伊凡搖頭,“你的命很值錢,重要的是有人把你送到我的麵前,如果我什麽都不做,會讓人產生誤會。”
“多少錢?我可以給你!”
伊凡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眼神仿佛洞察了一切,“你確定付得起嗎?被趕出皮爾斯家的喪家犬。”
雷挈臉上閃過難堪,然後又聽到伊凡說:“你覺得自己和皮爾斯另外兩位繼承人,誰的合作價值更高?”
雷挈整個神色都陰沉下來,雙眼都成了暗金色,顯露出他內心的憤怒和不甘。
伊凡似乎很滿意他憤怒的表現,臉上的笑容也更加的優雅溫和,“我該怎麽處置你呢?”
他一邊說一邊朝雷挈走去,步伐的節拍感都好像是計算過的分毫不差。
桌子上的五寶這會兒也清醒過來,同時也感應到了司凰的存在,黑亮的黑豆眼眨了眨,自認為不惹人注意的朝司凰所在的位置飛奔過去。
【陛下!】
一般人的確不會去在意一隻倉鼠的行為。
隻是伊凡·賈斯帕不是普通人,用雷挈的話來說,這家夥就是個變態,瘋子!
“為什麽誰都喜歡逃跑?”伊凡歎息一聲。
他的語速很平緩帶著點失落,持槍的手不過小幅度的擺動,連對準都沒有……
隻是藏身的司凰卻可以確定他這一槍要是打出去,絕對會打中五寶!並且這個男人開槍就跟喝水一樣,有了動作就不會絲毫遲疑!
“砰——”這回司凰行動的很果決,一槍打出去後就掠出台球桌,把傻愣愣沒有反應過來的五寶掃入手裏。
她的突然出現出乎了雷挈的預料,不過伊凡卻似乎早有準備。
他繼司凰之後開槍竟然也沒慢多少,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本來就是打算開槍對上司凰射出的子彈,並且可怕的是真的中了!
兩顆子彈在半空碰撞,讓司凰的心又是一沉,她清楚的知道伊凡一開始要打的是五寶,卻能在千鈞一發件間化解這場危機——可見他是槍術達到了哪種程度,簡直就是真正的神槍手。
這一下不僅體現出伊凡的槍術,也顯露了這個男人極度冷靜的內心。
這種有實力又有冷靜內心的敵人最難對付!
目前位置,他是司凰見過槍法最好的人了。
如果可以是話她也不想和伊凡對立,不過一想到對方表現出的個性以及差點要了五寶這一點,就讓司凰知道和談是不可能了。
一連串的心思不過轉瞬,司凰的動作實際上半點停頓都沒有,已經掠到了伊凡的側麵,一記飛踢直攻他的麵門。
伊凡伸出一隻手格擋,另一隻拿槍的手再次小幅度的轉向,對準了司凰。
這一槍竟然讓司凰產生一種避無可避的感覺。
她腦子飛快的轉動,速度也再次提升,腰身不可思議的半空扭轉,敏捷優美又充滿了爆發力足以讓看到的人驚豔不已。
這一次她的腳力更大,就要踹向伊凡的心髒。
如果踢中的話,對方百分之八十會瞬間窒息死掉。
原以為伊凡為了活命會放棄開槍,選擇各退一步。
誰知道伊凡竟然沒有。
這瘋子!
司凰重生以來到現在,眼前是她遇到最危險的時刻。
死亡仿佛就近在眼前,渾身的感官和細胞都沸騰了,求生的*將她的潛能都逼出來,一雙眼睛裏卷起了一圈神秘的漩渦,瞬間把眼睛都渲染成深沉的墨綠,極致冰冷的冷靜下席卷了瘋狂,像是最鋒利的冰刀刺入人的心裏,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象。
“砰——”
伊凡後退兩步捂著胸口。
司凰一落地就朝門口跑。
之前的負責人發現了,剛做出要攔下她的準備,就被雷挈暗中偷襲一拳打暈倒地。
“扶我一把!”雷挈顯然已經認出了司凰,其實看到五寶和那一頭銀色頭發,他就已經知道救了自己的是誰。
司凰好像沒有聽到他的話,頭也不回的越過他。
“艸!”雷挈暗罵一句,反應也不慢,拖著一條受傷的腿竟然也跟上了司凰。
兩人一跑出房間,眼前隻有一條路,司凰回頭看了眼雷挈,“別跟著我!”
雷挈還笑得一臉吊兒郎當的欠揍樣,“現在咱們也算是一夥的了,應該互相幫助。”
司凰嘲弄的冰冷視線掃過他額頭的冷汗,以及還在流血不停的右腿,路上還有他的血跡,表情就變得更冷酷。
雷挈在她的眼裏不僅是個麻煩還是個拖累。
雷挈察覺到她視線透出的危險,沒等司凰開口或者動手,他立馬主動開口,“不管你是為了什麽來這裏,又恰好幫了我一把,可你已經被賈斯帕定上了,就算你沒有和我在一起,賈斯帕也不會放過你。”
“我們兩個一起合作,逃生的機會更大。”雷挈勸說著,就皺著眉頭把上衣脫下來,迅速又熟練的包住了左腿,暫時封住了血,免得繼續留下痕跡。
司凰沒有回應他,按照被抬過來時看到的路線記憶,他們離開的路線就隻有一條,如果這條路被封住的話……
這個想法才升起來,司凰就聽到了一群腳步聲,以及伊凡低啞的嗓音,“你們跑不掉。”
這個聲音不僅他們聽見了,所有在夢想號的客人也都聽見了,因為伊凡是通過全船廣播發出的聲音。
司凰聽出他的嗓音和之前有些不同,一改完美紳士的優雅溫和,冰冷裏還有低低的喘息隱約瘋癲,讓司凰感覺到一絲病態。
“不好,這變態發瘋了!”雷挈低喊,表情痛苦又複雜。
司凰皺眉,從腳步聲猜測來的人數以及伊凡追來的時間大概,發現自己竟然沒辦法和對方硬碰硬。
她一言不發的巡視周圍,然後推開一扇門就閃了進去,順手關門的時候,雷挈卻反應迅速的跟著進了來。
麵對雷挈露出的強顏歡笑,司凰真的有種想揍對方一臉的衝動。
此時此刻,在夢想號的一部分人也和雷挈有一樣的想法,都察覺到伊凡不對勁了。
“發生了什麽事?竟然讓這瘋子發作了?”
“不知道,希望伯爵能早點抓到人,要不然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說的也是,如果不是利益太大的話,我一點都不想上這瘋子的船。”
拍賣會場上的客人們竊竊私語。
段七晝摸著下巴壞笑道:“你們說我是不是猜對了,之前箱子裏裝的是人,現在跑掉的就是箱子裏的人?”
秦梵沒有回應他,郭成雄按著手機鍵盤,一連串的數據代碼在巴掌大的手機屏幕裏快速滑動,心不在焉的說:“這艘遊輪被伊凡·賈斯帕一手遮天,想從這裏逃走除非跳海,不過真的跳了也遊不上岸。”
段七晝:“這麽說,他們真的跑不掉了?”
“或者把伊凡·賈斯帕拿下。”郭成雄在手機上一點,屏幕界麵就出現了一副線條圖,如果有熟悉這艘船的人在的話,就會發現這個線條圖竟然就是這艘夢想號的結構圖。完成任務的郭成雄吐出一口氣,笑眯眯的說:“想拿下伊凡·賈斯帕比跳海還不如跳海來得痛快,這個男人是個不擇不扣的瘋子。”
作為被稱為小瘋子的段七晝挑眉問:“有多瘋?”
郭成雄看了秦梵一眼,再把視線收回在段七晝的身上,低聲說:“這麽說吧,你發瘋是不得已,一般就是情緒暴躁人也暴虐,正常情況下還自我控製忍耐。伊凡·賈斯帕卻是實實在在從心理上就是個瘋子,病入膏肓到頂級的心理醫生都束手無策,他連自己的命都無所謂,三觀沒有準則,行事作風就變得很古怪,再厲害的心理學家才沒辦法推算出他會做出什麽樣的事。”
段七晝把目光投向梅花鹿。
梅花鹿作為血旗特工組的催眠師,專業也有心理學家這一行,所以段七晝想從他那裏得到答案。
梅花鹿察覺到他的注視,淡淡道:“伊凡·賈斯帕是個矛盾的存在。”
“這麽說他應該很不好相處,為什麽還有這麽多人和他合作,他的生意還做得這麽大?”段七晝覺得很有意思。
梅花鹿道:“沒發瘋的伊凡·賈斯帕是個完美的紳士。”
段七晝若有所思,“完美的紳士和不要命的瘋子,真的很矛盾,我有點想親眼看到他了。”
“其實伊凡·賈斯帕大多時候都是個好相處的紳士,隻要有他的公主在。”郭成雄插了句嘴,說到‘公主’的時候,語氣有點戲謔和嫌惡。
“公主?”段七晝哈哈笑,翹起二郎腿,“夢想號,夢想伯爵,再加一個公主,他難道是生活在童話裏的瘋子嗎?”
梅花鹿低聲說:“也許是吧。”
瘋子的思維不是正常人可以理解的,正如自閉症的人有屬於自己的一個思維世界,或許在他們眼裏,正常人才是真正的病患。
“轟隆——”突如其來的爆炸聲打斷了他們的談話,也讓整個船身都晃了晃。
“發生了什麽事!?”
很快他們就知道了答案,伊凡·賈斯帕的聲音再次響遍了整個夢想號。
“要玩捉迷藏嗎?可是我的耐性不太好,不如換爆破遊戲好了。”
“媽的!這瘋子是想害死我們全部人嗎?”一聽到這話,有客人就慌了,“他竟然在自己的船上安裝炸彈?!”
“我聽說這次伯爵的公主在路上出了意外……該死!早知道身邊沒有公主的伯爵就是個定時炸彈!”
“大家請不要驚慌,伯爵很快就會抓到鬧事的老鼠,一切都會平靜。”拍賣會的負責人鎮定的安撫客人們的情緒。
他的話語起了一點作用,不過還是有人不願意相信,“他又玩命了!又玩命了!該死,這個不怕死的魔鬼伯爵!”
*
這會兒一樣在心裏咒罵伊凡·賈斯帕的還有司凰和雷挈。
作為被爆破範圍內的兩人,狼狽的在房間裏躲避,也幸好他們進的房間是有四麵互通的,內部有門去向別的房間,整個就是一間總統套房。
“我就說他發瘋了吧。”雷挈苦笑道。
司凰看著他發白的唇色,問道:“如果我們不出去,他敢炸了這艘船?”
“敢。”雷挈答得毫不猶豫。
司凰抿直了嘴唇,眉宇間也凝聚了一抹焦躁。
之前她覺得伊凡·賈斯帕這種有實力又冷靜的男人難對付,現在又加了一條不怕死,簡直就是最難纏的類型。
這世上一個人連死都不怕了,什麽事都幹得出來。
之前爆破的範圍不算大,不至於影響整個遊輪的運作,不過聽伊凡·賈斯帕的意思,這艘遊輪的每個角落都可能設有這種微型炸彈。
真tm的瘋子!
某隻死死抓著她口袋邊緣的白倉鼠,這時候也明擺著知道自己闖禍了,所以被救下來之後就一聲沒吭過。
“你對伊凡·賈斯帕了解多少?”司凰朝雷挈問道,無論如何坐以待斃是不行的。
雷挈靠著一麵牆壁喘氣,把關於伊凡·賈斯帕的了解簡單的述說出來,內容就和段七晝和郭成雄兩人聊的差不多,緊接笑了一聲,“想正麵拿下他是不可能的,不說他不怕死,見勢不對就敢拉你一起死,他的槍法更可怕到沒有人能躲得開,隻要開槍就說明他有絕對命中人的自信……”
這話突然卡殼,雷挈想起來之前伊凡·賈斯帕朝司凰開的一槍,可以確定對方是朝司凰的腦門開的,為什麽她還活著?
雷挈打量著司凰,發現她左邊鬢角又不太明顯的擦痕。
“你竟然躲開了?還是賈斯帕射歪了?這不可能!”
司凰被他提起這事,就想到了之前的生死一刻,那一瞬她幾乎底牌盡出,雙眼的蠱惑加上幻術的欺騙,才險之又險躲過了那致命的一槍。
這也讓她體會到伊凡·賈斯帕這人的可怕,他的意誌力簡直不受外界的絲毫迷惑。
“難道他就沒有弱點嗎?”
雷挈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麽,又喪氣的搖頭,“沒有。”
“既然他沒有弱點,你還跑什麽?”還是偏偏跟著她一起跑。
司凰冰冷的目光像刀子,不禁猜測雷挈是明知道死還要拉個人墊背。
雷挈看明白她眼裏的意思,回頭想想也覺得自己這麽做不厚道,然而……他扯嘴露出個難看的笑,“人的求生本能,就算明知道落到了伊凡·賈斯帕的手裏沒有希望,還是想試試看。”
話剛說完,雷挈就被司凰踹了一腳,人滾到出去一米多遠。
他發出一聲痛呼,沒來得及質問司凰就被又一聲爆炸給震得胸口疼。
司凰敏捷的避開了倒沒受什麽傷,當她推開目前所在地方的唯一一扇門,就被裏麵的東西給晃了下眼,又聽到了伊凡·賈斯帕的聲音,“出來!”
司凰的反應卻是相反的走了進去,後麵的雷挈也一瘸一拐的跟上,臉色已經很難看。
“沒有經過允許就進入公主的房間,你們應該受到最嚴酷的懲罰。”伊凡·賈斯帕的聲音有了情緒,一種名為憤怒的情緒因子在每個字眼裏燃燒,“我要親自把你們碾碎。”
什麽東西被摔在地上,緊接著就是一陣腳步聲,像是踩在人的心髒上。
這時候司凰和雷挈則看著房間裏情形,雷挈直接罵了一句,“變態!”
其實這間房間的裝修完全夠不上變態一詞,甚至可以說非常的奢華高雅,充滿了中歐世紀古老貴族的氣息。
牆壁貼著墨綠色的花樣牆紙,地麵鋪滿了地毯,全手工製作精良的歐式家具,桌子上還放置著花瓶以及一杯已經失去了溫度的紅茶。
隻是一麵牆壁上掛滿了相框,相框裏有著各色各異的年輕女人,有坐在花園裏的,也有坐在陽台上吹風,或者坐在餐桌上用餐……每一張照片裏的女人因為拍攝角度讓人看不清她們的臉,不過相同的是她們都有一頭黑色的長發,衣著打扮都是一個風格,連氣質都非常相似,很容易讓人以為是同一個人。
隻是對身為演員的司凰來說,最擅長的就是觀察一個人風貌氣質,所以輕易就分辨出她們絕不是同一個人。
明明不是同一人卻這麽相似的被放在相框裏,掛在一麵牆上,看上去有點莫名其妙的詭異。
在這一麵牆的下麵有個櫃子,櫃子上唯獨擺放著個蓋著黑布的正方向東西。
司凰大步走過去,一下拉開了黑布就看見一張半米寬的油畫。
油畫裏是個女人,一個沒有臉的黑發黑衣女人,一眼看到就覺得這副還沒完工的油畫所畫的女人絕對是個大美人,多看幾眼又會覺得這幅畫似乎已經完工了,並沒有任何的缺陷,和牆上掛著的相片結合起來就變得古怪起來。
“果然是公主的房間啊。”雷挈充滿嘲諷的聲音響起。
司凰腦子的記憶片段就跟走馬觀花一樣,總覺得想起來了什麽又抓不住重點。
她大步在這間房裏行走,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發現房間有巨大齊全的試衣間,裏麵放置著一個女性的模特模型,戴著黑色的假發,穿著黑色蕾絲裙,在衣櫃裏一件件和照片裏女人們款式風格大徑相同的衣裙,做工精致的麵具和帽子,首飾、鞋子樣樣不缺。
房間右邊靠窗的位置放置著一架鋼琴。
兩截台階上是一張一米八的床,床頭還有個漂亮的玩偶娃娃。
“他應該快來了。”雷挈坐在一張真皮沙發椅上,以為司凰還在找出路,“不用找了,其他地方可能還有出口,不過這間房肯定沒有,賈斯帕絕對不會放跑自己的公主。……說起來伊凡·賈斯帕這個人,非要找到一點他的弱點的話,大概就是這個公主了。”
“你說什麽?”司凰突然停下腳步,然後走向了雷挈。
雷挈答非所問,“雖然我不覺得自己連累你了,不過你的情況的確比我好,要不你試試躲起來再找機會跑跑?”
司凰無情的踹向雷挈左腿中槍的地方,對方說這話的語氣一點好意都沒有,更像是在嘲笑她做無謂的掙紮。
“你剛剛說伊凡·賈斯帕的弱點是公主,給我解釋一遍。”
雷挈對上她一雙眼睛,理智告訴他沒有希望了,卻莫名在這雙眼睛裏感受到了一絲力量。
算了,既然都沒希望,在最後的時間有人陪著聊天也不錯。
給自己找到了借口的雷挈就開口說:“賈斯帕有病,心理疾病,公主就是他的病根。”
司凰坐在他對麵的另一張皮椅上,盡量讓自己的頭腦冷靜,“這個公主不止一個?”
“這麽說對也不對。”雷挈道:“我見過兩次他的公主,就算打扮一樣,樣子也很像,不過我可以肯定不是一個人。”他指著照片牆,“你看那些照片,裏麵的女人都曾是他的公主。”
司凰又回頭看了眼照片牆,然後腦子裏就回憶起了一個畫麵。
她想起來了,前段時間她和秦梵遇到車禍的那一次,看到一起車禍現場的受害者就是個黑發女人,那時候女人的臉已經破損得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不過她的衣服就是和照片裏一樣的風格。
——我的公主也在裏麵嗎?——
——……不,伯爵您忘記了,公主殿下在路上出現了意外。——
——這個不幸的消息你不應該再提醒我一遍,我還以為你們已經彌補了這個錯誤。——
之前伊凡·賈斯帕和運貨負責人的對話回響在腦海裏,讓司凰更確定上次遇到的車禍受害者就是所謂的公主。
這麽看來那場車禍是故意針對伊凡·賈斯帕的?單純隻是給伊凡·賈斯帕添堵嗎?
司凰收斂了思緒,耳朵裏隱約聽到了腳步聲,這次的腳步聲不再是利用廣播傳來,而是真實的在靠近。
伊凡·賈斯帕……伊凡·賈斯帕……伊凡·賈斯帕……
這個名字不斷的在她腦海裏轉動,總覺得在哪裏聽過或者見過,來自於前世的記憶。
“聽說伊凡·賈斯帕原來不是這個姓氏,他本來是賈斯帕家族裏的一個執事,從小和賈斯帕家的大小姐一起長大服侍她,不過一場意外讓整個賈斯帕家族走向了滅亡,凶手為了折磨他們,故意讓賈斯帕的大小姐死在伊凡的手裏,到底是怎麽死的不知道,反正那個時候開始伊凡就瘋魔了,潛伏了幾年後就解決了凶獸,重建了賈斯帕。”
“……瘋魔?”司凰愣了愣。
雷挈沒有聽清楚她說什麽,繼續說著自己的話,“不知道從什麽時候外界開始傳聞賈斯帕身邊有一位被他捧在手心裏的公主,為了對方什麽都願意做,任何要求都會答應,有人為了對付賈斯帕,綁架了這位公主就引起了賈斯帕發瘋的行為,也是那時候讓道上的人明白到了這位伯爵的恐怖。”
司凰的臉色不斷的變化。
雷挈想到什麽就嘲笑了一聲,“這場綁架要了那位公主的命,大家都以為伯爵會傷心難過,結果沒多久伯爵身邊又來了一位他的公主,伯爵對新的公主還是好得沒話說……你以為後來會怎麽樣?我告訴你吧,半年不到這位公主又換人了,經過特別情報的分析,因為公主被寵出了毛病,變得不像伯爵心目中的那位公主,所以被拋棄。”
“這已經是道上的人都知道的事,卻不能在伯爵麵前提,自欺欺人的默認這位公主的存在,因為有公主的伯爵就是最安全可靠的合作者。”雷挈目光投向房間鎖起的房門方向,“為了獲得伯爵的幫助,很多家族也樂意為伯爵‘製造’公主。”
“好了,故事講完了,你已經做好麵向死亡的準備了嗎?”雷挈對司凰露出一個熟悉的挑釁笑容。
“沒有。”司凰毫不猶豫的回答,然後猛地站起來,“三分鍾,給我攔下他三分鍾。”
雷挈愣住,驚訝司凰的鎮定,更驚訝她一雙流光溢彩的眼睛,從裏麵看到生機。
錯覺嗎?
“你想到了什麽辦法?”
司凰轉身走向之前看到的試衣間,冷聲道:“你想活下去就努力的求生吧。”
雷挈還想問什麽,突然門口就響起了“咚咚”的敲門聲。
如果是之前的心態,他或許會什麽都不說,靜等伊凡·賈斯帕破門進來。不過有了司凰的交代,他深吸一口氣就笑著問道:“誰啊?”
門口有短暫的沉默,然後是鑰匙插入鑰匙孔的聲音。
雷挈頭皮都麻了,卻還是用吊兒郎當的語氣喊道:“不經過主人的同意就進房間,這很失禮。”
“我就是主人。”門外的人果然是伊凡·賈斯帕。
“這不是公主的房間嗎?主人難道不應該是公主嗎?”雷挈發現鑰匙扭動的聲音停下了,他明明已經失血得頭暈,還是盡力用正常的語氣說著,“難得進公主的房間做客,請讓我品嚐一杯紅茶再走。”
“你會弄髒茶杯。”
雷挈聽到鑰匙再次扭動,他臉皮都繃緊了,赫然冷聲喝道:“你要是敢進來,我就真敢弄髒這裏,哦~我想想,在公主睡覺的床上撒尿怎麽樣?”他知道這句話肯定會激怒對方,幾乎沒有停頓的說了下一句,“不過你願意給我兩分鍾安靜的喝杯紅茶,我會禮貌的對待這裏的一切,然後離開這個房間。”
外麵陷入沉默,雷挈以為自己成功了,還沒等他成功把嘴裏的一口氣吐出來,房門就突然被打開。
伊凡·賈斯帕的身影就站在門口,一雙深藍色的眼睛看向僵硬住的雷挈。
“你的紳士風度呢?”雷挈勾起嘴角,蒼白的臉上露出的傲慢笑容,眼裏卻浮現挫敗。
伊凡·賈斯帕輕抬下巴,整個人的姿態做得毫無缺陷,“你看起來很不好。”
雷挈傲慢依舊,“所以可以滿足我這個傷患的一點小請求,讓我喝完這杯紅茶嗎?”
他剛伸手向桌子上的茶杯,手臂就多了個血洞,疼痛讓雷挈的笑容扭曲了下。
三分鍾有嗎?應該沒有吧,大概就拖了一分鍾……
伊凡·賈斯帕問:“你的夥伴呢?”
雷挈沒有回答,他看著伊凡·賈斯帕手指就要扣下的扳機,繃緊了臉皮等待著接下來的疼痛——他知道對方肯定不會一槍崩死自己,要留下慢慢的折磨。
“伊凡!停下!”
不該出現在這裏的女性嗓音,柔亮清醇讓人聽得心情都跟著敞亮起來,又有著天生的高貴傲慢。
伊凡·賈斯帕忘記了開槍,雷挈也驚愕的轉頭朝聲音的方向看去。
一個高挑的女人站在台階上。
深黑色的高領長袖的蕾絲裙,一直從脖子包裹到小腿,展露出她骨架還沒有完全長開,卻已經顯出黃金比例的身材線條。
黑色的微卷發長到腰上,一張精致的金色蜂後鏤空麵具遮住了她的麵龐,從空隙裏看到若隱若現的神秘麵龐,讓人恨不得伸手去揭開這一層障礙,又自卑的不敢輕易靠近她。
她明明是個年輕的少女,氣質純潔卻又充滿了霸道。
如果說她高貴的像一位公主的話,那也是為登上女王寶座的公主。
她是誰?為什麽會在這裏?
“……”雷挈想到之前走進去那裏的隻有司凰,想到某種肯能的他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打量少女的全身。尤其是在被高領包裹的喉嚨和胸部兩個地方來回轉動,好像恨不得看破那一層布料。
伊凡·賈斯帕站在原地一動沒動,眼睛也緊緊盯著少女,嘴唇動了兩下才發出沙啞的聲音,“你是誰?”
他的聲音驚醒了雷挈,臉色複雜的看著少女,心裏已經八成確定這就是司凰假扮的,隻是他該怎麽提醒司凰,就算假裝女人裝得再成功,要假裝伯爵的公主卻沒那麽容易,他見過兩位公主的氣質個性,一個個都像個棉絨花似的無害,純潔又任性。
正如雷挈想的那樣,站在台階上的人就是司凰,她目光掃過雷挈一眼,多一秒都沒有就落在了伊凡·賈斯帕的臉上。
“我喜歡這個麵具,還是伊凡你最了解我的喜好。”
她說著,就腳步輕快的走下台階,帶著少女的活力,卻又用賞賜的語氣對伊凡·賈斯帕說:“作為對你的獎勵,我給你聽聽我新作的曲子。”
就算有麵具的遮掩,也掩蓋不去她的笑容,讓人覺得她其實是在撒嬌吧!隻是撒嬌的方式很隱晦,不願意承認而已!
司凰走到房間靠右邊牆壁的鋼琴前,坐在椅子上時背脊挺得很直,不像一般少女的柔美。
白皙細長的手指落在鋼琴的黑白鍵上,在按下去之前,她側頭又看向伊凡·賈斯帕,“伊凡,要認真聽哦。”
伊凡·賈斯帕嘴唇輕輕張合了下,沒能發出聲音。
清亮的鋼琴聲在房間裏傳開,像流水細細的流淌。
雷挈多少對於鋼琴曲有點了解,確定司凰彈的並不是名曲,他抬頭朝伊凡·賈斯帕看去,發現這位連死都不怕的男人竟然表情扭曲了。
他的表情太複雜,複雜到融合了無數的情緒,震驚、懷念、痛苦等等,最後全部化為了濃重的依戀。
這種依戀癡迷讓雷挈覺得病態,曾經見過他用類似的眼神看過他的公主,卻從沒這麽深沉過。
怎麽會這樣?
雷挈覺得眼前的一切絕對不是湊巧或者運氣。
司凰的言行都讓他有種對方是刻意為之,早就算計好的感覺。
隻是……她又怎麽會知道這樣就能博得伊凡·賈斯帕的所好,猶如利刃瞬間插入伊凡·賈斯帕的致命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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