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走為上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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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硯打開門,陽光就照了進來,蒼翠的樹木映入眼簾,她伸了伸懶腰,剛想去看看昨晚上的慘狀,就聽見一陣腳步聲傳來。
沈硯剛剛邁出去的腳步,立馬就縮了回來,難不成那些殺手還沒走?還是說,是原家的人?可眼下,不管是哪方人,都靠不住。
剛想悄悄將門關上,就聽見傳來一陣溫潤的嗓音:“看來,我還是低估他們了,昨晚上竟然來了這麽多人。”
緊接著一個相對粗狂的嗓音傳來:“表哥,那現在道長全部死了,我們該怎麽辦?”
這兩個聲音沈硯都記得,就是那個帶著鬥篷的公子跟傍晚時分的大漢二公子,看來昨晚上的慘烈戰鬥,這兩個主要人物,並沒有出事。
腳步聲還在繼續,沈硯支著耳朵還想繼續聽幾句,看看能不能聽出來他們來這裏到底是為了什麽,就覺得自己的後領子一緊,然後就感覺自個被人提了起來,緊接著二公子的聲音在耳邊如同炸雷一般響起來:“表哥,你說的沒錯,這兒果然還有個活的!”
說著,將沈硯往地上一丟。
沈硯摔的齜牙咧嘴,心知想跑也跑不了了,就直接坐在地上不起來,嚷嚷著:“你這牲口,就不能下手輕點?”
那二公子看見她的臉,也是一驚,語氣變得就有些低了:“原來是小道長你啊,剛剛冒犯了。”
沈硯揉著酸痛的脖子,沒搭理他,看向站在門外白衣飄飄的那少年公子,問道:“你怎麽知道這兒還有個活人的?”
如果她剛剛沒有聽錯的話,剛剛二公子口中的“表哥,你說的沒錯,這兒果然還有個活的!”,說的就是這位少年人,可這位怎麽看都怎麽娘娘腔的人,又是怎麽知道,她在這兒的?
那公子看她一眼:“道觀共計52人,昨晚上統計人數的時候少一人。”
就因為這個?”沈硯皺著眉頭咋咋呼呼:“萬一那少的那個人是死的比較早的呢!”
那公子看著她,沒說話,可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傻子。
沈硯能夠感覺到他眼神裏的鄙視,冷冷的哼了一聲,沒吭聲,都到這個地步了,都落到別人手裏了,還能怎麽辦?
你別怕。”二公子突然道:“我們不會傷害你的,我們隻想帶你去一個地方。”
沈硯狐疑的看著他:“什麽地方?”
二公子一臉向往的尊崇:“那地方,你一定會喜歡。”
什麽地方?你不說,我不去。”
二公子臉上的神情更加的尊重:“皇宮。”末了,又一臉欣喜的問沈硯:“道長是不是做夢都想去皇宮看看?”
沈硯臉色,一下子就綠了,我去你媽的,老子這回是真不想去,也真不喜歡那地方……
原本以為這次原家過來會有什麽好事兒,好死不死是選道士進宮,苗頭不對,沈硯以肚子痛為由趁機趕緊的撤。
她急著從哪裏順匹馬騎騎,風風火火的跑了大半個圈子,發現這寺院莫說馬匹,連個會叫的雞都沒有。
沈硯心灰意冷,隻好步行趕忙下山,半山腰的時候,天上突然下起了大雨,沈硯抬起頭,跟老天來了個對視,立刻就從那豆大的雨點中感覺到了來自老天爺的鄙視。
雨下得很大,但沈硯不敢多耽擱,看著昨晚上的慘烈,進宮這件事情牽連的還挺大的,原家的人發現事情不對,一定會趕過來追她。
很快,沈硯就到了山腳下,扭身進了個簡陋的小客棧,也沒多說話,順手就將從原家二公子身上順過來的銀子丟到了桌子上,買來了一件破舊的發白女衣裳。本想在買一匹馬,可這窮山僻壤的,別說馬了,連頭驢都沒有。
出了小客棧,沈硯就走進旁邊的林子,脫下身上的道袍,換上件尋常百姓穿的布衣。
天知道她有多麽想在客棧裏麵睡一會兒,跑了這麽久,腿都發麻了,逃命可真是件苦差事,好在外麵的雨已經停了,天空漸漸放晴。
沈硯才重新踏上官道往前走去。
就算他們找到這裏,也不會想到,她會這麽明目張膽的走官道。
路上有幾個背著著各種手工小玩意的百姓,看樣子是帶著自己做的小東西,去鎮子上趕集。
沈硯忙跟了上去,跟在他們後頭。旁邊人看上去,沈硯象是與他們一起的。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沈硯回頭看去,隻見二公子和一群手下騎著馬急馳而來,高大的身影頓時讓這條蕭涼的黃土大道變得有了生機。
他們路過去趕集的人群時,沒有減慢速度。
這裏的女子有戴麵紗遮風塵的習慣,沈硯自然戴著麵紗掩去相貌。
二公子視線在從群裏掃過,在沈硯戴著麵紗的臉上略停留了一下,接著看見她一身布衣的裝束,就把視線移向前方,向鎮子方向,卷塵而去。
沈硯輕噓了口氣,他們的反應太快,幸好運氣好,遇上這些趕集的人,要不然,絕不可能躲得過。
望著遠處馬蹄踏起的一抹煙塵,沈硯嘴角浮起一抹得意淺笑。
這條路通往江城。
江城離帝都少說也要六七天的路程,沈硯決定在這裏晃兩天,在決定去哪裏。重生一世,盡可能的想脫離皇家。
跟著這隊人走了大概半個時辰,在一個茶館麵前停下,這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小粥攤的兩張桌子擠得滿滿的,沒地方可坐。
沈硯隻能端著碗,坐到一邊的石頭上,就著粥吃些幹糧。
一隊人馬護著一輛馬車在不遠處停下。
其中一人拿著水壺去粥攤上買水。
緊接著,從粥攤上起來一人,走到馬車窗前,看了眼坐在不遠處的沈硯,見是一個村姑,不放在心上,低叫了聲:“將軍。”
車裏傳出一個極為好聽的聲音,“查到原非籍的下落了沒有。”
那聲音溫潤如玉,十分特別好聽。
他們聲音壓得極低,但沈硯因在宮中,不得不練習一個勾心鬥角的本事,故而腦子不好使,聽力卻極好,聽見‘原非籍’三字,不由得留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