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抽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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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硯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張開雙臂,愜意的閉上雙眸,感受著夾雜著泥土芳香味道的清風緩緩吹過,緩緩舒了一口氣。

    這比京都那個充斥著權利跟銀子的地方,空氣好聞多了。

    國師,怎麽不過去打聲招呼?一個人在角落裏,是擔心接下來的狩獵嗎?”

    正在滿天都是好空氣的呼吸著,一道男聲自身後緩緩傳來,沈硯不用回頭,就知道來人是誰。

    要說這個該死的林律修,就是打不改,被打成那樣了,這個嘴巴還是一如既往的欠揍,真是讀書人的死腦袋。

    林律修也不管沈硯不答話,走到她身後,繼續說道:“這樣也好,畢竟我朝崇尚武風,國師確實是柔弱了一些。”

    話語裏滿是諷刺意味。

    這是哪裏來的自信?

    還記得不久前是誰被打的躺在床上大半個月?

    媽的。

    沈硯堆起了一個和藹無比的笑,才緩緩轉身,客氣平心的緩緩開口:“林狗,是不是被打的還不夠?”

    故意將“打”字加重了讀,挑釁之意溢於言表。

    你!”林律修瞪大眼睛看著她,眸子裏滿是怒火,這個該死的,剛剛喊他什麽?

    林狗?

    對於這個稱呼,若不是林尚書勒令不要惹事,林律修肯定不管不顧的又衝了上去,還有那次被打,絕對是他一輩子的汙點,但還沒得反駁,真是氣死人。

    沈硯無所謂的撇了撇嘴:“若是你能文能武也就罷了,還有資格在本國師麵前耀武揚威,可你看看你會什麽,文不能治國,武不能打架,你說養你有什麽用?”

    林律修冷哼:“真是山野之人,沒人教養,說出來的話也是貽笑大方。”

    沈硯挖了挖耳朵,一臉不耐的看著他:“你說完沒?是不是想打架?再不走老子還打你。”

    說著,就要捋起來自己的袖子,一副“老子打不死你算老子輸”的表情。

    林律修被嚇了一嚇,沈硯的表情有些玩世不恭,甚至是有些滑稽,可那雙眼睛,此刻散發著的寒意,卻讓他下意識的後退,但為了麵子,又不得不給她對視著。

    你還不走?”沈硯揚了揚手腕,作勢就要打上來:“小心打破你的腦袋。”

    林律修從來都是一個識趣的人,他想了想,自己這次惡心也惡心到這道士了,呈一呈口舌之能便罷了,真要讓自己再受傷是小,父親生氣是大。

    他昂著腦袋,冷笑了笑:“這次狩獵叢林更深,國師可要小心了。”

    沈硯假裝聽不懂他的威脅,看著他冷笑的表情,認真的道:“本來長得就不好看,就不要這麽笑了,這麽一笑,真的挺嚇人。”

    客氣平心而言,林律修的長相,屬於中上等的,或許是因為他身上那一股子書卷氣,更為他的眉宇之間增添了幾分儒雅。

    隻是這幾分儒雅,全都被他那顆不幹不淨又執拗不堪的心,給消耗光了。

    聽見沈硯毫不掩飾的嘲弄,林律修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起來,這個道士一而再再而三的得罪他,他這次一定好好想一個招數,收拾一下這個死道士,讓他知道天高地厚。

    經過了林律修的這一攪和,沈硯方才平和寧靜的心情也被破壞,也不想在這裏自由的享受一下曠野的蒼茫了,抬腿就走向狩獵的隊伍。

    一一一一一

    等到沈硯走遠以後,在暗處的兩個身影,才緩緩走了出來。

    輕袍緩帶的原非籍,他的目光一直望著沈硯漸行漸遠的身影,微微簇著眉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侍桑眼中有些迷茫:“侯爺,您這是……”

    原非籍若有所思:“隻是覺得這似乎哪裏有些不對。”

    侍桑緊跟著走了兩步,走到原非籍的身旁,問道:“這個春獵每年一度,侯爺都會參加,今年不過是換了個皇帝,侯爺您在憂心什麽?”

    不是,不是這個。”原非籍搖了搖頭:“我還需要再想想。”

    侍桑也不再追問:“那侯爺,我們去吧,差不多快到抽簽的時間了。”

    原非籍點了點頭,也不多做言語。

    一一一一

    沈硯領著玲廂到的時候,皇家狩獵剛好開始

    沈硯站在不起眼的角落裏,雙手環胸,麵無表情的看著太監講話。

    除去一些暖場的開場白,就是這次狩獵的規矩,乃是按照抽簽,兩個人一組。

    最終的贏家,可以向司重提一個條件,隻要不危及皇權社稷,司重都會同意。

    這可是一個大買賣。

    沈硯心情愉悅的勾了勾唇角,看來今天的狩獵會沒白來,今年的狩獵會第一,她是誌在必一一一一好吧,她不太在行騎射。

    待人們議論完後,就開始排隊從箱子裏抽號,沈硯慵懶的站在最後一排等待。

    排隊的時候,沈硯眼角的餘光,發現司重不止一次的看著她,司玄臣也是,她心裏框框直跳,至於她為什麽會這麽眼觀八方,發現這兩個人不懷好意的在看她,完全是因為排隊等待無聊至極,瞎看八看。

    事實上,沈硯是不想參與所謂的狩獵的,但作為一個德高望重能文能武萬人崇拜的神棍國師來說,總不能推辭說自己不會。

    況且,隻有個別柔弱女眷不上場,就連林律修這樣的二流子都上陣了,她可千萬不能慫。

    等了好一陣兒,終於等到了她。

    看著手裏的寫著“壹佰貳拾陸”的紙條,感覺牙有點痛。

    方才江錦瑟就在她前麵幾個,抽簽的時候,沈硯特地看了看,那小子手裏的簽號,跟她的一模一樣。

    這也就意味著,她要跟江錦瑟一組。

    沈硯說不出心裏什麽感覺,要說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前世一共活了十幾年,其中一半時間都用來跟江錦瑟相親相望長相思了,如今一下子鐵石心腸忘記的一幹二淨是不存在的。

    但不見他時,一切都好,一旦見到他,地動山搖。那種隱藏已久的悸動就會洶湧而出,這也是沈硯眼下最為煩憂的。

    有些人明明已經是過客了,可他還是一直在你眼前晃,晃,晃的你頭暈眼花,晃的你無法釋懷,晃的你在也忘記不了當年,晃的你恨不得一腳踹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