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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師兄們說話了，厲霞順勢鬆開了腳，室內氣氛凝重。

    秦樂樂忽然察覺背後有人，原來不知什麽時候，霍北辰也來了。隻見他比了一個噓的手勢，兩人關注著室內情況……

    夕蕾站了起來，皺眉看著厲霞，最終看向秦老師，清靈柔和的聲音質問：“秦老師，這就是所謂‘新弟子的第一課’？我想知道讓新人被這樣欺負的意義是什麽！被這樣的欺辱，扭曲成長出一顆，所謂堅強的心，有意義嗎？”

    安靜的室內突然連呼吸聲都停滯，滿屋的人直愣愣看著夕蕾，她居然敢用這種口氣質問老師？而且是第一個質問老師的……

    秦老師不怒反笑，頷首道：“那你覺得應該怎麽對待學習桑搏的新弟子呢？”

    夕蕾一時間也想不出，隻是憑直覺說道：“總之不是這種好勇鬥狠的方式，這不尊重人。”

    秦風反問夕蕾，“所以你認為，習武之人應不好勇鬥狠，應禮義廉恥，忍耐克己？”

    夕蕾點頭，更具體點說是，不因為自己強大就隨意欺淩弱小。

    秦老師緩緩道：“桑搏屬於殘酷格鬥，和中國武術不同。它很實用，無論你穿鞋與否，戴拳套與否，在廣場上還是狹窄街巷，甚至在公車上，都能使用這種技術，男女都可以產生殺傷力。”

    可以說，這種技術被發明出來，就是為了打贏，為了活下去。”

    挖掘武術修身養性，提倡少用武術傷人之類的行為，桑搏練習者隻能報以敬意和理解，但沒人會那樣做。”

    如果你正身處死亡邊緣，而對手又非常強大，對決那一刻喪失了‘勇和狠’，你將徹底死去。”

    夕蕾忽然震在當場……身處……死亡邊緣？

    ……在那個動漫店裏，被那個三角眼的殺手按住的時候，她確實已經放棄了抵抗的心，如果不是那個漫畫店主出來救她，死的就是她。

    或者，她會被毀容，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生不如死地悄悄死去……

    即便身處逆境，也要帶著魚死網破的‘勇和狠’，給敵人致命一擊！這就是桑搏的意義，活著的，必須是你。”秦老師一字一頓。

    夕蕾從頭到腳，忽然不寒而栗……她好像明白了，這個桑搏意味著什麽……

    在逆境中也不放棄，即使在最後一刻，也不放棄生存的渴望，所有的欺辱和淩虐在真正的生死麵前都不值一提，能活下去才是唯一。

    可是……她能做到這一點嗎？

    -

    第一課過後，訓練開始有條不紊地進行。

    一位桑搏訓練官正在教夕蕾基礎訓練。

    對於基礎訓練夕蕾沒有任何怨言，她似乎想通了一些東西，因此格外賣力。

    霍北辰看著夕蕾紅腫的左頰，一語不發，眉間蹙攏成了一個川字。

    他歎一口氣，長眸看看時間，11:00……距離晚上結束，還有七個小時……

    看著夕蕾一次次前滾翻，側滾翻，毫無怨言，霍北辰神色鬆快了一些，轉身離開。

    午餐時間，夕蕾本想找霍北辰一起吃，但是被厲霞告知所有學武的人，隻能在餐廳吃飯，這是規矩。

    桑搏訓練室的餐廳也是一間廂房，學秦家拳和學桑搏的人都在一起吃飯，每人一份午飯，沒有多餘。

    夕蕾端著餐盤看了看，走向最角落的位置，那裏還有兩個空位。

    看著餐盤裏少得可憐的兩葷一素，夕蕾非常不滿，炒豆芽，炒土豆絲，兩個雞翅……這是人能吃飽的嗎？訓練一上午牛肉不吃起碼要吃豬肉吧？雞肉的話，雞胸才比較有營養啊，兩個雞翅膀是什麽意思？告訴她，她插翅也難飛嗎？

    因為太餓，夕蕾十分地情緒化，她邊走邊鬱悶，這簡直跟軍訓沒有兩樣，沒事找罪受……難道霍北辰想把她訓練成一個能上陣殺敵的軍人？

    眼看快要走到目標地點，夕蕾忽然聽到背後一聲，“那有空位！”

    接著她隻感到自己的手臂被猛地撞了一下，整個餐盤掉到了地上，哐當一聲彈起，落下！

    所有的菜扣到了地上……

    餐盤掉在地上的響聲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夕蕾又餓又氣，感到眼冒金星……

    厲霞連忙將自己的餐盤放到那個空位上，示意同伴也放下餐盤。

    她背著手瞥了眼地上狼藉的食物，低下頭，“對不起，夕蕾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剛才已經躲著你了……”

    厲霞十七歲稚氣未脫的臉上顯露關切和羞澀，沒人能把這張臉和心機扯到一起，但是夕蕾知道，這個厲霞，絕對是故意的！

    這一刻夕蕾似乎突然想起了霍北辰早上的話……

    在‘秦觀’的第一天，可能不會很好受，但無論發生什麽，我希望你能堅持下去。”

    難道他說的就是這個？

    從早上這個小女孩就針對自己，那一拳打得她的臉現在還是脹痛的，她還踩了她的後背……可是她又能怎麽辦，去找秦樂樂理論？

    ……好煩！

    夕蕾姐姐，對不起哦……”厲霞看著慕夕蕾離開，笑著咬了一口雞腿，為自己的計劃成功得意洋洋……

    量她也找不到吃的……中午不吃飯，沒有可能會通過下午的訓練的。

    今天周末，下午的可能本來會輕鬆一些，觀看曆屆桑搏世錦賽視頻。

    但是秦樂樂找到桑搏訓練官，說她接到父親的電話，要求臨時把下周一的內容挪到今天，訓練官不疑有他，自然同意。

    -

    夕蕾自然是知道下午不用訓練的，想著坐在那看視頻也不消耗體力，就坐到六點鍾走人就好。

    她萬萬沒想到，下午竟然還是體能訓練！

    她徹底傻眼，覺得是不是老天在玩她……

    在跑五千米的時候，夕蕾已經體力不支，差點暈倒，但是她仍舊堅持下來。

    回到室內，她本以為下午也還是基礎的滾翻訓練，沒想到竟然要開始學習動作……而她的陪練對手，竟然就是厲霞……

    她頭一次感到，就算虛擬的意誌再強大，但在絕對的體力麵前，她弱小地可笑，她的身體，連著她可笑的自信，一並摔倒在地，失去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