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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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警局出來,律師把關衡叫到一旁說了幾句話,便自行離開了。

    關衡回來,很自然地又把梁喬抱到懷裏,摸了摸她的頭發說:“對不起,說好陪你逛街的,卻害你受了傷,還在這裏待了這麽久……你餓不餓?我們先去醫院,吃完飯繼續逛好不好?”

    梁喬搖頭,幫他理了理發皺的衣服:“我哪裏都不想去,我們回家吧。”

    “回家”這個字眼,很輕易地戳中了關衡內心最柔軟的部分,看著她的目光頓時又熱了幾分,低頭在她前額輕輕印上一吻,低聲說“好”。

    他的車還停在商場的停車場,剛好梁喬也不放心讓他再開車,便拜托張偉送他們回去。

    關衡跟梁喬一塊兒坐在後麵,一上車就把她撈到自己懷裏,小聲地問她哪裏受了傷,然後幫她在傷處按摩。

    手肘上的傷還好說,其他地方的擦傷也都可以忍,最疼的是胯部,當時撞的那一下很重,現在輕輕一碰就疼得厲害,不知道有沒有腫。

    那個位置有點尷尬,關衡卻毫不在意還有第三個人在場,把她阻擋的手抓起來,大手覆上去,動作極盡溫柔地揉起來。

    梁喬瞄了一眼前麵,張偉專心致誌地開著車,目視前方,沒留意後麵的動靜。梁喬索性不扭捏了,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往關衡身上一靠,享受他的按摩。

    他身上倒是一點傷都沒有,對方被打成那個樣子,居然一下都沒還手。

    不過梁喬還是莫名地心疼他,抬手摸了摸他的臉。

    關衡動作一頓,握住她的手,在臉上蹭了蹭。

    路上經過藥房,關衡下車又去買了一堆治跌打損傷還有擦傷的藥。剛好隔壁就是一家披薩店,他又去打包了兩個披薩和幾樣小吃。

    張偉陪著忙活一上午,也沒吃上飯呢。

    張偉把他們送到小區樓下,關衡下了車飛快地跑到另一邊,梁喬剛好打開車門。關衡小心翼翼地伸手要扶她,還把她的包挎到了自己肩膀上,搞得梁喬哭笑不得。

    關衡把披薩和小吃帶走一半,剩下的留給張偉,“這些是給你的,今天麻煩你了。”

    老大居然變得這麽客氣,還會主動關心人了!張偉那個受寵若驚啊,抱著披薩感動得不要不要的:“謝謝老大,謝謝梁小姐,我一定會吃完的!”

    梁喬笑起來:“謝謝你啊,小張偉。”

    小、小張偉……?

    張偉頓時一臉羞澀。(*/w╲*)

    “走了走了。”關衡隱隱又有了臭臉的趨勢,一把將梁喬拉過來,側身隔開他們的視線。

    關衡一手拎著披薩,肩膀上還掛著她的包,一手摟著她的腰,擁著她上樓回家。

    梁喬是真餓了,到家脫下外套去洗了個手,拿了一塊披薩開開心心地吃起來。

    關衡去搞了冰袋過來,然後把梁喬的腿搬到沙發上,讓她趴在那兒,也沒打聲招呼,直接把她的裙子掀了起來。

    正在吃披薩的梁喬扭過頭來罵他:“臭流氓!”

    關衡幹咳兩聲,“我我我給你冷敷一下……”

    梁喬哼了哼,繼續吃東西。

    她腰後靠近臀部的地方已經一片淤青,關衡心疼壞了,俯身在淤青上親了親,然後把裹了冰袋的毛巾放在傷處,用手給她扶著。

    然後坐在那兒開始研究那堆藥。

    他買的藥很多,也不知道該用哪個。藥店老板說24小時之內最好冷敷,不能熱敷也不能用活血化瘀的藥,然後給他推薦了一瓶氣霧劑,不過他拿著仔仔細細看了半天,總覺得那玩意不中用。

    梁喬回頭看他一眼:“先吃東西吧,吃完再敷。”

    關衡頭也不抬地說:“你吃吧,不用管我。”

    梁喬沒再勸,直接拿了披薩扭著身子喂他,關衡低頭咬了一口,就著她的手慢慢把一塊都吃完了。

    吃飽喝足後梁喬去洗手,關衡還一直跟在她屁股後麵,給她扶著冰袋。

    梁喬伸了個攔腰,動作太大扭到傷處,疼得嘶了一聲。關衡連忙低頭去親她,邊親邊哄孩子似的說:“不疼不疼。”

    “……”

    “我困了。”梁喬才不管什麽冰袋不冰袋,轉過身來抱住他,還晃了晃,“你陪我睡會兒吧。”

    關衡摸摸她的頭:“好。”

    梁喬換了一件睡裙爬上床,關衡去洗了個澡,換上棉質的家居服,又拿著冰袋過來。

    他一上床,梁喬就自動靠過來,關衡又把她的裙子撩起來,把冰袋按上去。

    梁喬抱住他的腰,臉貼在他胸膛上,能清晰地聽到裏麵“咚——咚——”的心跳聲。

    午後的陽光正好,透過窗子把屋裏都照得暖洋洋的,窗外那棵老梧桐的樹枝上也泛起金光。

    閉上眼睛,偶爾能聽到小區裏哪家的吆喝,夾雜著貓貓狗狗的低叫。心尖尖上的那個人就在他懷裏,溫香軟玉,讓他一碰就再也舍不得放開。

    這種感覺很安逸,那些混亂的情緒也漸漸安定下來,關衡又緊了緊手臂,下巴擱在她頭頂,滿腦子都是“如果每天都可以這樣抱著她什麽都不用做就好了”。

    “關衡?”梁喬忽然從他懷裏抬起臉,仰著腦袋看他。

    “嗯?”關衡睜開眼睛,低頭看看她,忍不住在她額頭親了一口。

    梁喬眯了眯眼睛,很享受的樣子。

    關衡心裏癢癢,特別想摸摸她,但是一隻手被她枕著,一隻手扶著她腰後的冰袋,騰不出手來,隻能蹭蹭她的臉解饞。

    “昨天,還有今天……真的很對不起,”現在想起來還是後悔得要命,關衡羞愧不已,昨天那樣對她,今天又害她受傷,他跟畜生有什麽分別。

    梁喬的手在他背上安撫地拍了拍:“是我錯在先,我也跟你道歉。相親的事是我沒處理好,人是我奶奶介紹的,當時還沒跟你勾搭上呢,腦子一熱就答應了,後來又怕奶奶不好跟人交代,想著隻見一麵人也不一定就會看上我,就沒推。怕你生氣才背著你偷偷去的,誰知道就幹一回壞事還剛好被逮到。”她噘了噘嘴說,“不過你昨天真的很過分,也不聽我解釋,直接就要□□……”

    一說這個關衡就心虛,趕緊低頭堵住她的嘴。

    這一親又是好半天才鬆開,梁喬臉蛋紅撲撲的,眼睛也濕漉漉的,目光略帶迷離地望著他,濕潤的小嘴還微微張著,吐氣如蘭。

    關衡心頭一熱,一股電流直竄小腹,他連忙別開眼,看向別處。

    呼吸慢慢平複下來,他瞪著房頂小聲說:“你瞞著我偷偷跟別的男人約會,我能不生氣麽。”

    “你沒看我故意穿那麽土嘛,妝也沒化,蓬頭垢麵的。”

    關衡嘟囔一句:“那也擋不住你好看。”說著把她摟得更緊了一些,“真想把你藏在家裏,省得你出去到處勾搭。你這個女人葷素不忌,男女老少通吃,我每天都防不勝防。”

    梁喬繃住笑,眯著眼睛瞧他,“你是不是還想把我拴在床上,每天不分日夜變著花樣□□?”

    “那當然是最好不過了。”

    “……”

    “我沒想吊著你。”梁喬說,“我就是心裏梗著分手費的事,不想那麽輕易答應你,讓你覺得我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不知道珍惜我。”

    “都說了不是分手費!”關衡都想去跳樓了,那麽多回都白解釋了,這個事兒到底能不能過去了?

    他忍不住歎氣,一副無奈到極點幹脆自暴自棄的樣子:“你繼續吊著我吧,我就樂意被你吊著,能吊一輩子最好了。”

    梁喬把臉埋到他懷裏,忍不住偷樂。

    過了一會兒,關衡又低聲問:“今天是不是嚇到你了?”

    梁喬搖頭:“我哪有那麽膽小。”頓了頓,又從他懷裏抬起頭,“能告訴我為什麽打架嗎?”

    關衡眼睛望向窗外,一時沒說話。

    梁喬伸著脖子夠到他下巴,啾了一口,“不想說也沒關係的。”

    “沒有。”關衡低頭在她臉上也啾了一口,“我隻是在想該從哪兒說起,很久以前的事了。”

    今天被狂揍的那個人叫邵陽,是關衡的大學室友,感情好到可以穿同一條褲子那種,關衡甚至把他帶進了發小圈子裏。

    邵陽是農村出身,父母很早就過世了,從小跟奶奶相依為命,靠著各種補助金才勉強把學念完。他成績很好,但是為了盡快賺到錢好讓奶奶能享享清福,放棄了保研資格,雖然有漂亮的成績單和教授的推薦信,但本科生能找到的工作薪水有限。

    關衡有強大的家族做後盾,沒費多少口舌就要到一筆創業資金,邀請邵陽一塊做了一個軟件開發公司,並且非常地大方地給了他一半股份。

    按理說邵陽有技術,關衡有充足的資金,想要做起來並非難事,但就在公司逐漸步入正軌的時候,這對好兄弟卻在一夕之間反目成仇。

    事情出在他們完成一筆大單的慶功宴之後。

    那晚關衡一高興喝多了,醉得不省人事,邵陽倒是隻喝了兩三杯,所以結束後開了關衡的車送他回家。大約是因為前幾天熬夜太傷神,半路忽然有個姑娘衝上馬路,他刹車不及,將人撞飛了出去。

    關衡原本就睡得人事不知,從後座摔下來撞了一下腦袋,徹底昏了過去。

    他是被警察叫醒的,四周已經拉上警戒線,傷者剛剛被抬上救護車,他坐在駕駛座上,手還握著方向盤,安全帶也扣得好好的,邵陽已經不見蹤影。

    被撞的姑娘在醫院搶救無效死亡,盡管她身上帶了遺書,有故意撞上來的嫌疑,關衡還是因為酒駕撞人致死惹上了官司。邵陽逃跑之前已經把方向盤的指紋擦掉,事故現場也沒有監控沒有目擊者,關衡根本沒有證據證明不是自己開的車。

    死者家裏有個弟弟,父母重男輕女思想嚴重,根本不把她當人看,所以在她死後想的隻是訛一筆錢好給兒子買房娶媳婦。

    關家花了一大筆錢,動用各種關係,最後好歹是把關衡撈了出來,並且把消息壓了下去。

    關衡一直派人找邵陽,甚至帶著人找到了他老家。邵陽顯然曾經跟奶奶通過信,老人家知道車禍的事,一見到關衡就跪下來聲淚俱下地求他放過邵陽,哭得差點斷氣。

    關衡回去後轉手就把公司賣了,也沒再找過邵陽。

    不過那孫子居然有膽子回來,還出現在他麵前,關衡怎麽可能會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