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七六章 一路向秋天的尾聲(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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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曉羽坐在三樓頂層的遊泳池邊,這個長方形的遊泳池突出了整個建築一些,延伸向了懸崖,指向蔚藍的漫無邊際的大海,而在他的背後則是一片乍看很是浩瀚的森林,但當你環顧四周極盡目力時,就能發現這片浩瀚不過是茫茫大海中的一葉綠洲。
這半年來程曉羽和蘇虞兮沒有離開這棟屋子半步,甚至連島嶼南邊的度假村都沒有去過,除了每周固定有人上來給他們送水之外,兩個人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
但後天這裏的寧靜將被打破,程曉羽和蘇虞兮邀請了二十六個人來勞饒拉島參加他們簡單的婚禮,今天兩個人就忙了一天,因為沒有請任何人幫忙,婚禮現場都是程曉羽和蘇虞兮兩個人親自動手布置的,明天更忙,因為還要提前準備二十幾人份的菜。
此刻勞累了一天,程曉羽將腳伸進了遊泳池裏,撥動著水花,他轉頭去看還在綠色草坪上,給他下午打進去的樹樁子上擺上易拉罐花瓶的蘇虞兮,內心充滿了幸福。(bgm《恰好》黃齡)
這些樹樁子都是程曉羽在旁邊的樹林裏砍的,用手砂輪上鋼絲去掉了皮,削成了尖樁,然後刷了兩層水漆,讓它們透出自然的木紋色,陰幹之後,將它們釘在了草坪上,至於那些易拉罐花瓶,自然都是蘇虞兮用剪刀剪的,裏麵移植了一些附近采的野花以及蘇虞兮自己栽培的水仙、太陽花、百合。
草坪上麵用彩色的燈帶拉出了一個五角星形狀的,後天還會在上麵係上各種顏色的氣球,隻是舞台比較簡陋,那就是一塊用紅油漆畫了一箭穿兩心的白色的床單被掛了起來而已
程曉羽見蘇虞兮在十二個樹樁上麵都釘上載滿鮮花的易拉罐花瓶,正在往別墅裏麵走,他轉頭望向被夕陽染紅的大海,像是一麵平整的鏡子上布滿了輕柔的陰暗交織的粼波,海風拂過他的麵頰,像是這座島剛剛揚帆起航。
又過了一會,程曉羽聽見蘇虞兮輕盈的腳步,於是將視線轉向樓梯口,很快他就看見了穿著白色小吊帶和熱褲的蘇虞兮,她白皙的肌膚在陽光的餘燼中泛著動人的水潤光澤,平坦又纖細的腰肢上鑲嵌著一個圓潤可愛的肚臍,向上是被緊身吊帶繃的很緊的高聳,向下是蜿蜒的丘陵連著筆直的修長的玉腿。
她的身體比這大自然還要美不勝收。
盡管這半年程曉羽已經無數次看見這樣的畫麵,但他還是覺得百看不厭,蘇虞兮於他而言就像是永遠看不到盡頭的畫卷,每一眼都能給程曉羽全新的感受,每一眼都會讓程曉羽有種被驚豔到的感覺。
每天對著這張傾國傾城的臉,聊說不完的話,程曉羽覺得這座小島便是他的天國。
蘇虞兮手中端著食盒,裏麵是她做的三文魚蔬菜水果沙拉,三文魚是酒店送上來的,蔬菜和水果全部是兩個人自己種的,兩個人如今吃的比較健康,晚飯一般都是白肉類沙拉,中午會稍微吃油膩一點,但也是以蔬菜水果為主。
見程曉羽目不轉睛的瞧著她,蘇虞兮露出微微的笑容,將食盒遞給程曉羽道:“明天上午九點半我們一起下山去接媽媽和芝研,她們兩個住我們家裏其他人明天也會陸陸續續的到,我給他們在度假村安排了房間”
程曉羽接過食盒笑道:“好,感覺來了兩個免費勞動力,可以鬆一口氣一樣”
蘇虞兮看著程曉羽稍微有些紅腫的手掌道:“怎麽磨成這樣,你沒帶手套嗎?”
程曉羽一臉傲嬌的說道:“帶了呀!我這可是鋼琴手,沒幹過粗活的”
蘇虞兮道:“我說不要釘樹樁,你自己非要弄,弄幾根白色的pv管不就好了?你自己非要去砍樹枝”
程曉羽一臉無辜的說道:“可是這樣好看些啊”
蘇虞兮盤腿坐在程曉羽的身邊道:“隻要你覺得好看就行”
程曉羽鼻尖充盈著動人的薄荷香氣道:“你不覺得?”
蘇虞兮道:“你覺得,我就覺得。”
程曉羽道:“那就是好看,所以你快誇獎我。”
蘇虞兮道:“羞不羞,這麽大人了還跟妹妹撒嬌。”
程曉羽端著食盒道:“不僅要跟妹妹撒嬌,還要妹妹喂飯,要不然明天我就要罷工”
蘇虞兮用銀色的叉子叉了一片三文魚,沾了一點油醋汁遞到了程曉羽的嘴裏,然而吃在程曉羽嘴裏全然沒有酸味,都是香甜的味道。
兩人坐在樓頂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吃完沙拉,日暮已晚,夜色暈染了海平線,白色別墅燈火通明,就像載滿星光的宮殿。
程曉羽和蘇虞兮在戶外的懸崖邊燃起了篝火,蘇虞兮在練瑜伽,程曉羽抱著吉他在一旁彈奏優美的旋律,三隻狗乖乖的趴在程曉羽的腳邊,時不時的轉動耳朵,隔著旋律去聽遠處樹林裏傳來的響動,以及懸崖下麵的海浪聲,當程曉羽彈到高潮的時候,還會揚起頭來給程曉羽添加和聲。
蘇虞兮在練瑜伽的時候,程曉羽是不敢直視的,以前蘇虞兮從來不練瑜伽,這半年來才開始練習,程曉羽有些奇怪的問蘇虞兮為什麽突然要練習瑜伽。
蘇虞兮告訴他現代全球最流行的練習法哈達瑜伽(hatha yoga),最早是印度密宗的一個分支。在中世紀印度,密宗試圖尋求一種讓男女融合到一個極為歡欣的意識狀態。而哈達瑜伽誕生則是密宗擴張的工具,它通過一些姿勢,深呼吸以及刺激行為使得信徒整個身心都處於極度的歡欣愉悅的狀態簡單來說練習瑜伽能增強某種欲望,能治療x冷淡。
這番說辭讓程曉羽麵紅耳赤,加上蘇虞兮練習的動作實在太誘惑,從此程曉羽在也沒了勇氣直視。
晚上兩個人睡的也早,三樓臥室的巨大落地玻璃外不止有幽深又廣袤的海洋,還有神秘的一望無際的星空。
兩個人躺在床上聊的最多的自然就是這些美的令人心悸的星辰,夏天時節,他們在天頂附近看到明亮的織女星和牛郎星隔著銀河相望,到了秋季,最閃亮的當然是獵戶座,僅憑借肉眼就能看見16顆恒星,獵戶座的西邊是波江座的,往天頂方向是天兔座,天兔座東邊是大犬座,在大犬座有單個最閃耀的恒星天狼星。
在深秋初冬,天狼星就像是蒼茫大海中的一株燈塔頂上旋轉的燈泡那樣醒目。
程曉羽和蘇虞兮牽著手平躺在鬆軟的白色大床上,兩人在群星閃耀下眼神迷離,程曉羽道:“如果要選一顆星星喜歡的話,我一定會選擇天狼星”
蘇虞兮道:“那你選a我就選b”
程曉羽轉頭看了一眼蘇虞兮的側臉道:“不,不,我喜歡的是分享同一個名字的它們,而不是天狼星a或者天狼星b,雖然我們隻看的見天狼星a,但是它是一顆雙星,宇宙中大約有恒星七百萬億億顆,一顆恒星一顆白矮星的雙星係統,是多麽罕見,所以沒有了看不見的天狼b,那他就不是天狼星了”
蘇虞兮道:“我還以為你喜歡天狼星是因為埃及神話。”
程曉羽握緊了蘇虞兮的手道:“埃及神話我實在算不上了解,我隻記得天狼星升起尼羅河就要泛濫,因此天狼星和古埃及曆法很有關係。”
蘇虞兮看著藍色天幕中那顆炙熱的星辰說道:“尼羅河泛濫又被稱為伊西斯的眼淚,伊西斯是古埃及神話中的主神之一,埃及人將天狼星尊為伊西斯神伊西斯她嫁給了自己的哥哥奧裏西斯,在金字塔經文中有一段話,正是針對奧西裏斯所寫:你的妹妹伊西斯來了,你高興,你愛。你把她放在你上麵……因為有了孩子,伊西斯變大了,就像賽普特(sept,指天狼星)一樣。荷魯斯·賽普特(ho—rus—sept)以賽普特居民的名義生了下來。”
接著蘇虞兮側過了身子看著程曉羽輕輕的說道:“我也想要孩子”
窗外海風悠然吹上高崖,濤聲往複如不間斷的歌聲,星光奔跑了千萬光年在他們的眼眶裏投下倒影,命運牽引著人生的舟橫渡了時間之海。
第二天清晨兩個人在朝霞中起床,一起刷牙洗臉,一起疊被子,然後兩個人去草坪上做晨練,綠色的森林裏還彌漫著霧氣,露水掛在青草上,掛在圍欄上,掛在葉尖林梢,在陽光下閃耀著晶瑩的光澤。
大毛、二毛、三毛在草坪上圍成程曉羽和蘇虞兮亂跑亂叫,直到蘇虞兮給它們喂食才安靜下來。
借著蘇虞兮做早飯,程曉羽去給他們種的菜澆水。
九點的時候,兩人穿戴整齊牽著手準備坐纜車下山,去度假村那邊接周佩佩和芝研,大毛、二毛、三毛溜進了纜車幾次都被蘇虞兮趕了出來。
當纜車向下滑動時,還站在上麵發脾氣似的亂叫,像在說這次為什麽不帶它們。
勞繞拉島不管下雨不下雨都是好天氣,但絕大多數情況下這裏都是晴朗的,難得下次雨反而叫人驚喜,此刻遠處的海麵平靜,林間布滿輕薄的白色霧氣,空氣中沒有什麽風,除了鳥叫就隻有滑輪與鋼索摩擦的聲音,雖然是早晨,卻有種輕快的肅穆。
兩個人坐在纜車裏麵順著山勢向下,能夠看見度假村的那些高高低低的建築,在海岸線零散的陽光沙灘邊像是虛幻的海市蜃樓,邊緣還有一個不大不小的湖,湖的顏色和遠處的大海不太一致,淺的像是天空,並且湖平麵還沒有海平麵高,中間被白色的沙灘隔絕,於是形成了一副奇景。
程曉羽和蘇虞兮下了纜車,便開動一輛皮卡向度假村趕去,因為幾乎沒有車在這條路上跑,這條黑色的瀝青路還是嶄新的,沿路海風鹹澀,椰林樹影。
到了度假村,兩人也沒有停留,而是直接去了機場,這個小機場每天都有飛機起降供度假村的賓客使用,度假村一共隻有26棟別墅,住一天的費用要五萬五千美金,貴不說,還要提前預定,審核身份。
反正對於生意,程曉羽和蘇虞兮是不在乎的。
九點半還沒有到,程曉羽和蘇虞兮的私人就抵達了機場,芝研先從飛機上下來,然後就尖叫著飛快的朝著程曉羽和蘇虞兮撲了過來,接著是周佩佩,酒店的員工幫忙卸行李,周佩佩和所有的母親一樣,如同搬家,帶了無數華夏的特產過來。
當周佩佩走近的時候,程曉羽笑著說道:“周姨!幸苦了!”
穿著白色香奈兒套裝,風姿綽約的周佩佩有些嗔怪的說道:“還喊周姨?”
程曉羽一下就紅了臉頰,輕聲叫道:“媽媽”
這一天幾乎所有的賓客都到達了勞饒拉島,除了許沁檸有事延遲到明天上午才能到達。
11月7日的早上,程曉羽和蘇虞兮的山頂別墅第一次迎來了參觀的客人,所有人一路都在為這神奇美妙的大自然景觀驚歎,當坐上纜車向山頂進發時,這種不可思議達到了一個高潮,勞饒拉島已經足夠美了,沒想到還有一個更美的角落。
登上山頂程曉羽的別墅時,眾人如同來到來到了外星球,常嶽對程曉羽道:“我原本以為你是避世隱居,但此刻才知道你這叫享受人生啊!如果給我這麽一個地方住,我也能不管一切了”
程曉羽笑道:“如果你想住過來沒關係啊!我這裏地方大,你挑個地方自己蓋房子就是”
聽到程曉羽的話,頓時眾人紛紛索要地方。
程曉羽道:“要地方可以,婚禮你們得出點力氣啊,光帶折疊凳上來可不夠”
眾人一陣哄笑,這也算是最奇葩的婚禮了,參與賓客需要自己帶凳子。接下來男賓客們就在蘇虞兮的安排下布置婚禮現場,他們主要的任務就是打氫氣球,然後把氣球係在燈帶上。
而女客們則一起研究菜單,去玻璃恒溫大棚采摘蔬菜,去果園裏采摘水果,做的任務基本就交給了夏紗沫,裴秀智、成秀晶幫忙打下手。
大毛、二毛、三毛第一次看見家裏來這麽多人,興奮的上串下跳,到處亂跑,在歡聲笑語中時間過的飛快。
時間臨近十二點,蘇虞兮已經穿上了婚紗,到達了她人生最光輝璀璨的,不能說最美的時刻,因為她任何樣子都是美的無可挑剔的,隻是在這一個瞬間,她散發著神聖又莊嚴的光芒,已經快要能和天空中的那輪太陽媲美
泉佑璃和景雪絢看著鏡子中的蘇虞兮,心中充滿了讚歎,曾經的蘇虞兮雖然美,但卻是冰冷的叫人不敢靠近的造物,仿佛她的血管裏流動的並不是溫熱的血液而是防凍液,但今天的蘇虞兮她明亮的眼神和她彎曲的朱唇,像是和煦的風從她們的心頭掠過,仿佛有種叫做生命力的東西在她的胸腔和臉龐盛開。
她的眼睛裏閃耀著一種叫做幸福的光芒,這種光芒不以人的意誌為轉移,不管你是想要表現還是隱藏,它都會不動聲色的從眼睛裏綻放出來,如同亙古的星光。
蘇虞兮問道:“檸姐還沒有到嗎?”
景雪絢道:“我去問問”
片刻過後,景雪絢回到房間說道:“到了,到了,檸姐剛下飛機”山頂沒有信號,隻有衛星電話和通往酒店的專線能通。
蘇虞兮站了起來,雙手提著婚紗道:“那我們去樓下等吧檸姐上來我們就可以開始儀式了”
泉佑璃笑道:“第一次看見兮姐這麽心急”
蘇虞兮下去的時候,草坪已經被布置的五彩繽紛,山頂的風比較大,吹的係著燈帶上的氣球四處亂飛,仿佛整個白色的別墅成了一個熱氣球吊籃。燈帶在陽光下閃耀不出好看的顏色,隻能隱約的看見有光在流動。折疊凳整齊的擺在草坪上,草坪一側的長桌上堆滿了香檳和沙拉,那塊畫著兩顆紅心的床單被風吹的像是船帆。
程曉羽穿著黑色的西裝坐在鋼琴前麵,常嶽、吳凡、王鷗、陳浩然手中都拿著樂器,見璀璨奪目的蘇虞兮下樓出現在草坪邊緣,立刻奏響起了婚禮進行曲
泉佑璃立刻喊道:“等等等等,還有檸姐馬上到,你們先換首曲子”
於是眾人一陣歡笑,嘲笑起頭的程曉羽已經迫不及待成為新郎了,程曉羽也沒有解釋,隻是傻笑著開始彈奏亨德爾的水上音樂
整個山頂洋溢著快樂幸福的甜膩味道,當人們發現一架纜車晃晃悠悠的正在向著山頂進發的時候,全都是歡呼聲,毫無疑問這個時候來的隻能是許沁檸了。
眾人停下了演奏其他樂曲,開始各就各位,此刻就等許沁檸抵達,婚禮就可以開始了。
纜車越過玻璃圍欄停在深棕色的木質露台上時,程曉羽的雙手又一次擱在了黑白琴鍵上,常嶽他們也揮起了小提琴弓弦
當許沁檸從纜車上走下來時,泉佑璃和景雪絢大聲喊道:“檸姐快點!就等你了!”
許沁檸站在纜車邊向著別墅這邊的人揮了揮,也大聲的回應道:“我還帶了一位客人過來”
眾人將視線轉過去,便看見了跟著許沁檸從纜車上下來,穿著海魂衫黑色a字裙的裴硯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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