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短暫的離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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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後張了張嘴,卻發現無從開口,最終隻喟歎一聲:“不許這麽沒大沒小,聶將軍長你許多,私底下你喚一聲聶叔叔都不過分,可不許仗著身份胡作非為。”

    謝瑤華心不在焉的回應了幾聲,忽然想到什麽直起身子,討好似的湊到皇後跟前:“母後,這幾日你能許我出宮一次嗎?我想去孟府看看來儀,聽說她冬天墜湖,差點凍的小命都丟了。”

    皇後本想拒絕,但想著孟萋萋年紀這麽小就受了苦頭,現在應當也得不到該有的公正。那邊宜妃懷孕了,皇上看在她的麵子上,懲罰楚家是不大可能的,孟萋萋也算是皇後看著長大的,她如今這樣皇後說不心疼都是假的,隻摸了摸自己女兒的額發:“好,你替母後去好好看看來儀,多帶點補品過去,也別忘了問候孟老夫人,她家中還有別的幾個姊妹,也一並帶點小玩意去吧。”

    謝瑤華歡喜的答應了,如數家珍的掰著手指比劃:“我要給來儀帶前陣子西夷送來的一套孔雀翎,她都沒見過呢!夜明珠也給她帶兩顆吧,她夜裏怕暗。對了母後,上次你入庫的那一套白銀纏絲雙扣鐲極好看,不如也拿出來送給來儀吧,她手腕子細弱,戴上肯定好看!”

    皇後笑著一一答應,轉頭吩咐宮女去辦謝瑤華說的這些事,一邊又道:“平時看你倆掐的熱火朝天,關鍵時候她想著你,你關心著她。行呀,母後未曾給你生過姐姐妹妹,你有個來儀那樣的小姐妹,也很不錯了。”

    謝瑤華不解:“宮裏頭別的妃子生的呢?也不是我的弟弟妹妹嗎?”

    皇後將謝瑤華拉到身邊,仔細交待:“永寧,他們同樣也是你的弟弟妹妹,可是有時候,他們都不如普通的陌生人,在你們發生利益衝突的時候,興許將刀子捅向你的也是他們。來儀雖然性格衝動頑劣,但她不壞,跟你從小長大感情深厚,往後有任何事情,你們都要相依為伴。”

    謝瑤華不懂母親眼中的焦慮是因為什麽,她是從小衣食無憂的公主,無論是兄長們還是弟弟妹妹們都對她很謙讓。她不會明白皇後跟她說這些話的道理,也許她日後某一日會懂的母親的用心良苦,卻不是現在。

    於是謝瑤華皺眉思考一陣,隨即就拋在腦後:“母後,不跟你說這些了,我要去跟著清點給來儀帶的禮物。”

    皇後看她蹦跳走了,笑著搖頭。她正想去查閱一遍宮務,卻忽的咳嗽不止,大宮女椿兒立刻端了茶水上前替她順心肺,深深擔憂:“娘娘上次染寒了以後就一直這般咳嗽,要奴婢說,還是將國手張太醫請來給您好好調養調養吧。”

    不必了,”皇後輕輕擺手:“宜妃點名要張太醫為她安胎,張太醫已經年過六十,怎麽好再勞煩他兩處奔波?本宮的病不礙事,你回頭按照以前的方子去太醫院抓幾副藥每日熬著喝就是了。”

    是,娘娘。”

    孟府裏頭,孟萋萋後來睡下,做了一個夢。

    夢裏聶玄冽竟又變回幼年的小孩童,白白淨淨的,搖晃著小胳膊跟在孟萋萋的身後,笑嘻嘻地說:“七娘,抱抱。”

    孟萋萋把他抱起來,他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捧著什麽東西,跟孟萋萋說:“這是我在後花園裏抓到的,送給七娘。”他一張小手慢慢打開,一隻蜻蜓停在他的掌心。

    孟萋萋看著那隻淡綠色的蜻蜓,它動了動翅膀,趁著聶玄冽手心打開的時候飛走了。聶玄冽想要伸手抓住卻又沒有抓住,他滿臉惋惜:“七娘,它飛走了。”

    孟萋萋擰了擰他的小鼻尖:“飛走就算啦,我們不要了,再去捉一個。”

    年幼稚嫩的聶玄冽看著那隻蜻蜓飛遠,趴在孟萋萋的肩頭上看了許久。

    七娘,玄冽以後會好好學武。”

    為什麽呀?”

    因為莫師父說,武功高強了,想追一隻鳥兒都很容易。等我學會了,以後我再抓很多很多蜻蜓給七娘。”

    孟萋萋把他捧在懷裏,高興的說:“好,那七娘等你。”

    孟萋萋醒了以後,發現窗外下著淅淅瀝瀝的大雨。

    冬日的雨最是寒冷,饒是孟萋萋剛從被窩裏坐起來還是不禁打了個哆嗦。

    燕紗走過來把窗子合上,然後笑著道:“今日大雨,二少爺說您不用跟著去進學了。”

    孟萋萋起床後喝了碗粥,就躲在屋子裏擁簇著被褥看屋簷外的大雨,整個院落都被淅淅瀝瀝的雨淹沒,大樹在風中搖晃,她似乎都能聞到潮濕的草木味。燕紗打著傘從回廊上過來,裙擺都濕透了,在屋簷下擰水,還不忘給孟萋萋帶來一包熱乎乎的糖炒栗子。

    二少爺出門前吩咐給您的。”她說。

    孟萋萋一邊嘟囔:“我在他眼裏到底是多愛吃?”一邊趕緊剝開栗子外衣,迫不及待塞入嘴裏。

    今天不是大雨嗎?怎麽他還出去了。”

    燕紗詫異:“小姐,二少爺沒有跟您說嗎?鬆林書院的傅老先生準備帶著二少爺和其他幾家少爺出去遊曆,所以今天二少爺是出去準備東西去了。”

    遊曆!?”孟萋萋手裏的栗子掉在地上:“那他要多久回來啊?”

    燕紗笑了笑:“這怎麽會有定數,快則興許三五天,慢了十天半個月都是有的。”

    燕紗這廂說的輕鬆,孟萋萋心裏仿佛掀起一股巨浪。

    盛嘉彥要離開她半個月了!

    孟萋萋想到這裏便覺得手裏頭的糖炒栗子也沒了滋味,她一直坐在榻邊等著,直到燕紗在外頭喊了一聲:“二少爺回來了。”

    孟萋萋立刻掀被跑進盛嘉彥的院子裏頭,發現已經收拾好了的箱子放在院子中,白高還在幫他搬東西。

    盛嘉彥看到她來了,表情倒是一點都不意外,他翻著書問她:“糖炒栗子好吃嗎?”

    孟萋萋一屁股坐在他的箱子上:“今年秋天就是鄉試了,你真的要去應考嗎?”

    盛嘉彥將手裏的書放下:“我還未打算好。”

    孟萋萋看著他一副什麽都不關心的樣子,有些著急:“你可不能不去!”

    為何?”

    你不考科舉,怎麽樣升官發財,怎麽樣重新替你父親站回朝堂上,你不去考試,誰又來為你父親發聲呢?”

    盛嘉彥定定的看著她,他眼裏有卷起的風雲,有竄流湧動的波濤。孟萋萋看他的眼神裏,隻有關心。

    原來她是相信自己的父親是無辜的?

    原來她是支持自己的。

    孟萋萋是不懂為什麽盛嘉彥的眼底會突然像綻放了一抹光亮出來一般,一掃他平時的陰翳,隻聽得他竟帶著笑意:“這話不能讓祖母聽到,孟家祖訓有言,讀書是為了明理齊身,非關什麽發財。”

    孟萋萋非常了解盛嘉彥,她知道盛嘉彥這輩子也有對權勢的追求,更何況他身上還壓著盛家軍所有的英靈,讀書考科舉隻是他接近權利中心的手段,這隻是盛嘉彥平步青雲的第一步。

    於是孟萋萋摘下脖子上垂下來的長命鎖,放在盛嘉彥的桌案上:“那你可要幫我保管好了,我沒法跟你一起去遊曆,就讓這個長命鎖幫我陪著你吧。”

    盛嘉彥沒有說話,隻領著孟萋萋準備去給孟老太君請安辭行。

    祖母,明日我即要啟程,約莫最多一個月就能回京,在這期間請您照顧好自個兒的身子,萋萋孫兒已經囑咐過了,斷然不會再添亂。”他總是這樣平穩的樣子,俊朗的側臉在燭光中有層淡淡的絨光,眉毛飛揚帶著壓抑的恣意,若是他微微蹙眉,就會給人嚴厲的感覺。

    我怎麽會添亂呢?我省心很多了!”孟萋萋抗議。

    孟老太君笑聲連連,隨後她拍了拍盛嘉彥的手,身旁的徐嬤嬤立即遞上來一包雪花銀:“孩子,這個你拿著。”

    盛嘉彥推卻:“祖母,孫兒用不上這些。”

    孟老太君卻很是執意:“一定拿著。祖母給你這些,是怕你路上有個什麽情況,這些銀子好做周轉。雖說你能力過人,但有些時候有錢能使鬼推磨,多多備著沒有不妥。但記著一點,財不外露,不要給歹人機會。”

    盛嘉彥低頭,全都應了。

    你雖不是我孟府的親生子嗣,但也在我膝下伺候這麽久,我早已把你當做我的親孫兒看待。你此番出遠門,再回來就要應對鄉試,再往後就是會試,之後還有更多的重重難關,都要一一克服。祖母知道你是個極有自己打算的人,此次也不多囑咐,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盛嘉彥沉聲穩穩應:“祖母放心,孫兒一定不忘您的諄諄教誨。”

    盛嘉彥還沒怎麽樣呢,一旁的孟萋萋卻是忍不住掉眼淚,剛開始還憋著哭,現在被人發現了幹脆旁若無人似的哭,還不忘拿盛嘉彥的袖子擦鼻涕眼淚。

    孟老太君看著盛嘉彥的衣袖都被淚水浸濕,搖搖頭:“萋萋,你還是姑娘家,可不能如此。”

    盛嘉彥用手替她擦掉淚珠,微微蹙眉:“在祖母麵前也這樣,平時當真慣壞你了。”

    孟萋萋哭著抱緊盛嘉彥一隻胳膊:“我從來沒和二哥分開過,我一時接受不了還不許我哭,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