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石家的獨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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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珩一雙星目仿佛一潭碧水,深邃晶瑩,讓人目眩神馳。

    他靠近孟萋萋,看著後者眼裏埋伏著像小貓兒一樣警惕的神情,容珩心下很是暢快,覺得多日來的鬱結都消散了,這會兒他用倆人能聽到的聲音道:“我隻是想來看看,你的手怎麽樣了。”

    孟萋萋的唇角劃開一個圓滿的弧度,悄悄將手心向上對著他,從牙縫中冒出倆字:“好了。”

    孟老太君疑惑的眼神來回刮在倆人身上,容珩心情大好,轉身向孟老太君辭行:“既然孟三小姐無事,我就先告辭了,孟老夫人,有機會我再來探望您。”

    他大搖大擺的帶著兩個侍衛走了,孟萋萋和孟老太君皆一副莫名其妙的神情。

    我看這北燕世子性格古怪,為著不必要的麻煩,你以後少接觸吧。”半晌,孟老太君說了這麽一句。

    孟萋萋點頭應下,恰好阿容搬著一株觀賞用的小樹,經過時,往廳裏張望了一眼,遂不動聲色的離開了。

    隔日,盛嘉彥本是要去參加旁人為他舉辦的解元宴。孟萋萋本以為是一群男人的天下,故而沒想著跟去,誰知她收到了柳寧的庚帖,詢問她要不要一起去。

    孟萋萋氣的鼓起嘴。既然柳寧也能去,那她當然也能去!

    所以第二天一大早,盛嘉彥剛踏進馬車,就看到車廂裏孟萋萋趴在桌子上睡覺。穿戴整齊的她,甚至還塗了嬌豔的口脂。

    盛嘉彥冷冷回首,燕紗在他身後一個哆嗦,苦苦道:“小姐一大早就起來了,一定要跟著您去……”

    盛嘉彥再回首看了看孟萋萋,薄唇微抿:“罷了,跟著去也好,正好讓她看看戲。”

    說罷抬步進了馬車,盛嘉彥順手攬過孟萋萋,讓她靠在自己懷裏。他動作一氣嗬成,仿佛早就習以為常。孟萋萋汲取到暖意,往他懷裏縮了縮。

    馬車軲轆起來,往百花湖行駛而去。

    等他們到的時候,堤岸兩側已經停靠了不少馬車。孟萋萋已經微微轉醒,躺在盛嘉彥懷裏伸手去掀簾子,隱隱約約能看見不遠處的畫舫上彩衣鮮豔,花團錦簇,坐滿了閨門嫡秀。

    現在一趟看下來,多數都是女子,要是我不跟著來了,你豈不是被粉黛包圍?”孟萋萋眯了眯眼,表達自己的不滿。

    盛嘉彥將她的腦袋往自己懷裏一按:“胡思亂想的功力愈發厲害。”

    倆人下了馬車,姚信和方燕綏就迎了過來,他們看見孟萋萋跟來了,相視一笑:“盛兄家教很嚴,老夫人不放心,還要派個妹妹跟著。”

    孟萋萋頭一扭:“分明是你們偷著玩不想帶上我。”

    四人正笑著,忽而身後一聲:“孟家妹妹——”

    孟萋萋回過頭去,竟是多日不見的大理寺卿楚大人的女兒楚妙,宜妃的親妹妹。看見她,孟萋萋就想起已經香消玉殞的孟宜珍,她腳步微動,正要過去發難。盛嘉彥卻不動聲色的擋住了她的去路,他眉目微蹙,輕輕搖頭,孟萋萋這才老實起來,對於楚妙的呼喚無動於衷。

    楚妙被丫鬟簇擁過來,她知道自己跟孟家已經結了梁子,但是孟家現在剛出解元,而且孟萋萋又是那樣的一個身份。現在因為孟家水漲船高,原先在朝中與楚家關係好的,都或多或少的疏遠了。楚妙與禮部尚書家的公子婚事也定了下來,她這個時候不想再生事,想到出門前母親的叮囑,楚妙繼續賠笑道:“沒想到孟家妹妹也來了。”

    孟萋萋給了她一個冷冷地目光:“楚小姐,我與你關係並不親厚,還是希望你尊稱我來儀公主。”

    楚妙心下一凜,她知道孟萋萋現在不好惹,咬了咬下唇,扮起可憐來:“以前我可能哪裏得罪了公主,但希望公主不計前嫌,允我賠個罪吧。”

    孟萋萋譏笑一聲:“楚小姐說的什麽話,我從來沒跟你計較過什麽,如果真的要跟你計較,就憑你這樣的身份見到本公主,早就讓你三拜九叩行大禮了。現在既然沒有這麽要求,就證明我並沒有想要刁難你,楚小姐就該識趣才對。”

    楚妙被她說的啞口無言,抬眼看向孟萋萋身旁的三位男子。盛嘉彥不必說,自是一臉淡漠,站在孟萋萋身旁,像是個她撐腰的。方燕綏是三個人中脾氣最好的,然他現在也假裝視若無睹,望向別處。姚信天生媚相,此時正跟著孟萋萋一起譏諷的看著她。

    楚妙放在袖中的手輕輕顫了顫,感到前所未有的羞辱。她是大理寺卿的嫡幺女,姐姐又是宮中受盡寵愛的宜妃,她何嚐受過這樣的奚落。礙於孟萋萋確實比她尊貴,所以楚妙臉色很是難看的福了福身,什麽話也沒有說,被丫鬟扶著往前去了。

    方燕綏和姚信倆人適時又笑道:“走吧,畫舫上都來齊了,就等你們了。”

    幾人進了畫舫,孟萋萋四下環顧,似是沒見到柳寧。真是奇怪了,柳寧不是還給她下了庚帖,說自己要來嗎?

    今日來的大多是朝中的青年才俊,或是跟孟萋萋一樣年紀相當的女子。解元宴不是盛嘉彥的本意,聽說是三皇子賞識他,出資替他辦的宴。三皇子本打算此舉能讓盛嘉彥快速的結識其餘各個勢力,說不定,還能尋一門賢妻。然而他沒料到孟萋萋也跟來了,於是整場解元宴下來,盛嘉彥都跟在孟萋萋身邊。

    眼見著天色大好,下人們上船艙來詢問是否要讓畫舫駛去湖中心,盛嘉彥剛要同意,一層船艙就傳來嘈雜的聲響。

    不一會,隻見一身著華服的貴公子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四五個跟班,臉上具是囂張狂妄的神情。船上的侍衛沒有敢攔他,因為此人是當今太傅唯一的嫡孫石玉璽,聽說石家陰盛陽衰,多年來隻產女不生男,以至於這個石玉璽一出生就受到全族的關注,百般寵愛,養成了很是驕奢淫逸的性子。

    孟萋萋對於石家這位嫡孫的有多荒唐的傳聞聽了許多遍,並且多次有人上奏石太傅管教不嚴,皇帝本想趁機懲罰,石太傅就拖著一把老骨頭,在勤政殿前痛哭流涕,訴說自己兒子兒媳走得早,隻留下這麽一個孫子。

    眾人見他來了,紛紛低聲交頭接耳。離孟萋萋最近的兩位公子便在悄悄地道:“聽聞前些日子,他竟是將快活樓的杜鵑在榻上活活折磨致死。當初圍觀的百姓說起杜鵑的慘狀,當真是心有餘悸。石太傅為人一生正直清明,怎麽有了這麽一個孫子,真是有辱家門。”

    說話間,石玉璽已經走到了二層,他挺著個臃腫的身子,看向盛嘉彥:“解元郎,今日都不請我,你做人不地道啊。”

    盛嘉彥麵目冷冽,淡然回應:“石公子貴人事忙,小小宴會也願賞臉,實是盛某意料之外。”

    石玉璽哈哈大笑兩聲:“其實我今日是給解元郎送賀禮來了。”他微微擊掌,他帶來的小廝便押了一個婢女模樣地人上來。

    石玉璽想要搭上盛嘉彥的肩,盛嘉彥不動聲色側了身子,躲了過去。

    石玉璽的手停在半空,陰鷙的眼神掃過盛嘉彥的臉,忽而看到他身後站著的孟萋萋。來儀公主,他是認得的。於是石玉璽壓下心中怒火,轉而掐上婢女的下顎,婢女雙眼盛滿了恐懼。她稍稍偏頭想要躲過去,卻引得石玉璽不滿,竟然抬手就給了她一巴掌!

    不識好歹的東西!”石玉璽這聲罵,也不知說的是婢女,還是盛嘉彥。

    在場的人要麽是貴門公子,要麽是名門閨秀,沒有一個人家世比他差的,故而大家方才還忍著石玉璽,給他幾分薄麵,現下看石玉璽像是來搗亂似的,姚信站出去,冷聲嗬斥:“既然石公子沒在邀請名單上,就請回吧,下次有機會了再請你一聚。”

    石玉璽麵色不悅,口氣還是輕佻得很:“這話說得,就不好聽了。你們平時不帶著我就罷了,今天解元郎的賀喜宴,也不讓我來。我這次的確是來送禮的。”

    說罷,他指了指他帶來的婢女:“這個是我從快活樓剛買下來的雛兒,身子幹淨得很,送給解元郎做個填房丫鬟,也是美哉啊!”

    孟萋萋實在聽不過去了,這不純屬找事呢嗎!她剛要發作,卻聽盛嘉彥鎮定自若地道:“既然如此,石公子來都來了,我們怎好再趕客。”說罷,盛嘉彥使了一個眼色,讓小廝將畫舫開去湖中心。

    在座的有些名門閨秀,都因為懼怕被石玉璽看上,躲去了船廂中。剩下的人都被盛嘉彥請進船廂中去聽戲賞花了,船板上隻剩下姚信、方燕綏、盛嘉彥、孟萋萋還有石玉璽。

    此時盛嘉彥終於再度開口,神色帶著莫名的壓迫感,他看向石玉璽:“石大公子對朝廷上的事應該不甚了解吧。”

    石玉璽疑惑,“本公子又不做官,自然不了解,問這個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