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瑤華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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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萋萋在房裏頭坐了一會,丫鬟玉潤才被人放進屋內。玉潤撲過來,眼裏還有幾分後怕,她低聲問:“姑娘,您沒露餡吧?”

    孟萋萋緩緩搖頭,玉潤才鬆了口氣。

    她轉頭看著房裏捧著洗漱物件的丫鬟們,知道這是姑娘得了侯爺的恩寵。玉潤便有些得意起來,清了清嗓開腔:“你們都先去外頭守著,等我喊你們了再進來服侍姑娘。”

    丫鬟們齊齊應是,捧著東西有條不紊的出去了。

    玉潤幫著孟萋萋穿戴妥當,還不忘囑咐:“姑娘,奴婢剛才來的時候看見外頭的賓客到的差不多了。您一會出去了,先跟著奴婢從後頭與其餘姑娘們會合。也不需您真正拿出什麽才藝來表演,奴婢猜想昨晚一過,您今日的身份也許就大不一樣了。侯爺不一定會讓您在眾人眼前長袖善舞呢,但到底還沒接到侯爺的吩咐,所以姑娘先去一塊等著吧。”

    聽著她這一連串的叮囑,孟萋萋配合著點了點頭。

    最後一塊麵紗圍上,孟萋萋再度被籠在華服的光輝中,即便是隔著薄紗,也能隱約看見她一雙驚豔的雙目。

    出了蒹葭院,一路向東慢慢走去。

    不得不說,盛嘉彥這侯府倒是很大的,東西兩院合在一起,能抵一個孟府。

    盛嘉彥在晴輝院內擺宴款待,孟萋萋入了東院,就能聽到不遠處傳來不少人交談的聲音。玉潤帶著孟萋萋進了晴輝院的後頭,便見八九個華衣美飾的佳人三三兩兩的在一起,或站或坐。刹那間粉香撲鼻,混著哪位伊人脆生生的笑,倒叫孟萋萋一時間有些頭暈。

    這些清倌在去醉輕侯前,有很多是大家族出來的小姐。隻因家道中落,才不得不靠著一兩點賣唱的手藝待在醉輕侯內。像這樣的姑娘,雖身在紅塵,但心可是極傲的。她們既瞧不起同樣在醉輕侯的女子,也瞧不起比她們更好的姑娘。

    孟萋萋剛尋地兒坐了,本來站在椅子旁邊的兩位佳人立刻慢慢挪向遠處。孟萋萋心裏還奇怪呢,伸手要去拿一旁的茶盞,玉潤眼疾手快接了過來,爾後道:“姑娘,這茶都涼了,奴婢再給您換一盞。”

    見孟萋萋點頭允許了,她才出去。

    玉潤一出去,方才站在門邊的鵝黃裙的女子便忍不住譏笑兩聲。

    又不是自個兒真正的主子,卻巴巴的跑前跑後的殷勤。誰知道回了醉輕侯會是個什麽模樣,就算人家飛上枝頭了,多得是規矩良好的婢女,哪兒還會輪得到你?”

    她嘲笑一陣玉潤,也沒人附和她。孟萋萋聽見了,也懶得搭理,隻是低著頭,撥弄著手中的紫紗帕子。

    盛嘉彥早上用力太猛,捏的她現在還有些腫痛。要不是衣料輕軟,孟萋萋隻怕要受苦頭了。

    那鵝黃衣的女子見孟萋萋不理她,便自己湊過來,彎著腰跟孟萋萋說些不著邊際的話。

    我知道你不是李彩鸞。”她賊賊笑著,仿佛捉到了什麽重要的把柄。

    孟萋萋冷冷的橫了一個眼波過去,將頭偏向一邊,不予理會。

    她好像對這個鵝黃衣裳的女子有點印象,似乎是叫什麽……杜鵑?

    醉輕侯裏李彩鸞最受桑娘待見,與其餘姑娘倒是有交好的,也有結怨的。這個杜鵑好似恰好就是之前跟李彩鸞結怨的人,當時孟萋萋跟在李彩鸞身邊跑腿,杜鵑還曾故意刁難過孟萋萋,讓她替自己跑腿城東城西的買糕點胭脂呢。

    杜鵑裹著白狐毛的圍領,一張臉雖美豔,卻不如孟萋萋的美顯得大氣。反而因為她此時竊笑,眼角吊著,倒有了幾分刻薄的意思。

    杜鵑繼續道:“先前在醉輕侯,我也是跟李彩鸞有過節才會稍稍的為難你了一些。如今你已經飛上枝頭,興許不日就要被接來侯府,可別與我這樣的市井女子再作計較。”

    孟萋萋不語,裝作沒有聽見。

    杜鵑便繼續恭維:“能得侯爺的青睞,你比我們這群姑娘都厲害。往日的恩怨,都一筆勾銷罷?以後你若是有什麽用得到人的地方,也可以派人去醉輕侯使喚我來。”

    孟萋萋繼續不回應,假裝看風景。

    旁邊的姑娘們見平日裏自認為高人一等的杜鵑如此熱臉貼冷屁股,不由得都低笑兩聲。杜鵑自覺被落了麵子,便發起脾氣來,怒罵道:“你不過也就是個啞巴,誰知道使了什麽手段爬上侯爺的床。能不能進侯府還兩說呢,就憑你這來曆不明的身世還是個啞巴,你以為你進了侯府能做什麽?頂多是個妾室!有什麽好能耐的?也就隻能在我們這群小門小戶麵前賣弄風騷,等以後侯府進了女主人,收拾你這樣的小賤貨,還不是手到擒來!你現在還得意個什麽勁。”

    她越罵越難聽,恰好玉潤端著一盞熱茶進來。

    孟萋萋當即起身三步並作兩步過去接過茶盞,下一秒就直接潑向杜鵑那張臉。

    整個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房裏杜鵑的慘叫聲響了起來。

    趁著周圍的姑娘們都在呆愣之際,孟萋萋帶著瞪大雙眼的玉潤往外走。

    將杜鵑的哭喊和咒罵聲都堵在身後,孟萋萋深吸一口冷冽的冬日寒氣,這才覺得心肺舒暢起來。

    剛才那一潑,她潑的很爽。

    倒是玉潤有些怔怔的,隨後她道:“姑娘,那滾燙的熱茶正盞都潑了上去,杜鵑的臉一時半會也好不了了。”

    孟萋萋渾然不在意。這個杜鵑出口就是那些汙穢的話,以前在醉輕侯的時候她就想教訓杜鵑。可她自個兒總歸是要離開醉輕侯的,如果在走之前給李彩鸞惹麻煩,孟萋萋心裏著實過意不去。

    一直忍到現在,也算給足了麵子。

    玉潤不停念叨:“一會她是沒法表演的了,估計等下就要被送回醉輕侯去,這……這到時候桑娘怪罪可怎麽辦。”

    孟萋萋神態悠閑,似是毫不害怕。隻往前慢慢走著,昨夜似是下了一場小雪,現在地上有一層薄薄的積雪。不遠處的小湖泊也好似結了一層冰,配著侯府內的朱牆碧瓦,倒真的挺好看。

    孟萋萋嗬出一團白氣,慢慢的在湖邊溜達。

    就這樣走了會,孟萋萋忽而瞥見前方重梅掩映處一抹裙釵颯遝的嫋嫋的影,她臉色一變,轉身向來時的路快步離去。那梅林裏出來的人也看見了孟萋萋匆匆離開的身影,她那焦涸如火灼的心魂竟是一陣難以抑製的狂亂,忍不住口內大呼:“來儀?!”

    孟萋萋假裝沒聽見,謝瑤華便在她身後又連喊了好幾聲。

    孟萋萋這才假裝聽見動靜,掩下眼裏的冷漠,換成一副莫名的神情,回頭看著謝瑤華跌跌撞撞的跑來。謝瑤華身後跟著一溜宮人,孟萋萋在心中冷笑。

    謝瑤華漸漸走近,她眼中全是難以置信。

    孟萋萋怎麽會在這裏?她不是死了嗎?派出去打探的人不是說她死在了崖底嗎!?為什麽還會好端端的站在這裏?

    出於試探,謝瑤華穩了穩心神問:“你……不記得我了?”

    孟萋萋仍舊一臉無知的歪著頭。

    玉潤適時道:“我家姑娘嗓子壞了,無法開口說話了。”

    你家姑娘?”謝瑤華似刀刃一樣的眼鋒看向玉潤。她身旁的宮女湊近低聲:“公主,是醉輕侯的人。侯府請來的歌女。”

    謝瑤華了然的哦了一聲,她仔細打量麵前的孟萋萋,問道:“你們家姑娘叫什麽名兒?”

    回公主的話,姑娘姓李,雙字彩鸞。”

    謝瑤華看著眼前這個與孟萋萋極為相似的人,尤其是眼尾處兩抹胭脂色,她實在沒辦法相信這不是孟萋萋。於是她眉眼染上幾分譏笑:“侯府既然請來的是歌女,何以在這中間還摻雜了個不會說話的?”

    玉潤也陷入為難,不知如何作答。

    孟萋萋垂著眼,也是靜靜的不做任何多餘神情。

    隻是她心裏仍舊驚歎,短短的一段時間,謝瑤華就能變成這個樣子。孟萋萋有些懷疑,到底謝瑤華變了,還是她本來就是這樣以前是孟萋萋沒有發現而已。

    孟萋萋不由想到之前她從孟府逃跑,謝瑤華騎著馬竄出來。明麵上看起來像是幫她,可真正算起來……

    她有些心寒。

    謝瑤華的心裏,也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她不知道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孟萋萋,她隻知道一件事。今天的壽宴聶玄冽也會來,決不能讓聶玄冽看見此人。無論她就是孟萋萋本人,亦或是與孟萋萋極為相似的一個人。

    要是讓聶玄冽看見她,心裏對孟萋萋的情意死灰複燃,那謝瑤華所做的努力,不就成了一場空。此刻乍然看見眼前人那張與孟萋萋十分相似的臉,再難自抑,冷聲喝道:“若是不能開口說話了,便立即送回醉輕侯去。今日是侯爺的壽宴,醉輕侯送個啞巴過來,是多麽不吉利?你們現在回醉輕侯,本公主還可以不加以怪罪,否則……”

    她冷笑一聲:“冬天的湖很冷,也許將李姑娘浸在裏麵一會,就能督脈暢通,說不定也能言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