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溫柔的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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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萋萋手舞足蹈的揮退了宮人們,一溜煙衝過去,低著聲咬牙切齒的:“阿彥,這可是孟庸的身子,你好歹注意一些!”
盛嘉彥穿著單薄幾近透明的衣衫坐在案邊寫字,聽言毫不在意的“嗯”了一聲。
他如此態度激怒了孟萋萋,她貼近盛嘉彥:“你也不想我大庭廣眾下幾乎不著寸縷吧!”
盛嘉彥筆鋒一頓,抬眼冷冷一聲:“你敢。”
那不就是了!你既然不喜歡我這樣,我也不喜歡你這樣,你還不換下來?!”
盛嘉彥慢悠悠起身去更換衣裳,一邊道:“時值夏日,宮裏頭的宮人們見風使舵,竟連鳳儀宮的用冰份例都能短缺。這樣炎熱的天,不就隻能穿的清涼一些?”
他這樣一說,孟萋萋才意識到好像鳳儀宮中的確很是悶熱。饒是幾重厚厚的垂簾擋著也擋不住外頭的熱浪,孟萋萋道:“那你不早說!我讓內務府撥冰來鳳儀宮啊。”
盛嘉彥涼涼一眼,鳳目微動:“不給鳳儀宮用冰,是周行之前下的禦旨。你如今再反悔,豈不是要大臣們看著皇帝出爾反爾。”
什麽!?居然是周行的意思?怪不得這樣熱的天氣,內務府都敢如此堂而皇之的蔑視皇後,原來是皇帝允準了的。可是周行圖什麽?就為了折磨孟庸?他跟孟庸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關係,為何要這樣欺辱她。
孟萋萋怒了:“我才不管大臣們怎麽看,現在我是周行,你是孟庸,我就是要給我的皇後用好的吃好的!周行這個臭毛病我要狠狠給他改過來,居然縱容宮人一起欺負自己的結發妻子,真是過分!”
她話音剛落,盛嘉彥還很是淡漠的神情,他的雙眼中忽然晶潤起來,不多時,兩行清淚順勢而下。
?”孟萋萋嚇一跳:“阿彥,你哭什麽?”
盛嘉彥抬手摸了摸臉上掉下來的淚珠:“不是我,是孟庸自己的反應。”
她她她……她能聽到我們說話?”
盛嘉彥微一沉吟:“應當偶爾是能的。”
孟萋萋猛地衝過去,握住盛嘉彥的雙肩,雙目漾著誠懇,語氣肯定:“孟庸,你放心!有我跟阿彥在,我們一定會幫你的!”
她看盛嘉彥的表情沒什麽變化,還繼續用力的晃動了他兩下。
盛嘉彥冷冷的:“別晃了,她走了。”
走了?你怎麽知道的!”
你沒發現眼淚已經不流了?像她這樣的隻是一縷意識殘存,支撐不了多久就又會沉睡。”盛嘉彥撥開孟萋萋的手,徑自穿好了衣裳。
孟萋萋想了想:“這麽說,周行偶爾也能聽到我們說話?”
盛嘉彥頷首,不置可否。
孟萋萋嘿嘿賊笑兩聲:“這樣的話我每天都要抽出一點時間來對著鏡子罵他,早晚能碰上他聽得到的一次,罵死他!”
……”盛嘉彥無奈又可笑的看了她一眼,爾後他理了理衣領:“希望孩子不會像你。”
像我怎麽了?”
盛嘉彥沒有回答她,隻是坐到案後繼續批閱折子。他偶然抬頭看了一眼坐在一旁傻乎乎樂嗬嗬玩香囊的孟萋萋,想到她懷了兩個,以後自己可能就要照顧三個小傻瓜。
想到這裏,盛嘉彥頭一次露出極為寵溺的笑。
孟萋萋感受到這樣的目光看去,盛嘉彥卻是笑著低了頭繼續批改折子,仿佛心情極好的樣子。
孟萋萋奇怪的看了幾眼,心想:阿彥做女人的時候笑起來居然有點迷人?
倆人各懷心事的一左一右的坐著,外頭蟬鳴聲傳入耳中都變得十分悅耳起來。
這之後孟萋萋便下了禦旨,將能給孟庸的悉數給了,到了最後還嫌不夠,幹脆加了一句:“見皇後如見朕。”
她這樣吩咐下來,以後孟庸的日子可能輕鬆一些,但架不住朝臣和太後的不滿。每日都有各式各樣的意見寫在奏折裏,折子像雪花一般相繼飛到了建章宮的桌案上。
不過孟萋萋也沒什麽好在意擔心的,畢竟處理折子的也是盛嘉彥。
這日,她趁著盛嘉彥一個人在建章宮忙活,覺著無聊便從建章宮溜了出來。
夏日的午後到處都懶洋洋的,除了蟬鳴十分靜謐,幾乎就沒有別的嘈雜的聲音,就連宮女走起路來都是輕飄飄的。這樣的時候,能躲太陽的宮女都躲著休息去了,唯有幾個主子不好伺候的還在忙活。
孟萋萋未帶任何一個隨從,散步似的走到了禦花園裏頭。突然,她聽到小池塘的假山後傳來小聲的抽泣。
孟萋萋眼神一亮,又到了她做好人行好事的時候了!
本以為假山後必然是什麽委屈地小宮女或者小太監,抱怨主子苛刻所以才在這裏哭,孟萋萋為了做個好人大發慈悲的將他收為己用,從此以後宮中流傳著皇上善解人意的傳說。
然而當她真的繞去假山後時,發現一切都是自己想多了。
譽兒?!”孟萋萋一聲驚訝。
周譽禮背對著她在做什麽動作,聽見聲音先是一顫,爾後他小心翼翼的回頭,站起身雙手背在後麵,眼神有些膽怯:“父皇……”
他雙眼通紅,顯然是剛剛哭過,孟萋萋蹲下身子與他平視:“怎麽了譽兒,你一個人在這裏幹什麽?”
周譽禮瑟縮一下,搖搖頭不說話。
孟萋萋疑惑的側了側頭,往他身後看去。發現他身後的土地上已經被挖出了一個小坑,一隻白色的小兔子就躺在裏麵。
孟萋萋拉過他的兩隻小手,上麵沾滿了泥巴。
心中了然:“你在葬小兔子?”
周譽禮點了點頭,怯生生道:“父皇不要生氣,譽兒以後再也不敢了,希望父皇不要遷怒小壽子他們,他們都不知情,是譽兒執意要的。”
我為什麽要生氣呀?”孟萋萋還很奇怪呢,她伸出手捧著泥土將小兔子埋了起來:“譽兒這麽做沒什麽不對的。”
周譽禮有些驚奇:“您不生氣?可您之前還教導譽兒不要對弱者有憐憫之心……小時候譽兒喜歡母後的小白貓,小白貓死後譽兒哭了很久,您還很生氣……”
孟萋萋一愣,周行就是這麽教導皇子的?雖說天家無情,但若是沒了最基本的憐憫,如何再想著天下數萬的黎民百姓呢?
於是孟萋萋摸了摸周譽禮的小腦袋,溫和道:“當初是父皇沒有表達清楚,成大事者雖然不能被這種幼小的悲傷影響,否則就顯得很軟弱無能,但該有的憐憫少不了。唯有懷著憐憫天下人的心,才能做好一個君王。太冷酷,太懦弱,都是不可取的。譽兒如果以後做了皇帝,這天下的每一寸都是你的,上至你的後妃大臣,下至一草一木,你不能太過無情,更不要太過有情,權衡兩個字最重要不過了。”
眼看著周譽禮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一雙大眼睛亮亮的,像是在思索什麽。
孟萋萋心中有些得意。看來她胡謅的本領還沒有退步,三言兩語就哄的這個小子一愣一愣的,看自己的目光完全是崇拜。
父皇。”周譽禮感慨的喊了一聲。
孟萋萋壓住因為得意而想要翹起的嘴角:“怎麽了?”
想要奉承我吧?不要吝嗇你的誇讚,來吧。
您剛才握泥土的手又拍了譽兒的腦袋。”周譽禮委屈地拿下腦門上的一塊泥。
孟萋萋一愣,隨即飛快伸手給他鼻尖上也抹了一層棕色的影,看著周譽禮好好的一個精雕玉鐲的小人變的灰頭土臉的,煞是可愛。孟萋萋忍不住狂笑兩聲。
周譽禮鼓起嘴,忍不住伸手也摸了一把孟萋萋的臉。
爾後孟萋萋頓在原地:“你居然敢還手了!”
她再度伸手去撓周譽禮的癢癢,倆人一追一跑,玩的不亦樂乎。
最後周譽禮玩的累極了,孟萋萋便將他背在背上,一步一步的往建章宮走。
父皇,”周譽禮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困意:“太傅說最近的父皇越來越像個明君了。”
孟萋萋在內心中給了薑太傅一個白眼。那是因為奏折都是盛嘉彥處理的,否則讓她全部接手,她能讓這個朝代提前滅亡。
周譽禮緊緊扒著孟萋萋的背:“以前的父皇不愛笑,還總是對譽兒很凶。現在的父皇很溫柔,也願意跟譽兒說話。”
孟萋萋輕笑兩聲:“你可不要睡著了,等下還要沐浴洗掉你這身泥土的。”
周譽禮卻是困極了,他小手抓著孟萋萋的衣領,喃喃道:“父皇別再生譽兒的氣了,譽兒也想娘親……”
他說完,便靜靜的睡了過去。
孟萋萋的步子卻是一點點的慢了下來。
娘親?說的難道是周譽禮的生母,傳說中周行最愛的一個女人?如果周行為了這個女人,連親生兒子都可以責備,那孟萋萋對這個皇帝真是無話可說。
她一直覺得,周行配不上這麽聽話乖巧的兒子,也配不上賢良淑慧的妻子。
孟萋萋將周譽禮抱回建章宮,盛嘉彥對他二人玩鬧如此不置一詞,隻冷冷的安排人備水沐浴。孟萋萋想跟周譽禮一起洗,去被盛嘉彥提著衣領狠狠的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