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番外之財神篇(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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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土地公公拍手:“這個不就行了嘛!這個就能用,不過可不要輕易拿出來,別人都是幾塊碎銀子,你這這麽大一個金錠子要小心,以防賊人惦記。不到關鍵時候,不必拿出來用。”
接下來,土地公公就向盛嘉彥和孟萋萋灌輸了一些人間常理知識。孟萋萋不禁感慨凡人之間規矩重重,人與人的相處之間還要這樣費心費力,倒是不如地府簡單了。
等到範泰初回來了,土地公公立刻一溜煙消失。
“範大哥!”孟萋萋看他忙活添柴燒水:“你也別麻煩了,我們去鎮子上一趟吧。正好我跟哥哥還有一些事要辦,你順路帶我們過去,我們在那用飯好了。”
怕範泰初拒絕,孟萋萋懟了懟盛嘉彥的胸膛:“我兄長請客。”
範泰初搓了搓手:“這怎麽好意思。”
最終範泰初被孟萋萋連拖帶推的出了門,他不想白白讓孟萋萋和盛嘉彥請他吃飯,還邀請孟萋萋和盛嘉彥如果不嫌棄可以在他家休息幾日。
孟萋萋當然求之不得,盛嘉彥倒是沒有發表別的意見,一路上都端著張生人勿近的冰山臉。
半個時辰的腳程,因為孟萋萋對各處都新奇,以至於他們仨走了足足一個半時辰才到小鎮上。
到了小鎮的集市上,沿街路邊可見吆喝叫賣的小販,偶爾馬車路過,行人還要慌忙躲避。
孟萋萋看哪兒都新鮮,倒是範泰初,輕車熟路的走到一處豆腐攤前,他不知從哪兒摸出來倆銅板:“小喜,我要一塊豆腐。”
孟萋萋看著他拘謹靦腆的模樣,竟覺得這個範泰初跟這個小喜姑娘在一塊的時候態度有點不一樣呢。
孟萋萋探頭探腦的看著他們,小喜姑娘手法嫻熟,豆腐在沸騰油鍋中漸漸變作嫩黃,香味也逐漸在小巷中飄散開來。她歡歡喜喜的接了範泰初的銅錢,不過她拿走兩個,又留了一個給他。
“用不了那麽多。”
範泰初硬要她收下:“小喜你拿著,多出來的你就攢著回頭買點骨頭做成湯。前幾日聽說你祖母摔傷了腿,你衣不解帶的照顧好多日,怎麽今天這麽早就來開攤了,也不多休息幾天。你眼下都這樣多青色了。”
孟萋萋暗中嘖嘖幾聲,小聲感慨:“想不到範泰初這個憨貨還有這樣溫柔似水的一麵啊。”
盛嘉彥負手而立,神態從容淡定,周遭路過的行人都對他和孟萋萋投了不少好奇的目光。
“對著喜歡的人,是個人都會展露出不一樣的一麵。”
孟萋萋眨眨眼,有些不解:“喜歡?你是說範泰初喜歡她?”
孟萋萋捏著下巴,開始思考人間的喜歡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陛下有沒有喜歡的人?”
孟萋萋不知是不是自己看錯了,頭一次看見穩如泰山的盛嘉彥眼裏閃過一絲慌亂。隨即歸於無波,他口氣仍舊淡淡:“你胡說什麽。”
那廂小喜姑娘不知有什麽高興的事,被範泰初逗得笑意連連。就在這時小喜注意到範泰初身後的倆人,隻見盛嘉彥與孟萋萋二人都是一身白衣,不施任何華飾,舉手投足都帶著一抹令普通百姓不敢直視的氣場。尤其是那白衣男子,黑眸微眯,未語便有了威嚴。其目光似微風拂麵,帶著春寒料峭的寒冷與春風,使得小喜整個人都如墜雲端一般,綿軟無力起來。
小喜壓低聲音:“泰初,這是你朋友?”
這倆人看著衣著顯貴,不像是普通人,範泰初從哪兒認識的。
範泰初倒是不以為然,笑了笑:“是,這是我的兩個救命恩人。我特地帶他們到鎮子上來看看,他們也是遊玩至此。”
小喜聽言,便多包了幾個豆腐遞給他。
“既然是恩人,你好好招待他們。”
範泰初剛要說謝,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人群漸漸散開,一輛馬車出現在眾人視野之中。
寶馬香車,上麵所坐仆從又是一身油亮布衣,精神抖擻,想必應是什麽世家子弟的手下才是。臨遙是個小城,平日裏別說馬就連驢子也見不著幾頭,更別說是用這種毛色鮮亮的駿馬所拉的馬車出現了。
藍衣仆從趕著馬車在街上不疾不徐地行進著,若說是舉止高傲倒也不盡然。隻是這一舉一動顯然不同於普通老百姓的架勢使得街上眾人不由得交頭接耳起來。
“不知是誰家的公子xiǎo jiě,出行竟有如此大的排場,今兒個我算是開了眼了!”
馬蹄迭迭聲緩緩地停在了小喜姑娘的鋪子之前,車上仆從回身掀開簾子對著裏頭恭聲道:“公子,到了。”
簾子微動,從裏麵探出一抹杏色的身影。
那人自馬車上下來,負手逆光,長身玉立,風姿清雅,黑眸映輝,端的是一副濁世佳公子的風采。
“睿孑來了。”小喜立刻迎了上去。
不同於小喜的滿麵喜色,範泰初那從來都笑嗬嗬的一張麵孔,此時突然冷了下來,隱隱有點不悅的樣子。
睿孑?這個名字好熟悉啊。
恰好盛嘉彥貼耳道:“這便是搶了範泰初財源的人,李睿孑。”
啊!原來是他啊!
說來也全都是巧合,因為孟萋萋幫忙看著天下財源的時候,剛好打了個盹,再起來就發現本來屬於範泰初的財運,被那李睿孑搶去了。
這事說起來也是個烏龍,那日範泰初與李睿孑一起入城購置農務所需的東西。倆人都是清苦人家出生,恰好縫上城中員外賈大人的嫡女跳河,範泰初跳入水中救人,李睿孑則轉身去喊人幫忙。
本是極好的一件事,賈xiǎo jiě也救上來了。隻可惜範泰初救人之功被忽略,不及李睿孑花言巧語哄的賈大人高興,再加上李睿孑一張麵孔實在生的清俊,又得了賈xiǎo jiě慧眼。從此以後一躍枝頭,成了賈大人府中的一名門客,因為極度得寵,外頭的人都稱呼他為李公子。當真不再是一個窮苦的小子了。
可憐的是那範泰初,救人的是他,險些被河裏的旋渦卷走的也是他,最後什麽都沒落得的也是他。
“小喜。”李睿孑微微一笑,端的是公子如玉。
小喜也笑眯眯的:“你今天來晚了,不過沒事,我給你留了豆腐的。”
李睿孑從懷中掏出一枚滴水似的碧翠鐲子遞給她:“送給你的。”
小喜立刻戴在手腕上,看了半天,眼裏全是欣喜:“這這是寶翠齋的吧。你怎麽能花這麽多錢。”
“沒事,我們是舊友,多來照顧你也是應該的。”
他們二人在那邊你好我好的,孟萋萋卻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悄悄對盛嘉彥道:“我怎麽聽的一身雞皮疙瘩呢。”
盛嘉彥卻隻是略掃一眼,便從容道:“他也走運不了多久,且並不是個好人。”
孟萋萋聽言看向李睿孑,他正溫潤笑著與小喜說些什麽。孟萋萋再度嘖嘖搖頭感慨:“知人知麵不知心。”
長得好看的皮囊都有點不為人知的事。
想到這裏,她不禁看了看身旁的閻王大人。
範泰初看不下去了,對著孟萋萋和盛嘉彥道:“今日我們先回去吧,豆腐我買完了。”
孟萋萋看他臉色不好,正要說什麽,他們身後傳來李睿孑問好的聲音。
“範兄,為何見著我便要走?”
他走近,看見範泰初與盛嘉彥孟萋萋倆人站在一起。連忙作禮:“不知這二位是?”
盛嘉彥沒有說話,孟萋萋更是不會開口。倒是範泰初先是氣衝衝的:“我跟你已經形同陌路了,你是天上的雲我是地上的泥,也不用李公子屈尊來同我搭話。”
李睿孑歎口氣:“你怎麽還是如此冥頑不靈,隻要你開口,我一定會接濟你的。”
他從袖子裏掏出一包鼓鼓囊囊的銀袋子遞給範泰初:“做兄弟的沒什麽能幫到你,你先拿著用。”
範泰初不肯接,那小喜姑娘還湊過來道:“泰初,你也別太倔強了。那次的事純屬誤會,你們從小一起長到大的兄弟,怎麽能因為一點誤會就跟仇人似的?”
範泰初紅著眼:“不是仇人,我也不會要他的錢。”
李睿孑口氣故作關心,實則說的話卻很是不太好聽。
“範兄,你何苦呢?你那個房子已經不能住人了,衣裳也多年沒換新的了,每日填飽肚子都難,我隻是想要接濟你,並不是施舍你,等你以後有錢了再還給我也是一樣的。”
他那身旁的小廝卻恰時譏諷:“公子,借錢給他,他什麽時候才能還的起呀。”
“青竹,不許胡說!”
眼看著主仆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譏諷嘲弄,孟萋萋忍不了了。
她捏著金錠子,直接丟到了小廝的額頭上。小廝防備不及,被砸的痛叫一聲。發現是金錠子以後連忙撿起來,瞪大了眼睛:“公子,是金子!”
孟萋萋惡狠狠道:“這個錢,不是我接濟你們的,是我施舍你們的。聽你們說話實在不中聽,這錢拿去給你們喝茶洗洗嘴!省得在這裏聒噪的讓人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