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好了嗎？”

    “光腦準備完畢，生物腦準備完畢。樂+文+小說 智能係統已啟動，光網信號已檢查，各部門人員已就位……”然後，男人停頓了一下，說道，“林總也就位了。”

    白馳文一臉無奈，說道：“最後這一條就不用向我報告了。他才是老板，我就是個打工的，他的行蹤向我報告什麽？”

    男人說道：“總要說一聲的。林總難得心情好。”

    “畢竟這麽長時間過去了，虛擬項目又是林總一直期待的，心情肯定會不錯。”這樣說著，白馳文說道，“今天漂漂亮亮地把虛擬世界的上線項目給完成了，他心情會更好。”

    “應該會順利吧，我們的準備工作已經準備得很充分了，剩下的就是運氣問題了。”

    白馳文點了點頭，然後看了看時間，說道：“時間差不多了，開始吧。”

    林舒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裏，已經帶好了頭盔，隨時準備著登入虛擬空間。居銘豐就坐在他身邊的特製躺椅上，說道：“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是還是有點緊張。”

    林舒便回答道：“畢竟是這麽多年，這麽多人付出了心血才得來的結果。緊張也是應該的。”

    這樣說著，視野已經產生了變化。

    虛擬技術發展到此時，其實還說不上成熟，但是星澤多少已經盡了力。這個虛擬世界在視覺反應的展現上已經算是相當細膩，盡管由於數據量等方麵的限製，還遠遠不到逼近現實的地步，不過林舒也並沒有太過強求，隻是適當放大了虛擬技術的優勢，希望通過這種方法掩蓋缺陷。

    事實上，整體上來說這種做法還是比較成功的。

    虛擬版《無限時空》開啟之後，會有一種穿越的感覺。首先是身體整體感覺的瞬間重建，上一刻你還躺在自己的床上，下一刻你就站在了一個虛擬的空間之中。

    而且奇妙的是這個空間你是完全可以踏在虛空之中的。

    林舒和居銘豐在親身體驗過各種各樣模擬神經信號的效果，但是每次都還是會發現虛擬技術的新亮點。曾經星澤對於虛擬技術的研發還是利用了許多當代同業技術的，但是這一次，星澤的技術遠遠要領先於時代，而且是親自從基礎開始探索和建設。

    雖然是重複曾經走過的路，但是第二次行走，卻仍舊在這條路上發現了許多不同的岔路和秘密寶藏，欣賞到了許多新鮮的風景。

    神經接駁技術可以模擬出很多現實之中做不到的內容，比如說無限時空開場這一段淩空行走。

    這一段淩空行走是林舒的得意之作，玩家隻要想象落腳的位置就能直接在踩落的地方自動生成落腳點。其實林舒想過很多方式的開場操控方式——無限時空的開場服務器選擇是星球的選項，最簡單的當然是直接以畫麵的方式把待選的“世界”拉近。這麽做隻需要視覺效果就夠了，大量節省了各種神經感受數據。

    在虛擬遊戲開放初期，使用這種雖然有點偷懶但是更加容易控製的手段來進行遊戲的銜接也是可以理解的。不過林舒仔細考慮過之後，還是放棄了這樣的做法，選擇了更加細膩的設計。

    雖然一些偷懶也並非不可，但是如果能做得更好，何必選擇次等的選項？

    最後林舒就選擇了這稍微有點玄妙的淩空步行。

    其實一開始林舒是有兩個選項的，一個是淩空步行，一個是直接飛翔。用肉身進行飛翔是人類至今為止一直渴望卻還依舊不能實現的夢想。雖然在現實之中實現不了，但是林舒卻希望能在虛擬世界讓人體驗到。

    不過即使有這樣的野心，星澤對於飛行的神經數據搜集和模擬體感統合創建上都還有點問題。現實中存在的一些感覺動作一般隻要如實采集和模擬就可以了，但是現實中不存在的感覺動作就相對複雜多了。

    比如飛行這個動作，要在不能飛行的人類神經係統之中重現，那麽需要設計得不止是重力數據，額外的器官感覺，全新的神經指令，還有玩家本身行使這樣動作的便捷性和合理性。

    這個技術星澤是在研究著的，不過進度緩慢。動作和感覺上的神經設計大體上是參考了大量的飛行類生物，不過由於神經係統上微妙的差別，鳥類身上搜集的很多訊息都未必能使用在玩家身上。

    所以還要根據人類的神經信號特征不停地修改，一直修改到能夠融合進入人類本身的神經感覺係統而沒有明顯的違和感才行。

    但是即使完善了整體的信號表現，還要考慮到玩家的適應性。這個係統出現的初期，可以預見玩家是不會很輕鬆地學會使用飛翔能力的。一般網遊出個新職業還需要玩家花費一段時間去適應呢，何況是神經接駁遊戲之中這種涉及到人類感覺和自身行動本能的內容？

    遊戲裏光是為了測試一些飛行相關的數據，測試員們就不知道摔了幾次。雖然目前的遊戲並沒有加入痛覺係統，不過高空墜落的感覺也已經足以讓不少測試員血壓升高了。

    不管怎樣，神經接駁雖然隻是模擬五感，但是終究是要傳達到大腦的信息，所以還是會給身體造成不小的影響和負擔。出於這方麵的考慮，林舒暫時並不打算給遊戲加入痛覺係統，至於以後會不會增加就難說了。

    以目前的技術來說，疼痛其實是細胞死亡時候的一種示警反應，它本來就是會對神經造成不小的壓迫的，而林舒還沒有什麽辦法可以隻製造痛覺而不對神經造成壓迫。更何況，雖然現在很多虛擬網遊小說強調痛覺係統，林舒卻覺得這玩意兒相當不必要。

    現實中人需要痛覺是為了自我保護，為了在受傷的時候提醒自己受傷了，而虛擬世界說起來並不需要這樣的自我保護，畢竟裏麵的一切其實並不會真正傷害到使用者。

    永遠不要忘記虛擬隻是虛擬。虛擬世界被稱為人類的第二世界，卻永遠不必成為第二個現實世界。遊戲中的某些設定需要慢慢貼近現實，某些設定卻不妨保留下遊戲的特征，如同文學或者藝術一般高於現實。

    在這種情況下，痛覺作為那麽一項必要存在卻並非絕對離不開的現實感覺正好適用於給現實和虛擬世界劃上一條分界線，方便玩家對自己的具體情況進行判斷，同時也讓遊戲過程更加自由和放鬆。

    所以林舒並沒有試圖強製給遊戲加上痛覺設定。

    另一個沒有加上的則是疲勞感。疲勞感這種東西說句實話是很容易模擬出來的，但是林舒最後卻還是選擇了在遊戲裏隨便用數據劃定了體力上限，卻沒有在體力用空之後模擬出疲勞感，隻是用限製活動和數據說明來體現作用。

    如果一個人在遊戲裏感到了疲勞，就是他本身的**或者精神感到了疲憊，而並非是係統模擬出來的。

    林舒撇除了這些所有可能給玩家的神經係統增加額外壓力的內容之後，設計出來的就是虛擬版的無限時空。

    舍棄了飛翔這個難度很高的初始設定，最後出現的就是這個淩空行走。淩空行走的設計難度並不高，隻是拆分了一些神經信號指令，讓整個指令程序倒了過來。

    聖經上說，神說，要有光。

    於是就有了光。

    在林舒看來，這是精神力影響物質世界的一種表現。他至今不知道所謂神明到底是什麽，是傳說，是曾經出現過的大能者，亦或者是某種世界意誌的結合體，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去理解“神”的本質。

    在他看來，那應該是一種意誌力。而在虛擬世界裏，所有玩家都是以神經信號——也就是意誌力的形態存在。不過這些意誌力基本上都是受限的，他們通過遊戲係統才能表現自我，而係統隻允許他們表現規則範圍內的自我。

    而這個淩空行走卻是對於個人意誌力初步的放開。

    也就在他們的意識之中，隻要他們覺得自己踩踏的位置應該有一個無形的台階，那麽他們就能碰觸到這個台階。

    而這個機製的運行頗為依賴於想象力和自信。想象力越豐富，性格越自信的人，越能更好地玩轉這一塊空間。

    林舒和居銘豐算是第一個時間上線的，不過他們上線的時候，登陸空間已經充滿了人。

    登陸空間看上去是個無限宇宙，而林舒可以在這片宇宙之中看到無數密密麻麻的白色光點。

    這些光點就是玩家。

    視線所及之處怕不就有上萬人，更不用說沒有顯示在視野之中的存在。雖然為了節約數據量，所有人在其它人的眼中都是白色光點的顯示，隻有走近了才能顯示真實麵貌，但是也很驚人了。

    光腦能夠承載的數據量比傳統電腦大多了，所以才能在同一場景內顯示這麽多數量的光點位置。

    近距離的玩家大多並非是光點的形象，而是籠罩在淡淡白霧之內的人物模型。這些人物模型的形態並不很多，數量種類都比較有限，不過表情動作卻相當生動，真實感十足。

    這一次人物建模，星澤一共選擇了六十四個傳統電子模型進行虛擬重建，盡可能地涵蓋了各種類型。雖然每種體型都隻有十六個形象，但是所花費的工作量卻著實不少。

    平均每個虛擬建模大約是一般電子建模三十到五十倍的建模時間和難度。

    之所以這麽耗費時間和人力，是因為虛擬建模比電子建模要複雜了太多。神經接駁技術以神經信號作為輸入指令，而神經信號的內容十分豐富，其瞬間能夠輸入的指令數量是一般鍵盤的數百倍，其中包括細微表情的變化。光是為了這些表情神經信號，星澤就花費了大量的人力和時間。

    最後的效果雖然算不上完全還原，卻也已經足夠逼真了。

    而每個人物模型由於其相貌，骨架，肉量的不同，都要進行相應的微調。在這種情況下，每個模型構建都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難免使數量種類受到限製。

    雖然模型數量不多，但是細節卻十分精細。至少就人物來看，林舒可以清楚地看到附近玩家細微的表情變化。

    比如說他附近的女孩，就明顯露出了一副害怕不安的樣子。

    ……雖然她另一側的漢子也好不到哪去。

    果然懸浮在空中對於大部分人是個新鮮甚至於有點不安的情形。

    事實上，無限時空是有安排相應的智能引導的，隻是這位智能引導小精靈隻能在自己的畫麵上麵看到。所以林舒此時的麵前，也有那麽一隻小小的引導精靈。

    【時空旅行者，歡迎來到新的世界。】

    【這裏是時空中轉站，是靈魂與精神的世界。我是您的指引精靈，您可以詢問我任何關於遊戲操作的問題，也可以根據我的提示直接開始遊戲。】

    林舒便開口說道：“謝謝，不過我不需要新手指引，請讓我自由探索吧。”

    小精靈便說道：【您可以隨時呼喚我或者觸摸我來啟動指引程序，也可以為我起名和設定外形以及性格模板。現在的模板為預設機械模板。】

    這樣說著，它就漂浮起來，落在了林舒一側的肩膀上。

    林舒環顧左右，發行周圍的玩家大多都沒有什麽動作，不過其中有那麽一小部分人，已經小心翼翼地邁出腳步，然後在發現能夠懸空行走之後，露出了既興奮又有些不安的表情。

    而有膽子大的人卻是興奮地懸空做出了不少大膽或者犯二的動作。

    林舒看了之後卻是會心一笑。

    然後他便小跑了起來。

    他的突然跑動讓周圍的不少人很是吃了一驚，林舒卻並沒有在意。撇除了疲憊感之後，玩家的身體可能還受到重力和肌肉強度的限製，但是卻去除了一個很重要的限製，就是耐力限製。

    如果在正式的遊戲之中可能還有體力限製，但是在登陸空間之中卻完全沒有這個顧慮，而這代表每一個玩家都可以始終用最好的身體狀態來奔跑，跳躍，和遊戲。即使加上體力限製，也不會影響一個人的神經感受，最多就是身體的屬性數值下降。

    舉例來說，這個遊戲過程之中，如果你的體力耗盡，你的奔跑速度就會降低，但是這種降低並非是由於疲勞，而隻是由於自身體能上限被強製減低，導致做許多事情都變得費力。這種費力是即時性的，並不會被累積下來，也不會給神經製造明顯的壓力。

    不過在一開始的世界選擇空間，卻連體能上限這種東西都不存在，所以玩家可以相當自由地進行奔跑，身體的感覺也會顯得十分輕盈，甚至要比現實之中經常鍛煉的運動員還要強上一些。

    林舒覺得這種感覺是相當舒服的。

    也許很快就會有人因此而著迷。

    他步伐輕盈地踩著虛空一路向著自己的目的服務器飛奔而去。雖然看上去遙遠，但是服務器所展露的星球印象其實遠比想象之中要近許多，因為設計的時候，程序組一開始就將距離和遠景的顯示比例進行了縮減。

    但是他這樣如同踩在虛空之中的奔跑姿態仍舊引起了很多人的矚目。

    林舒自己的現實身體素質基本上已經相當於bug了，所以遊戲裏的屬性設置和神經反應其實也未必就強過現實，甚至反而限製了他本身的行動。不過即使如此，這樣踩著虛空大膽奔跑的姿態也足夠讓人覺得驚歎了。

    ……他踩踏的地方，仿佛如同有什麽無形的漣漪擴散開來。在所有人都還在小心翼翼學著如何行走的時候，林舒的這種行為真是太令人吃驚了。

    如果非要用一個詞句形容，那就是“帥呆了”。

    他膽子怎麽能這麽大？

    不過隨著林舒一路跑到了服務器的上方，然後縱身一躍，他也很快消失在了眾人的麵前。隨後很快有人開始學著他的樣子，慢慢地奔跑起來。雖然在這種情況下大部分人都還不怎麽放得開，但是隨著小心翼翼的試探，動作也越來越自然，越來越大膽。

    當然這些林舒就不知道了。

    隨著淩空跳落，林舒在一幕做得相當的動畫之中降落到了遊戲世界。相比大部分玩家隻有一個世界的圖標會亮起，林舒的情況當然自由多了。gm權限讓他有充足的自由在不同世界之間遊蕩，了解各個服務器的情況而不必繳納轉服費用和損失相應的金錢經驗。

    林舒第一個選擇降落的就是仙音世界。

    這也是跟居銘豐之前就約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