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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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領頭的是一隻五千多年高級妖族大黑狼,半人多高一米長,一身黝黑黝黑皮毛,森綠的獸瞳在夜色裏直勾勾盯著你,怪寒磣人的。

    靈劍在半空劃出幾道寒光,蓮初打算一鼓作氣結果了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妖孽。

    數量多又怎樣,烏合之眾而已。

    五千年又怎樣,老娘早過了五千年好嗎。

    在她麵前還不是手到擒來,怎料電光石火之間,淩空一股寒涼殺氣撲麵而來,蓮初不由大驚失色,連忙幾個翻轉落到幾米外,心裏七上八下地喘著氣。

    好險,好險。什麽人如此卑鄙,竟搞偷襲。你師尊難道沒教你咱做妖也要光明磊落嗎。

    蓮初抬頭一看,好家夥,正正是前不久被她打傷落跑的三尾狐狸。敢情這是來找她尋仇了,莫名的她有幾分激動,這種事情她還隻在話本裏見過呢!腳下一動上前幾步,說道:“呦,我道是誰。原來是你阿,小狐狸。”

    隨意半靠著身體,立在一旁的蔚九離,聽著這聲明顯愉悅的聲音抬頭朝蓮初看了一眼,隨後一雙幽寂的鳳眸,安安靜靜地看向三尾狐狸。

    三尾狐見蓮初向前,她警惕的望著蓮初手中的靈劍後退幾步,狐疑地看著蓮初,目光遊移落在蔚九離身上,隻一眼,頓時三尾狐臉色就白了,心底突一下,轉身就跑。

    蓮初臉色一僵,頓時有種付出感情沒人回複的抑鬱。想必她是認出了這柄劍,當初就是被它所傷,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還是相當忌憚。

    蓮初默默在心底自我安慰道。

    “小心身後。”

    還在怔然,蓮初聽到蔚九離大喊一聲,轉身便看見黑狼妖狠命地飛撲二來,直攻她的背心。

    蓮初怎麽會讓偷襲得逞,萬年修為不是白修的,她臨危不亂,身子一低一側,扭頭,手中靈劍挽出一圈劍花,毫不含糊往狼妖身上招呼。

    黑狼倒飛出去,血撒一片。那些小妖見她不好對付,全部朝蔚九離一湧而上。柿子撿軟的捏,妖也知道這個道理。

    蔚九離眸光寒意忽閃,指尖一顫,勉強壓抑住想要將這群不知死活的妖化為烏有的念頭。胸口吊墜一陣光芒大盛,蔚九離難得驚訝一下,他沒有動目光在他周身遊走一圈停在正和狼妖互掐的蓮初那裏……

    但凡妖族得任何一隻小妖,皆可或多或少得使用一些妖法,再加上此時是夜晚,妖氣更強些,遠遠的都能看見這片林子一陣一陣妖氣仙法之氣閃爍。

    結果了狼妖,蓮初像是早已料到一般,走回蔚九離身邊得意的看著一地傷殘小妖冷哼出聲,“不自量力!”她看著蔚九離胸前閃著仙光的吊墜得意的笑,有這個在妖魔鬼怪休想靠近美人一步。

    那些還未死的小妖立刻顧不得自個殘肢,能跑就跑,不能跑的努力跑。

    蓮初也沒心情再去追,國師馬車早已不見蹤影,連氣息都消失的幹幹淨淨,再去追已然不可能了。

    她隨即想想對蔚九離道:“離美人,我們休息一晚,明天再找打聽國師去處可以嗎?”

    蔚九離抬手摸著脖頸上的吊墜,眼神莫測:“好。”

    忙了大半夜又是趕路又是殺妖,選了個位置不錯的地方,蓮初早就累的不行,無意識的在蔚九離懷裏摩挲一下,把白錦軟軟的毛茸茸的小身子摟在懷裏,眉頭滿意舒展開,下一刻就睡著了。

    等蓮初睡下,蔚九離手在她麵上一揮,蓮初身子一軟睡得更加熟。

    一直掛在他唇邊的笑意沒有了,徹底卸下偽裝,他目光中透露出晦澀的目光,修長的手指順著蓮初長發一下一下的撫摸著,手指描摩著她的眉眼,臉頰,還有嘴唇,最後捏著她的下巴摩挲兩下鬆開。

    他眯起眼眸,站起身來,一步踏出,漆黑長發瞬間變成長至腳踝的銀白色。

    “既然來了,還不出來。”蔚九離抬起右手,衣袍一振,全身妖氣張揚,血色的眸子寒光微閃,蕭瑟肅殺之氣朝四周蔓延,一息之間整個林子以他為中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落敗化為塵埃,就連那明月,也染上了三分血色。

    “啪啪……”

    一陣清脆掌聲,血色散去,沉寂在清冷月光中,一個男人的身影突兀地顯現出來。

    男人緩步走出,黑衣黑帽,似要與黑暗容為一體,分不清彼此,亦或是,他就是這沉沉的無盡黑暗。一步一步走到蔚九離不遠處然後停下,大半張臉龐被寬大的帽簷遮住,隻露出尖削的下巴,輕輕揚起的殷紅薄唇。

    “好久不見……”

    蔚九離卻是不語,嘴角含笑,銀色的長發隨風張揚。

    在無盡黑夜間,隻聽男子嘶啞低沉的聲音,帶著似笑非笑的邪肆:“聽說你敗給了戰神龍曜。”

    血色的眸子微微一眯。隻一眼,便能令人遍體生寒,涼至骨髓。

    男人似乎並不懼怕他,反而嘴角挑起的弧度越來越完美。片刻,男子再次開啟紅唇,幽幽地道:“多年沒見,你還是這麽不討喜。”

    蔚九離抬頭,白色廣袖揮過無聲垂落,負手而立:“多年不見,你這捕風捉影的毛病依舊未改。”

    這句話讓男子弧度越來越大,掃過蔚九離身後熟睡的蓮初,一道光芒從他眼底之中閃過,一步踏出人已經落在蓮初身旁,伸出手還未來得及碰到就被無形的妖力擊中,猩紅的血立刻從那隻蒼白的大手上不斷流出。

    蔚九離輕輕移動一步,雪白的衣角在黑暗中劃過月痕,刹時,男子隻覺得腳前仿佛被無形的什麽東西隔離,周圍空氣都變得沉重肅殺,他想動,但卻發現他的身體一點都動不了,他垂頭一看,一層閃著黑霧的結界將他的行動束縛住。

    “嗬嗬……”

    將他困住的舉動似乎並沒有讓男子不高興,他隻是看著血流不止的手,然後慢慢抬起頭來,定定的看著蔚九離,露出意味不明輕笑:“嗬嗬,才多久不見,妖帝什麽時候和雲緲仙峰的人一家親了?”

    蔚九離隨著他的動作看去,目中浮起一層淺淺的笑,卻帶著一絲陰霾:“這是本尊的獵物。十幾萬年前的教訓還不能夠讓你明白,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還是不要碰為好嗎?”

    男子將受傷的手舉至麵前,張開紅唇慢慢舔去手心的血跡,陰鬱的眼中帶出了扭曲的興奮。

    “哈哈……”他的胸膛隨著一連串的笑聲劇烈起伏著。

    “不屬於自己的……”男子停下笑聲,眼中的陰戾和興奮交織扭曲,紅唇因為染上血跡顯得妖冶異常:“你以為你現在擁有的就是屬於你的嗎?”

    “哦……”蔚九離盯著男子,目光冷冽,血色眼瞳之中神色不明,周身似要升起黑色霧氣:“本尊倒是不知道,一個被仙界所逐的墮仙有資格對本尊評頭論足。”

    “墮仙。”恍若夢囈的低喃,黑帽下,男子眼中極快的劃過一絲情緒:“多麽親切的稱謂。”

    隨後他輕哼一聲,身形陡然在黑夜下慢慢消失,天地間,隻餘他似笑非笑地笑聲在慢慢的詭異的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