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傾澤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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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雲連羲那裏出來,皇甫無淩又回到東宮慷慨激昂的寫了一封檢討書,把自己在醉香樓的花費全部換成銀票夾在檢討書裏麵,還把那塊玉佩帶上,平複了一下心情就來到了傾澤宮。
遠遠的就看見皇甫傾澤在舞劍,氣勢如虹。劍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風,又如遊龍穿梭,行走四身,時而輕盈如燕,點劍而起,時而驟如閃電,落葉紛崩。看著看著,皇甫無淩不禁想為皇甫傾澤喝彩。他的劍術在武林上確實是難得的好,估計他對自己動手的時候並沒有動真格,否則皇甫無淩也不會如此輕鬆的應對。
“白小妞,你說你和三皇兄比起來,誰武功更厲害?”皇甫無淩戳了戳旁邊的白小妞。
白小妞睜著一雙葡萄眼:“不知道。平分秋色吧。三皇子殿下劍術比我好,但是內功不及我。”
“那你說我打得過他嗎?”皇甫無淩托著腮。
白小妞額頭上劃過黑線:“主子,你虐他跟玩似的。誰不知道你會用毒啊,分分鍾秒殺他。”皇甫無淩聽了滿意的點點頭,對白小妞的違心話很是欣賞:“我走了,如果他要欺負我,你就得出來幫我啊!不然我爆了你菊花!”
給了一個威脅,讓白小妞菊花一緊,皇甫無淩邪笑著走向了那個挺拔的身影。
走上前去,不等皇甫傾澤反應過來,皇甫無淩很沒有骨氣的撂下一句話:
“三皇兄,我錯了。”
皇甫無淩吸吸鼻子,擦了擦不存在的淚水,一下子跪在皇甫傾澤身後。
轉過身來,看到皇甫無淩跪著,皇甫傾澤急忙把她扶了起來。但是這小狐狸遲遲不肯起來,皇甫傾澤一急,連摟帶抱的把皇甫無淩摔到了軟榻上。
“三皇兄,疼!”皇甫無淩揉了揉摔成三瓣的屁股,很是委屈。
“你也知道疼?”皇甫傾澤斜著眼,幽幽的說。
“三皇兄,這是你的東西,還給你。”忽視那一句話,皇甫無淩眨巴著眼睛,很是諂媚的把檢討書和玉佩還給了皇甫傾澤。
“手倒是挺快,還順手把我的玉佩弄了過來。”皇甫傾澤接了過去。
“哎呀我的好皇兄啊,人家是看你身上帶了那麽多東西不方便,我怕你累著,所以才替你好好保管者這個東西的。”皇甫無淩繼續眨著眼,皇甫傾澤如果不了解她甚至以為她眼睛抽經了。
“三皇兄,我真的真的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吧~”皇甫無淩撅起嘴,見皇甫傾澤不搭理她,很是委屈的拖長了聲音叫喚。
“說說你錯在哪裏?”皇甫傾澤丟掉溫潤的性子,露出本性。
“我錯在不應該為三皇兄保管東西,不應該擔心三皇兄帶的東西太重壓壞了身體……”皇甫無淩咬著下唇,很委屈的看著皇甫傾澤,丹鳳眸裏水光灩瀲,眼看著就要流出來了,“我錯在不該說三皇兄的壞話……”
“好了好了,算了,沒事了。”皇甫傾澤終究是歎了一口氣,摸了摸皇甫無淩的頭。
“真的?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不許反悔!不許欺負我!”皇甫無淩一喜,跳了起來,哪裏還有半點傷心的樣子。
“好好好。”皇甫傾澤輕笑,“玉佩你拿著吧,小窮鬼。”
“臥槽,這不符合事情發展的情節啊!主子怎麽和三皇子殿下搞上了?臥槽臥槽臥槽!”白小妞在一旁瘋狂吐槽。
“真的?這樣不好吧!”皇甫無淩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一把把玉佩塞到自己懷裏。
皇甫傾澤但笑不語。
“三皇兄,你對我真的是太好了!我真的是太愛你了!”皇甫無淩一激動跳到皇甫傾澤的身邊,樹袋熊一般的掛在他身上,雙手摟著他的脖子,笑得一派風華。
天生媚骨,妖媚撩人。
一雙漂亮的眼睛彎成月牙兒,不點而赤的朱唇自然的咧開,白皙的笑臉染上淡淡的紅,顯得嬌媚萬分。陽光透光大樹的罅隙照下來,灑在皇甫無淩的臉上,映出一片明媚光線,一霎那竟然美的讓人挪不開眼。
一會兒過後,皇甫傾澤突然明白了皇甫無淩在說什麽,猛然臉紅:“無淩,放開我,你快下來,這樣被人看見了不好。”
皇甫無淩使壞的在皇甫傾澤的耳邊說:“三皇兄,已經有人看見了……”
皇甫傾澤被她這麽嗬氣如蘭的一逗弄,急了,四處望去,突然就對上了自家父皇那雙含笑的眸子。他一下子不知道如何是好,隻能低聲和皇甫無淩說:“無淩,快下來,父皇來了。別鬧了。”
不過這在皇帝老爹眼中,卻是情人間的耳鬢廝磨,感情兩人在說悄悄話?而且自家三兒子還是主動的那一個?
想到這兒,皇帝老爹眉開眼笑,對皇甫無淩使了一個表揚的眼色,好像在說:“你小子可以啊!把我四兒子上了,還能把我三兒子搞到手!加油啊再接再厲!還有兩個兒子呢!”
皇甫無淩對上皇帝老爹的眼神,勾唇一笑,放肆的在皇甫傾澤的薄唇上輕輕的“吧唧”了一口。皇甫傾澤手一下子僵住了,臉色爆紅,急忙把皇甫無淩放了下來,也不敢去和自家父皇說話,急急忙忙的跑開了。
“三皇兄,你等等我啊……”
看著火紅色的身影追著一個藍色的身影,皇帝老爹黑心的笑了:“小順子,你說他們是誰在上麵?”
小順子冷汗直流,想說些什麽,又怕龍顏盛怒,隻好試著說:“聽著傳聞,想必是太子殿下……”
“哈哈哈哈……”隨著大笑聲,皇帝老爹走遠了。
皇甫傾澤心狂跳不止,怎麽回事,他在外人麵前都是一副溫潤如玉沉穩泰山的模樣,怎麽遇見了皇甫無淩就忍不住撇開了自己的溫潤?好像和她在一起沒有半點的壓抑,沒有心機和算計,隻有灑灑脫脫的感情,毫不拖泥帶水,來去如風,卻隻有他一人獨自纏綿悱惻。
如玉般的纖長手指撫上了自己的唇,上麵好像還有她的放縱的玫瑰花香,熱烈而深情。皇甫傾澤搖搖頭,強迫自己把不該有的思想放一邊,隨即打開了檢討書。
東歪西倒的字倒是很符合皇甫無淩的作風。詼諧的語言讓皇甫傾澤忍俊不禁。這哪裏實在檢討,分明實在開玩笑!
猛然的,皇甫傾澤的墨玉眸瞳孔一收,盯在那行奇醜無比卻滿是真誠的字上:“梅妃娘娘仙逝了,她一定不希望看到你這麽頹廢自暴自棄。你要優秀給所有的人看。我的母親我從未見過一眼,以後你若是難過就來找我吧,我陪你一起難過。”
修長的手指顫抖著撫摸著那行字,字很醜很潦草,但是皇甫傾澤明白皇甫無淩的真心。那一句“我陪你一起難過”讓他忍不住濕了眼眶。很小的時候母妃就走了,父皇並沒有表示出特別的關愛。他皇甫傾澤一直是孤家寡人,長期以來,他學會韜光養晦,努力學習武功,飽讀詩書讓自己出眾。皇甫傾澤一直被人成為“笑麵公子”,那一抹公式化的笑容和溫潤如玉的氣質是他的標誌。誰都不知道他自己心裏有多麽難過。每當看到皇甫胤禛在皇貴妃的身邊笑顏如花,他皇甫傾澤隻能掛著公式化的笑容默默地行禮,走開。如果可以他也想當一位嬌蠻的皇子,有母妃父皇的疼愛這就完全夠了。可是他做不到,他要扛起一個皇子的責任,他不得不承擔起一個同齡孩子不能承擔的壓力和痛苦,沒有母愛的滋潤他的人生他自認為是不完美的。
可是有這麽一個人,說要陪他一起難過。是啊,都是一樣失去母親的孩子,可是他皇甫傾澤沒有皇甫無淩這樣的灑脫。皇甫無淩是火,熱熱烈烈,轟然而至。可能她也會難過傷心,可是皇甫傾澤從來沒有見過。
好像多年來的心結突然被打開了。壓抑著的心聲有了共鳴的對象。那一句“我陪你一起難過”無疑是打開皇甫傾澤心門的鑰匙,情緒轟然而至,不知所起,洶湧澎湃。
靜謐的傾澤宮沒有一位太監,全部被趕了出去。皇甫無淩輕輕地走了進去,看見皇甫傾澤縮在床上,死死的抓住被角,把頭埋在手臂裏,一言不發。
看著這樣的皇甫傾澤,皇甫無淩上前抱住他,沒有說一句話。隻是死死的擁抱著,溫暖著皇甫傾澤的心。
“我說過了,我會陪你一起難過。”輕聲道,又把這個讓人心疼的天下首富抱再懷裏。皇甫傾澤嗅到馥鬱的玫瑰花香覺得安心了不少,放下所有戒備,一言不發,沒有掉一滴淚,隻是默默地難過著。
在皇上的寢宮玉露殿。
“皇上,太子殿下今夜在三皇子殿下的寢宮過的夜,三皇子把所有宮人都趕了出去。”暗衛很是無語的向自家皇上匯報著幾位皇子的那點兒破事。
“我兒真棒!”皇甫樺再次激動的站了起來,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