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浩天來到周家飯莊做夥計已經十天了。

    這一天，周掌櫃來到了飯莊。

    飯莊的鄭掌櫃見到，小步頻動地跑到那周掌櫃的麵前，點頭問候道：“東家，您好！東家，您來了！”

    這位被稱之為東家的周掌櫃，忙回道：“好好！老鄭，您們辛苦了！”

    鄭掌櫃道：“東家，您客氣。都是應該的！！您請。”說著話，示意周東家進入小間。

    周東家在和當場的錢櫃、夥計們打過招呼後，隨鄭掌櫃進入小間。

    所謂“小間”，是指在飯莊正廳的櫃台後麵，單另辟出一間房間，是供掌櫃的休息之用。

    當周當家在小間的椅子上坐下之時，站在門口的鄭掌櫃朝外麵喊了一句：“上茶！”

    外麵隨即有人答應道：“是！”

    鄭掌櫃這才走進小間，站在周掌櫃麵前！

    周掌櫃笑道：“怎們了，老鄭，坐呀？”

    鄭掌櫃滿麵是笑：“好！謝東家！”

    待鄭掌櫃坐下，周掌櫃開口道：“昨兒，我去城外逛了一圈，看誰已經開始退了！”

    鄭掌櫃說：“彌勒佛！自五月底開始，大雨小雨就沒斷過，到現在兩個半月了，這說話就快出伏了。行了，夠瞧的了！”

    周東家到：“是啊！這一間的大水，又有多少人喪了命啊！，想想，也夠糟心的了！那些失去父母的孩子，又有多少啊！”

    鄭掌櫃說：“東家心眼好，救了多少孩子啊！”

    周東家道：“總覺得不夠盡如人意！”

    鄭掌櫃說：“東家心軟啊！可您別忘了，手大捂不過天來啊！”

    周東家歎口氣，道：“也是，可我的心氣，還想再多收幾個才好！”

    這時，有夥計進來獻茶。

    等到夥計退出後，鄭掌櫃說：“東家遠慮過人，家業興旺的吉兆啊！”

    周東家笑著端起茶碗：“老鄭，你怎麽了？老師吉興話不離嘴邊！”

    鄭掌櫃說：“東家，咱們東夥搭幫不少年了，我知道東家的心氣高，可有時，我總覺得東家有點太過操勞了！”

    周東家道：“不光是你，就連我自己也覺察到了，有時，我也想管兒管孫，總不能等到三輩五輩吧！不是有俗話說嘛：富不過三代呀！”

    鄭掌櫃說：“那都是胡說八道！東家，您看，就咱們這條街上，一二百年買賣的鋪戶，不是照樣還是生意興旺著嘛！人家怎麽了，可都過了五、六代了！一切的根源就是人啊！”

    周掌櫃一手端起茶碗，一手一拍大腿：“這話，我愛聽，我不是自不量力！我常想，趁我還行，再幹大點，多攏些人，尤其是後生輩，為周家以後的事業多攢些本錢！”

    鄭掌櫃豎起大拇指，說：“東家，高！”

    兩個人都笑了！

    笑過之後，周掌櫃端起茶碗，呷了一口，道：“老鄭啊，前些日子，送過來的那個孩子，叫張浩天的怎麽樣啊？”

    鄭掌櫃聽到詢問，臉上立刻露出滿意的神色，道：“不錯！可是——（他像是想到了什麽）東家，不知為什麽，自打我第一天，看見那個孩子，腦袋裏就有一種不踏實的感覺。。。。。。”

    周東家聞言，來了興趣。

    他放下茶碗，兩眼直勾勾的看著鄭掌櫃，急切的問：“往下講，往下講！”

    鄭掌櫃說：“第一天，我看見那個孩子，就好像有想法似的，這十天來，我一直暗中觀察，一看他幹活能力，二看他言談舉止，我的目的，就是在找我頭一天看見他時，腦袋裏的古怪想法的答案，這一兩天，我找到了！”

    周東家說：“老鄭，快說！“

    鄭掌櫃說：“這孩子，並非池中之物啊！“

    周掌櫃道：“具體說說。”

    鄭掌櫃說：“前幾天，我又一次去後院，正趕上兩個孩子在爭吵。小五子說：”你小子，叫你幹啥，你都不忿，你要幹啥！“張浩天說：你對我說話客氣點，我不比你低賤！你比我大幾歲，我又是新來的，聽你的也行。可是你要是要老子低頭我告訴你，我不吃你這一套！你要是耍橫的，我要告訴你，你要倒黴的。”

    “小五子也急了，說：‘你個小崽子，你還想造反？’

    張浩天道：‘就是造反了又有啥了不起？我告訴你，你要再說小崽子，我就對你不客氣，我最不愛聽的就是“小崽子”’

    小五子道：‘我偏要說，小崽子，小崽子——’

    張浩天圓睜著雙眼，，從木墩上拎起那劈柴的斧頭，走向小五子，吼道：‘雜種——，你再說一遍。“

    小五子見狀，不再言語了。’

    我在他們爭吵時，走到跨院的小門那、看著。我此時看見張浩天不是一個十來歲的孩子了，那就是一個狼崽子、虎崽子！要吃肉，要喝血的野獸。”

    周東家哈哈大笑。

    鄭掌櫃沒有說話明知是怔怔的看著周東家。

    周東家笑完，頗為自豪的說：“好！好！有血性！有種！我就喜歡這樣的男人！不剛不強妄稱男子漢！沒有血性！沒有橫勁就是廢物！好！好！我去看看！”

    於是，周東家和鄭掌櫃來到後院的跨院門口！

    兩個人站在跨院門口，聽著裏麵的動靜。

    隻聽小五子說：“小子，去倒泔水！”

    一會兒，隻見院門一開，張浩天拿著扁擔，走了出來，當他看見門口站著兩個大人，微微一怔，躬身道：“掌櫃的好！”

    周東家和鄭掌櫃都隻是點點頭，沒有回答。

    張浩天臉上略帶一些慍色，低頭從兩位掌櫃的身邊走過，走進了廚房。

    小五子聽到張浩天的問候聲，急忙跑了過來，剛要開口問好，周東家和鄭掌櫃已經轉身離去了。

    回到飯莊錢櫃後麵的那個小屋，二人重新落座。

    周東家說：“嗯，行，小夥子有個忍勁，好樣的！有出息，另外的，這孩子的人樣子也好，比剛來的時候，水靈多了，老鄭，拜托你個事兒。”

    鄭掌櫃急忙回道：“東家，您說。”

    周東家道：“老鄭，你以後多關照一下這個張浩天，要嚴，要狠!你是過來人，你小時候受過的，讓他也嚐一遍！我們周家的事業，需要向老鄭這樣的有心的幹將，我看好這個張浩天！”

    鄭掌櫃說：“東家，放心，有您的話，我心裏就有譜了！”

    周東家道：“他還有個哥哥，較張浩乾，哥倆個一起逃出來的，家裏麵已經沒有人了！張浩乾在珠寶樓老吳哪裏做學徒，據說也很勤快，懂事老吳喜歡的不得了了呀！這樣，鮮果一段時日，我操持著這個張浩天給你做個幹兒子，怎麽樣，老鄭？”

    鄭掌櫃頓時舒眉歡顏地笑了，說：“多謝東家！東家恩賞啊！”

    周東家滿意的笑了。

    鄭掌櫃也開心的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