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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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的早晨,當日頭剛剛露出通紅的臉龐,並光芒四射之時,張浩天醒了。

    ——由於常年的訓練,頭一天晚上入睡時,隻要心頭一動,確定下明早某時某刻起床的念頭,那不論他有多麽的疲勞或是多麽的興奮,都不會影響他第二天的準時睜開雙眼。

    張浩天睜開雙眼,大腦也開始了工作。

    他立刻就想起今天所要做的事,翻身而起。

    他背好背包,走出客房。

    院內,小店的夥計正在打掃院落。

    看到張浩天,店夥計急忙的上前來:“客爺,您出去?”

    張浩天應道:“是。”

    說著,伸手掏出一兩白銀,遞給店夥計,店夥計接過銀兩,喜上眉梢:“客爺,你太客氣,總叫你破費!”

    張浩天笑道:“沒什麽,小二哥。我沒有別的意思,今天我去訪朋友,也許會晚點回來,這個意思是:你給我精個心,留個門!別回讓你東家說你什麽,我就不好意思了!”

    店夥計忙說:“聽您說話,就知道您是常在外麵走動的人。難怪寧輝想的這麽周全,您放心吧,小的記下了!”

    張浩天點點頭,沒再說什麽。走出客店,朝城門走去。

    。。。。。。

    當草尖上的露水剛剛幹涸的時候,張浩天來到了距他工作“地點”三裏之遙的一個亂葬崗子。這個亂葬崗子,與他的工作地點和他的宿營之地成三角之勢。他選擇了一處比較大的一處墳崗子,在背對他的工作地點之處,俯下身來。

    他不時地舉起頭顱,透過土崗子頂部上的亂草間隙,觀察著他的目標出現!

    自出城以來,他曾預想過幾種情況的可能,甚至他也想過偽裝易容,但他轉念一想,此次監視的行動,和對手的麵對麵的可能性幾乎為零,所以他就放棄了易容的想法。可是,另一方麵,他也想到了萬一那不知趣的闖入者,真的和他馬打對頭時,他就要憑借自身的武藝和那綁小腿上的小寶劍,來個你死我活了!

    張浩天不是爭凶鬥狠的之人,但是他不允許別人對自己有絲毫的輕蔑之心,如眼下的情形:張浩天正在求財,來了一人橫插一杠子,不得不使張浩天暫時放手,如這人真是有心冒犯,存心和張浩天掙個魚死網破的話,那張浩天就不是張浩天了!他就變成了野獸、變成了猛禽!

    哪怕隻剩下萬分之一的反抗能力,也會做出百分之一的猛烈反抗!這樣的潛能不是憑空想想的,是與本人的性格、尤其是生活的經曆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這處墳崗子占地很大。其間,除了大小不一的墳土包,就是高低錯落、品種不一的樹林和灌木。分布錯亂。地麵有多生雜草。從而使得這個地方,看上去很是令人不舒服!不由自主地就像避而遠之。

    張浩天選擇這樣的地點,有他自己的原因。凡是從事盜墓這一職業的人,對死者的尊敬遠勝過活人,不僅是因為死者能給他們帶來財富,更主要的原因是誰這不能傷害他們,而他們所防範的,和與之拚命的對象就是活人。所以,麵對墳地並能在其中穿行自如,是他們這類人的強項,進入墳地,反而會增加他們的安全感,這就是張浩天以墳崗作為觀察哨的原因。

    眼看時近中午,暖洋洋的日光照在身上,不由的使人產生一種懶懶的困意。

    張浩天仰頭躺在墳崗的斜坡上,將頭側過一點,將耳朵貼近地麵。使自己接聽著有土地的抖動所傳來的任何動物接近的信號。

    緊繃的神經被暖暖的日光暖化了。

    張浩天似乎要睡著般的飄飄然了。

    突然,張浩天猛然睜開雙眼,他似乎聽了什麽,並沒有采取什麽激烈的舉動,隻是將耳朵壓在斜坡上,屏住了呼吸。

    腳步——急促的腳步傳過來的震動,通知了張浩天:有人朝著附近走來。

    張浩天慢慢的翻轉身體,趴在斜坡上,向上移動,使頭顱的上半部露出墳崗的頂部,雙眼透過墳崗頂部的亂草間隙,向前窺視。

    果然,他看見一個年輕的女正在向他的工作地點疾步走去。盡管那年輕人換了裝束,可那行走的姿勢、體態,使張浩天一下子就認出了,這是那天追趕野兔的年輕女人。

    張浩天的思想中立刻劃上了一個問號?這年輕的女人是他的同行,太令人不可思議了。

    張浩天不是瞧不起女人,相反他對女性很尊重!因為她的母親就是女性,女性看上去相對於男性來講是相對柔弱一些,可是女性身上有好多的優點是男性望塵莫及的。

    可是對於盜墓,最特別的行業而言,女性的弱點使得他們相對於男性而言,顯得無能無力、甚至無為。

    而眼前是不是又是一個特殊的例外呢?張浩天疑惑難解,隻能拭目以待了!

    那年輕的女人目的很明確,徑直走向了張浩天的盜洞,在那年輕女人的身後另一個身影出現了,但是前進的速度可以用迅速來形容,這是一個團夥,張浩天的腦中閃現出這一判斷,同時,心底間升起了一股殺人的**,他做出決定,如果麵前的這一男一女想要竊取他姓張的勞動成果的話,進入盜洞,那他將以猛禽捕兔的姿勢,猛撲上去。三裏地,對於功夫在身的張浩天來講,簡直就是小意思,他要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這一男一女在洞外和洞內消滅。他寧可不再盜取此墓,要將這一男一女殺死並埋在盜洞之內。

    張浩天緊盯著前方,做好了出擊的準備。

    前麵那個年輕的女人來到盜洞洞口時,正要彎腰去提那開光土的網兜,後麵追趕上來的男人一叫大聲,連三裏地外的張浩天都聽見了。可年輕女人聞聲直起腰,扭頭去看那追趕上前的男人。

    那男人看上去很激動,也許是長距離的奔跑所致,隨著手臂的揮動,身體有些起伏不定。張浩天注意看著男人的動作,他說些什麽,張浩天聽不到,但是他的動作,現在充分傳達著他說話的內容。

    他看到那男人用手指指了指年輕女人,又指了指盜洞,隨即又向四周一揮,張浩天打了一個冷顫!——難道那追趕而來的的人知道附近有人監視他們。

    他眼睛望著前方,腦海中卻在迅速的閃現這亂葬崗子的地理布局,他很快想到,在他身後幾十米有一深溝,也許是長年累月的水衝刷而形成的吧,溝內又很深亂草和敗葉。他想:如有必要,他就藏身於溝內!

    不出所料,那男人朝亂葬崗子走來,張浩天迅速滑下斜坡。拎起背包,貓著腰,借助大小墳包的掩護,朝那土溝跑去。

    剛剛還想殺人的他,此時卻改變了主意!——如果那男人到了墳崗子,看到並沒有他想象的有人堅監視他們,就轉身離開自己的話,他張浩天就沒有殺人的必要了,所以他選擇躲藏起來。以避免不必要的衝突。

    張浩天溜進深溝,用雙腳蹬開雜草和枯葉,將身體躺下,用雙手將蹬開的雜草和枯葉攏回,蓋在身上和頭部,同時又歪著頭,將耳朵緊貼住溝壁,將呼吸盡量的壓到最低程度。

    他聽到兩種不同的腳步聲,一個較重,一個較輕。漸漸的接近墳崗。走進墳崗,來回走動。有一次在相距張浩天藏身之處僅不到十丈的地方跳過土溝。

    好一會兒,也許是一男一男一女並未發現什麽可疑之處,走出了墳崗子,向遠處走去。

    憑著聽覺,張浩天判斷那一男以女走出去一裏之遙的時候,才慢慢的從溝內出來,又回到他那監視哨的墳崗上。

    透過崗頂的雜草,他看見那一男一女正朝來的方向走去。

    男人義無反顧地走著,年輕的女人低著頭跟在男人的身後,有時還不忍割舍的回頭望上一眼。。。。。。

    當那一男一女的身影變成兩個小黑點兒時,張浩天才退下墳崗,坐在地上長籲了一口氣。

    他打開背包,拿出一個布袋,從裏麵拿出一幅假胡須,仔細地粘在上唇和下巴上,易容之後,站起身,背好背包,從地上撿起了一根枯枝做拐杖,出離亂墳崗子,尾隨那一男一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