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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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歲月裏,年華輾轉。
錦瑟在土地爺的居所待了將近一年,才勉強恢複了些法力,堪堪能化回人形。
土地爺近來不是睡就是醉,似乎也沒在憂心神玉之事。趁此時機,錦瑟便想溜出洞外去瞧瞧。
“近來你倒是長膽了,一回了人身就想著往外跑,以前你可恨不得就此在洞府裏,安度餘年!”土地爺依然閉著眼靠在搖椅上。
錦瑟那已然跨出洞門的一腳忙又收了回來,訕訕笑道:“如今春暖花開,錦瑟不得張羅著給您老釀百花釀!”
土地爺哼了聲在搖椅上翻了個身,似乎真的睡著了一般。
錦瑟就此出了洞府,她來到了蝶穀莊生的居所。
此時月明星稀,長夜深深,莊生已然入了眠。
錦瑟走到莊生床頭,看著莊生安詳的睡顏,腦子裏不由得又想起莊生替她擋箭的情景,如今看著他安然躺在此,錦瑟覺得很是心安。
錦瑟在莊生床沿坐定,見莊生嘴角微微揚起似乎做了美夢,她便有了一探究竟的衝動。錦瑟念了個訣,隱身進入了莊生夢中。
莊生夢裏是一片蒼竹,莊生獨坐幽篁裏,彈琴複長嘯,熒光紫蝶在琴聲中翩翩起舞,而莊生所彈的曲子,錦瑟剛好聽過,是世人傳唱許久的那一首梁祝。
琴聲收尾,紫蝶一個璿身便化成了一個紫衣貌美的女子模樣,赫然就是錦瑟。
紫衣女子走到莊生身邊坐下,頭輕輕靠在莊生肩頭“以後莫要再彈如此悲涼之曲,梁祝生不能一起唯有死後化蝶,錦瑟不願做梁祝,錦瑟想同華年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莊生笑得很是溫柔,他把紫衣女子摟進懷裏“好!都依你!”莊生抬手摸了摸紫衣女子那白亮通透的麵容“錦瑟,我好想你!”說完莊生低下了頭把唇貼到了紫衣女子的唇上,兩人一陣纏綿。
錦瑟站在旁邊看得一陣臉紅心跳,隻來得及說了句“淫賊!”便出了莊生夢境。
錦瑟站在莊生床頭,看著莊生睡顏上越來越深的笑意,羞赧至極,真想把莊生揍一頓,揚起手時,視線卻落到莊生那微揚的薄唇上,手堪堪停住了,腦子裏是夢境中兩人相擁相吻的畫麵,臉上更是一陣燥熱,跺了下腳便離開了。
土地爺近來覺得錦瑟很是不對勁,不是坐著發呆就是愁眉緊鎖,讓她去采花露,她也老大不情願的,死活不肯出洞府。
“你又闖禍了?”三百年前錦瑟打了冥府那兩個鬼差,回來差不多也是這幅模樣。
“沒有!”錦瑟搖了搖頭。
“還是你又受了驚嚇,不敢出門?”似乎八百年前錦瑟受了雷霆之劫後,也是這幅模樣。
錦瑟抬眼看了下土地爺,又搖了搖頭。
“那你這幅模樣又是為何?”土地爺很是無法理解。
錦瑟突然靠近土地爺,睜著美眸水靈靈的望著土地爺“我若說了,土地爺爺可不許生氣!”
土地爺捋了下胡子“小老兒活了這麽大歲數,世間萬事如過眼雲煙,豈會輕易動怒?”
錦瑟斟酌了下,才湊到土地爺耳邊說了幾句話,然後躲得遠遠的,不再敢靠近土地爺。
隻見洞府一陣搖晃,土地爺騰的從搖椅上坐了起來,指著扒著洞頂樹幹的錦瑟“你說什麽?你動了凡心,你還真是長本事了!”
錦瑟死死扒著樹幹,強自辯駁“您老說過不生氣的!”
“這是小事嘛?你個不成器的,氣得我頭疼!”土地爺捂著頭又躺到了搖椅上。
錦瑟堪堪走到土地爺跟前,伸手幫土地爺揉太陽穴“土地爺爺,錦瑟也是很煩惱,不知如何是好!”
“哎呀!”土地爺躺在搖椅上又低低叫了聲,這次換捂著心口“我小老兒這心,指定要被你折騰壞了,這疼的呀!那臭小子是誰?”
錦瑟嘟囔了許久,才道“莊生!”
土地爺頓了下“不可!實在不可!”
“錦瑟也知不可,所以才如此煩惱!”錦瑟忙又幫土地爺順了順氣。
土地爺突然慈祥了許多,拍了拍錦瑟的頭“孩子,其他人也就罷了!莊生你是萬萬不能!哎!”土地爺突然又歎了口氣“也怪小老兒,不該讓你接近他的!”
錦瑟卻是想到了杜鵑,她覺得自己的頭也有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