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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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蝶穀裏,繁花開,雀鳥鳴,芳菲盡蝶舞。

    錦瑟有些沒有知覺的走在了繁花處,涅槃寂滅,她覺得自己身體也有些支離破碎之痛,漫無目的,飄飄蕩蕩便來到了凡間蝶穀。

    抬眼處,一身紅袍的錦衣男子,含笑立在百花中,向錦瑟伸出了一隻手“錦瑟,過來!”

    錦瑟望著一身喜服的莊生,眼角含淚,仿若有數萬個世紀那般長,錦瑟能聽到自己此刻心裏的那份悸動與失而複得的喜悅“莊生,真是你嗎?”

    “是我,錦瑟,我是莊生,我回來了!”莊生依然立在百花處,滿眼溫柔的望著錦瑟。

    錦瑟心潮澎湃,趕忙便要撲過去,卻被一道青光死死擋住,青光裏慢慢現出了幽篁的模樣,他抱住了錦瑟“別去,那是蒼梧之心魔所化,你若過去他會直接蠶食了你的元神。”

    “錦瑟勿聽他言,我是莊生,我是莊生!”紅袍莊生依然站在百花處含笑道。

    “放開,他是錦瑟的莊生,就算被蠶食也與你幽篁神尊沒半點關係!放開我!”錦瑟使勁推搡著幽篁,心裏莫名的便生起一股怒氣。

    “別胡鬧!”幽篁死死抱著錦瑟,不讓她有半點脫身之機。

    “放開!”錦瑟的眼眶已然發紅,掙脫不了,她想也不想便死死咬住了幽篁的胳膊,咬得猛了,錦瑟自己都覺得牙有些生疼。

    幽篁半點沒有鬆手的意思,依然緊緊圐著錦瑟。

    “錦瑟,快來,快過來,我們回家!”紅袍莊生的聲音又響在了錦瑟耳畔。

    錦瑟抬起頭,死死盯著幽篁,臉上已是濡濕一片“憑什麽?你有何資格攔著我,你是我何人?”

    幽篁突然很是頭疼“吵死了!”

    說完幽篁低下了頭,堵住了錦瑟的嘴,錦瑟愣了下,睜著雙眼望著近在咫尺的俊顏,腦袋裏一陣亂哄哄,忙四下躲閃,不停掙紮,幽篁圐住了錦瑟的頭,毫不遲疑的撬開了錦瑟的嘴,探了進去,一番唇齒糾纏,錦瑟有些氣結,到了最後竟直接暈死在幽篁懷裏。

    醒來時紅光滿天,錦瑟望進了一雙暗夜流光般的眸子。錦瑟愣住了,好一會都反應不過來。

    “醒了?”幽篁開了尊口,身上青衣有幾處已然被濁氣染黑,地上躺著的是錦瑟化出來的那把長劍。

    “這是?”錦瑟有些糊塗了,她不是在蝶穀嗎?剛剛那些難道隻是夢幻一場,想到這,錦瑟趕忙離開了幽篁懷抱。

    “你的元神被蒼梧心魔所控,好在如今醒了!”幽篁理了理有些淩亂的袍子站了起來。

    “既如此小妖便先行離開!”錦瑟望著已然散盡濁氣的紅暈之境,沒看幽篁憑著來時的記憶,自顧自往前走。

    “嗯!本尊有神玉護體,你先走也好!”幽篁站在原地,低頭拿起了地上的長劍,往錦瑟相反的方向走去。

    錦瑟的腳頓住了,心裏百味雜陳,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僵在原地許久,轉頭時已然不見了幽篁的身影。錦瑟深深歎了口氣,終究還是往幽篁離開的方向走去。

    錦瑟走了許久不曾尋到幽篁,倒是看到了一團若隱若現的白光,不知為何錦瑟覺得這團白光有種莫名的親切之感,身體不自覺的就要靠近,白光邊忽然閃出濁濁黑氣,將白光籠罩,錦瑟不自覺住了腳。黑白交濁之間,白光忽的大亮。

    錦瑟覺得似有一股力,將自己往白光裏推搡,一陣眩暈過後,錦瑟已然進了白光裏

    一番頭暈眼花後,錦瑟的眼前一片白霧茫茫,白煙滾滾之中,錦瑟看到了一身紅衣縹緲的涅槃,安躺在白霧裏,若隱若現。

    “莫怪!怕也就是你能尋到此處!”身後一個清朗的男聲飄進了錦瑟耳中。

    錦瑟轉身,一身黑袍俊朗的蒼梧身形,有些虛幻的立在錦瑟不遠處。

    “蒼梧魔尊,你竟真的未曾寂滅!”錦瑟有些不可思議。

    “我本為心,食九幽濁氣而生,梧桐造軀而成,九幽還在,本尊便會永存。可惜九幽被封,十王坐鎮,本尊化不得人形!”蒼梧望著錦瑟像極了涅槃的眉眼“本尊,花了一千多年遍尋不到蝶羽的另一半元神,居然應化成了你!”

    “你說什麽?我乃涅槃半個元神所化?”錦瑟隻道她不過汲取了涅槃的一滴鳳凰淚,怎會是涅槃之元神?

    “你道黑曜如此窮追不舍的想要吞噬你之內丹是為何?如若你是隻再普通不過的妖類,他何苦明知修為不如你,還非得與你為敵,真真隻因天敵這層緣故?”蒼梧意有所指的點透事情原委。

    是啊!就算黑曜修行違天之術,普通妖類內丹他若身死也萬萬無用,神者之元神那便大大不同了,隻要修行得當,勢必是可讓之起死回生,法力大增的。所以,上古之時,許多魔者其實大都是神者原身,為了提高修為,用了不當之法,威脅或是強行占用了其他尊神之元神,而被天族所棄,墜入魔道,這也是神魔兩立之根本。所以,佛曰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所以,黑曜本已該死,是你救了他,意在引我前來,取我內丹?”錦瑟道。

    “黑曜嘛!為非作歹,本尊對他也很是不恥,奈何在他意念之中知曉了你與蝶羽之關聯。如你所說,本尊一開始引你前來,卻然是為了你體內之元丹,不過如今……”

    蒼梧話還未說完,錦瑟就覺得天地一陣晃動,幾乎站立不穩,她望向蒼梧“你這是為何?”

    蒼梧忽的飄到涅槃身旁“並非本尊所為,想來是幽篁要破了我所幻之境!”蒼梧看了眼錦瑟“能否看在你與蝶羽之淵源,將她這半個元神帶出去,我不能讓她就此幻滅!”

    “那你呢?”親身經曆涅槃與蒼梧之間的情感,錦瑟並不覺得蒼梧有多邪惡,反而,很是感動於他對涅槃的一片情深。

    “本尊說過,九幽還在,本尊絕不會就此應化,幽篁除得盡一時,除不了本尊一世,本尊還會回來的!”蒼梧似乎施了術法將涅槃那半個元神放進了錦瑟身體裏。

    錦瑟隻覺得體內一陣氣血翻湧,一股濁氣將她強行帶出了這個幻境,錦瑟就此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