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病人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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邁秋從第一次生病便發現生病是有好處的,沒人願意跟一個不怕死的神經病計較,於是無論是那些虛情假意的親戚,還是那些七嘴八舌的同學、左鄰右舍沒有人敢當著邁秋麵兒指責她。
還記得第一次犯病的時候是在一個炎熱的夏天,教室裏彌漫著升學的壓力,邁秋覺得壓抑、枯燥好像影子,不停地虛弱她的靈魂,腦海中總是有人不停地吵鬧著。突然,教室裏的邁秋喊出一種非人類似的尖叫聲,然後毫無預兆的把桌子椅子從三樓的教室丟了出去。當所有人都詫異的看著邁秋時,邁秋卻轉身露出了難得的燦爛微笑。
沒有人再敢靠近邁秋了,邁秋再也沒有去學校了,這種“好事”也被周圍的鄰居知曉了,很快邁秋也很少回家了,她能去的隻有醫院、療養院,在邁秋病情穩定時,外婆還請了老師教導邁秋一些文化課,順便再學習一些興趣愛好,分散邁秋的注意力。在那時,邁秋發現原來當一個病人是有喜歡的人照顧,討厭的人會自動自覺的離開自己,不需要討好誰、融入誰,所有的不高興都可以直接的表達出來,沒人會責罵你,甚至還會安慰你。
從此,邁秋樂意當一個時而清醒時而混亂的病人了,邁秋已經分不清楚自己是真的病了還是再裝病了。但是外婆的離開,已經讓邁秋越發不能做一個簡單的病人了,很多人都虎視眈眈盯著邁秋。那些從未關心過自己的父母、親戚,還有那個不明出現的陳垚。
陳垚的照顧讓邁秋體會到了什麽叫做無微不至,邁秋可以一天不說話,陳垚就可以一天安靜在家裏看書、寫文章、做飯就這麽悄無聲息但又無法忽略的陪伴;有些時候邁秋可以一天都在不停地吵鬧,陳垚就戴著耳機仍然安靜的陪伴。每天上午9:00到下午19:00為陳垚的上班時間,每周休息一次。陳垚從來不會對邁秋說很多的話,他看似細心的照顧著邁秋,另一方麵邁秋也能感受到他像是醫院的那些護工一樣,隻是把這個當做是自己的一份工作罷了。這樣的人很缺錢邁秋在心裏為陳垚貼上一個標簽,缺錢的人隻要沒有得到經濟上的滿足,就會始終圍繞在那些能帶給他利益的人身邊,所以陳垚才能呆在我這個病人身邊。
邁秋每周日都會去閆妍老師那裏學習畫畫,閆妍老師是外婆的朋友,是外婆走後對邁秋還有所照顧的人。閆妍老師的年紀和外婆差不多,畫了一輩子的畫了,教了一輩子的美術課了,現在她也退休了,隻是現在閑暇時光之時,教幾名學生學習畫畫。邁秋的畫畫時間是與其他人分開的,每次畫畫隻有她一個人在畫室,邁秋從未見過其他畫畫的學生。但無所謂,隻要安靜的畫畫就好,這是邁秋難得喜歡的事情。每次畫畫結束陳垚都要來接邁秋,所以隻要在門口與閆妍老師道別,走下樓就可以看到坐在門口看著手機的陳垚,回去路上陳垚還會買一些可愛有趣的零碎給邁秋,這個習慣是外婆在世時養出來的。外婆應該和陳垚說了與邁秋相處的很多注意事項,不然邁秋不可能能與陳垚相處的如此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