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我租住的單身公寓，租期已到。

    待收拾好行李，我直接離開。

    老家也在共安市，不過位於一個偏僻小山村，我得坐大巴去。

    便在長途汽車站，買了車票，立即出發。

    然而，快要臨近我老家時，卻有一道電光閃爍，轟隆雷鳴聲突兀響起，驚得大巴內不少女性尖叫。

    我也是一驚，先前還陽光明媚的天，如今烏雲密布，狂風呼嘯，明顯是暴風雨要降臨樣子。

    更糟糕的地方在於，大巴位處山道，如果暴風雨真來臨，很有可能會遭遇泥石流、山體滑坡之類。

    不僅嚴重影響到行程，還會威脅到自身生命安全。

    這點上，我曾遇過幾次。

    現在為您播報，最新交通事故：北京時間上午十點二十分，青城外城山道中間路段，有山體滑坡。兩輛車被掩埋，造成一人死亡兩人受傷。為了您的安全，請緩慢行駛。”

    大巴的收音機聲，回蕩在眾人耳中。

    看來，中午趕不到家裏。”

    我頗為鬱悶，自己昨天特意關注了天氣預報，說大晴天。

    真是天氣變化無常啊。

    雖然外麵的天陰沉沉的，有些壓抑，但車內的乘客議論紛紛，熱鬧非凡。

    尤其是我前方，坐著的幾個人，正討論這個山道傳言。

    青城外城山道，依山環繞，全程五千米。原本可以修一條，一千米長的直通道路，知道為什麽繞嗎？據說需要路過幾個山村，這幾個山村附近非常邪乎。

    有的山村附近能聽到古代戰場廝殺聲，有的山村附近天氣變化多端。最邪乎的一個是，能見到靈異現象……當時施工方不信邪，結果死了幾個，也不知真假。”

    我前排的中年人，眉色飛舞述說傳言。

    胡說！我從小就住在一個山村裏！可沒有見過任何邪乎事！”我幾乎是漲紅臉，氣呼呼的道。這種子虛烏有的傳聞，完全有損老家形象，若被外人傳開，可能會帶上有色眼鏡來看待村裏人。

    小姑娘說的不錯，這種傳聞當不得真。”

    對啊，連生活在山村的女孩子，都說沒有，那自然沒有。”

    附近的乘客，紛紛支持我的說法。

    中年男子頓時訕訕一笑：“小姑娘，我聽說而已，倒是無人證實過。”

    聞言，我漸漸恢複平靜。

    其實我現在的內心，卻泛起一絲波瀾。

    紮住在山道的幾個山村，確實流傳些形形色色的靈異故事，什麽女鬼畫皮、借屍還魂之類。

    我從不相信，也從不害怕。

    隻是小時候，在村子裏經曆過，一件細思密恐的事。

    大概我五歲時，村裏有個老人去世。

    由於老人和我家很親，按照村裏風俗，要對‘金童玉女’，在頭七那夜，分別守靈一小時，才抬棺送深山埋葬。

    我守午夜十二點的靈，由於那時是個不懂事的小女孩，便乖乖待在靈堂。

    靈堂內擺設很簡單，就一張老人遺照，和一個打開一半的棺材。

    五歲的我，對死亡沒有太多感受，盯著棺材內麵容僵硬的老人，非常不解他為什麽躺在裏麵。

    我這樣靜靜看著，當時也不知是不是錯覺，看到老人原本僵硬的麵容，皺紋處抖了幾下。

    隨後外麵一陣冷風飄來，卷起漫天黃紙，向我卷來。

    我一個激靈，終於感到絲害怕，腳丫子奔跑起來，無意撞到老人的棺材。

    可下刻蒼老的熟悉聲，在我耳旁響起：“哎呦，小欣雲，你撞到爺爺了。”

    我知道是老人的聲音，沒想太多，便小聲歉意道：“二爺爺，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這時，靈堂外走來幾人，我的父親也在。似乎聽到我的說話，其中一人問道：“小欣雲，你的守靈時間結束，等下有個紅包給你。對了，你剛才跟誰說話呢？”

    我回答跟二爺爺，結果那幾人紛紛變色，我父親也立即嗬斥我別亂說。

    我非常委屈，嚷嚷著二爺爺快說話，父親卻連忙拉著我離開。

    我回憶起這件事，至今都覺得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