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原來是他通風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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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老爺子怕白雲實,乃是因為那小子砍起人來真的不要命,要不是那柄菜刀在,吳老爺子才不會懼怕一個小孩子。
    而今,拿著菜刀的從白雲實換成了年紀更小,且看起來瘦瘦弱弱的白芍,吳老爺子就更加的不怕了。
    無視了白芍一臉的煞氣,吳老爺子放下擋在臉前的胳膊,語氣又恢複了輕鬆調笑,“你一個小孩子,能不能拿穩刀還是一說,如今竟然敢對姥爺凶,小心以後嫁不出去。”
    “哈。”白芍冷冷的笑了,上前湊近了兩步,在吳老爺子得意洋洋的神情中,一刀砍在了他的腿上。
    吳老爺子的笑容就這麽僵在了嘴角,一股股鑽心的疼痛從四肢傳到腦海中,片刻後,他殺豬般的大叫了起來,“是白老四,是白川穹,不要砍我,不要,不要……”
    “好一個白川穹,我們都已經搬出來了,還不放過我們。”白芍恨恨的抽回菜刀,頭也不回的走到了白雲實的旁邊。
    “啊啊啊,你砍了我,流血了,好疼啊,啊啊啊。”吳老爺子還在原地驚恐的大叫。
    一旁的吳來運剛開始也被嚇了一跳,可是當他低下頭,看向吳老爺子的“傷口”部位時,臉上就出現了一抹詭異的遲疑,“爹,你……要不低頭看看?”
    “看什麽看,臭小子,你爹要流血而亡了,快點送我去醫館,快點給我找郎中,快點快點。”吳老爺子還在拚命的大喊大叫。
    吳來運有些受不了的捂上耳朵,“你看看你的腿上,哪裏有什麽傷口!”
    吳老爺子的哭嚎聲就這麽戛然而止,他低下頭,摸了摸自己方才被砍的地方,並沒有任何鮮血,也沒有任何疼痛。
    那剛才是……
    他有些遲疑的看向白芍手裏握著的菜刀,卻發現白芍不知何時,已經將刀背和刀刃翻轉了過來。
    “好你的小娃,竟然敢耍我。”他有些惱怒的擼了擼袖管,就要追上去教訓白芍一番。
    白芍猛地轉身,將手中的菜刀給翻個身,又把刀刃對準了吳老爺子,並揚了揚菜刀。
    吳老爺子就趕緊的停住了步伐,雖然方才隻是虛驚一場,但那種害怕的感覺,讓他仍然記憶猶新。
    “那個,看在我是你姥爺的份上,就不跟你一般見識了。來運,我們走……”吳老爺子見接下來討不了好,白微又一臉血的坐在那邊,心中便生出了退意。
    招呼了大兒子和小兒子,又喊了一聲滿臉怯懦的顧氏,吳老爺子兩眼在地上尋找了一圈,待看到方才因為驚慌失措而掉到地上的錢匣子之後,頓時眼前一亮,大步跑上前,拾起錢匣子就要走。
    “站住,把匣子留下。”白芍也想去拾錢匣子,奈何人小腿短,跑的沒有吳老爺子快,被他搶先了一步。
    “這是你娘給我的孝敬,我應得的,留下什麽留下。”吳老爺子瞪了白芍一眼,也不管顧氏蹣跚的步伐,率先大步的跑了起來。
    白芍又氣又怒,有心追上去,可自己年齡實在是太小了,根本追不上幾個成年人,隻能恨恨的站在原地,大吼,“我不會跟你們算完的!”
    不管是白川穹,還是吳老爺子,還有吳來運,她哪個都不會放過!
    吳老爺子卻不管這麽些,隻抱緊著錢匣子,悶頭往前跑。
    跑著跑著,他撞到了一堵牆上。
    啊,不是一堵牆,是一堵人牆。
    “該死的,沒長眼睛啊,我是老人你知不知道,撞傷了我你要賠錢的,趕緊給我滾,今天大爺有點忙,就不找你索賠了,滾滾滾。”吳老爺子摸著鼻子,眼睛也不睜,就這麽對著前方的人牆大吼。
    沒有人搭理他,人牆依舊屹立在原地,沒有任何動彈。
    吳老爺子這會終於睜開了眼睛,上下打量了這堵肉牆兩眼,就生出了怯意。
    隻因為這“肉牆”實在是太過魁梧,身材高大,光著頭,沒穿裏麵的夾袍,隻著了坎肩外衫,露出了一胳膊鼓鼓的肌肉和腋毛,令人望而生卻。
    “那個,那個,算了,算我倒黴,我不跟你計較,你也別跟我計較。”吳老爺子後退了兩步,就想繞路走。
    驀地,那肉牆伸出手,拎住了吳老爺子的領子,讓他拚命往前跑,卻始終隻能原地打滑。
    “你到底想做什麽,來福,來運,把這個人給打一頓。”吳老爺子也有些惱了,他本身就有些混不吝的性格,在吳家村裏也是一霸。
    在這出雲鎮上,因為考慮不是自己的地盤所以收斂一二,沒想到這人竟然得寸進尺欺負起了自己,頓時吳老爺子怒了,“把他給我打殘,就這個胳膊,給我打斷,打斷!”
    吳來運在一旁摸了摸自己的小胳膊小腿,機靈的選擇了後退了兩步,沒有上前。
    吳來福倒是憨實誠上前要去動手,被那肉牆一隻手給打倒在了地上,伸著腿起不來。
    一家四口人隻剩顧氏顫巍巍的站在最後,瞧了兩眼渾身肌肉的肉牆,她兩眼一翻,頓時暈死了過去。
    吳來運見狀,趕忙跑到顧氏的身邊,拉著她哭嚎,“我的娘啊,你咋了,這是被人打了麽,被人欺負了麽……”
    肉牆懶得得理會他,隻拎著吳老爺子,繞過了顧氏和吳來運,大步走到了白芍的跟前,將吳老爺子腋下的錢匣子抽了出來,遞到了白芍的手裏。
    “是你。”接過錢匣子,白芍眼底閃過一絲奇異之色。
    眼前這個拎著吳老爺子的人,正是之前強要了白芍一份鐵板豆腐的那個光頭大漢,後來被晏殊使人打了一頓,是白芍主動放過了他,他才得以帶著鐵板豆腐離開。
    沒想到,這人竟是出現在了這裏。
    在幫忙砸了白川穹攤子之後,他又一次幫白芍搶回了錢匣子。
    “謝謝你。”白芍望著光頭大漢,鄭重的道。
    那大漢嘴唇蠕動了一下,還沒來得及說話,一旁忽然又衝出了兩個精壯的漢子。
    大漢立馬做出戒備的狀態,擋在了白芍的跟前,警惕的望著那兩個精壯的漢子。
    “侯大伯,侯二叔。”白芍驚喜的叫了起來,“沒事沒事,那是我們的朋友。”
    光頭大漢這才默默地從白芍跟前挪開,並將手中的吳老爺子用力的摔在地上,然後一腳踩在了他的背上。
    吳老爺子本來是想大叫和求饒的,可是大漢那一腳下來,肺裏的空氣全部擠了出去,大叫和求饒全都噎沒了,吳老爺子隻能趴在地上伸著舌頭翻白眼。
    “小芍兒,你沒事吧。”侯常遠手裏握著一個鐵棍,大步的走到了白芍的跟前,“我是才聽說這邊鬧騰起來了,本來沒當一回事,結果聽到人說是賣涼皮的,把我嚇了一跳,喊了我大哥就過來了,你沒事吧。”
    “我倒是沒事,可是我姐她……”白芍有些黯然的回頭看了一眼白微。
    侯常遠一驚,趕忙走到了白微身旁,看著大笑不已的白微,還有她滿臉的鮮血,有些惋惜的垂下了頭。
    “這些人怎麽辦?”相較於侯常遠的感性,候常平更理性,他指著趴在地上翻白眼的吳老爺子,麵色鄭重的道,“要不要送官?這已經屬於惡意傷人了。”
    “別,別送官。”吳老爺子長喘了口氣,掙紮著道,“我是她爹,我是小孩的姥爺,我們是親戚,不能報官,這是家事。”
    “哦?”侯常遠蹙起眉頭,這個年代,隻要一說是家事,很多事情衙門就不太好插手了。
    “我們並不確定他是不是。”一旁的白雲實悶聲道,“這個人衝上來就自稱是我們的姥爺,還搶我們的錢,要不是這位壯士幫忙,錢已經被搶走了。”
    “那就送官,以強搶銀錢的罪名!”候常平果斷地道。
    “爹,等一等。”因為年齡小,所以跑來最遲的侯玉長喘了一口氣,阻攔了候常平,“隻是傷了白大姑娘的臉,除此之外並沒有任何損傷,搶的錢也拿回來了,就算是衙門裏也不好判決,頂多讓他們在牢裏關一段時間,並沒有任何用處。”
    “玉兒你的意思是?”候常平蹙起了眉頭,當代律法並不算嚴苛,比如這種情況,吳老爺子很有可能隻是關幾天就被釋放出來了。
    侯玉看了吳老爺子兩眼,“如果最後調查出來,他真的是白大姑娘的姥爺,那麽可能連關都不要關,直接就會被無罪釋放。”
    因為當姥爺的教訓外孫女兩下,在不危及生命的前提下,普通百姓均是認為無傷大雅。
    事情一下子就棘手了起來。
    把吳老爺子送官,隻要被確定他是吳氏的父親,衙門不會輕易對他有判決。
    不把他送官,就這麽把人放走了,白老三一家誰都不甘心!
    “這可要怎麽辦。”連八麵玲瓏的候常平都犯難了,“我在衙門裏認識的那幾個人,要說卡個章,過個地契還行,這種層麵上,他們都說不了話。”
    “晏殊……”白芍第一反應就想起了那個燒包的家夥,他是縣丞的外甥,說話應該很有用的吧。
    可是這段時間他不知道去哪裏了,竟是一直都沒有冒過頭。
    “不管送不送衙門,我都要打他們一頓,尤其是那個人……”一旁低著頭的白雲實忽然抬起腦袋,指著正扶著顧氏想偷偷離開這裏的吳來運,“是他傷了姐,我跟他沒完!”
    吳來運的身體僵了一瞬,因為所有人都盯著他,他現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隻能尷尬的彎著雙腿,撅著屁股,以半蹲的姿態定格在那裏。
    “揍他……”白芍兩眼一直,一個大膽的想法,在她腦海中逐漸成型,“我想,我知道該如何給他們一個教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