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氣急敗壞的晏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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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就在白芍雙膝即將觸到地麵的一刹那,一道有些驚慌的男聲在不遠處響起。
緊接著,就有一道黑影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奔來,彎腰抄起地上的白芍,將她摟在懷裏,然後一腳踹掉了白川柏脖子上的長刀,並踢飛了拉著吳氏鬥篷的大漢。
這一切,做的一氣嗬成,等眾人回過神來的時候,白雲實已經撿起地上的長刀,橫在身前,同時將吳氏白川柏以及趙龍護在了身後。
而白芍,也被一個身材高挑的黑衣人,輕輕地放在了地上。
白芍抬起頭,發暈的雙眼裏,勉強看清楚,這個人,是莫羽。
是晏殊身邊的莫羽。
一刹那,方才誤以為白川柏倒在血泊裏時都沒有流淚的白芍,眼睛濕潤了。
又是他……
“晏殊。”她頭一次,不帶任何客氣和調笑的,大聲喊了他的名字。
“我在這裏。”少年用鄭重的聲音回了她,緊接著,就出現在了燈籠旁。
柔和的淡黃色光暈將他並不算特別高大的身形襯托的十分偉岸,周身的光暈更是讓他猶如下凡的神祇一般。
他沒有拿一直不離手的折扇,也沒有擺出任何耍帥的姿勢,而是就這麽鄭重的,大步的衝白芍走了過來。
若不是周圍人那麽多,白芍幾乎想撲到他的懷裏,好好地哭一場。
“你沒事吧。”晏殊微微彎腰,低下頭,認真的看著白芍,“對不起,我來晚了。”
“不……不關你的事,是我太低估了人心險惡,是我以為,所有人都同白家人一樣,隻會吵吵鬧鬧,隻會要點錢,損失點錢財……”白芍輕輕地搖了搖頭。
晏殊伸手,在她的頭頂上摸了摸,柔聲道,“別怕,沒事的,都安全了。”
白芍回過頭,瞧見白家人全都被幾個黑衣人護在了身後,頓時鬆了一口氣,感激的看向晏殊,“謝謝你,這一次,是救了我們的命。”
晏殊衝她淺淺一笑,還想再安慰她幾句。
就在這時,一直被忽略的趙悅茜爆發了,“晏殊哥哥,你為什麽不看看我?為什麽要去看這個泥腿子?”
晏殊似是這才想起還有個趙悅茜,他蹙起眉頭,轉過身,眉目嚴肅的望著她,厲聲道,“趙悅茜,你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麽錯嗎?身為知縣嫡女,你竟然以公徇私,動用衙差來幫你公報私仇,並傷害了斜陽縣的百姓,這件事情你要讓你父親承擔多少唾罵,你知道嗎?”
趙悅茜似乎被晏殊斥罵呆了,許久之後才扁了扁嘴,淚眼汪汪的道,“晏殊哥哥,我就是想拿走我的走馬燈,再打一打她的氣焰罷了,我看見你跟她說話了,態度那麽好……我就是嫉妒了,她憑什麽啊。”
“她憑什麽?就憑她不曾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也不曾做過你這樣蠻不講理的事情。”晏殊似乎很頭疼,“悅茜,你如果再這樣公報私仇,蠻不講理,我想我們大概是連朋友都做不成的了。”
“不行,不行……我不敢了還不行麽,我不要這走馬燈了,我也不再動用衙差幫我欺負人了,晏殊哥哥,你不要不理我……”趙悅茜崩潰的放聲大哭了起來。
晏殊有些無奈的看了一眼白芍,見她表情漠然,便知道她是動了氣的,隻可惜趙悅茜暫時還動不得,所以他隻好揉了揉眉心,低聲同白芍解釋道,“我不會讓她再過來傷害你與你的家人,但我也不能為了你去報複她,這樣隻會為你帶來更多的危險,小芍兒,你理解我麽?”
白芍默默地點了點頭。
她懂。
畢竟他們全家要在斜陽縣生活,而知縣作為斜陽縣百姓的老父母,可謂是真正的一手遮天。
晏殊這樣做,是在保護他們。
所以白芍懂,也理解,隻是心底那股不甘的氣,一直盤旋在心底,久久不能散去。
良久之後,她蠕動了嘴唇,淡淡道,“沒事,還好我家人沒出什麽事情,也就護院傷了胳膊,讓她留下醫藥費,這件事情就算結束了。”
晏殊很是心疼的望了她兩眼,扭過頭,訓斥了趙悅茜幾句,又同她說道,“你若是不想讓你爹被百姓唾罵,就趕緊彌補還來得及。”
“要,要怎麽彌補……”趙悅茜啜泣著問道。
“你傷了人,也嚇到了人,總歸是要拿出銀錢做彌補的,我再替你求求情,勉強將這件事情揭過去,以後你若是再犯這樣的事情,我是不會再幫你瞞了的。”晏殊義正言辭的道。
“行,我給……我給就是了……”趙悅茜用帕子擦了擦眼淚,從腰間掏出了一張一百兩的銀票,遞給他。
晏殊沒有接。
趙悅茜見狀,又抽了一張二百兩的遞過去。
晏殊還是沒有接。
最後,趙悅茜將整個荷包都給掏了出來,一共五百五十兩銀子,遞給了晏殊。
這一次,他伸手接過了,點了五百兩銀票之後,將五十兩的遞回給了趙悅茜,然後回頭,將五百兩塞到了白芍的手裏。
“趕緊回去,不要將事情鬧大。”晏殊有些不放心的回頭瞧了一眼白芍,就趕緊帶著趙悅茜離去了。
“好,好……”趙悅茜扁著嘴,有些不甘心的看了一眼地上的走馬燈,忽然抬起腳,趁晏殊不注意,三兩腳踹壞了那走馬燈,然後才跟上了晏殊的步伐,離開了這裏。
隨行的衙差也跟著離去了。
唯獨莫羽,在眾人都走了之後,走到了白芍跟前,從懷裏掏出一瓶通體雪白的羊脂玉瓶,交給了白芍,“這裏是上好的金瘡藥,是公子交代我給你的。公子還說,有些仇,不必著急報,等自己強大了,一切也不晚。”
說完,轉身離去。
留下白芍一家,站在原地,許久之後,才互相扶著回到了馬車上。
趙龍因為胳膊傷到了,就被叫到了車廂裏,換紅柳和綠意兩個年紀稍大的婢女坐在車轅上,由白川柏趕車。
車內,白芍和白微給趙龍的胳膊敷上了晏殊給的金瘡藥,又撕了白雲實的褻衣給他纏上,如此才放下心來。
原本其樂融融的一場遊玩,因為一個走馬燈,變成了如此模樣。
白微蹲在車廂的角落啜泣,“都是我的錯,倘若我不要那走馬燈就好了,我不要那燈,就什麽事情都沒了。”
“姐,這不怪你,從我上次給晏公子送東西時,她就瞧我不順眼了……還好她從一開始目的就隻是想羞辱我們,並沒有想要傷人,否則……”白芍搖了搖頭,有些不敢想象,若是趙悅茜生了傷人的心,他們一家人該會如何。
“就因為她是知縣嫡女,是我們惹不起的人,就可以這樣霸占了我們的走馬燈,非說是她的,還要叫上衙門裏的衙差……”白微一邊搖頭,一邊啜泣,“衙差不是辦案的麽,為什麽會傷害平民百姓,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她能指揮得動衙差,她有這個權力,就有這樣做的底氣。”白芍深吸了一口氣,雙眼逐漸暗淡了下去,“就算我們努力賺錢,從十裏鋪搬了出來,同白家人鬥心眼,可到底……還是鬥不過那些真正有權力的人……”
雖然這一次趙悅茜並沒有存了傷人之心,可以後誰知道會不會遇到更有權的,更厲害的,存了傷害和殺人之心呢?
就像白芍家的生意,現在也不過是個有點小錢的普通百姓,可若是以後有了更多的錢呐?
誰來保護他們?
誰能來保護他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