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至二百三十九章 有女玲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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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家崩了。
    當白川柏跟家裏人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忍不住唏噓道,“好好一個家,雖然窮了點,但是隻要好好種十裏鋪的那些地,日子還是過得下去的……”
    “爹,到底最後咋樣了,你跟我們說說啊。”白微有些心急的叫道。
    “咋樣了……你四嬸懷恨在心,你四嬸的爹又是十裏鋪的裏長,所以就按照規矩來……”白川柏有些尷尬的道,“按規矩,你大伯娘……你大伯娘這種情況是要沉塘的。”
    “那,沉塘了嗎?”白微眨巴著大眼睛問道。
    白川柏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其實沉了,那豬籠都已經落進水裏了,你大伯忽然又為你大伯娘求情,到底是一條人命,大家就也跟著求情,後來你大伯娘的一條命算是留下了,不過名聲早就爛壞了,以後在十裏鋪,也算是人人喊打了。”
    “賴誰,還不都是她自己作的。”白微撇著嘴道,“那後來呢?後來……其他人呢?”
    “你大伯跟你大伯娘和離了,你四叔和你四嬸也和離了,一下子失去了兩個兒媳婦,你四叔又如此重傷,你爺很難過,頭發白了一大半,腰也愈發佝僂了……”白川柏歎氣道,“如果非要說沒什麽變化的,大概也就是你奶吧,她現在還是和以前一樣中氣十足,不過以前她是罵你們……現在是罵你們大……罵錢氏。”
    是那種滿口髒話的罵。
    雖說劉氏精神頭一如往昔,可到底和從前有些區別了。
    往常她自持身份,多少有些端著架子,罵人也不肯用髒字,可是現在,劉片遇死了,白川羌一蹶不振,白川穹腿是真的瘸了,白川柏跟她不親,白川連已經死了。
    劉氏再也沒有了恢複成往日榮光的希望,她不再自持身份,她也不再端著架子。
    她開始變得和村裏其他老太太一樣愛罵人,一樣為了出一口氣而用極其惡毒的字眼罵人,一樣的會拍著大腿在地上撒潑,一樣的為了一隻雞從村東頭罵到村西頭。
    一年多的時光,經曆了那麽多的起起伏伏,每個人都變了,和從前不一樣了。
    當第二年的中秋節,白老三一家再次提著大包小包的去十裏鋪送禮的時候,白芍親眼見證了白家的凋零。
    不知是心灰意冷還是怎樣,白川羌在別的地方另外起了一個單獨的小屋,自給自足,甚少再回白家老宅這裏。
    倒是錢氏,一直死賴在白家不肯走,並且全心全意的栽培起白常山,不許他娶媳婦,就讓他好好背書考試。
    結果適得其反,白常山不僅沒有考上秀才,反而跟著同窗學壞了,吃喝嫖賭樣樣都會,儼然下一個白川連。
    白老爺子愈發的老了,腰身佝僂的厲害,不過還是堅持下地幹活,他說這樣才能活得久。
    劉氏還是一如既往的中氣十足,隻是頭發也斑白了許多,每天最愛的事情就是罵錢氏,罵錢氏,還是罵錢氏。
    倒是孫氏,在白英告訴了她白川連死的實情之後,她沒有哭沒有鬧,隻是抱著小閨女沉思了一夜。
    第二天,她就主動的去斜陽縣找了吳氏,說想要找個活幹,有點錢就行,唯一的要求就是包吃住,讓帶孩子過來。
    吳氏對這個妯娌印象還算可以,所以欣然答應,給他們安排了個小宅院,然後讓孫氏在錦色裏賣布。
    孫氏幹活很賣力,也很注意栽培白菖蒲,幾年之後,白家二郎竟然真的考上了秀才,也算是揚眉吐氣了。
    白芷和劉瑞意外的過得還不錯,雖然談不上特別好,但比起眾人預期的,顯然要好太多。
    至於白川穹,自從腿確定再也長不好之後,就過得很醉生夢死。
    許氏另嫁了人,生了一對雙胞胎兒子,日子過得滋潤潤的,根本記不起這裏還有一個半死不活的白川穹。
    隻可惜了白家六姐兒白果,小小年紀就沒了娘的照顧,奶奶又不疼人,爹也光知道喝酒,最後還是白老爺子稍微照顧了她一些,才勉強讓她活了下去。
    十裏鋪白家的凋零和落魄,換來的是斜陽縣柳山胡同裏白家的平靜生活。
    除了每年兩次去一趟十裏鋪看白老爺子和劉氏,另外就是每年給他們一百兩孝敬錢,其他時候,十裏鋪白家就像是被剔除了他們的生活似的。
    白芍一直過得很安康很幸福。
    期間,她甚至還邀請了侯家二叔來斜陽縣開打鐵鋪子。
    於是,白家又跟侯家成了鄰居,互相幫忙等事常有,彼此關係也愈發親近。
    天予三十五年四月份,白芍剛剛過了十歲的生日沒多久,白微忽然遊興大發,要帶著她去賞桃花。
    有詩言: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
    雖然普通地方的桃花早就凋零了,但山間的桃花卻依舊開的旺盛,白微也不懼辛苦,為了欣賞到美景,竟是直接帶了白芍去爬了距離斜陽縣比較遠的一座山。
    姐妹兩個人,一人帶著一個丫鬟,外加一個趙龍,還有三個趙龍訓練出來的白家護院,一路往那山上爬。
    也許是因為別的地方都沒了桃花,隻有這山上桃花還盛開著,所以一路上她們遇到了許多在爬山的小姐,無一不帶著幾個丫鬟和護院。
    其中,有一個女子,隻帶著一把劍,穿著簡單的綁腿布衫子,就這麽大步往上爬。
    她的速度很快,之前還在白芍她們的身後,沒多大會功夫就趕了上來。
    白芍忍不住為之側目,並目露欣賞。
    也許是她的目光沒有太多掩飾,驚動了那正在爬山的女子。
    女子回過頭,仔細的瞧了她兩眼,忽然“咦”了一聲,停下了腳步。
    白芍衝她友好的笑了笑,就扭過了頭,專心爬山。
    結果冷不防的,剛才還站在遠處的女子,大步的跑到了白芍的跟前,一把抓起她的胳膊,就將白芍拉到了她的懷裏,然後仔細的對著她的麵孔打量了起來。
    “二小姐。”弗冬被嚇了一跳,趕忙就伸手要把白芍給救回來。
    結果那女子抬手一揮,弗冬就摔在了地上。
    “小芍兒。”弗冬的聲音驚動了前麵的白微,她一扭頭就看到了妹妹被一個女人強行抱在懷裏的舉動,頓時怒不可遏的對著那女子衝了過去,“放開我妹妹,放開我妹妹。”
    那女子耳充聞不問,依舊在仔細的端詳白芍的長相,隻是在白微靠近她的時候,有些不經意的抬起了手。
    眼瞅著白微就要如同弗冬一樣趴在地上了。
    白芍有些緊張的拉住了那女子的衣袖,低聲道,“我姐姐性格莽撞了一點,但卻絕無壞意,還望女俠高抬貴手,饒她一次如何?”
    那女子饒有興趣的盯了白芍兩眼,隨後點了點頭,不過並沒有放下手,隻是輕輕一推,見白微推的後退了好幾步。
    好在沒有摔倒。
    白芍長舒了一口氣,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得那女子用清脆好聽的聲音道,“你長得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
    “什麽?”白芍猛地蹙起了眉頭。
    關於自己身世的問題,在白川柏夫婦好幾次的異樣之下,白芍其實已經隱隱約約的猜出了一些,隻是不敢肯定而已。
    如今乍一聽這女子的話,她不禁疑惑的問道,“你是誰?你說我像誰?”
    “我是……”那女子淺笑了起來,“你可以叫我玲瓏,至於你像誰……那個人啊,我隻見過一次,在燕京,長得很美,眼睛和你尤其像,不過要比你美一點,可能是你還沒有張開的緣故吧。”
    白芍有些緊張的盯著她,“那……那你知道她是什麽身份嗎?”
    “身份?”玲瓏搔了搔後腦勺,吐了吐舌頭,有些俏皮的道,“不,我不能說那個人的身份。”
    說完,鬆開白芍,將她推到了正張牙舞爪往這裏撲過來的白微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