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久違的莫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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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然的激情被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燕殊有些不滿意的放開了白芍的紅唇,抬起頭,稍稍過了片刻才真正接受到方才那句話的意思。
“陛下要不行了!”
一刹那,燕殊和白芍對視了一眼,兩個人均是從床上一躍而起,手忙腳亂的整理自己身上的衣裳。
燕殊還好,衣裳勉強算完整,可白芍的褻衣已自肩膀上滑落不少,露出白嫩的香肩。
再加上嫁衣實在是複雜又沉重,燕殊見白芍手忙腳亂穿不好,一咬牙,將她推進了床榻上,隨後又抬手撥下了帳子,這才轉身開了門,沉聲問道,“出了什麽事情?莫要著急,仔細說來。”
那人單膝跪在地上,急促的道,“殿下不好了,就在方才,陛下突然呼吸急促,喊了禦醫過去,施了針也隻是讓陛下勉強平靜了片刻,宮裏的人觀察著,陛下約莫是要不行了,這才通知了屬下……”
在殿下新婚之夜打斷了他的好事兒,一般來說要不是真的大事兒,誰也不敢那麽做。
所以燕殊絲毫不懷疑乾元宮裏的老皇帝要不行了這件事情的真假。
“走,馬上,讓人把沒走的賓客疏散了,其他人按照之前部署的,行動要快!”在短暫的驚慌過後,他冷靜的做出了判斷。
侍衛點頭,起身迅速離去。
燕殊麵對著漆黑虛無的夜色,想著今晚極可能發生的事情,深吸了一口氣,突然覺得緊張了起來。
部署了那麽多年……終於到了最後的時刻。
但是……為什麽要是這個時候呢?
突然,身後傳來小聲的呼喚,燕殊一回頭,就看到了床帳中伸出的一個小小的頭顱。
她的麵容上還帶著厚厚的脂粉,臉頰上還附著幾分潮紅,因為隻穿了褻衣的緣故,她從下巴到鎖骨的地方都很光滑,在幽幽的燈光中泛著瓷白的顏色。
一刹那,燕殊的眼神暗了許多,隻是想到皇宮裏發生的事情,他又不得不按捺下所有的心思,聲音暗啞的道,“小芍兒……父皇快不行了,我要去一趟皇宮……你在這裏乖乖的等我,好不好?”
接下來要發生什麽事情,有個腦子的人都知道。
所以燕殊不想將她卷入刀光劍戟之中,他隻想待一切安定,天下太平之後,執她手共覽山河。
然而,就在他話音剛落,床帳被幽幽的打開,跪坐在床沿的白芍手腳利落的下了床,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到了對麵的木櫃中,從裏麵挑選了一身暗紫色的裙裝,速度很快的給自己穿上了。
“你……”燕殊還沒反應過來,就見白芍衝他跑了過來,隨後快速的將他身上的衣裳給扒了下來。
“你要做什麽……”他有些納悶的問道。
“難道你想穿著大紅色的衣裳去皇宮?”白芍瞪了他一眼,伸手從木櫃裏拿出了一套暗紫色的常服,套在了燕殊的身上。
這時,荷香和菡萏也跑了過來,二人極有顏色的沒有插手給燕殊穿衣的事情,而是利落的尋找了兩套鞋襪,等白芍和燕殊衣裳穿好,恭敬的給他們套上了鞋襪。
等他們一切都收拾妥帖的時候,顧青帆也一臉嚴肅的跑了過來,身後跟著一臉緊張的白微,和扶著白微怕她摔倒的玲瓏。
“現在就走吧。”顧青帆瞧了一眼燕殊,見他神色清明淡然,點著頭道。
“等一等,我要洗去妝麵。”白芍蹙著眉頭,看了荷香一眼。
荷香立馬從門後捧出了一盆水,白芍也不在乎涼不涼了,就著荷香的手將臉給清洗了一遍,待得妝麵全部被洗掉,她長舒了一口氣,擦幹淨臉,胡亂的塗了一層香脂,就站在了燕殊的身後,沉聲道,“走吧。”
“你不能去。”顧青帆立馬出聲反對。
白芍眨巴著大眼睛看向他,反駁道,“我為什麽不能去?大婚已過,燕殊的父皇也是我的父皇,作為兒媳我有什麽不能到場的呢?”
此語一出,顧青帆立馬啞然,隻得將目光投向燕殊。
“小芍兒,今天可能會比較危險……”燕殊苦口婆心的勸道,“你還是在四皇子府好好地呆著,等我回來,好不好。”
“你怎麽知道呆在四皇子府就是安全的了?萬一有人就是想用我來威脅燕殊呢。”白芍一針見血的道。
這一次,兩個男人全都啞然了。
燕殊看了一眼外麵的天色,咬牙道,“沒時間耽擱了,趕緊走,小芍兒願意去就去吧,她既做了我的妻,生死自也與共!”
言罷,第一個扭身衝了出去。
白芍緊跟其後。
顧青帆拍了拍白微的手,對著白雲實囑咐道,“將你姐帶到白府,嚴加戒備,一定要保證好她和孩子的安全。”
白雲實鄭重的點了點頭。
顧青帆歎息了一聲,隨後也決然的扭頭離去。
“青帆……”白微顫聲喚他,“你……你要回來啊,我和孩子,一起等你回來啊。”
顧青帆背對著她,點了點頭,大步離去。
“這是……這是怎麽了啊。”白微簌簌落淚,“明明一切都好好地,明明今天是芍兒的新婚大喜日,為什麽突然變成了這個模樣……”
玲瓏在旁邊歎了口氣,拍了拍她的肩膀,低聲道,“你莫要想太多,好好地保護好自己和孩子才是正經,我去幫一幫他們。”
“玲瓏姐姐……你要幫我照看一下青帆啊。”白微頓時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握住了玲瓏的手,哽咽著道,“我不能失去芍兒,也不能失去青帆……誰都不能失去……”
“好。”玲瓏鄭重的點了點頭,隨後親自將哭著的白微送到了馬車上,這才騎了馬兒狂奔離去。
在皇宮外門前,玲瓏將將好的趕上了眾人,一起跟著進了皇宮。
“你怎麽來了?”白芍有些詫異,“玲瓏姐姐,你可莫要被我們連累了……”
“說什麽呢,我是受微微之托來保護你們的。”玲瓏環著胸笑道。
隨後,一眾人等進了皇宮。
原本大內侍衛是不允許那麽多人一起進入的,可燕殊拿了令牌,他自身也是十分得寵的皇子,所以大內侍衛猶豫一二,就將他們給放了進去。
一行人過了二道門之後將馬兒係在外麵,一起奔跑著去了乾元宮。
在宮門口,眾人看到了久違的莫羽,此刻他正穿著一身千年不變的黑袍,領著一隊同樣衣色的黑衣人,站在稍左的一側,一言不發。
而在他的旁邊,是一隊深藍色衣裳的人,也有一個領頭的,同樣穿著藍衣裳,與那黑衣人涇渭分明。
本來兩撥人對峙著,也算旗鼓相當,可是當顧青帆帶著十幾個穿著青色衣裳的人站到了稍右側的時候,那深藍衣裳的人和黑衣人全都變了臉色。
“原來是四殿下到了。”那藍衣統領陰陽怪氣的道,“來就來麽,帶那麽多人做什麽,不知道的還以為今天晚上你們要謀逆呢。”
謀逆這種事情,從來都不是那麽簡單,一旦沾上,難以洗清,所以當即顧青帆帶的青衣人就變了臉色。
倒是燕殊十分淡定的理了理略有些淩亂的衣擺,平複了一下呼吸之後,不緊不慢的道,“要說謀逆,我的幾個哥哥都帶了人,我這當弟弟的,也隻不過是跟著哥哥有樣學樣罷了。”
這話說的,要是深藍色衣裳的人還死咬著燕殊謀逆不放,那麽所有帶人來的皇子都被拉下來水,最後贏家隻能是沒有帶人來的那個皇子。
在場的都沒有傻子,深懂這其中關鍵。
所以盡管深藍色衣裳的人十分不忿,但還是恨恨的閉上了嘴。
燕殊冷冷一笑,和顧青帆對視了一眼之後,就帶著白芍走了進去。
玲瓏也想跟過去,但被乾元宮門口站著的兩個大內侍衛給攔下了,她隻得怏怏的和顧青帆站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