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二 白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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孕中期
白芍從來不知道自己可以那麽矯情。
不吃豬肉,不吃青菜,不吃饅頭,不吃米飯,每天就想吃點涼涼的水果。
為了能讓她多吃點東西,禦膳房的皰師們簡直都要瘋了,個個都把看家絕活給亮了出來。
這個做了江南小吃糯米糕,那個做了西南小吃銀絲卷,總是幾乎將全天下的東西都呈現到了白芍的跟前。
畢竟整個後宮,除了兩個太後娘娘之外,也就這一個主子需要伺候了。
可白芍還是不想吃,麵對著那一個個讓白微饞到流口水的小食,她隻是倦怠的揮了揮手,便扭頭進了內殿。
於是乎,這些東西全都落到了她親姐外加親嫂子的嘴裏。
“芍兒,你咋那麽挑嘴呢,這些東西多好吃啊,不吃真是可惜。”白微一邊樂不思蜀的將各種糕點往嘴裏塞,一邊模糊不清的道,“你……你肚子裏的肯定是個男娃,咋那麽皮呢,你看我這個多乖。”
白芍懶懶的看了她一眼,有氣無力的說了句“誰知道呢”,就又趴在了床上。
“喂,芍兒,你這樣不行的,多出去走走吧,不然到生的時候要吃苦頭的啊。”白微想起自己上一次生那兩個龍鳳胎時的場景,頓時打了個機靈。
“不想去。”白芍將臉栽進被窩裏,悶悶的道,“我就想歇一會。”
“哎呀……”白微有些捉急的看了她兩眼,見她肩膀果真慢慢的塌了下去,不由得歎了兩口氣,“那我走了?”
“啊,姐你不等哥接你回去了?”白芍有氣無力的道,“往常都是哥來接你,你才回去的啊。”
“是我不想在這裏待了,天天看著你這樣,我也悶的緊,還不如在家逗囡囡和揚兒。”白微對她翻了個白眼,扭頭就離去了。
“姐……”白芍慢吞吞的喊了兩聲,見沒有回應,就又閉上眼睛睡了。
躲在外殿的白微氣的瞠目結舌,對著手在外麵的菡萏怒道,“她就這點出息,懶死算了,懶死算了!”
說完,憤憤的離開了坤寧宮。
晚上等顧青帆歸來就寢時,免不了又跟他吐槽一番白芍的懶。
顧青帆卻比她要心寬的多,摟著白微的肩膀笑道,“莫要瞎想了,她懶隨她懶,便是治她,也有陛下呢,我們且看著,這天下,總是一物降一物的。”
“真的?”白微有些發愣。
“當然是。”顧青帆含笑,兩隻手不規矩的摸到了不該摸的地方,“娘子,不管挽卿了,我們……”
“可是芍兒……”白微含糊不清的呢喃著,“真的嗎……陛下真的治得了她嗎……”
“當然。”顧青帆分出神,回了她兩個字。
等隔兩天白微再去坤寧宮的時候,果不其然的瞧見了白芍在那散步。
盡管還是無精打采的,可起碼是動了,不是躺在那裏不起來了。
白微大奇,跑上前詢問白芍,“芍兒,你咋出來了?你之前不是一直都賴在床榻上不下來嗎?”
“能不下來嗎?”白芍哀怨的看了白微兩眼,哭訴道,“我隻要一躺下,那家夥就折騰的我不得安生,隻要一躺下就折騰我,就算背著他躺下,還是能一會就到,我實在是受不了了,我要站起來,我要走路……”
白微一張嘴兩隻眼張成了三個“0”,片刻後,不懷好意的笑了。
孕晚期
白芍的肚子愈發的大了,本就纖細的身影,被這球狀的肚子襯托的愈發纖瘦。
身形臃腫,即將臨產的白微豔羨的望著她,“芍兒,為啥我胖了那麽多,你咋還是那麽瘦啊,這真不公平。”
白芍睨了她一眼,慢條斯理的道,“可能二胎都這樣吧,你之前懷揚兒和囡囡的時候,身材可沒走形。”
“什麽沒走形,那是因為兩個孩子,肚子太大凸顯的。”顧青帆不知何時走了過來,笑著接了一句。
白微當即扭過頭,眼刀子跟不要錢似的往他身上捅。
顧青帆輕咳了兩聲,假裝看不到似的縮到了帝王的身後。
“見過陛下。”兩個女子都要起身見禮。
“免了免了,還那麽客氣作甚,這裏又沒有外人。”燕殊笑眯眯的擺了擺手。
於是乎,那兩個抬起來的屁股,又坐了下去。
“阿殊。”白芍懶懶的喚了他一聲,“你怎麽來了?”
“想你了,所以就過來看看。”燕殊走到了白芍的旁邊,挨著她坐了下來,瞅著她那偌大的肚子,不由得擔心道,“還有幾日就要生了,可要當心著點。”
“產婆什麽的都準備好了,現在就等著發作了。”白芍若有所思的道,“在我的預估裏,姐姐應該比我要快上兩三天,所以姐,這兩日你可要仔細著點,身邊別離人,哥你也放一放手頭的事情,上一次揚兒和囡囡生產時你不在,這一次可得陪在姐身邊。”
“那是自然。”顧青帆笑著也坐了下來,伸手想去拉白微的手,可白微記恨著他之前說她身形臃腫的事兒,竟是把手又給抽了回來。
顧青帆毫不氣餒,再次捉住了她的手。
這一次白微想用力,卻因為顧青帆早就有了提防,因此怎麽都掙不開。
“你放開我。”白微大吼。
“我不放。”顧青帆一臉堅持。
“你給我放開。”白微繼續大吼。
“我就是不放開。”顧青帆繼續一臉堅持。
白微瞪著眼睛,齜牙咧嘴,滿臉殺氣的望著他。
顧青帆倒是沒啥表情,但雙眼的堅毅足以證明他的決心。
一刹那,周圍火花四濺,殺氣四溢。
燕殊有些不可思議的看了她們兩眼,在白芍身邊耳語,“青帆和白微在一起,都是這個樣子的嗎?”
“他呀……”白芍捂著嘴笑了笑,“別看平時在外麵一本正經的,可這種人呢,就是骨子裏的騷勁濃,簡稱悶騷,和陛下你是完全相反的。”
“你這是說我明著騷了?”燕殊挑了挑眉,目光落在白芍因為有孕而漲了翻倍的小饅頭,眼底流露出一絲意味深長。
白芍忽而想起昨天晚上兩個人的瘋狂,不由得捂著胸口,瞪了他兩眼,“流氓,色狼,我肚子都那麽大了,你還是不放過我。”
“太醫都說了,除了前三個月,平時隻要小心點,都可以的。”燕殊曖昧的衝她眨了眨眼,“再說了,我可是為了你,連個妃子都沒有納,這整個後宮就你一個後妃,我不找你,找誰呢。”
“你……”白芍說不出話了,隻能用眼睛狠狠的剜他,剜他,再剜他。
就在這時,旁邊忽然想起白微的尖叫聲。
燕殊和白芍一扭頭,就瞧見白微踉蹌著要摔倒的身影。
“姐,小心。”白芍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麽事情,但本能讓她站了起來,想去接白微的身體。
可是因為起的太猛了,她忽然感覺肚子傳來一陣疼痛,不由得也放聲大叫了起來,“啊,好疼……”
一刹那,方才還頗為溫馨和諧的小亭子裏,充滿了慌張與焦慮。
顧青帆摟著白微,燕殊摟著白芍,看著兩個大著肚子的女子同時捂著肚子喊疼,不由得焦急道,“來人啊,來人啊……”
……
白微和白芍一同被送進了產房。
還好宮裏如今沒什麽人,空地方也多,當初準備穩婆的時候白芍就多準備了幾個。
如今可算是派上用場了。
她這邊四個,白微那邊四個,全都忙的不可開交。
“水。”
“毛巾。”
“準備一下,要生了。”
“快,參片!”
如同白微生龍鳳胎那次一樣,整個產房頗為忙亂,許多宮女或端著幹淨的熱水,或端著紅彤彤的血水,在產房門口交替來回。
燕殊和顧青帆各人站在各人媳婦的產房門口,兩兩對望一眼,彼此眼底都寫滿了無措。
燕殊是第一次當爹,顧青帆則是因為上一次白微生產沒來得及參與,如今也與第一次無異。
“怎麽辦?”
“進去看看?”
於是乎,兩個男人都想往裏闖,卻被大宮女給擋在了門口。
“陛下(將軍),女子生產之地多汙穢,不能進的。”菡萏說。
“陛下(將軍),屋子裏已經夠忙的了,你們過去隻會添亂。”荷香說。
好吧,第二條勉強讓人信服,所以兩個男人就繼續站在了門口,傾聽著屋內的動靜。
約莫半個時辰過後,開始發動了起來,白微第一個慘叫出聲,顧青帆聽著都要跳起來了。
“啊,好疼……我不生了,我真的再也不生了。”
緊接著是白芍,聲音沒有白微那樣有氣勢,但也是聲嘶力竭的,“好疼……啊……疼死了……”
站在門口的兩個男人聽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心疼更是止不住的往外湧。
“怎麽辦,還闖嗎?”
“闖啊。”
於是乎,兩個男人再次往裏闖了進去。
隻是這一次,擋住他們的不是宮女,而是——
“都給我站住!”
端妃娘娘一聲吼,震得帝王抖三抖。
連帝王都抖了,那當將軍的肯定也哆嗦的厲害。
“女子生產,哪容男子進去?”前端妃娘娘,如今的西宮太後娘娘義正言辭的道,“不想傷害他們,就給我老老實實的站住!”
這說法可比啥汙穢來的更有說服力,當即,兩個男人就老老實實的低頭站在了原地。
與此同時,產房裏的慘叫聲愈發的厲害了。
因為有兩個女人,此起披伏的,聽的外麵的人那叫一個心煩意亂。
“阿彌陀佛,也不知道哪個先出生。”西宮太後娘娘也有些焦急了,竟然連這種問題都嘀咕出來了。
帝王看了看將軍,將軍看了看帝王,最後又都回頭看往產房。
其實誰先出生誰後出生都沒關係,本來就不是多重要的事情,可關鍵在於,早出生的那個人的娘親,就能少受一點罪啊。
於是乎,兩個男人都在心裏嘀咕,“兒啊(閨女啊),趕緊出來,快點出來,快啊……”
就這樣,又是半個時辰匆匆略過。
就在屋子裏的兩個女人聲音都嚎叫的有些嘶啞的時候,一道嬰兒的哭聲在產房裏響起。
燕殊兩眼驀的一亮,剛要歡喜,緊接著,隔壁產房也響起了嬰兒響亮的哭聲。
“哇~”
“哇~”
“哇~”
“哇~”
“生了生了。”兩邊的穩婆都跑出來報喜。
“陛下,是個皇子,是個皇子。”
“將軍,是個千金,是個千金啊。”
“竟然如此巧合?”燕殊驚喜道,“這兩個孩子,能在同年同日同時出聲,這就是緣分啊,青帆,不如若將你那女兒許給我的兒子,給這兩個孩子結一對娃娃親如何?”
顧青帆一臉遲疑的點了點頭。
後來,很久很久以後,當燕殊的大兒子燕鬱每每和他的皇後顧敏敏吵架時,都忍不住嘟囔。
父皇啊父皇,你怎麽那麽輕易的……就把兒臣的一生給許下了呢。
難道您就不怕,這丫頭以後是個……母老虎?
下一代成長
事實證明,愛動的娘生出來的孩子也是愛動的孩子,那懶散的娘生出來的孩子也是懶散的。
比如燕鬱,明明和顧敏敏是同年同日同時出生的人,顧敏敏活潑可愛,燕鬱卻是個純粹的懶漢。
吃,懶得動手,要人喂。
喝,懶得動手,用嘴撮。
就連從他娘的坤寧宮去他爹的乾寧宮,僅僅半盞茶的路程,都要坐軟轎。
無怪乎燕殊一直擔心他會長成一個小胖子,這光吃不動,可不是會胖咋地。
然而事實上,燕鬱的身材一直都很好,少年時身體頎長,長大了則十分修長。
倒是顧家敏敏,那麽活潑愛動,卻還是長成了一個小胖墩。
三歲的時候是個矮矮的胖墩,七歲的時候是個中等的胖墩,十歲的時候,是個大大的胖墩。
她娘白微都要哭瞎了,每每看己這個小閨女,都恨不得錘自己。
怎麽就生出了醬個小胖墩,怎麽可以醬胖!
還好到了十二歲那年,顧敏敏終於抽條了,一身的贅肉消了下去,那該留肉的地方,卻神奇的留了下來。
不過那活潑愛動的性格卻沒變,每每去白芍的坤寧宮,總是愛東摸摸西摸摸,最後摸到了燕鬱的胸口上。
“鬱哥哥。”她眨巴著水靈靈的大眼睛,低聲問道,“為什麽,我要叫娘娘為姑姑?明明娘娘喊我娘每次都是喊姐姐,我聽說,娘的姐姐,應該喊姨姨才對。”
“我哪知道,你問娘去。”燕鬱盡量用簡單的字眼說道。
“不嘛不嘛,鬱哥哥,你幫我去問吧。”顧敏敏努力用自己可愛無敵的大眼睛去誘惑燕鬱。
然而,燕鬱卻連眼皮都懶得抬,隻慢吞吞的呼了一口氣,最後從薄薄的唇裏吐出了一個字,“不。”
“咦,懶死你算了。”顧敏敏終於不耐煩了,嫌棄的甩開燕鬱的衣擺,“燕鬱,我問你最後一遍,你到底去不去?”
“不。”燕鬱堅定而有力的回了一個字。
“不?”顧敏敏笑著,緩慢而妖嬈的走到了燕鬱的跟前,忽然抓起他的一隻手,放到了自己那凸出的某地方。
燕鬱因為低著頭,並沒有注意摸到了什麽,出於下意識反應,碰到那具有彈性的軟軟時,他還捏了捏。
“軟嗎?”顧敏敏紅著臉,卻依舊大聲地問道。
“軟。”燕鬱後知後覺的發現了不對勁,勉為其難的抬起頭,結果當場就呆愣在了原地,“你……顧敏敏你……你……”
“哼。”顧敏敏氣呼呼的甩掉他的胳膊,低下頭用雙手捂住臉,嗚咽聲很快就傳了出來,“我不活了,姑姑,鬱哥哥欺負我,姑姑……皇姑父,我不活了,我不活了,嗚嗚嗚……”
“你……”燕鬱瞠目結舌,“明明是你……你……”
“我不管,我要告訴姑姑,你欺負我,你這個壞人,你欺負我……”顧敏敏嚎啕大哭著離去。
燕鬱望了望她的背影,又望了望自己尚攤開的五指,偏著頭沉思了片刻,突然再次忍不住做了做捏的那個動作。
遺憾的是,空氣並無彈性,也無軟綿。
“嘖……”他砸了一下嘴,搖了搖頭。
竟然有些回味,這是怎麽回事。
不過很快,他就回味不了了。
因為他的親娘,正帶著顧敏敏,氣勢洶洶的殺了過來。
“燕鬱,你怎麽回事?竟然欺負敏敏,你身為一個大男子漢,你竟然欺負一個小姑娘?”白芍怒不可遏的望著燕鬱,一伸手,在他的後腦勺上拍了一下。
“娘,疼。”燕鬱哀嚎,卻沒有任何動作。
倒是他身後的小太監,低頭哈腰的走了過來,熟練地為他揉了揉被皇後娘娘拍疼的地方。
“疼你還敢欺負敏敏?”白芍瞪大了眼睛,望著她那懶到極致的兒子,突然有些頭疼。
“娘,你看,我都懶得去躲疼,怎麽可能主動去欺負她。”燕鬱終於說了今年最長的一句話。
白芍一愣,看了看一臉無辜的燕鬱,又看了看閃爍著大眼睛的顧敏敏,終於無可奈何的笑了,“罷了罷了,你們孩子之間的事情,就交給你們自己處理吧。”
說完,轉身離去。
燕鬱是懶得叫她,顧敏敏是自知心虛,於是乎,就真的任由白芍離開了。
於是乎,這個地方,又恢複了燕鬱和顧敏敏兩兩相對的場麵。
“喂,你真的不幫我問?”顧敏敏盡量用委屈的聲音問道。
燕鬱翻了翻眼皮子,其實,往常顧敏敏隻要有什麽請求,說上第二遍他就會去幫忙了。
可是這次,回想著那柔軟彈棉的感覺,燕鬱覺得,他一定不能答應她。
至少要三次……嗯,三次之後再答應。
他如是想著,嘴角微微翹了起來。
我們這一生
白芍和燕殊這一生,一共生了四個孩子。
大兒,二女,三兒,四兒。
因為年齡差的不算小,所以也沒什麽爭奪皇位的懸念。
好吧,最主要還是因為,在大皇子燕鬱將將十六歲的時候,燕殊就將皇權移交給了大兒,自己做了一個太上皇,摟著此生唯一的皇後娘娘,逍遙去哉。
至於那十三歲的二閨女,八歲的三兒子,四歲的四兒子,就統統的交給了大兒子去照顧。
嗯,就是這麽無良。
待登基儀式一過,太上皇,和太後娘娘就迫不及待的收拾了東西,坐著馬車,從玄武門離去了。
與他們一起同行的,還有已經解甲歸田的老將軍顧青帆,以及解甲歸田的老將軍顧青帆的夫人白微。
啊,也許是因為那雙胞胎的基因,顧青帆和白微生的孩子有點多。
一共……七個。
其中,有一對龍鳳胎,一對雙胞胎。
如今,老大顧揚也到了扛大旗的年齡,顧雲雲也可以照顧尚小的弟妹了,所以這對將軍夫婦,也十分無良的隨著太上皇夫婦跑了。
他們帶著行囊,騎著馬,懷揣著夢想,愉快的……去了斜陽縣。
這十七年來,吳氏和白川柏總共就去過燕京兩次,還很快就回來了。
不是他們不想去,而是年紀愈發的大了,實在是吃不了那路途的苦。
所以這一次,兒女們就主動回來了。
因為顧青帆已經解甲歸田的緣故,白雲實也跟著退了下來,在征求過顧傾歌的意見之後,倆人住在了斜陽縣,陪著兩位老人,日子過得倒也頗為自在。
白芍和白微都很想念吳氏,所以在斜陽縣接連住了半年,享盡了團員之歡。
後來在顧青帆和燕殊的一再抗議之下,她們才離開了斜陽縣,去了下一個地方。
古羌,蒙無,甚至是蒼周,他們都曾遊曆過。
最後,她們去了水雲間,見到了那些隱居在此的人們。
一刹那,四個人也動了隱居的念頭。
有山有水有愛人,還有朋友。
大概這就是生活最美的狀態了吧。
在水雲間,沒有太上皇,沒有將軍,沒有王爺。
她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天快樂的生活著。
期間,當然也要出去看看,看看已經掌權的燕鬱,看看逐漸長大的孩子們,看看那個曾經發生了無數事情的城,看看當年有著各種千絲萬縷關係的人。
在某一年,白芍疑似還在斜陽縣最肮髒的窯子外瞧見了一個有點點像白蔻的女子。
隻是有一點點像罷了,肯定不是的,白芍如是想道。
終結
白芍這一生,過得很是幸福。
雖說先前時候苦了些,可後來她成為了皇後,帝王為了她永不納妃,生的兒子又有出息,成為了一代明帝,後來還能在三十來歲的年紀陪著帝王遊曆山川,最後在一個極美的地方隱居下來。
可以說,她這一生,算是酸甜苦辣都經曆過了,十分滿意,再無遺憾。
六十八歲那年,白芍在雲水間,望著須發皆白的愛人,望著千裏奔波而來的含著淚的孩子們,望著痛哭不已的哥姐,緩的閉上了眼。
一生何其幸哉,遇到你,遇到你們……
不後悔,沒有任何後悔。
她這麽想著,突然覺得身體有些疼痛。
奇怪,明明之前生命已經流逝到了盡頭,肢體早就沒了知覺,怎麽可能還會疼痛呢?
一定是在做夢,對,是我的身體死亡了,但我的靈魂還在,所以我做夢了。
白芍呢喃著,驀然聽到了一聲尖叫,“病人說話了,說話了。”
“快,睡了三年的植物人都能醒,這是醫學奇跡啊。”
“醫生,醫生,快……”
耳邊嘈雜不已,白芍緩緩的睜開眼睛,隻見一片慘白,刺的她雙眼生疼。
“醒了,醒了,都睜開眼睛了,真的醒了。”又有女子的聲音尖叫響起。
緊接著,一張眉目如畫的臉伸了過來,翻了翻她的眼皮,又摸了摸她的脈搏,緩緩咧嘴笑了,“真的醒了,這是奇跡啊,二十六樓躍下還能生還,本醫生真的是太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