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不要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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揀起褲子把手機掏出來,想關機的時候,才發現是白珊的電話。
他看了一眼申青,欲w瞬時被澆滅了一半。
申青見他的神色有異,心饒是再粗,也有第六感似的咯噔一跳。
她見他光著,把同樣光著她扔在那麵鏡子前,他的粗長還傲然而立,卻能轉身背對她平靜的接起電話,小珊
錦弦啊錦弦啊你快過來,我們家珊珊服了大量的安眠藥洗了胃,現在不行了不行了啊那頭的婦人哭聲嘹亮哀戚,聽者心揪。
饒是申青可以不在乎他在這時候去接電話,但聽到電話內容的時候,她突然開始不安。
她眼睜睜看著他飛快的揀起一地衣衫,因為方才勾起人原始欲w才被迫褪去的衣衫,他那些驚惶的神色,這樣毫不掩飾的為了另外一個女人,在他麵前流露了出來。
她想,原來他為了一個女人擔驚受怕的時候,竟是這樣。
其實她不是不知道,次看到過。
隻是,人有時候很傻不是嗎像她這般。
錦弦,不要去。
申青
不要去,好不好申青的高跟鞋還在腳,可是身無寸縷,若是正在激纏時,這樣倒是美,可像現在的情景,用這神色配這畫麵,沒有美感。
像一個剛剛跟人合歡之後,又被男人丟棄的女人一樣,有些狼狽,即使她美麗如斯,也是狼狽。她是乞求,用乞求的語氣跟他說,不要去,好不好
她想,即便他留下來,不做方才他們做過的那些事,她一定會當他對白珊的反應沒有發生過。
白珊現在已經不行了。裴錦弦有些急迫的穿著衣服,連拉帶扯的焦躁。
她不能次次的揚起高傲的頭顱,任他離開,畢竟他剛剛對她有了情動,不是嗎隻是需要時間而已,小英說,她應該表白,隻是需要時間而已,可是,這才是你的家,她是白家的人她的死活,關你什麽事
申青裴錦弦看著申青這樣激動的朝他喊,她那眼神狠辣絕決,像麵前擺著一個一千億的大項目,對麵坐著的都是她的競爭對手,她那樣強勢,目光堅定,不吃下這個項目,勢不罷休
裴錦弦揀起地被他撕破的蕃茄紅裙料,扔在申青的身,怒道,那是人命
她捏著手的麵料,滾滑,纖薄,她的拳頭緊緊,臉的妝已經花掉,她真的像一個棄婦,她的聲音拔高,那樣高,高到尖刻,那不是人命她自己不想活你去有什麽用她想死,你讓她去死
裴錦弦怎麽可能受得了申青這樣說白珊
他晚不該那樣直接的拒絕她,他明明知道她身體很差,抑鬱的原因都是因為他,可是他卻因為不能離婚,不能給她正式的名份而不能接受她。
他可以不愛申青,可以去外麵找任何一個女人做清人,做二奶。
可是白珊不行。
他知道白珊愛他,他不能讓她陷進來,她隻會越來越痛苦。
送她回去的時候,他看到了她眼裏的絕望,可是他狠心的忽略,換來了她真正的絕望。
而申青明知道裴錦弦心裏裝的人是白珊,卻還是要這樣說出來,是因為她不甘,她憤怒,她害怕,害怕失去
她知道白珊的勇氣,敢死
連死都不怕的女人,好可怕
申青你果然是個蛇蠍心腸的女人
申青突然記起那日在祖祠,婆婆也是說她是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和幾年前一樣。
她和幾年前一樣,蛇蠍心腸,幾年前弄殘了他,幾年後又恨不得白珊去死
她果然是個蛇蠍心腸的女人。
她輕蔑一笑,晚從他回來之後,那些溫柔如水的嬌羞已經去了外太空,揚起來的下頜,是她囂張的宣告我是你的太太,蛇蠍心腸,那也是你的太太
他回敬她的,亦是輕蔑一笑,那又怎麽樣我的太太又怎麽樣除了在床需要你盡點做太太的義務,你以為我還會對你怎麽樣
申青眼裏水光一片,可她卻笑了,笑得吃吃的,裴錦弦,裴錦弦,真有你的。
她點了點下頜,有些發木,然後揀起床邊的睡裙,套在身,慢悠悠的說,去吧,讓白珊來盡你太太的義務,我以後做一個掛名的裴太太是了,我想,做愛這種事,跟自己喜歡的人,達到一種身與心的契合才是最逍魂的,快去吧。我不會告訴爺爺的。
裴錦弦臉色陰鷙沉斂,他的眼是一件凶猛的兵器,正好,她迎他的眸,讓他的箭殺過來,她覺得那些箭還不夠多。
她需要的,不過是萬箭穿心
她看到他頭也不回的離開,聽到他的腳步一直沒停的跑了出去。
竟是連鞋和睡衣都沒有換嗎
申青揚起頭,她著天花板,是誰說,想流淚的時候,便仰頭對著天,白天看藍天白雲,夜裏看皎月星河,那樣,眼淚不會掉下來。
沒有掉下來,沒有掉下來。
掉下來的,總會化成霧氣的。
除了在床需要盡點做太太的義務,你以為我還會對你怎麽樣
他還是真是一個會戳痛人心的壞男人。
他羞辱她,用一種床你情我願的事,來羞辱她。
電動車過來接他了,她聽到了外麵的聲音。
申青走進衛生間,把缷妝油壓進手心裏,抹在臉,閉著眼睛一通揉,掬起一捧水,兩捧水,三捧水,撲向她的臉,她的臉都是他的口水,她刷牙,嘴裏的泡泡已經從嘴角全數流出來。
她用力的抽動著牙刷,白色的泡泡裏慢慢的血色沁了出來,然後,白色的泡泡全部染成了紅色。
她伸出舌頭,對著鏡子,用牙刷刷著,那舌頭方才和他的糾纏,那氣息和味道,讓他滾蛋去吧
她想,她一定是清理幹淨了,她端起漱口杯,一口一口的清水包進嘴裏,咕咕咕的內蕩著,然後把水吐出來,反複好幾次,才又從水龍頭下掬起一捧水,把嘴角的殘餘牙膏泡泡洗幹淨。
裴錦弦,去吧
你那美人如玉,不肯忘懷,我25歲,大好青春,算爺爺說不能離婚,我一個人,也一樣能好好活下去。
要服安眠藥,要吊,要跳崖,要刀山下油鍋的事,讓你那位心心念念的女人去做吧
終於知道安靜的時候寫是件多暢快的時候,零晨三點,不知道有沒有人看。
申青目光凝視著鏡子的自己,鉛華洗去,她的皮膚還沒有好到吹彈可破的地步,起那些無憂無慮,隻曉得一門心思玩耍的豪門小姐,她的皮膚總是需要施點薄粉,才會看起來均勻,否則總是會有一種睡眠不足的疲態。
可是睡兩天,如這兩天,她這皮膚倒是好了。
看來,人,的確是天生麗質,不過是事務壓身,把自己折磨得易老了而已。
她想,他醒了,她是不是可以對自己好一些了
申青從小不乏異性示好。
一直到現在。
裴錦弦是她第一個貼著想要去討好的人,換來的卻是人家的視如敝屣。
還好,她還年輕。
申青給自己的臉貼了麵膜。
她想,此刻的自己,不應該一味的去抱怨,去想自己為他付出過多少,什麽青春,什麽情感,這些都是她該付出的,她想,此刻的自己,應該想想,怎麽睡個好覺,明天起來,皮膚透勻,施薄粉,描淡妝,然後蹬她任何一雙踩在地板發出清沉有力的聲響的高跟鞋,趾高氣昂的去班
裴錦弦到醫院的時候,搶救室的燈還沒有滅,第一次洗胃,冒了險,因為病人本來有嚴重的胃病,所以洗胃的時候,幾乎把病人送進了鬼門關。
珠哭得虛軟無力,她靠在牆,抓住白立偉的襯衣,她的眼睛已經被淚水長時間浸泡而紅腫虛浮,她的嗓子已經因為長時間的痛哭而腫痛發啞,怎麽辦啊立偉啊,怎麽辦啊珊珊該怎麽辦啊她怎麽這樣命苦啊。
我說叫她不要想了,死了那條心,她是想不開啊珠心裏疼痛,沒有哪個母親,不心疼自己的孩子,而且一般身體弱的孩子,總是容易受到大人的偏愛。
這是她的命勸了三年都勸不聽,能怎麽辦白立偉忿然咬牙,雖然當初得知裴錦弦成了植物人,裴家提出不想耽誤白珊而退婚的時候,他是同意的,總不能讓女兒嫁給一個植物人。
女兒雖然傷心欲絕,但時間會衝淡一切,總會過去。
可哪曉得裴錦弦會醒來,醒來又給白珊帶來如此大的情緒波動。
這幾年,白家的人都想著怎麽讓白珊開心些而花了很多力氣。
那浪花餐廳其實早可以關了,畢竟現在的餐飲業做到一定程度一定要創新,或者把檔次做高,重新裝修是肯定的。
為了讓白珊一笑,白家把餐廳買下來,按照原來的樣子,翻新裝修
可謂對白珊是疼愛至極。
所以白珊的尋短見,幾乎讓珠和白立偉同時感到心神俱碎。
裴錦弦熬著,一直熬著,麵對白珊的要求,他如何答應
他答應了,是對她的輕蔑。
她這樣的女人,本來是應該好好的嫁人,嫁個好人家,做個矜持有度的豪門太太。
做人情人何必如此委屈
他是為她好,她卻用這樣的方式來跟他抗議。
他想要把珠和白立偉說的話全都過濾,可是卻更清晰的傳進耳朵裏。
都是他啊。
始作俑者。
對於白珊,像如她自己說的,曾經和她在一起的時候,與其他女明星有關係,他也沒有內疚過。
豪門裏的情愛,本來是這樣,他不覺得自己對不起白珊,誰還沒有三三兩兩的女人
一個星期到一個月換次女朋友的多的是。
而白珊則是他要娶做太太的女人,至少和外麵那些女人不同,他反正心裏的人是她。有些事情,不說出來,已經是尊重。
他沒有內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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