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機場別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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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轉身過來,被她抱住的時候,微有一僵,反抱住她的時候,動作卻放緩了些,嗯,你早點睡,明天,要我送你嗎

    她感受到他的擁抱,心裏一暖,聽到他的問話,心裏一酸,搖了搖頭,不要。 vw

    還是不要送了吧,送什麽

    有送的人,搞得真像離別。

    有些離別有重逢,有些呢

    離別是一種透著無限傷感的兩個字,她不喜歡。

    像當初離開海城的時候一樣,她不喜歡。

    牽掛這種東西,真讓人討厭,但願這樣的心緒會慢慢減弱,也不知道能不能堅持住。

    哥哥說,小五,如果兩個人真的沒有感情,甚至他心裏對你過去的傷害放不下,你一生都不會好過,不如這次回去,好好靜下來養養,你需要把有些事,看得淡些。你們的感情,不平等,你知道嗎

    哥哥來了短短兩日,便已經看出他們之間的感情不平等。

    從來都沒有平等過。

    可是她也想要平等。

    哥哥說,小五,平等是要爭取的,有時候為了爭取平等,甚至需要戰爭來解決,或許愛情也是一樣。

    或許愛情也是一樣,若這是一場戰爭,她已經處於劣勢,又如何去贏

    他的下頜闔在她的發頂,手掌穿在她的發裏,指腹捏搓著她的發絲,覺得有些麻,那麻麻的感覺,一瞬一瞬的沿著神經傳開,傳到心房,好,明天我出門前,會讓小英晚點你起床,你可以久睡些時候。

    嗯。她埋在他的懷裏,輕輕點頭,伸手環住他的脖子,身子跟著撐得往了些,她的嘴,碰到了他的喉結,錦弦,你還記得昨天答應過我的話嗎。

    我們一天沒離婚,婚姻關係是合法的,你說過,碰了我,不會碰白珊。

    記得。

    嗯,別忘了。

    嗯,沒忘。

    她摟著他脖子的手,一收緊,眼角那裏,一滴晶瑩落下。

    申青輕輕一偏頭,把那滴水漬擦在枕麵,她一直都知道,自己不信任裴錦弦,之所以一再求證,不過是因為不信他。

    雖是不信,但能聽到他給的承諾,哪怕是虛浮的,哪怕是軟軟的一點支撐,總沒著沒落的感覺來得好。

    她總是這樣,會情不自禁的靠向他,總是她去靠近,總是她情難自抑的去吻他。

    他吻她,不過是本能。

    其實她吻他,何嚐不是本能,本能的被他吸引。

    不想睡了嗎他回應她之後便不禁然的伸手在她的身體油走,聲音遞進她的耳心,低沉微啞。

    你呢想睡嗎她仰起脖頸,任他吸瞬采擷。

    不想,想要你。

    她便順著他,將自己打開,給予,衝撞,直到雙雙從塊感如絢麗煙火的高空落下

    裴錦弦醒來後,隻是打開眼簾,房間被厚密的窗簾遮住了所有外界試圖闖進來的自然光線,讓臥室的睡眠效果達到最佳。

    他伸手輕輕觸亮了床頭燈,隻摸了一下,那燈光便幽幽暗暗的劃亮一絲微橙,連她的皮膚,都照成了暖色,隻看到很細,並不像天大亮時裏看到的那麽白。

    伸手想要觸摸床頭燈開關第二下,又收了手。

    如果燈光越來越亮,是不是會越來越刺眼

    他記得她是十一點過的飛機,她還可以睡個懶覺。

    又輕緩的側身躺好,目光靜靜落在女人的睡顏。

    這麽久,好象從來沒有這樣認真的看過她睡覺的樣子。

    誰都有過荒唐的年紀,可他從未覺得自己過去的人生有多荒唐。

    跟白珊在一起談戀愛,抱著讓白珊做他太太的態度跟她交往,即便被新鮮的女人吸引,也從未想過把太太的位置讓給別人,裴家這座宅子裏的男人,應該都有這樣的責任心。

    即便是娶了妾,即便是在外麵有了人,但不可能會讓其他女人威脅到正房太太的地位。

    這是他從小接受的觀念和教育。

    他覺得自己曾經那些歲月是對得起白珊的,即便也有過其他女人。

    可申青提出那個要求的時候,他那樣答應了她。

    現在想起來,他不禁皺了眉,當時的自己是被她的美色所惑,才口不擇言的答應的吧

    三次,他記得她說過三次。

    三次都是在床,或者是快要床的時候提出來。

    他再次懷疑自己是不是精蟲了腦。

    白珊從來不會跟他提這樣的要求,如果當初白珊提了,他還會跟別的女人有染嗎

    這個問題突然又把他困住了。

    他最近總是被她的問題困住。

    呼了口氣,起床。

    等海城下完一場雪吧,也許所有被捆綁束縛的感覺都會消失了

    申青起床後給辛甜發了個消息,小心肝兒,我要回海城了,可能呆到明年開春。

    發完消息,申青快速的起床準備洗臉,刷牙,積極的,不帶感傷的眉飛色舞。

    辛甜說,負麵的東西越想越容易被放大,明明芝麻綠豆的小事,被你想啊想啊的,會覺得自己小白菜還要苦,竇娥還要冤。所以,少想。

    她強行壓住負麵的情緒,想著爺爺,父母,還有家裏幾個哥哥和六弟,心情一陣陣的飛了起來。

    還沒有走到衛生間,電話便悠揚的唱起了歌,又跑回去床邊,拿起床頭櫃的優雅粉的手機,看到小心肝的來電,接了起來,喂,小心肝。

    接起電話又走向衛生間。

    阿青,你要回海城,還要到明年才回來

    申青偏頭夾著手機,擠了牙膏在牙刷,牙膏擰好放下後,才又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拿著牙刷,對啊,明年。牙刷伸進嘴裏,嘴裏的泡泡多了起來。

    你是不是離婚了辛甜說話的方式是難有的小心。

    沒有啊。申青的聲音被滿嘴的泡泡弄得不清不楚,她自己都怕聽不清,於是低頭吐掉一口泡泡,又重複道,沒有。

    你在刷牙啊

    繼續咧嘴刷牙,嗯。

    你不能跟我說完了再刷

    把牙刷從嘴裏拿開,吐掉一口泡泡,不能,我趕飛機。

    馬走

    對,十一點。說完接著刷幾下。

    怎麽之前沒聽你說

    臨時決定的。

    公司不管了

    接了杯水,漱口,吐掉,錦弦會管的。

    喂,你走這麽久,不怕你男人包養清人搞個小蜜什麽的辛甜表示擔憂,他才醒了幾個月你明年才回來,等你回來的時候,黃花菜都涼了。不要說你們才在一起這麽幾個月,有些相戀了幾年的戀人,兩地分居幾個月都要出事。你是對自己太自信,還是對他太放心啊你不知道兩地分居是婚姻的大忌嗎你以為現在還是過去舊社會,談個五年戀愛,還可以保持一前一後的走路,沒人的才害羞的拖個手啊

    申青把牙刷水杯放下,又拿了毛巾,偏頭把手機夾在肩,汲水洗臉,小心肝,我想過,可是我想家了。

    那也不用回去那麽久啊,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想離婚趁這次回去,把他忘記

    申青知道,她在辛甜的麵前是一個小學生,什麽都別想瞞得住。

    想離婚的,又何止是裴錦弦。

    她也想離,隻不過下不了決心,舍不得。

    小心肝,算我離婚了,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的,沒有之一,我會經常來g城看你的。

    辛甜也不再勸說什麽,爽口道,飛機多方便啊,我隔兩天去找你玩都行。離吧離吧,裴錦弦也沒什麽好,不是長得好看點麽,你要是喜歡好看的男人,隨時跟我說,我手資源豐富啊,保證你滿意。

    去你的申青忍不住笑了起來。我才不要你那些花花爛公子。

    嗬,告訴你哦,如果你想裴錦弦的時候,給我打電話,可千萬別打給他。

    為什麽

    辛甜有些神秘兮兮的說,你打給我的時候,我告訴你為什麽。

    申青同申凱到了機場,兩人往通道走去。

    裴家的人,有錦凡,有裴錦楓,小英鍾媽,連裴海都親自來送。

    最初裴海是說用裴家的飛機送,被申凱拒絕了,他不想回到海城招人話柄,從政的人,還是處處小心些為妙,坐飛機而已,專機不專機有什麽關係。

    申青轉頭過去的時候,掃了一大圈,卻獨獨沒有看到裴錦弦,明明是她不讓他來送的,可是沒有看到他的時候,卻是這樣的失落。

    她想,此時若他來了,她情願重新體味一下什麽叫離別,也要撲進他的懷裏,將自己眼裏的強忍的淚水,揩在他的衣衫。

    這樣的婚姻,她何嚐不想離

    公婆不喜歡她,丈夫不愛她。

    小姑子,小叔,爺爺對她好有什麽用天天同床共枕的那個人,不愛她。

    她看到的是他的自私,霸道,他甚至一點也不願意包容她,他專斷獨行,唯我獨尊,一點也不考慮她的感受。

    她卻用盡所有的能量在包容他。

    她也想結束這樣一段不平等的婚姻關係。

    辛甜說,如果想裴錦弦的時候,給她打電話。

    她問她,為什麽

    她說,打的時候告訴她。

    她拿著粉色的閃鑽手機,很想撥一個出去,然後問問辛甜,你快告訴我,為什麽要在想他的時候給你打電話。

    她笑著朝爺爺,小姑子,小叔還有照顧她的傭人揮手,一直笑著,卻沒有說類似於有空到海城來玩,你們早些回去吧,你們注意身體,我會照顧好自己。這些話。

    她沒有說話,隻是笑,她想,能維持這個弧度已經盡了力,一張嘴,好不容易才勾起的唇,指不定要垮下來。

    她想要用力的吐兩口氣,背是哥哥安撫式的輕拍,他一定摸到了她的顫抖的後背,所以才會不嘲笑她的難過。

    終於有些忍不住,雪白齒露了些出來,而後半咬著櫻唇。

    走吧,小五。申凱的手在她的肩拍了拍。

    嗯。她點點頭,方要跟著哥哥轉身,可是目光卻一瞬不瞬的盯著明亮通透的機場大廳3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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