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申青!你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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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方這一句話說完,電話掛斷。 w w w  v w

    裴錦弦忙的掛斷手機,電梯自動往下滾滑,他卻急不可耐的三步並一步的往下跑,一排排的安檢口都是熙攘的人流。

    他這才罵自己蠢鈍,馬去售票窗口,雙手扶在窗口外的台麵,小姐,我要一張去海城的機票。

    下午兩點,六點,八點四十,十一點五分,先生要幾點的

    兩點的。

    售票小姐耐心的解釋,還四分鍾停止換登機牌,先生怕是來不及了。

    麻煩你快出票裴錦弦摸出錢包來,刷卡。

    等機票出好,刷好卡,已經過去了兩分鍾,拿著機票便跑向換登機牌的窗口,居然隊伍如長龍,跑過去到第一個人的位置,他跑得有些喘氣,先生,能不能讓我插個隊,我趕不飛機了。

    你趕不飛機,我趕得飛機嗎我也很急

    裴錦弦身很少帶錢,他把腕抬起,將手表解下來,遞向正欲辦登機牌的男人,這塊表給你,麻煩讓我插一下隊我真的有急事。

    那男人登時覺得有些尷尬,這表算是塊假的,也得好幾萬吧但應下來又覺得失了麵子,最後硬著頭皮欲伸手去接,後麵的人吵了起來,插隊耽誤的是我們整個隊伍你為什麽要插隊一點公德心都沒有。

    是,長得這麽俊,穿得這麽周正,怎麽會素質這麽差

    裴錦弦不理,先生,我有急事,你可不可以站我的位置,我們換一下

    好吧好吧,你有事,跟你換。

    那男人接過裴錦弦的表,拉著行李箱,走到隊伍後麵去,後麵隊伍的人議論得更沸騰了,裴錦弦充耳不聞,但工作人員一句,對不起,先生,剛剛過了時間。一大盆夾雪帶霜的冰渣子全都往他頭倒下來。

    他說不出來一句話,喉結滾動數下後,鳳眸裏蒼涼不堪,轉身之時,方才議論他沒有素質的人竟都啞然噤聲,那雙眼睛裏,妥協的淒愴,不甘的放逐,竟讓人生出一絲心疼來。

    你還要人家的手表,一看人家是有急事,瞧瞧,那肩膀都耷下來了,神采都沒有了。

    是,你又不是很急的話,讓人家先辦一下登機有什麽

    是,貪財。

    後麵那些指責的聲音,裴錦弦聽不見,他還是去了售票窗口,平靜道,給我一張三點的機票,隨便到哪裏,可以進安檢口行。

    裴錦弦再次排隊換登機牌,從容的過安檢口,他找到了那個屬於海城的登機口。

    站在申青的麵前,看著她發抖的雙肩,深埋著的頭,大衣裹著她的職業裝,大致是高燒未退,覺得冷罷。

    申青看著麵前的那雙皮鞋,素來都光淨整潔的鞋麵,沾著塵,還有踢花的痕跡,他一向注意儀表,竟生出些狼狽來。

    她緩緩的抬起頭來,看著男人站在他的前方,正低頭凝視著她。

    跟我走。他狀似鎮靜的說出這幾個字,輕輕飄飄的聲線,像是剛被抽掉了他體內的真氣,但誰知曉他內心裏那些翻滾灼熱的憤怒。

    他已經不能再次承受她這樣不聲不響的棄他而去。

    不知道那是什麽東西。

    當他要麵子罷,當他好勝罷。

    他怎麽能忍受一個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將他拋棄,從來沒有過,從來都是他不要別人,新鮮的時候,一擲千金相邀,膩了的時候,也是一擲千金的分手。

    他不曾虧待過任何女人,也從未有過女人主動說,不要再在一起了。

    說不在一起的那個人,隻有他,隻能是他。

    女人的身體或臉蛋,或者才藝,他看的,沒有得不到手的。

    有錢有勢的男人天經地義的得到女人的機會別人多,更何況,算他不花一分錢,也有無數的女人往他身靠,雖然他一直都知道,女人跟他在一起,或為名或為利,或為他的皮相,無所謂,總有別人圖的東西,何必計較。

    他從來沒有占女人便宜的習慣,不管別人要不要錢,他都喜歡心安理得,若不是讓別人做自己的太太,那麽該用金錢來彌補。

    名份,感情,金錢,總要讓別人得到一樣,這是他一直以來的價值觀。

    他以為這便是不相欠,他三十年來的心安理得,包括曾經對白珊,他亦是這樣的心態,有了名份,總不能要求他給更多,女人總不能什麽都占全。

    然而申青啊。

    他似乎都給了,她還是不滿足。

    一次離婚遠走,留下一封書信。

    二次分手遠走,隻字片語都不留。

    他心裏一直在想,一直在想,申青,你怎麽可以這樣欺人跟我走。

    他再次出聲,聲音淡弱,但身側的雙拳已經緊握,強壓著他體內爆動亂竄的火焰,他看她望著他,一動不動的,隻是怔怔的,眼睛還紅紅的,高燒折磨得她一副病態。

    朝著她,將自己的手伸出去,主動的伸出去,伸到她麵前後,再次低聲道,阿青,跟我走。

    大年初一的機場,人很少,位子都空空寥寥的,幾抹旁人目光投來,這二人便像極了剛剛吵過架,鬥過嘴的小情侶。

    跟我走,這三個字像被施了妖法一樣,直當當的往人的耳心子裏的鑽去,鑽得人心神不寧,揪心抓肺,申青的心便被這個三個字,抓得傷痕累累。

    她此時才知道自己是個外強幹的懦弱女人,她不敢,爺爺手術還沒有著落,裴家爺爺又說出那樣的話,她在裴家四年,深知裴氏基金的力量,如果真要拿錢出來弄垮申家,依申家現如今的狀況,恐怕不用一個星期,申家便會從海城的豪門消失。

    她不能用自己給申家樹這麽大個敵人。

    錦弦,你回去吧。

    跟我走。

    我要回海城,照顧爺爺。

    他聲音大了些跟我走

    她強迫自己固執道,錦弦,adis已經答應了會治療我爺爺,我必須回去

    不知怎的,他是覺得嘴裏挺苦,苦得舌苔都起了膩子,粗糙得很,那苦味漫得神經末稍都是,果然是沒有半點利用價值了,是不是

    申青猛的低下頭,裴家爺爺說,他不會讓你為難我,為難申家。

    他聽她如是說,真想拉起她的頭,然後往牆撞去找她的時候想,他要扒了她的皮,叫她敢這樣對他他一定要把她弄死,弄死才甘心現在見她一副要死不活的病殃子相,他竟是一句重話也說不出來,他還跟她說好幾次,讓她跟他走,她拒絕,他居然還沒有對她動手

    鼻子裏驀裏竄起一股酸氣,酸得一根管道直通眼睛,那股氣體一衝來,整個鼻腔都快酸得脹炸了,有人給你撐腰了,是不是

    她埋著頭,不敢看他,錦弦,是我對不起你,我不該來。

    裴錦弦收回半空的手,放在身側,他吸了一下鼻子,嘴角扯了個笑,好好好,申青,我其實也不想什麽,我裴錦弦有錢有勢,有相有貌的,我幹嘛來找你來找你,是想把話說清楚,別弄得大家心裏堵得慌。

    行,說清楚好了,你不稀罕裴家,不稀罕我,行,以後你想哪裏,哪裏,別來找我。申青,以後你最好出門查清楚行程最好也查清楚我的行程,繞著道走,別讓我碰到你否則,算在大街碰到,我也會宰了你

    裴錦弦已經轉身,轉身後,才走了一步,他身子一晃,又回過身來,申青

    申青努力的睜大眼睛,看著裴錦弦,眼睛睜得大一些,裏麵的眼淚才不會流出來,她疼得挺直了背,挺直的時候,背崩著,背崩直了裏麵的心髒也會用力的崩著,崩著便沒那麽疼了。

    他喊她的名字,那雙曾經布滿了琉璃之光,有著璀璨光華的鳳眸裏,如今裏麵蕭蕭皚皚的冰雪,寒凍三尺。他嘴角微微一勾,帶著點譏誚,自嘲,牙根緊咬的時候,又有著咬牙切齒的憎意,申青你欺人太甚猛的吸一口氣,又吐出來,你真的,欺人太甚了

    裴錦弦再次轉身的時候如同那個雪天,他扔下自己的大衣,沿著雪地裏來時的腳印一步步堅定的離開

    申青一直都不敢大喘一口氣,她懦弱至此,連口氣也不敢喘。

    直到飛機飛入雲層,她才揪扯住自己腿的褲麵,緊咬唇片,望著遮陽板外天空,雙肩不受控製的劇烈聳動,淚在此時才如溪流衝出山澗一般,源源不斷的衝刷著她的臉

    回到海城,申青高燒不斷,燒成肺炎,申老爺子手術期間,她一直處於昏迷高燒的狀態。

    偶爾迷糊的睜開眼睛,看到申凱坐在她床邊,時不時的伸出手,用指背摸著她的額頭,想說什麽,嗓子裏發不出聲音來。

    申凱看著妹妹睜眼閉眼時都是眼淚,心也一陣陣的泛疼。

    但裴海說得清楚,希望申家以後再不要到g城打擾裴家。

    這話聽來感覺膈應,但是現實麵前是adis的確醫術高明,申家應該抱著感恩的心感謝裴家肯幫這個忙,畢竟如裴海所說,裴家不欠申家。

    但是看著申青夢囈啜泣時低低喊著錦弦的名字的時候,申凱有種想要掀翻病床的衝動。

    也許時間久些,忘了。

    路是她選的,她走的時候應該知道,會痛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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