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宅子內外的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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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勝拿起茶機的茶杯,喝了一口,又放下,抬眸看著林致遠,林書記,裴總裁不可能無原無故的提及夜盲。

    在林致遠麵前,金勝還是留了心眼,沒有稱呼裴錦弦為大少爺。

    自然不可能無緣無故。

    其實我們現在是很希望林書記能幫忙,但又怕把林書記拖下水,事到如今,哎金勝長歎一聲。

    金權不能打斷金勝,隻能幹著急。

    林致遠往後一靠,心下暗忖,果然慢性子的人說話要命,這分明是逼著他下水,你直說。

    金勝道對著林致遠道,夜盲的確是一個金牌操盤手,卻一直在江洲,他以前在江州不叫夜盲,您應該聽過,叫天眼。個月以夜盲的身份在蘭嶺做了一支票,一時間名聲大震,但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這個真實身份是金氏兄弟和裴錦弦知道的,正是裴家遺留在外的孩子錦笙,這一段秘辛,金氏兄弟在沒有得到裴家人首肯的情況下,絕不可能告訴別人,包括現在的林致遠。

    除非他們能從真正意義聯係裴錦弦。

    林致遠聽金勝說完,突然一驚,天眼抬手捏揉著鼻梁。

    夜盲居然是天眼聽說前兩年股市再次長線下跌的時候,江州大公子手的公司是天眼操的盤,一直穩著,在那種股市一片綠海的情況下,天眼手的盤子可以在海麵飄成紅花,專業段數極高身價不菲

    那裴錦弦如此暗示,必然是要找到這個人了,你們負責找到他。

    金勝卻在此時為了難,林書記有所不知,夜盲性子冷漠,不願意跟裴家的人接觸,但是裴總裁跟他有過接觸,談話內容我們也不知道。如今找到他,我擔心他會加害裴總裁,誰知道會不會雪加霜

    金權也道,是啊,夜盲討厭裴家的人。

    林致遠深吸一口氣,如果對方討厭裴家的人,雪加霜是必然的,難道裴錦弦是明知不可為還偏要為之討厭不討厭不是你們說了算,是錦弦說了算。

    腦海裏突然炫出一片火光,林致遠一拍沙發扶手,一定找到這個人,他討厭裴家的人,錦弦控股交給他操盤才會出現動蕩,最短的時間內出現動蕩,這也許是錦弦要的效果

    金氏兄弟不可思議的對視幾秒,金權急道,怎麽可以冒這麽大的風險裴家曆代基業,雖然錦弦控股是裴大少的事,但那後來也是有裴氏基金的扶持下一步步走向顛峰的,如果錦弦控股一毀,裴氏也會受到影響

    林致遠眼底是夜裏深黑的大海,金氏兄弟果然和裴家淵源極深,但現在,人最重要,不是嗎

    對,現在是人最重要。金勝立刻道。

    金權拿出了手機,我馬聯係他

    林致遠拿起放在茶機的方形便簽盒,從裏麵取了張紙,裏麵寫了個號碼,你們準備一個新號碼,有情況打這個號碼找我,不要用你們現在的手機聯係夜盲。

    金權立刻把自己的手機收了起來。

    金勝接過號碼,林書記,您放心,我們會注意的。

    接連兩天時間,裴氏旗下錦弦控股的股價逆整體下跌局勢緩緩漲,由於錦弦控股一直業績都優良,錦弦控股始終保持蝸牛狀漲,在綠色開盤的a股市場絕對是一朵葩。試探少量拋盤後,都被迅速吸籌,直到掛賣與掛買的例開始懸殊。紅線漲,賣單賣出後,始終等不到回落而無法買進。

    接著三天震蕩洗盤。

    連續三周,錦弦控股少量漲,卻溫水煮青蛙的下跌,接著又突然拉高,給股民希望,接著回落兩日,繼續漲一兩個百分點,緊接著連續五日下跌,股民受損嚴重,莊家洗籌獲利。

    跟腱手術三周後,裴錦弦下床,步子放得慢,卻看不出來有何損傷。

    錦弦控股違規操作股市被媒體報料,裴錦弦被推到風口浪尖,麵對媒體質疑和股民辱罵,裴錦弦都沉默以對。

    這三周,裴錦弦沒有見過申青,也沒有接到申青的一個電話。

    申青每天都到沁園報道,把遊戲機搬到裴海二樓臥室外的客廳裏,天天都教裴海玩遊戲,簡單的競技遊戲音樂輕鬆歡快,讓人心情愉悅,在躲避障礙物的時候又讓人精神緊張。

    玩了遊戲陪裴海一起吃飯,等裴海午睡的時候,申青便和生叔一起做裴宅裏麵的帳目。

    下午等裴海醒了,又拉著生叔一起陪裴海玩紙牌。

    錦弦控股的事情,申青知道,卻一直沒和裴海提,同時也告訴生叔不要提,她不知道應該怎麽做,才可以讓這個曾經幫助過她無數的老人慢慢的好起來,但是她清楚的知道,無論裴家有任何動搖,都不能再來刺激這個老人,否則後果很難想象。

    雪球天天守在沁園外麵,白珊隻要一到沁園來請安,雪球遠遠見她要追過去咬。最後還是裴海跟白珊說,暫時不要來請安了。

    白珊聽後很是高興,這樣她可以一心一意的陪著裴錦弦。

    申青不是不想從白珊手裏把裴錦弦搶回來,而是分身乏術,她始終不相信裴海有會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出現老年癡呆的症狀,那麽精明的一個人,經常動腦的人,怎麽可能會出現老年癡呆

    靜下來時她便在想,裴家這座豪門並不像表麵那麽簡單。

    生叔會不會有問題

    大房

    二房

    三房

    傭人

    醫生

    給裴海檢查的醫生每次都在申青的目光下完成了檢查,申青曾經拿著裴海降血壓的藥物去過研究所化驗。

    甚至為了防止下人做怪,一連多天吃飯,申青都讓沁園的人一起吃,包括洗菜的阿姨,用公筷。

    吃飯的時候,每個人的臉色,她都細細觀察。

    甚至懷疑過喬然所配的食譜有問題,會不會有食物相克她天天查這些資料,查到深夜,無法顧及其他。

    一連幾周,她幾乎都在這種懷疑這個懷疑那個過程渡過,不是不想跟裴錦弦聯係,而是宅子裏的風雨正在飄搖,宅子外的風雨,交給男人吧。

    反正他是裴錦弦,錦弦控股是他的心血,他要敗要榮,都是他的事。反正他榮,她跟他榮。他潦倒,她跟他一起潦倒罷了,有什麽大不了。

    但是裴家內宅,爺爺曾經把主母印交到她手裏的時候說過,阿青,以後你要好好管著這個家,家和才萬事興,事業是男人的事,能管好家,也是了不起的事業,更何況裴家並不好管,不管理公司簡單。

    申青一直告訴自己,裴錦弦想要怎麽折騰她都不管,反正她不離婚,任何理由都不可能。

    嫌棄申家,早嫌棄了。

    喜歡白珊,以前為什麽說要和白珊離婚

    嫌她髒

    她深呼吸,反正沒有過的事情,她不會承認。所以他死了那條心吧

    清晨。

    申青剛剛下樓,雪球又扯著她的褲腳邊,扯著她的褲腳往外麵走。

    雪球跑在前麵,申青跟在後麵,一路往主宅的方向跟去。

    她知道裴海每天都會把要說的話記下來,在主宅吃飯的時間很短,老人應該也很怕會漏餡,一個驕傲了一生的人,一定也無法接受自己的晚景會變成這樣吧

    所以申青從未拆穿過。

    g城的天,熱辣辣的,申青吃過早飯又領著雪球去沁園,到的時候,提前離開主宅的裴海坐在堂屋裏正在看照片,申青走過去,聽見老人蒼眸噙笑的說,哎,當年啊,你奶奶真是賢惠懂事。

    老人的手指撫著照片,抬頭彎著眼望著站在他邊的孫媳婦,眼裏的光,細碎如金,分外絢爛,是申青從未見過的美好,或者說,她從未在這個老人的眼睛裏看過這般自然而然流露出來的幸福。

    裴海含笑長歎一聲,悠悠說道,你奶奶年輕的時候,雖然是個大家閨秀,但是一點大小姐的架子都沒有,那時候姑娘家會做的活計,她都會做,繡花啊,做衣服啊,納鞋底啊,樣樣不落人後,更重要的是,她還讀過很多書,不像別人家那些留洋回來的大小姐,自以為洋派,國傳統的觀念否定,你奶奶不會。

    裴海眼滿滿的讚賞,以前我的衣裳,基本都是你奶奶縫的。以前的被子,要用大針縫,不像現在都是用拉鏈,我們以前的被子,次次都是你奶奶縫,我們住梧桐苑的時候,在後院子那裏有塊台子,每次她都在那裏縫,我端壺茶坐在邊,一邊喝茶,一邊跟她聊天。

    裴海眼睛看著黑白照片梳著兩條麻花辮的女人,斜襟的盤扣立領袖衣,長裙子,布鞋,白襪子,一看是幾十年前的學生裝。年代久遠,卻資容端莊,清雅秀妍這照片是她十七歲的時候照的,那時候家裏說要聯姻,我反對,結果第二天,他們家的管家送來了她的一封信,和這張照片,哎。

    花甲的老人此時臉竟浮起羞澀一笑,阿青啊,爺爺也是個他搖頭一笑,她的字寫得很好看,清秀卻又有筆風,我當時一看這照片啊,動搖了。心想著聯姻也不錯,門當戶對有什麽不好我年輕的時候也因為自已的條件而高傲,想著是她給我寄的信,我為什麽要去找她所以我等著她給我寫第二封信。

    申青聽得入迷,也不管輩份,便在裴海邊的主座坐了下來,追問,後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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