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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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他們大概十日後動身。”怡夕樓上,程瀟的手下悄聲通報到。
“十日後?這麽快就憋不住了?”程瀟把玩著手裏的茶杯。
“那,咱們?”通報的人名喚阿大,是程瀟與他暗地裏人的聯絡者。
“不急,他無非就是玩玩裏應外合,我到要看看如何個合法。”程瀟滿臉都是譏諷的意思,又說,“你去告訴無解,讓她準備著,還有,通知宮裏的王將軍,讓他心裏有點數。”
“是。”
對於程瀟來說,這天,他不知道等了幾年。延慕雲,這個與他有些奪母之痛,辱妹之恨甚至還有折磨他心愛女人的人,自己無時無刻不想親手了結他。而他的父親,當了皇帝卻強納嬪妃,絲毫不顧及自己的母親,使她含恨而死。對於這個父親,程瀟也是沒有多少感情。
當初不涉政,隻不過不想給這個老頭子使喚罷了。現在,皇帝駕崩,隻要程瀟自己當上皇帝,不管做什麽,一切都顯得順理成章。
母親下葬的單薄,南夕子執念於那一封休書。自己最在乎的兩個人,隻要自己有了天下大權,定能讓他們過得更好。
想到這些,程瀟又看著怡夕樓裏走馬觀花的光景,不禁手握成拳。
自南夕子約穆念子那日後,便住在了怡夕樓,也許是皇宮太過於煩悶,又或許是這裏消息不那麽閉塞,畢竟人多的地方自然消息也就流通的快些。
所以那天穆念子被人救走,送進了千尋閣自然傳到了南夕子耳朵裏,當然,傳進去的還有後來延慕雲騎馬踏進閣裏的事。
藥是她下的,她自然知道解法。而延慕雲不在思念閣,她也是打聽好的。既然最後他能回來,那自然,南夕子的計劃還是失敗了。
雕花窗前,南夕子伸手摸了摸一旁花架上的清菊的花盆,那花盆是朱木色的瓷,瓷身上卻繪了含苞待放的芙蓉花。
“荷花,真的就那麽好看嗎?”這一聲使她自言自語。
“不好看,沒有牡丹姿色傾城,典雅大方。”一聲男聲突然想響起,把南夕子嚇了一跳,扭頭,發現來人是程瀟。
“是嗎,可是荷花清秀。”
“小家子氣。”程瀟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經走到了南夕子身後。
“我喜歡牡丹,妖冶華貴不脫俗的美。”南夕子扭頭,正好對上了程瀟含笑的眼睛,“而你,就像一朵牡丹。”
這句話,是情話無疑。
南夕子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去接這句話,程瀟對她她心知肚明,而自己對程瀟的感情,經過這小半月的升華,有些不清不楚起來,但她還是不願意去捅破那橫亙在中間的一紙休書。
程瀟見南夕子臉紅了紅,也沒再說什麽。
“我叫人燉了紅棗桂圓粥,讓彩虹一會兒給你端上來,我看你這裏是臉色不好。”程瀟的語氣很溫柔,是男人獨有的那種。
這種體貼南夕子這些日子來體會了不少,現在倒是有些依戀這種感覺。
就像成了親的夫妻,丈夫關心妻子。想到這些,南夕子苦笑了笑。
“怎麽了?”程瀟見南夕子眉頭皺了皺。
“沒事兒,不喜歡吃桂圓。”這句話無非是搪塞的理由。
“不喜歡嗎?那就不吃了,我在讓人燉一鍋。”程瀟說完轉身打算出去通知下人。
南夕子卻拉住了程瀟的衣袖,“不用了,隻是不喜歡,又不是不能吃,再燉一鍋,這鍋豈不是浪費了?”
“我不願你將就。”程瀟說的很認真。
南夕子微微笑了笑,算是回應。
程瀟看著眉眼含笑的人沒再堅持出去的意思,而是坐在了桌邊。不一會,彩虹端了一窩粥進來,香味很濃,冒著騰騰的熱氣。
丫鬟剛把粥放在桌子上,程瀟就讓人出去了。
南夕子看著他起身,擼了擼袖子,露出了結實的小臂,拿著小碗盛了一勺粥,然後又拿著小勺攪了攪,吹了吹,最後嚐了一口,確定涼透了,才把粥放在了南夕子麵前。
南夕子看著他一係列的動作,到最後順著他的手目光落在了麵前的粥上,有些想哭。淚水在眼眶裏打轉,但她沒讓他落下來。
除了爹娘和師傅,沒有人在對自己這麽好了。
“怎麽不吃?”程瀟看著人隻是盯著粥而沒有吃的意思。
南夕子突然抬頭,看著程瀟卻是笑了,“你喂我吧。”
程瀟沒有驚訝,隨即端過來碗,舀了一勺,遞到了南夕子嘴邊,男人的表情認真,好像在做一件神聖的事情。
南夕子開口,那粥怕是自己吃過的最好的粥吧。這些天,程瀟對自己有求必應,自己吃穿用度都是他打點好的,她鬧他就陪著,她哭他就抱著,她知道,很多個夜晚,他是來看過自己睡著了才離開的,她認識程瀟很多年,也知道他是什麽樣的男人,隻不過,男人唯一的溫柔都給了自己,即便是自己當初嫁給了延慕雲,他的關懷也從沒有停止過。
南夕子再也忍不住,把粥咽下去的時候,手背捂在眼上,沒辦法,還是哭了。
“夕子。”程瀟見人哭了,放下了粥,一臉的緊張。
南夕子卻是直接撲到了程瀟懷裏,這一刻,他隻想當以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三哥,如果沒有之前的一切,你會不會娶我。”
南夕子說的話透著一股子淒涼,終究隻是她愛錯了人,多想把之前當做兒戲,她不在意程瀟的答案,隻是她想知道如果程瀟說不會,自己會不會難受。
程瀟對這個問題,是從來沒有想過的。在他心裏,無論南夕子怎樣他覺得她一定是自己的女人,就算當初她嫁給了延慕雲,程瀟也是想著自己當了皇帝,把人要過來。她於他而言,是一種很強的占有。
程瀟沒有回答南夕子,隻是輕輕推開了懷裏的人,大手捧起了南夕子濕漉漉的臉,輕輕的吻上了南夕子哭紅的眼睛。
“夕子,如果你願意,我願意用所有去承諾你的一生。”
這一瞬間,好像男人的眼裏隻有女人,曾經要治國天下的壯誌豪言似乎已經擱淺。
南夕子愣愣的,她沒有想到程瀟會這樣講,下一刻卻又低頭抵在了程瀟的肩頭。
“對不起,對不起,三哥,這麽多年,我辜負了你這麽多年。曾經我以為我很愛那個人,現在想想多的隻不是嫉妒,我嫉妒穆念子被所有我愛的人都嗬護著,我要搶她的男人隻不過是為了讓她傷心難過,而這種卑劣的情感讓我分不清到底自己的心意是怎樣。”說完,南夕子停了停,“現在,我知道了,也許我對你談不上愛,但我真的很像抓住你給的溫柔,如果有一天你對別人也這樣,我覺得我會難過的發瘋。”
程瀟聽南夕子一口氣講了這麽多,卻在聽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再也按捺不住。有什麽事情能比得上自己愛的女人也愛自己更讓人高興的呢。
想著,程瀟伸手抱緊了懷裏的人,無聲的動作卻勝過千言萬語。
“宮主,阿大來了。”地宮內,侍從傳話。
無解這日到是清閑的很。
“宮主,我家主子說十日後動手,望宮主好生準備著。”阿大說著,不忘看看這個這個神秘的女人。可是麵紗卻擋住了容顏。
“我知道了。”無解的話很懶散。“聽說你家主子最近和一個女人走的近?她叫什麽。”
“好像叫什麽夕子吧,宮主問這何意?”
“沒什麽,你走吧。”說完。無解轉身走進了黑暗處。心裏卻是翻雲覆雨。
夕子,除了南夕子還有誰!
那個自幼不問家事,甚至連南公夫婦死都不曾出現,徒手因為所謂的一場婚禮,把兵符就轉手給了別人,那可是半個南都的勢力,甚至就算嫁了人還和自己心愛的男人走這個近,看來,自己真的是低估了自己這個親姐姐的能力。
穆念子醒來後,便跟著延慕雲回了思念閣,延慕雲牽著她的手。有些不言而喻的場景浮現了出來。穆念子的臉紅了紅,現在,她是他的女人了,算得上半個妻子,除了沒有一場名正言順的婚禮。
一夏本來就是保護穆念子來的,自然也要跟著回去。這倒是把付承業樂壞了。
“你笑什麽笑,再笑我不走了。”一夏看著笑的和撿了金子一樣的男人有些氣急。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笑了,趕緊走吧,那丫頭等著呢。”
一夏有些無語,心裏默默說,我兩隻眼睛都看見了。
“那這些日子你別沾花惹草,小心我廢了你。”說完掄了掄拳頭。
付承業倒是扭頭看了看鬱明川,眼神好像在說,你看,這麽凶的婆娘,誰敢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