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不善啊”付承業早已起身，看著這群死侍穿著的人，自己手下最不缺的就是這一行，從他們衝進來的那一刹那，早已經猜出一二。

    “慕雲。”鬱明川和金百萬早已經互相使了眼色。

    “念兒，站我身後。”雖說穆念子對這次行動知曉個大概，但真正發生，心髒難免揪緊了一二分。

    “木木，別怕，有我呢。”一夏不知道什麽時候也衝了出來，和延慕雲站在了一排。

    “誒，我說，姑娘家家的都上後頭去。”付承業蹙眉。

    “嗬。”一夏回了付承業一記白眼。

    就在付承業還打算說些什麽的時候，眼前的一堆兵馬頓時退開了一條道。

    “喲，延兄今日大婚，怎麽也不通知程某一聲。”程瀟一襲素衣，“不過你說巧不巧，家父剛剛過世，你這婚怕結不成了。”

    “在下的婚事倒是有勞三皇子費心了，不過這堂剛拜完，算禮成，不打緊。”延慕雲笑答，程瀟麵不改色，不答不語，倒是不知什麽時候，這堂院原本看熱鬧的百姓已不見蹤影。

    “來人，把我贈給延兄的大禮抬上來。”程瀟說罷，一位披頭散發的女子便被人抬了上來，看樣子，雙腿應該是被打折了。可就在女子被放在延慕雲一行人麵前時，金百萬原本閑暇的手緊了緊。

    這女人，是他們安排在宮中的人。

    “告訴慕雲，此人故人，不動。”金百萬囈語，但足夠使鬱明川聽見。當然聽到的還有本不是人類的一夏。

    “喂，你那有錢兄弟說，這人是故人，讓你別動。”一夏使用內力傳聲的，她聽她姑姑講過，延慕雲是流隱弟子，那內力傳聲應該算是雕蟲小技。

    鬱明川正想著怎麽搭話，突然就聽見穆念子扭頭小聲來了一句，見機行事。

    穆念子被延慕雲拉在身後，自是離鬱明川站位最近，一夏與穆念子本是同族，一夏說什麽，穆念子當然清楚，隻不過，權當做離得近聽得見罷了。

    情況緊急，一行人也並沒有覺得此事的異樣。

    “這人是我父皇最寵愛的楚妃，大程皆知，楚妃舞姿曼妙，我特帶來給延兄助助興。”

    “啟公剛走，你這當兒子的帶父妃大肆興舞，怕是要背上不孝的罪名。”金百萬已經走到了人前，麵前女子抬頭，臉上卻不帶風月，他手下的人輪不到別人糟踐，卻也有自知之明，以不變應萬變。

    “金大官人誤會了，這妃子本來就是父皇下召要入殮的，我這也算是物盡其用，既然延兄不賞臉，那也該讓楚妃圓了去處。無意。”說完，一身黑紗，腳帶清鈴的女子走了出來，黑紗掩麵，看不清容貌，唯獨胸前一顆琉璃樣式的珠子亮的晃眼。這不是本地人的裝束。

    這名叫無意的女人走上前，隻是用手輕輕撫了楚妃的臉後邊站在了一旁，目光卻死死盯著穆念子，“玄靈青鳥，看來義父要我找的人找到了。”

    “我是被派來殺啟公的，我是被派上殺啟公的……”

    突然，楚妃張口說話，不斷重複的話卻讓在場的皆驚了神，唯獨早已心知肚明的人。

    “延兄想不想聽聽是誰要害我父皇？”程瀟笑的很得體，絲毫沒有小人得誌那種神情。

    延慕雲不答反笑，穆念子卻從人群中走了出來，“程公子，傾城這好不容易覓得如意郎君，啟公離世小女子也自是不能說什麽，您又何必來掃這殘存雅興呢？”也許，這種場麵，這能讓她這個女人扛過去。

    就在穆念子掠過一夏走上前時，一夏往穆念子手裏塞了一條絹帕，又傳聲道“用她擦那女人的臉。”

    穆念子一出來，驚了身後四個大老爺們，卻誰都沒有動作。

    “我當是哪家的姑娘，原來是我怡夕樓的頭排，這不通知我倒是傾城你的不對了。”程瀟的話擺明了是說延慕雲娶了歌妓。

    “妹妹這沒通知，您不也來了麽，知道的是您為啟公奔喪，不知道的還以為您這帶大批兵馬來搶親呢？您說是不是？”穆念子邊說邊走，最後在楚妃旁邊停了下來。

    一旁聽到這話的延慕雲不動聲色的笑了笑。

    “沒看出來，這丫頭嘴還挺厲害。”一夏扭頭白了付承業一眼。

    程瀟沒接話，穆念子唱這出他確實沒料到，畢竟他聽到的這位穆姑娘是從小養在籠子裏的金絲雀，沒見過什麽世麵，但今天看來，是自己小瞧了她。

    “真是可憐了這妃子，倒也是該好好梳洗打扮再入葬，不然也是丟了你們大程家的臉。”說罷，穆念子俯身用手裏的絹帕給胡言亂語的楚妃擦拭嘴角眉眼。

    一旁的黑衣女子一直注視著穆念子，突然，就在穆念子起身的時候，楚妃一把抓住了穆念子的穆念子的裙角“不要殺我，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穆念子一驚，卻也隻是一瞬，嘴角彎彎，別有意味的看了程瀟一眼，又低下頭“敢問楚娘娘，是誰要殺你？”

    黑衣女子眉頭緊蹙，她下得言蠱，怎麽可能被解。

    “是程”話未說完，不知是哪裏來的羽箭，直直插在了楚妃的喉管處，嘴巴都未來得及閉，便直直倒在了穆念子麵前，箭術精準的不濺出一滴殘血。

    “念兒！”

    “木木！”

    延慕雲和一夏早已經站在了穆念子身邊。

    “我沒事。”即便的確是嚇了一跳，穆念子仍然不想讓程瀟看出什麽。

    “三皇子，看來你這是早就有準備了？”付承業一改往日吊兒郎當的麵容。

    “哪裏的話，這人是誰的不敢說，這箭是哪來的，黑少不清楚？”

    程瀟走過去，利落的從楚妃身上拔下那隻羽箭，扔在了付承業麵前。一時間，血噴湧而出，足足染紅了三尺地。

    白羽綴紅纓，赤木雕芙蓉，除了赤血閣，誰還敢用這樣的箭。

    “來人，延慕雲意圖殺害啟公先妃，把這群人給我抓回去。”程瀟一改剛才謙謙君子的偽麵，一群帶刀侍衛頓時從門外湧進來。屋宇上也突然多出了數百弓箭手。

    “嗬，延慕雲，任你插翅也難逃了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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