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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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慢慢的回頭,身後沒有東西。

    “鐺,鐺鐺”我突然聽到聲音是從上麵傳來的。

    我抬頭,霎時間,我喪失了一切的感覺,張大了嘴卻發不出聲音,瘋狂跳動的心髒似乎即將要破胸而出,我耗盡了身體裏最後的一點力量,我死死地閉上眼睛,告訴自己這隻是一段噩夢,等待著噩夢的結束。

    在床挨著的那麵牆上還有一扇窗子,就見窗戶的右下腳有一個紙人正伸長了脖子瞅著我。

    這個紙人隻露了一個腦袋,身子被牆擋住了,當時我就嚇傻了!

    這紙人用腦袋不斷撞玻璃,鐺鐺鐺的聲音就是這樣發出來的。

    我嚇得差點要叫出聲,好在及時捂住了嘴。我一動也不敢動,假裝紙人看不見我,也假裝自己看不見紙人。但是他娘的小爺我確實看見了啊!衣服上的汗水還沒有幹,又濕透了。

    外麵似乎很熱鬧,我在屋子裏就聽見了沙沙沙的腳步聲,透過玻璃我看到那一閃一閃的黃光離這間屋子越來越近。

    我腦子犯二慢慢的往前走,想從窗戶看看外麵到底是什麽?但是外麵被一層白霧籠罩,啥也看不見。

    說來也是冥冥之中都有定數,原本被我鎖死的門,這時候突然晃蕩幾下被打開了。

    也許是風吹開的,但是在屋子裏麵根本聽不見風聲,可是既然沒有風聲為什麽外麵的紙錢像是雪花一樣在空中飄蕩。

    門隻是被打開了一條縫,還有擴大的趨勢,我一個箭步過去把門抵住,饒是這樣還有無數的紙錢從門縫裏吹進來。

    我本來想把門關上,這時終於我隱約的看清了黃光的出處,瞬時間血液倒流,周身仿佛置身在一個冰窟窿裏。

    我傻了,就見整個外邊全是紙人紙馬在飄,是在飄的那種,絕對不是風吹的那種。這時就見幾個騎著馬的紙人向我飄了過來。

    他們一邊飄一邊朝天空下麵撒著紙錢,在這些紙人後麵前後跟著四個大高個,足有兩米多高。它們兩兩並排,前後走著。

    這個四個大高個子一身黑,腳踏黑色的鋥亮皮鞋,身著黑色的禮服,頭戴黑色的圓頂禮帽,他們每個人都舉著一把大黑傘,擋住了自己的臉,那些黃光就是從黑傘裏麵發出來的。

    我慢慢的把門合上,生怕驚擾了這四個怪人,被他們發現。

    我站立不動,又過了好久我才敢順著窗戶朝外麵看。隻見這些紙人紙馬,還有四個怪人都朝著那個樹的方向走去。

    這時候我才發現偷看別人的時候是需要強大心裏承受能力的,因為害怕對方突然一回頭,發現了自己。這年頭,原來狗仔隊也不是那麽好當的。

    我不敢再看了,慢慢的往後退,蹲下身子。

    這時我聽後從屋子裏麵穿了“吱吱吱”的叫聲,這聲音我太熟悉,是老鼠。

    我心裏恨的牙癢癢,恨不得把這隻老鼠抓住把它的嘴縫上。

    突然,被鎖好的門又被打開了,隻見一隻大老鼠不知道從屋子裏的什麽地方跑了出來。

    老鼠快要從門縫裏鑽出去的時候,就像被按了一下暫停,直挺挺的摔倒在地上,因為慣性還滑出去了十幾厘米。

    老鼠的眼睛變成灰色,跟這屋子裏的死人一樣。

    我朝外看了一眼,看到那個四個怪人中的一個停下了腳步,正回頭朝我這邊看。

    我低著頭閉著眼睛又輕輕把門關上了。

    門像一道牆,把我與外麵的世界阻隔開來。我側耳聆聽了半天,周圍再無聲響,我鬆了口氣,睜開了眼睛。

    低著頭,門還是關著的,低著頭,我看到了地上的影子,我擦了把汗,影子沒有動。我又揉了揉眼睛影子還是沒有動。

    他媽的,這不是我的影子。

    我不敢回頭慢慢的彎下腰朝兩腿之間看,同時擺出了一個助跑的姿勢。

    在我的兩腿之間我看到一雙鋥亮鋥亮的皮鞋,皮鞋上麵是筆直的西褲。

    門還是關著的,窗戶也是鎖死的,可是有一個人卻出現在了我的身後。

    我嗷嗚一嗓子奪門而出。

    巷子裏滿地的紙錢,白霧充斥在眼睛裏,遠處的大樹發著黃光,所有的紙人紙馬飄蕩在樹的周圍撒著紙錢,遠遠看這些紙錢像櫻花一樣灑下來,竟然有些淒美。

    另外三個怪人一圈一圈的圍著樹枝轉圈,不知道在幹什麽。

    我朝相反的方向跑,這一路並沒有聽到身後有腳步聲,我壯著膽子回頭看了一眼,那個怪人並沒有追上來。

    我跑了好久好久,已經上氣不接下氣,前麵隱約看到了一團光亮。

    人的基因裏有著對黑暗恐懼的東西,看到了光亮我好仿佛看到了生路,身體好像也不是那麽累了。我加快了速度,可是跑著跑著,我越跑越慢,最終我停了下來。

    那團光亮是幽暗的黃光,我的前麵又出現了一棵樹。

    我回頭看,發現自己又回到了原來的地方。

    我頭皮發麻,心裏一陣惡寒。

    我來及不多想,立馬脫褲子。

    傳說遇到鬼打牆的時候,撒一泡童子尿就可以了。小爺我還是童子,說不定管用。

    隻是,娘了個腿的我的皮帶竟然死活也解不開,卡住了。

    操了,還啥丹奴的呢,聽說還是個名牌,怎麽不叫卡丹奴。

    額,貌似也有這個品牌。

    算了,不管了,我後悔啊,後悔今天為什麽不穿個牛仔褲中間裏拉鏈,這樣就不用解皮帶了。

    咦?不對啊。我今天明明穿得是十八塊錢買的阿迪達斯緊身運動褲,明明是綁繩子的,怎麽上麵會有皮帶呢?

    我連忙低頭看,這時候我才發現這條皮帶竟然是白色的,細細窄窄的,上麵有鑲著鑽,我雖然沒有女朋友也知道這是一條女士的皮帶。

    我一下子就蒙了,這是什麽時候係在我身上的?這他娘的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瘋了一樣的要把這女士皮帶從腰上解下來,但是皮帶就跟縫在褲子上一樣,別說解開了,皮帶和褲子之間連個縫隙都沒有。

    我沒有時間在搞清楚這皮帶是怎麽回事,我解皮帶是為了尿尿,尿尿是為了走出鬼打牆逃離這裏,我想除了這個一定還有別的辦法。

    我一邊跑一邊在腦子裏搜索看過的恐怖電影和聽到的鬼故事,記憶裏遇到鬼打牆了好像除了尿尿就是要突然遇見什麽人被叫一聲名字,或者原地不動睡一覺第二天就好了。

    睡個雞蛋啊,現在要是睡一覺明天就直接躺屍了。再說指望別人突然喊我的名字,那個女聲怎麽又消失了?她不是說一直在我的身邊嗎?

    思考了半天也沒有什麽結果,這時候我又看到了樹,又回到了原點。

    這次跑回來的時間很短,比第一次要少一半還多,紙人紙馬還在天空中撒著之前,原本圍著樹轉的三個怪人隻剩下一個還在轉圈。

    我又掉頭朝反方向跑,離那顆樹遠點。

    我一直奇怪,出現在我屋子裏的那個怪人一直沒有出現,不知道現在在哪裏。

    人生啊就是不經念叨,有句古話說得好,怕什麽來什麽。我剛念叨完,就見我的前麵站著一個人。

    一身黑色舉了把黑傘擋住了臉龐,我一個急刹車,這時候突然從他的黑傘裏掉出了一根胳膊粗細的鐵鏈。

    鐵鏈咣當一聲咂的塵土飛揚,我一看就知道這玩意兒還挺重的。

    前有狼後有虎,我回頭看到另一個怪人好像沒有注意到我,還在圍著樹一圈一圈的轉。相比之下似乎正前方更危險一些。

    我掉頭朝樹的方向跑,這時候我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

    之前那三個怪人圍著樹轉圈,圈子很大,現在卻越來越小。我親眼看到最後一個怪人離那顆樹的樹幹隻有一步之遙,他轉完這一圈後,頭頂的雨傘都已經碰到樹幹了。可是他完全不在乎,隻見當他再次繞到了樹幹的後麵時再也沒有出來。

    樹幹後麵仿佛有著另一個空間,那繞圈的步伐好像是打開另一個時空的鑰匙,這些怪人都鑽了進去。

    我想到了從樹幹後麵伸出來要抓我的長手臂,更是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這時候我身後突然想起嘩啦嘩啦的聲音,我看了一眼,發現怪人黑傘裏還在源源不斷的伸出來的鐵鏈,而這些鐵鏈正在像蛇一樣,在地麵上遊走著朝我過來。

    我一下子就炸了,隻顧著往前跑。我顧不得回頭,但是耳邊的聲響卻越來越大,突然我的腳脖子被纏住了。

    這些鐵鏈像蛇一樣從我的腳脖子纏到了我的身上,然後把我高高舉起,我使勁掙紮卻無可奈何。

    透過衣服我都能感覺到這些鐵鏈的寒涼,它們好像是從地獄中鑽出來的一樣,正一點一點的把我身體裏的餘溫吸走。

    又是一陣鐵鏈晃動的聲音,我被纏著慢慢被拉向撐傘的怪人。我心說完蛋了,指不定一會兒會發生什麽。

    我被拉了過去,鐵鏈把我舉在雨傘的上麵,這怪人有兩米多高,傘的高度有三米多,我還在傘之上少說現在距地麵有四米多了。

    我這人有恐高症,頓時大腦缺氧一陣頭暈目眩,我把手伸進兜裏,把從大黃狗衣服裏掏出的五百塊錢摸出來一張仍在黑傘上。

    “哥們,最後一百塊了,都給你,饒我一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