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剝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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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在場所有人一樣,我和陸浩宇呆立了很久才回過神兒來。
眼看反應過來的村民有的報警,有的試圖將死屍放下來,現場亂作一團,我和陸浩宇趕緊回了二叔家。
剛進房間,陸浩宇便問我之前說聽到怪聲是不是真的。
如果真的是,那很可能我們在半路上招惹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畢竟,一切發生的都太巧了。
確實太巧了,那陣哭聲結束沒多久我便聽到有人問候我,然後大半夜的更是碰到了出殯隊伍,好不容易回到村裏卻有人吊死在旗杆上。
好像是所有倒黴的事情都被我們碰上了,根本無法用正常眼光去看待。
我也感覺害怕了,便和陸浩宇約定等天亮先將我們父母給村裏關係好的鄰居親戚和長輩們準備的禮送了,然後給陳世龍送上禮金連夜離開。
很快天亮,二叔疲憊的回到家。
通過詢問得知,那個吊死在旗杆上的人居然是周強,我和陸浩宇的小學同學。
我們雖然有很多年沒見,但再次相見卻以那種方式令我和陸浩宇都有些唏噓不已。
吃了早飯,我將連夜要走這件事告訴了二叔。
二叔也是這個態度,說畢竟我們幾乎是前腳剛回來後腳村裏就出事了,絕對不是什麽好兆頭。
我本來沒想那麽多,但聽他忽然談起我們前後腳回來村裏就出了事,反倒是讓我打消了要走的念頭。
我們回來的時間點太過敏感,如果這時候突然走了難道不會引起懷疑?
這時候如果我們立刻走,那麽恐怕不光是村裏人,就連警察也得懷疑到我們身上。
聽到我的解釋二叔也覺得有道理,說反正後天就是陳世龍婚禮,讓我們參加完他的婚禮再走。
我和陸浩宇商量了一下,點了點頭。
正說話的時候院子裏突然走進了兩個警察,大聲問二叔在沒在家。
二叔奇怪的走了出去,那兩個警察也不知和他說了些什麽,說完後二叔竟直接將他們到了我所在的房間。
我和陸浩宇沒接觸過警察,而且在這個節骨眼上都有些緊張。
好在,警察來也隻是對我們做了筆錄,但卻十分詳細。
我和陸浩宇有問必答,但我省略了聽到那奇怪的聲音。
做完筆錄已經接近中午,兩名警察謝絕了二叔留下他們吃飯的好意離開了。
下午,我和陸浩宇送禮的路上還有好些警察沒走,等晚上回到二叔家才沒看到他們身影。
剛進家門,二嬸便告訴我說陳世龍來找過我,說讓我去他家喝酒。
我和陸浩宇原本就打算回來之後去他家,聽二嬸說完便直接趕了過去。
陳世龍家蓋了新房,我們去的時候他家裏已經來了幾個人,都是我們兒時的玩伴。
見我們來了,熱情的和我們打著招呼,我和陸浩宇也一一寒暄。
因為陳世龍早就準備好了飯菜,見我和陸浩宇與其他人寒暄完畢他便招呼著我們入席。
飯桌上,我們雖然一直刻意避諱周強的死,所聊的也不過是小時候的往事,但喝下了不少酒之後還是有人張了口。
我趁著這個機會,連忙詢問陳世龍周強是不是有什麽仇家想要害他,或者外麵是不是欠下了外債。
原本滿臉笑意的陳世龍聽到我的問話表情卻僵了一下,小聲的告訴我不要管這件事以免招惹麻煩,至於周強是不是有外債他也不清楚。
我不知道他後麵那句話是真是假,但前麵一句一定是真的。
誰敢管這件事,絕對會招惹麻煩!
我離村久了,和很多人感情早已淡了,雖然周強以那種死法出現在我麵前,但我還沒有打算去蹚這個渾水。
又喝了一些酒,我詢問了陳世龍婚期是不是照常,在得到肯定的答複後和陸浩宇回到了二叔家。
剛進房間,陸浩宇便問我有沒有察覺到陳世龍有些古怪。
我當然察覺到了,而且不光是陳世龍,在我提到周強的時候飯桌上的幾人臉色明顯都是一變。
他們似乎是有什麽隱瞞著我和陸浩宇,我感覺這件事絕對不會完,一定還會發生什麽,便告知陸浩宇明天直接將禮金隨了然後我們倆去縣城,絕對不來蹚這趟渾水。
陸浩宇點頭同意。
晚上喝了太多酒,都是那種五六十度的散白,在陳世龍家的時候我就感覺自己有些飄,出門後吹了涼風才好一些。
可是才躺下沒多久,胃裏就一陣翻江倒海,連續嘔了兩下我趕緊穿好鞋跑到院子內。
一手扶著牆,哇的一聲便吐了出來。
陸浩宇比我酒量好很多,見我跑到院子也跟了出來,用力的拍著我的後背。
我都快把膽汁吐出來了,被他用力拍著非但沒好感覺更難受,伸手想要將他的手推開,抬起頭的一瞬間卻忽然看到牆外有一雙眼睛正直勾勾的望著我,連忙提醒陸浩宇。
陸浩宇猛的轉過頭,那雙眼睛的主人也低下了頭,然後從牆外扔進來了什麽東西轉身就跑。
陸浩宇想要追,被我一把攔下。
在他驚訝的目光中,我撿起那紙團打開。
頓時,一枚乳白色帶著紅色飄花,被雕刻成娃娃造型的石頭出現在我麵前。
這是什麽?我疑惑的看著那娃娃。
陸浩宇提醒我上麵有字,我疑惑的看了過去,果然在紙團上看到一行小字。
‘周強是被害死的,想知道發生了什麽,明天早晨五點來學校。’
看到那行字我和陸浩宇臉色都變了,竟然有人知道周強的死因?
是凶手麽?可如果不是凶手,這個人既然知道周強是被人害死的,白天來了那麽多警察他不去舉報,為什麽偏偏扔來這張紙條約我見麵?
我本能的感覺這是個圈套,陸浩宇則一臉陰沉的看著我,問我怎麽辦。
我猶豫了一會兒,那種不祥的預感也越發強烈,很快下定決心連夜離開。
沒想到,收拾好了東西陸浩宇車鑰匙卻找不著了。
這大半夜的走到縣城誰知道還會發生什麽?我趕緊讓陸浩宇想想看是不是他忘在哪了,要真是下午送禮的時候落在誰家可麻煩了。
他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最後沒有辦法我們隻能取了手電順著白天走過的路沿途尋找。
不知不覺,來到了那發生命案的廢棄學校門口。
離著不算太遠,我便注意到還矗立在那裏的旗杆。或許是一直下意識的想著周強昨天淩晨吊死的樣子,我總感覺有個人影在上麵晃動。
陸浩宇有些害怕,拉著我想走,可我們淩晨的時候也曾到過這裏,那時候他將車鑰匙丟在這裏也不是沒有可能,我們便壯著膽子走了進去。
找了一圈兒果然沒找到,正想要離開的時候忽然從不遠處傳來了腳步聲。
我和陸浩宇都有些緊張,因為如果被人撞見我們大半夜來到這裏,有些事還真的說不清楚,趕緊躲進了一間廢棄的教室。
很快,發出腳步聲的人出現在學校內。
我看不清他的模樣,但能看到他警惕的看了眼四周,最後目光應該是落在了旗杆上,正想要走過去似乎突然察覺了什麽,迅速向我和陸浩宇躲藏的教室跑來。
我和陸浩宇都有些緊張,以為被他發現了,卻沒想到他跑過來後居然直接鑽進了隔壁教室。
然後,第二個人突然出現在學校。
這次,我看清了。
來的第二個人進入學校後,徑直走到了旗杆下,抬頭向上望著什麽。
過了很久,他忽然從口袋中掏出一支香煙點上,打火機燃燒起火苗的一瞬間,我發現他竟是陳世龍!
他怎麽會來這兒?難道說…;…;
我聽人說過,有很多殺人犯在作案之後會返回案發現場來滿足他變態的心理,難道陳世龍是凶手?
那剛才那個人是誰?
“咯咯。”正在我驚訝的時候,我忽然聽到背後有人在笑。
我猛的轉過身,嚇的陸浩宇一個激靈,一臉緊張的問我幹什麽。
我說你笑什麽?
他愣了一下,還沒回答窗外陳世龍卻忽然開口。
“誰?”
我小心的向外望去,果然見到他已經將目光轉向了我和陸浩宇躲藏的方向,立刻屏住了呼吸,正不知如何是好陳世龍突然第二次開口。
“你?”
隻說了兩個字,他便匆匆離去。
我和陸浩宇見他走了,這才鬆了口氣,依然不敢出聲。
等了能有兩個小時,見隔壁還是沒有動靜我們才走了出去。
之前躲在隔壁的那個人已經走了,我和陸浩宇也打算走,可剛走到門口不經意間回頭我卻在學校的領操台上看到了什麽東西。
此時天已經蒙蒙亮,我叫住陸浩宇,兩個人疑惑的向領操台走去。
走的近了,我和陸浩宇終於看清了領操台上那個‘東西’
那是,一個被剝光了皮的人!
“你媽。”陸浩宇在看到他的一瞬間,嚇的後退了兩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全身冷汗也流下來了,感覺從身體內不斷在向外冒著涼氣。
那人明顯已經死了,全身血肉模糊,腦袋歪在一邊,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我!
“走,快走!”我身體顫抖著,慌亂的將陸浩宇從地上攙扶起來,兩個人踉踉蹌蹌的跑出學校,一路回到二叔家。
可就在大門口的時候,腳下突然踢到了什麽,我低頭一看居然正是陸浩宇丟失的汽車鑰匙,一把撿了起來。
車內,我和陸浩宇臉色蒼白的喘著粗氣。
到底怎麽了,第二個死人,到底發生了什麽!
陸浩宇因為驚恐牙齒都在打架,在車內坐了很久好不容易平複了心情,忽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臂,說要趕緊走。
我和他是同樣想法,什麽狗屁的婚禮都沒有命重要,鑰匙插進鑰匙孔,連擰了幾下汽車都沒有被啟動。
陸浩宇急了,說有可能車缺機油,他去後備箱取,說完便下了車。
我在車內又嚐試了幾次,汽車還沒有發動,而陸浩宇也沒回來便下車去找他。
有些驚訝,下車的一瞬間我就看到了陸浩宇,可此時的他卻好像是雕像一樣僵在車後一動不動。
奇怪的走到他身邊,循著他目光向車內看去。
就見車的後備箱,都是鮮血!
“小河,小宇,起這麽早?”
突然,背後傳來了陳世龍的聲音,我趕緊一把關死了後備箱,和陸浩宇猛的轉過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