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四章 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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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麽她仰頭,看著他,聲音帶著幾分顫抖,為什麽要來救我

    百裏清幽的手原本受了傷,血一直流,現在還攀著樹枝,更是疼痛不已,他卻不敢鬆手,下麵是萬丈懸崖,麵的樹是唯一的救命稻草。小說

    你是宮妃,不能讓你死。

    即使在這樣的關頭,他還是這樣說。

    趙玉笙的心忽然涼了下來。

    隻是因為這樣嗎她還是不死心地問他。

    百裏清幽微微垂眸,看著她蒼白的小臉,不然你以為呢

    趙玉笙忽而一笑,如果我不是帝君的妃子,你會救我嗎

    百裏清幽沉默了。

    風刺骨的冷,刺骨的疼。

    麵的樹枝似乎承受不了兩人的重量,根須拔了出來了一點,重重地垂下一些。

    百裏清幽瞳孔一縮,卻還是死攥著不放手。

    趙玉笙眷戀地看著他的容顏,旁邊是呼嘯的冷風,她的聲音幾乎都被風吹散了。

    百裏清幽知道她在說話,卻沒聽清她在說什麽,正想要問,她突然撤了力,身的重量一輕,趙玉笙竟然撤開了手,直直向後倒去。

    她說:活下去

    百裏清幽瞪大眼睛,眼前是散開的白衣,她的身下是一片恐怖的黑暗,像是巨大的猛獸一樣漸漸把她吞沒,風揚起她的衣裳,揚起她的墨發,他似乎還能看到她眼角的淚,帶著無限的眷戀與不舍。

    趙玉笙最後再看他一眼,待看到他臉的驚惶,她淺淺一笑,釋然地閉了雙眼,腦海閃過的,是他們過往的一幕幕。

    那年黃沙散道之,他朝自己伸出的手,那年花紅柳綠,她遇他那驚慌的雙眸,那年煙火盛宴,頭頂是盛開的煙花,身旁是他淡漠的容顏

    即使知道,她的身份注定了他們再無可能,即使知道,他的心裏,裝得是另一個人,即使知道,他對她始終保持著冷漠的疏離,可是她還是沒辦法忘記他,沒辦法放下他。

    他在她的腦海是那樣清晰,她把他烙印在心,但願來世,還能相見

    解決了最後一個,孟諸眼前一片昏厥,還好身後的人扶住了他。

    孟諸的冷眸掃著地的那些人,除了那個黑衣男子重傷跑了,其他人一個不留,他們這邊雖然沒死人,但是亦是一身傷,而且墨修現在下落不明,趙玉笙也是生死不明,孟諸掩下心的擔憂,道:我們先去找帝君。

    那丞相呢

    孟諸搖搖頭,丞相去救趙小主了,我們得先找到帝君,有丞相在,趙小主不會有事的。

    說著,他們便朝著暗衛離開的方向而去。

    再說那名暗衛玄七,背著墨修一直往西跑,他不敢停下,生怕身後的人追來,他身也受了不輕的傷,仍保護著墨修,不讓他傷著。

    也不知道跑到了哪裏,身後始終沒有動靜,玄七才找了一塊大石頭,把墨修平穩地放了下來。

    墨修的衣裳亂了,玄七朝他拱手賠罪,伸手幫他整理好。

    這裏似乎是在一處樹林,有些偏僻,夜裏的昆蟲不知疲憊地叫著,玄七左右回望,也不見哪裏有路。

    隻得背著墨修繼續前行。

    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樹林裏的景象也漸漸清晰起來,玄七這才發現,他們差不多都要走出了森林,山下,是一處小村落。

    玄七看著身後的墨修,躊躇片刻,咬咬牙,還是走了下去。

    他不敢驚擾別人,畢竟他們現在正在被人追殺,要是連累到別人不好了,但是墨修需要找個地方休息,他現在昏迷著,而且身體很虛,沒辦法跟著他奔波。

    玄七背著墨修悄悄潛進了一處山腳邊的人家,這裏與其他人家隔著有些距離,四間茅草屋,玄七便躲在那間柴房內,還去這戶人家的廚房裏找了些水,喂給墨修喝。

    雞叫了三遍,村民們都醒了,外麵也熱鬧起來,幾戶人扛著鋤頭去田裏幹活,還有一些獵戶打算山去打獵,女人們則是挑著木桶去村頭挑水,還有的捧著木盆去河邊洗衣服。

    玄七慶幸,他們這邊較偏僻,沒有什麽人過來。

    這戶人家的主人似乎也醒了,外麵都響起了腳步聲,還有喝雞的聲音。

    玄七把墨修扶著朝裏挪了挪,用高高的柴堆擋住兩人的身影。

    洛霜照慣例起床,先去為了雞,撿了雞蛋,把廚房裏的昨夜留下的飯熱了熱,打水去院梳洗。

    十七歲的洛霜已經出落得嫋嫋婷婷,她的父母死得早,家裏隻剩她一人,村裏的人向來和善,見她成了孤兒,倒是時常幫助她,洛霜也都大方地接受了,長到了十七歲,倒也平靜。

    用水梳直自己有些幹枯毛躁的頭發,再插一根樸素的雕花木簪,洛霜看著水的倒影,淺淺一笑,對自己的容貌甚是滿意,整個村裏,還找不出皮膚她更白,長得她更漂亮的。

    廚房裏水燒開了,洛霜忙起身走進去,從快要見底的米缸裏倒出一點米,放進鍋,想要燒火,這才發現柴沒了。

    她倒也不擔心,村頭的牛二哥山砍柴的時候總是會順便幫她砍一些,柴房裏還多著呢。

    聽著腳步聲漸進,玄七伸手握緊腰間的刀,遲疑了一下,又放下,他現在算是私闖民宅,哪裏還有衝主人動手的道理

    洛霜有些吃力地搬起一捆幹柴,冷不防地看到地一片墨色的衣角,嚇得她尖叫一聲,手的柴掉在了地。

    洛霜一把抄起一旁的柴刀,顫抖著聲音大喝道:是誰

    玄七走出來,那一身血讓洛霜又是尖叫不停。

    玄七皺了皺眉,不知為何,想起了昨夜的趙玉笙,麵對死亡她都沒這樣大喊大叫。

    但他還是恭恭敬敬地朝她拱手,道:姑娘,我們並無惡意,隻是在你的柴房裏暫住一宿。

    洛霜握緊手的柴刀,任誰一覺醒來,發現家裏多了陌生人都會害怕吧。

    你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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