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五章 九央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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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子。 ( . v o dtw . )”莨衍站在墨修身後,說道:“這條街過去,是九央皇宮了。”

    墨修沉沉地應了一聲,眸帶著幾分複雜的神色,緩緩向前而去。

    不必近看,隻是遠觀,便可看見那斑駁的城牆,那暗淡的紅瓦,昔日那恢弘的宮門麵前,隻有零星的幾個士兵,身穿著的是天聖士兵的服侍。

    “主子,我們可要過去?”莨衍道。

    墨修搖搖頭,“繞過去吧,現在天聖局勢緊張,墨長息定然是四處搜尋孤的蹤跡,現在不宜露麵。”

    莨衍了解,跟著墨修,繞道而走。

    除卻皇宮外圍還有那些守衛的士兵,九央皇宮內幾乎不見人影,這裏已經成了一座廢宮,到處是殘垣斷壁,荒草叢生,石柱傾塌,池塘幹涸,百花凋零,長廊的宮燈破碎,麵結滿了蜘蛛,一排排過去的宮殿,門窗破舊,紅瓦碎裂,到處都落滿了灰塵,地皆是三年前留下的各種物事,包袱、珠寶、燈盞、屏風……那些來不及帶走的東西,都被匆匆忙忙留在了這皇宮內。

    舉目望去,一片殘局,這裏已經看不出昔日的輝煌與榮華,閉眼,仿佛還能看到那嬌俏的宮女在花叢嬉戲,那長廊匆匆走過的宮人們一排整齊,禦花園內,還有那一兩隻自由自在的風箏,池塘裏,那盛開的夏荷之下,幾條錦鯉遊曳而去。

    墨修伸出手,輕撫這那宮柱的刀痕,過去了三年,大概這是當年搜宮的時候留下的,當年天聖攻打九央,他隻是坐鎮在天聖境內,全權交給百裏清幽與容澈,並沒有看到,天聖那驍勇的軍隊,是如何攻進九央的城池,容澈手下的士兵,是如何占領這九央皇宮,那些倉皇而逃的宮人,是否藏著薑珞胭那柔弱的身軀,若是當年,百裏清幽帶回來不是薑佩兒,那是不是,他一輩子都不會與薑珞胭有任何牽扯。

    墨修突然有些後怕,那些他以為是兵刃相接、鐵騎縱橫的歲月,他以為他靠著強大的兵力而征服天下的亂世裏,還藏著一段他未知的柔情,在一切血色陰謀之後,他們才不期而遇,偏偏,又逃不開這命運的桎梏。

    薑太後曾說,在先皇眾多的兒女之,隻有墨修的性子最像他,心思縝密,果斷決絕,可是墨修卻是太冷,不如先皇那般,至少心裏還有一份柔情,現在看來,不過是因為還沒有遇見那一個,能闖入他心的人,如薑素素在先皇心難以抹去一樣,薑珞胭亦是他心的烙印。

    莨衍與一眾暗衛站在後麵不遠處,看著墨修獨自站在石橋,看著底下一片幹涸而微微失神,皆是一片安靜。

    想要找到昔日薑珞胭居住的地方並不難,元容帝與薑素素隻有這麽一個女兒,自然是放在心尖地疼,這華曦殿,修得不主殿差,而且在主殿旁邊。

    這裏倒不如外邊那樣殘破,卻也是因為荒廢了許久,而到處都是灰塵,往日那些修剪得宜的樹木花叢,到如今,除了青鬆依舊,其餘皆已凋零,院一架秋千之,那座椅已經有些殘破,麵落滿了枯黃的葉子,墨修似乎還能想象到,在那一個微風習習的清晨,那露珠重重的花瓣之,她坐在麵,手拿著一本,旁邊一盞嫋嫋清茶,頭微微倚靠在秋千繩,墨發垂下,麵容婉約。

    她的過去他不曾參與,大概也能想象到,是何光景。

    推門而進,落下厚厚的灰塵,墨修抬手掩去,這宮殿之內,亦是一片昏暗與寂寥,裏麵的東西幾乎都被當年逃跑的那些宮人帶走,見不著多少貴重的東西,但是依舊可以看出這裏的每一處布置,是薑珞胭喜愛的素色,那煙紫色的紗帳,顏色已經有些暗了,一架畫著精美的仕女圖的屏風倒在地,往裏看去,便是內室,而另一邊是卻是房,房內的東西倒是完整,那些宣紙也是好的金宣紙,即使三年過去了,倒不見紙頁泛黃,墨修翻看著案的冊子,倒是發現了不少字畫,一幅幅皆是秀氣精致,倒可以看得出出自薑珞胭之手,有山水圖,也有人物畫,較多的是元容帝與薑素素的畫像,還有幾張是幼時的薑亦寒與薑佩兒,薑珞胭自小沒有多少玩伴,對他們兩人倒是親切。

    墨修小心翼翼地把它們收好,找了個盒子安置起來。

    天色漸漸變暗,莨衍想了想,還是走前去,道:“主子,天色晚了,我們是否出宮尋一處落腳的地方,若是主子還想來,明日我們可再過來。”

    墨修搖搖頭,“不必了,今夜便在這裏休息吧,你們去尋幾處宮殿,收拾一下,別驚擾到外麵的人好。”

    見墨修還不願意離去,莨衍也隻得點頭,吩咐下去,幾人準備些食物,幾人尋些離華曦殿較近的宮殿,至於墨修,想必今夜是要在這裏歇下了。

    丞相府內,趙玉笙站在大門之內,卻又不敢靠近前,神色有些焦急。

    挽香在她後麵,看見她這樣子,道:“主子,管家已經說了,丞相晚可能會晚回來,主子在這裏等著也不是辦法,不如先回房,待丞相回來了,奴婢再告知您?”

    趙玉笙眸難掩的擔憂,麵容亦是十分憂慮。

    “帝宮內出了如此大事,我還怎麽閑的下去?珞胭現在的處境一定很不好,也隻有丞相能相助了。”

    “可是您這樣幹著急,也不是辦法啊……”

    趙玉笙當然知道,可是如今被困在丞相府內,不管是為了她自己,還是為了百裏清幽與太後,她都不能出麵,這種隻能等的滋味很不好受,若是不做點什麽,她真的會擔心死的。

    大門之外,一輛馬車緩緩停下,隻見百裏清幽的身影從麵走下來,昏暗的天色,還有府門前那兩盞紅燈籠,顯得他那抹月牙白影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