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結果當然是莫源連滾帶爬地出了書房。

    也算的他自作自受，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怨不得別人。

    莫宅門口。

    莫敘扶著受傷的手臂拖走出了莫家大門，迎麵便遇上了應酬剛剛回來的夏允沇。

    夏允沇身著一襲藍色禮服，一字領的開肩設計使她露出鎖骨略顯性感，禮服上蕾絲繁花的點綴又凸顯出一絲嫵媚。

    她的確很會打扮，更加懂得什麽樣的方式會更讓男人欲罷不能。

    大概是喝了些酒的緣故，身上彌漫著濃鬱的酒香，混雜著馥鬱的香水味。

    見莫敘臉色鐵青，夏允沇馬上走過去扶住他，貌似關心地問起：“你沒事兒吧？”

    不用說，夏允沇也猜到他被莫羿汎訓斥了。

    莫羿汎不待見莫敘，視他去草芥，將來能否在莫氏分得一杯羹，根本就是未知數，這就是她當年果斷拋棄莫敘的原因之一。

    莫敘討厭對夏允沇身上渾濁的氣息，更加厭惡她的碰觸，所以用力甩開她的手，力道極重，更甩開楚黎昕時，完全不一樣。

    對楚黎昕，他是不喜歡生人觸碰；而對夏允沇，他是厭惡，甚至是呼吸同一空間裏的氣息，都會讓莫敘作嘔。

    夏允沇有些不甘心，眼眶裏蓄滿了楚楚動人，惹人憐惜的淚水，貝齒緊貼著唇瓣，堅忍著：“敘，你是不是還在恨我！”

    因為愛我，放不下我，所以才恨我？

    那抹俊逸挺拔的背影怔了怔，突然轉過頭來，一雙黑眸澄澈深邃，薄唇形狀優美，輕氣卻冰寒異常：“大嫂，還真看得起自己。”

    莫敘嘴角勾起一抹陰森的笑意，像是在嘲諷她，卻也像是在嘲笑自己。

    世間女人萬千，他當年為何就看不清楚，難道就因為哪些虛無縹緲的零碎記憶？

    嗬嗬……

    真可笑。

    夏允沇抬起那張比玫瑰還要嬌豔的臉龐，粉黛麵靨，雙眸微蹙：“敘……你別……”

    夏允沇抓西服的手得更緊了。

    “放開，髒！”

    話落，四目相對，夏允沇竟然無語凝噎。

    一年了，她終於再一次對他的的墨眸，幽暗深邃，卻讓她移不開眼眸。

    俊美如斯的五官輪廓像是用一大塊冰雕精心鑲刻而成，水晶燈下，熠熠生輝，冷、寒、卻也令人移不開眼睛。

    “放開，髒！”

    ……

    “放開，髒！”

    ……

    這句話不斷地敲打著夏允沇的耳膜，她也不由的驚呆住了，臉色暗沉，兩隻手悄無聲息的滑落……

    莫敘沒在看她一眼，多看會惡心。

    此刻，唯獨留下夏允沇一人，黯然神傷：“我……很髒嗎？”

    夏允沇像是再問別人，又像是再問自己。

    其實，這一年她過得並不如意。

    雖然在莫氏這個強大的背景之下，她的廣告邀約不斷，身價不斷上漲，不用再跟哪些讓她惡心的導演，投資人逢場作戲，曲意逢迎，然而她的內心卻是極度空虛寂寞的。

    現在越是苦悶，她越是懷念當初同莫敘在一起的時光。雖然莫敘天生性子涼薄，不喜與人交往，平日裏也是少言寡語，更加不會什麽甜言蜜語，可他對她很好。

    她至今還記得初見莫敘的場景，那是在一片很美很美的薰衣草原野上。

    淺紫色的薰衣草花，淺紫色的氣息，淺紫色的芬芳，那是一種青春的，幹淨的、恣意飛揚的氣息彌漫在原野的每一個角落。

    這樣這個猶如神抵的年輕少年猛然闖入她的視線裏，她的心裏。

    他們之間是他先提出的交往，當年他的那句“做我女朋友”說得極其平淡，語氣就像是在問“你今天吃飯沒？”那時，夏允沇隻覺得他不像是會開玩笑的人。

    莫敘從不會對她說甜言蜜語，也從未主動索吻，甚至是上床求歡，像是對男女之事毫不熱衷的樣子，不過越是高冷，夏允沇越是有興趣。

    不過，她與他在一起最大的因素還是莫家少爺的身份。

    若說愛，似乎是有的。

    可無論如何，在她心裏莫敘比莫源好得多。

    說來，她也不曾向任何人提起過，這一年來，除了新婚那天晚上，莫源再沒碰過她，說她髒。

    她髒，莫源就幹淨嗎？

    一方麵對著歆越娛樂的言晴戀戀不忘，一方麵遊戲花叢，換女人比換衣服還勤，這樣的男人還有資格說她髒？

    嗬，可笑至極！

    拍了一天戲，夏允沇有些累了，拖著疲憊的身子回了房間。

    也不知道莫源今日是受了什麽刺激，她一打開門就被他從後麵抱住，門都來不及關，他就迫不及待地將她壓在地上……

    與慕源房間熱火朝天的景色不同，顧敘的公寓就顯得清冷異常。

    這棟公寓裏除了他，別無他人，隻是定期會有鍾點工前來打掃。

    不知在陽台上站了多久，不知抽了多少隻煙，姿態卻極其優雅，伴隨著薄唇傾吐白霧，男人整個人被白霧繚繞著，平添了幾分矜貴和邪魅。

    墨眸凝視著遠方若隱若現的燈火，若有所思，身影看著萬般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