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斬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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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婭握著夏淺的手,自己的手沒有夏淺的暖和,冰涼得很,綣著妹妹的手,有些心疼似的說,淺淺,我沒有開玩笑,現在這個社會太多的不確定,你認識一個對眼的男人,和他床,算你一年換一個男朋友,又分手,又談戀愛,再床,再分手,這都不是不自愛,但若是你白癡到不懂避孕,頻繁的進出人流手術室,那麽是真的不自愛。 vw人類社會最簡單的是造人,男人和女人在一起,繁衍後代是本能,女人妄想用孩子拴住一個男人是做夢,生孩子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事,你明白嗎
夏淺知道小婭的認真,也知道是為了她好,便順從的點頭,複又道,姐,那胚囊留著幹什麽
小婭說,我擔心胚囊不見了,到時候江昭被歐陽妍反咬一口,那麽葉兒麻煩大了。
這個歐陽妍真是,不是江昭的孩子的居然還敢這麽理直氣壯的去氣葉兒,她分明是想氣死葉兒。江昭怎麽可能會碰她,江昭這人不錯,肯定不會做對不起葉兒的事。夏淺難免忿忿不平。
你這麽肯定江昭沒有碰歐陽妍小婭淡淡一笑。
那你留著胚囊不是害死江昭嗎如果江昭碰了歐陽妍,那他還那樣夏淺越說越生氣,虎毒還不食子呢。
小婭拍拍夏淺的背,所以我跟你說,女人要懂得避孕,你今天還沒有看出來嗎
夏淺迷惑,看出來什麽
我們且不說在門外聽到的那些江昭為自己辯解的話是不是真的,但是歐陽妍的出現和遭遇印證了一個結果。
什麽結果
小婭吸了口氣,印證了歐陽妍肚子裏的這個孩子算是江昭的,江昭也不可能會要。
夏淺還糾結在為什麽孩子會是江昭的事情,小婭笑了笑又道,檢驗dna有多種方法,你做媒體的,很多領域的東西都有接觸過,算孩子沒有出生,也可以抽羊水,完全不用流產,可江昭這樣絕決,不單單是為了泄恨,而是他要
小婭說到這裏,頓住,深深的,顫顫的吸了口氣,斬草除根
夏淺捂住嘴,驚訝出聲,天
可是姐,江昭說如果檢驗出來孩子是他的,叫歐陽妍去告他,該怎麽辦
說明江昭算是坐牢,也不願意為了一個孩子跟歐陽妍在一起,明白了嗎
夏淺急的要命,我現在說的不是這個,我是說歐陽妍去告他怎麽辦
所以我買通了醫生,有必要的話,改鑒定結果。
姐你居然做這樣的事
不用擔心,我有百分之九十八的把握孩子不是江昭的,但江昭為了那百分之二的不確定這樣做,是太殘忍了些。小婭看著對麵的牆壁,夏淺,以後千萬不要惹到像江昭這樣的男人,他們的心太狠,太毒辣
夏淺像是聽懂了些,又理解了一陣,理解不透的時候便靜靜的看著小婭,消毒水濃烈的走道外,兩人坐在一排,夏淺覺得小婭今天很傷感
兩人偎在一起,坐在歐陽妍病房外的凳子,一陣急燎的腳步聲傳來,二人偏過頭去一看,海城的人物很難有不認識的,歐陽生被人攙著急急的朝她們這個方向走過來
葉兒陪著安靜得一言不發的江昭,害怕。
阿昭她喊了他很多次,他都不應她。
半晌,薄唇終於啟開,說了兩個字,真累
複又歎了一聲,好累
男人的坐姿未變,眼睛沒有張開,睫毛闔在眼肚,有輕輕的顫
葉兒蹲在地,雙肘搭在江昭的腿,頭靠在小臂,聽著江昭那兩聲累,心被絞著
好想他說話,免得憋壞了,可是他說出來的幾個字,是鈍鈍的刀子,疼得人痛快不了
他說真累的時候,透著一種蒼涼的無力,仿佛一個年到遲暮的老人。
他說好累的時候,透著一種厭世的疲乏,像是一個鬱不得誌的青年。
他從未在她麵前這樣表達過自己這樣的一麵。
他在她的麵前一直都是能撐起一片,一個家,頂天立地的男人。
可是現在,他像是快倒下一般,說,累。
葉兒趴在江昭的腿,沒有起身,趴在那裏,感受到他腿的肌肉不像方才那樣硬了,感受到他的溫度,阿昭,我們好好在一起吧,不管結果如何,我們都好好在一起吧
江昭緩緩的睜開眼睛,卻看著天花板,伸手撫著腿趴著的腦袋,她現在工作了,總是把頭發收拾得好好的,盤個小花苞在頭頂,她穿著黑色的舞蹈訓練服的時候,伸展著身體練基本功的時候,很好看。
他的聲音還是那樣,寥落得很,蒼涼,無力,厭世,疲乏,卻又像是在推心置腹,慢慢的,偶爾頓一頓,雲葉,你是對的,經過剛才我才知道,我也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我知道那天被下了藥。但我也知道這世界不隻有迷藥,也有幻藥,還有很多稀古怪的東西,像很多年輕人嗨藥之後做了很多不可挽回的事的時候,他們第二天都想不起來,我不能肯定我被下的是哪種,我隻知道我沒有記憶。我知道我不可能碰她,我心裏裝的滿滿的都是你,我怎麽可能在清醒的情況下碰她我又不是看到女人撲去的男人。可她是檢查官,算撒謊,她也可以目光堅定的不被人看破,她那麽自信,雲葉,我不能肯定,我真的不能肯定
葉兒匍在江昭的腿,細白的手抓住江昭的褲子,緊緊的。他說,我的心裏裝的滿滿的都是你,怎麽可能在清醒的情況下碰她
雲葉,我也不知道我還能說什麽,剛才終於知道了我不確定,也許我碰了他,雖然這種可能微乎其微,可想到這個,我覺得我對不起你,但算孩子是我的,我也不會要。若她去告我,你要跟我離婚,我情願去坐牢,也不會跟她在一起。
江昭抓住葉兒的手,有些用力,也有些發狠,雲葉,如果我去坐牢了,坐一輩子算了,但你知道算我今天導致了她流產,也不可能坐一輩子牢,算你跟我離了婚話頓在這裏的時候,江昭又閉眼睛,吐出一口長氣,如果我坐牢出來發現你跟了別的男人,我會弄死你和那個男人的
江昭閉著眼睛,又重複一句,我會弄死你們的
他握著葉兒的手,緊了緊,然後五指崩開伸展,馬又握,緊了緊。
人最愛說,滴水可以穿石。
愛呢
他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愛她,更不知道她什麽時候開始愛他,算不清時間,分不清地點,隻知道有一天,他想擁有她,隻他一人可以擁有她,旁人不能肖想,不可覬覦,他甚至要求她不可多看旁人一眼,連她說起別人若眼角眉稍帶有笑意,都可以牽動他的情緒。
隻需要想象,想象著那人為何讓她笑,他也會發酸,吃醋。
他不是沒愛過的人,到他這個年紀,其實都該看破了,一向覺得自己是個重義卻又無情的人。
該重的義他不會拋棄,如兄弟手足之義,他可以保護,哪怕知道自己在這條道走,其實是為了讓家族走得更遠,他也願意。
但是情,他是無情的,歐陽妍說他是個禽獸,他說是,我是一個禽獸。
於歐陽妍來說,他是一個禽獸,但如果他不這樣做,他要對葉兒禽獸,二者選其一,他沒得選,幾乎沒有動過要選的念頭。
害怕折磨。
可他從來不是害怕折磨的男人。
但過去的這幾個月,讓他受夠了折磨,有時候甚至會自暴自棄的想,他有什麽不好,他這樣的男人,找個什麽樣的女人不好,雲葉兒有什麽好,他這樣腆著臉的討好她,她要做什麽,都依她。
順著一個女人做自己喜歡做的事,那是他該有的風度,通常情況下,他應該得到回報,可是他得不到,他得到的依舊是她的不信任,她的不原諒。
他是做錯了事,然後她與他對恃。
他不能像以前一樣威脅她,你弟弟,你爸爸,你的誰誰誰
然後她一聽他的威脅,又像以前一樣,狗腿的攙他的胳膊,叫,爺,您真好。
他一直在努力建立信任,想要突破,想要回到那天夜裏之前,隻要記得她跟他說江昭,我愛你那些話,其他的那些一段段的累述,他都不用記得,也無需記得。
常常回想,他錯過那麽久,以後還可以彌補。
現在雖然分房,可兩人的感情越來越像大哥大嫂了,不會總是刻意的討好和迎逢,這日子過得越來越像日子了。
但歐陽妍懷孕的消息幾乎打斷了他所有的計劃和夢想。
葉兒又開始不信任他了,她咬他。
次捉妹在床,她也沒有動手打過他,這次她咬他,不惜把他咬出血,他知道,她絕望了
無法想象他們的婚姻還能走幾天,也許十天都不用,要天翻地複。
他不是愚蠢之人,他知道自己要闖什麽禍,歐陽家即使現在已經開始疲於應付債務了,但是瘦死的駱駝馬大,歐陽妍也不是普通家族的女孩兒,流了產,他是主要責任人,他是施暴者。
但是情願如此,他也不要受那種煎熬,他沒時間跟歐陽妍耗,他知道她的聰慧,也知道她從事的工作最擅長的是打心理戰,他可以陪她打這場心理戰,可葉兒卻不能,葉兒不具備那樣的素質,他隻能斬草除根一個永絕後患的念頭突然滋生,無論是或者不是,他都要百分之百的塵埃落定
知道自己退無可退,前麵是火山岩漿,後麵是萬丈懸崖,要麽燒死,要麽摔死,但要他站在那裏等,等得焦慮而死,他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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