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快地用完晚飯後，謝苓和季允等人在酒樓掌櫃客氣的招呼下走出了大門，自始至終也沒見到那位大荒國的東家。

    夜幕下掛起一輪彎月，朱雀大街有夜市，謝苓想湊熱鬧，季允牽著同樣興致盎然的墨兒陪著她走，十二便沒有再去請馬車。

    算命的在沿街吆喝，湯麵攤的大嬸忙著收拾碗筷，賣字畫的書生在幫不識字的老嫗寫家書，還有捏泥人的老漢周邊圍著幾個孩子。

    長街上家家戶戶的牆角都掛起大燈籠，沒有特別明亮，暖黃的光下卻顯得人的影子也熏上了暖意。

    好久沒有在晚上出來走動了！”謝苓感慨著，悄然挽上季允的手臂。

    有句歌詞，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嗯，她覺得，等到頭發花白時還能與一人漫步長街，便好。

    陶縣沒有夜市，謝苓離京後早睡晚起成了鐵打的睡眠規律，難得今晚月色好，她打定主意要慢慢，慢慢地逛回去。

    季允盡量放慢腳步配合她的龜速，想起在京城那會兒聽影一說的王妃上街就喜歡買買買的習慣，開口問道：“可有看上想買的東西？讓十二給你買下來。”

    照王爺的意思就是，你盡管買，把整條街買下來都沒問題。謝苓想起某部電視劇裏男主送女主魚塘時說“這片魚塘被我承包了”的語氣，撲哧一聲笑了。

    沒等她說要買什麽，墨兒就興衝衝地搖著季允的另一隻手，垂涎欲滴地指著走過的小孩……手上的冰糖葫蘆。

    英明神武帥氣無比的叔叔，我想買這個。”前麵的形容詞是謝苓教的，說是叔叔不喜歡人家說他漂亮，要用別的詞誇他。

    季允掃了一眼他那排確了一顆，顯得格外可愛的牙齒，淡定往前走，沒做聲。

    直到走出大街，墨兒還在頻頻回頭，對冰糖葫蘆念念不忘。

    謝苓沒客氣，打手一揮，在書齋裏買了一大疊閑書，以作打發時光之用，又零零散散買了不少別的東西。走出來時搬運工十二手上扛了東西。

    爺，這裏回太守府還要走過不少路，接下來沒有夜市燈火，不如雇輛馬車，早點回去。”

    小暗影認真地給建議。他才不是因為手上東西多，想扔到車上去！

    季允剛想點頭，猛地目光一凜。

    他們才剛拐進黑燈瞎火的地方，這就有人要動手了！

    殺手出現得猝不及防，約有二十來人圍上來，十二把手中東西全扔了，迅速拔出劍。還好他這次機靈，暗中帶了太守府一批侍衛，實力不怎麽樣，但起碼雙方人數上過得去。

    季允的聲音如寒霜過境：“十二，護住王妃。”人太多，來路不明，容易出事，他最不願意她擔驚受怕。

    謝苓還是怕，隻是沒有先頭幾次那麽怕了，王爺在，她對他有信心。慌亂中又忙把墨兒護進懷裏。

    這批黑衣殺手很敬業，上來一言不合就開打，太守府的侍衛在他們手下走不過五招，季允和十二將幾個姑娘小孩護在中間，出手幹脆，招招致命。

    謝苓摸著手指上的指環，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裏麵還有兩枚毒針，她得看準了再拉暗扣，千萬別誤傷了王爺和十二。

    似乎是專門對付季允而來，這次黑衣人的實力很足，沒有一絲絲水分。十二又解決一個後，聽到爺冷而沉著的吩咐。

    帶王妃走。”

    隻能帶王妃走，或者最多把墨兒少爺一起帶上。不知出於情愫，十二不舍地看了素桐一眼。

    這丫頭嚇得臉都白了，還是和素棋一起堅持護在王妃身前。

    來不及多想，季允身上的暗器一把撒出之後，十二配合地推到謝苓這邊，一手抱起墨兒，就要帶他們走。

    謝苓心亂如麻，她不想走，她怎麽可以每次出事後都隻顧自己的安危呢！

    她揚起手，想說自己還有戰鬥力，正巧看到餘下的十多人中有人向素棋揮刀，驚恐中對準了那人拉動指環的暗扣。

    素棋的臉色白了又白，跳著遠離腳下的屍體，和素桐緊抱在一起。

    繞是如此，這個平時寡言安分的小丫頭又一次展現了她堅韌的意誌，開口勸謝苓：“小姐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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