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章 劫後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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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院裏,一個高大健碩的身影在走道裏來回晃動。嘴裏不停的碎碎念:小本,你千萬不能有事情,千萬不能有事情。

    這時候,一醫生推著手術門出來。長籲了一口,“你是病人家屬?不好意思,我們——”

    林鬆青看到醫生出來,緊緊攥住他的手臂,聽到這句話,眼中掩飾不了的失神和疲憊。他喃喃:“這是不可能的,你一定在騙我?”他拽著醫生的領口,原本俊美的臉上充斥著殺氣騰騰的怒意。

    夏小本她,她的命那麽賤,怎麽可能隨隨便便說死就死了呢?”林鬆青紅著眼睛,衝著醫生怒吼。一旁的醫護人員趕緊拉開眼前這個半瘋魔半清醒的病人家屬。可是任憑他們的力氣再大也奈何不了林鬆青分毫。

    這時候從樓梯口拐角處衝出來一群黑衣人,他們團團圍住醫護人員,從未見過此陣仗的小實習護士嚇得花容失色。淚水在眼眶裏團團打轉,就是不敢流出來。林鬆青像是沒有聽到聲音一般,專注和眼前戰戰兢兢的醫生作鬥爭,似乎這個樣子就可以把夏小本救回來一樣。

    一旁的一個穿著黑襯衫的男人,腦袋靠在窗戶邊,冷冷的月色透過窗戶照射在他俊美的側顏,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她死了。”他吐了一口煙霧,緩緩的說道。

    不,這不可能。”聽到這句話,林鬆青高大的身體頹然倒地,他縮在牆角,像一個得不到玩具的小孩。他一鬆手,那群黑衣人就像是趕著犯人一樣把醫護人員驅逐出去。

    黑襯衫的男人掐滅了煙,棕色的皮鞋在地上狠狠碾壓那零星的火苗,帶著點三分怒意,七分無奈。“那個女人死了倒也好,清淨。青,伯母喊你回家辦正事呢。”他轉過身桃花眼微微上挑,戲謔的眼神,讓人覺得輕浮的像一個花花公子,可是薄薄紅唇那一點彎度,像是調配好的毒藥,嗜血,但不張狂。

    辦正事?嗬嗬嗬嗬,說罷,你們今晚又往我床上塞了幾個女人?”林鬆青低沉的笑聲,像是自嘲,如果仔細體會,還會有一點點的心酸苦楚。

    別別別,我和伯母可不是一夥的。”單色淩雙手環胸,摸了摸鼻子,努力為自己洗脫罪名。姣好的身材包裹在緊身衣服裏,倒三角的窄肩,結實的小腹,領口不經意開的幾個紐扣隱隱透著裏麵引人熱血噴張的身材。“不過啊,你年齡的確是不小了。”他漫步走過來,站到林鬆情麵前,立刻感受到一股鋪天蓋地的憂傷,單色淩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毛,停住了腳步。

    林鬆青雙手抱頭,眼睛怔怔的看著腳底,這是他多年的習慣,一遇到什麽傷心的事情,他就喜歡盯著自己的腳底,許久,他慢慢說道:“淩,你說她會恨我嗎?我,我剖了她的心。”

    哦?”單色淩笑了,他倒是沒想到這兩人竟然玩的如此激烈,瞧瞧他聽到什麽?青剖了那個女人的心?“說殺人,我倒是殺過,不過一向都是子彈打進大腦裏,不見血。像剖心那麽血腥的事情,也隻有你青堂一把手才做的出來。怎麽樣,會跳動的心看著刺激不刺激?”

    林鬆青抬起腦袋,狠戾的眼神射進單色淩的眼裏,看的他心裏一怵,他立刻明白觸碰到青的底線了。單色淩收了收臉上的笑容,趕緊岔開話題:“那群女人還是老規矩?”

    提到母親給自己安排的大事,這讓林鬆青很頭疼,“你處理了吧。”他擺擺手,顫顫巍巍的站起來,腰背挺直,一步一步走向樓梯通道口。

    嗬”單色淩輕嗤一聲,醫院的消毒水味是在是重,他轉過身,揉了揉鼻子。這時候一個黑衣人神色緊張的看了看四周無人,走到單色淩麵前,附耳說道:“大哥,事情都辦妥了,那女的現在怎麽處置?”

    怎麽處置?”單色淩眯著眼睛,桃花眼裏精光乍現,“拖回老屋。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麽樣的一個女人竟迷的青樂不思蜀。”

    是。”黑衣人壞壞的笑了。老屋,是個好地方。

    是夜。冷風嗖嗖,一群黑衣人抬著一個大麻袋樣的東西鬼鬼祟祟的從加長林肯車上下來,訓練有素的打開門,隨著“吱呀”一聲,一扇帶有年代感的木門被緩緩打開。裏麵的人伸出頭來,左右看了兩下:“東西到了?”

    嗯。”為首的黑衣人壓低聲音道。

    沒有被發現吧?”

    沒有。”黑衣人環視四周,並沒有發現可疑的人,於是把麻袋放在地上。這時門裏的人迅速接手麻袋,果斷藏匿於黑夜中。

    黑衣人消失。身後的木門上麵攀附著妖嬈的薔薇花,像是一種古老的咒語,審視這世間萬物。漫漫長夜,這時光,還是很長。

    大廳裏,璀璨的吊燈發出亮眼的光芒,悅耳的音樂在大廳裏回蕩,時而悠揚,時而激蕩。單色淩斜斜坐在沙發上,手中搖晃著高腳杯,杯子裏流動血紅的液體,像是生命的源泉,他慵懶的眯著眼睛,邪魅而不失張狂。

    少爺,人帶到了。”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筆直的站在單色淩身後,目光炯炯有神。

    隨著他一聲令下,一個被血水浸透的麻袋被狠狠扔在了地上。袋子上的血印染上好的波斯地毯。單色淩不悅的掃了一下那個笨手笨腳的下人。

    下人嚇得瑟瑟發抖,連忙跪在地上,叩首。“少爺少爺,我錯了,請您饒了我這次吧。”

    笨手笨腳,烊叔,你說怎麽辦吧。”淩的動作沒有停止,可是身邊的氣場突然降低,付烊也算是跟在淩身邊的老人了,如果他在不知道此時少爺已經怒了,那還真是白活了半輩子。

    拖出去,喂狗。”烊叔不容置疑的回答。

    老宅裏養了幾隻狼狗,還有幾隻鬥牛犬。這些狗平時都是零的愛寵,因為他沒事的時候就喜歡給這群狗吃人肉,以至於現在的狗狗們,無肉不歡。似乎和淩心有靈犀一般,烊叔剛說完這句話,那群狗狗在院子裏叫的更歡快了。

    少,少爺。”仆人嚇得結結巴巴,一點兒話都說不出來了,喂狗?他倒是有幸見過幾回他的同事“英勇獻身”的場景。那群狗根本不認人,見到人就咬,凡是被丟到狗院子裏的人,一個個都是被咬的血肉模糊,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像破碎的洋娃娃,沒了下肢,如果被打了麻藥的,甚至都能活的“長久”一點,看到自己腸子從身體裏扯出來的情景。

    少爺饒命啊,少爺饒命啊。”剛反應過來的可憐男人不停的跪地磕頭。烊叔知道,少爺最討厭懦弱的人苦苦哀求的戲碼,招了招手,幾個黑衣壯漢像拎小雞一樣,提著男人的脖子,甩進狼狗的窩裏。

    院子裏傳出幾隻狗歡快的搶奪聲,和一個男人淒慘的哀嚎聲,此起彼伏。

    烊叔,你說這算不算是世間最美妙的音樂?”淩眯著眼睛,一副享受的模樣,“生命的角逐,還是達爾文說得對,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烊叔擦擦額頭上的冷汗,能把如此慘烈的場景,當成一種享受的,也隻有眼前這個殺人不見血的少爺了。

    單色淩起身,大廳的音樂還在繼續,隻是院子裏已經沒有淒楚的嚎叫聲了。他優雅的端著高腳杯,像是來自上個世紀的紳士,一舉一動都透著成熟男人的魅力,隻有烊叔知道,此刻的少爺玩心又起了。

    烊叔走過去,想幫助單色淩打開口袋,被單色淩製止了。“這可是青放在心尖上的人,我們怎麽可以隨便冒犯呢?當然是用我們最真誠的待客之道,看看這是個多麽傾國傾城的美女,值得青苦苦追尋多年。”他笑了,帶著黑天使的笑容,純真而又邪惡。

    不知從哪兒拿出的匕首,“刺啦”袋子被劃開。燈光投射到一個蒼白的麵孔上,秀氣,脆弱。這是單色淩第一次見到夏小本時候的感覺。不知道為什麽,一向沒有心的單色淩竟然隱隱感覺的別人的脆弱。奇怪的感覺被他壓製在心底,不甚強烈。

    原來,這就是被青心心念念這麽多年的人,好像也並不是那麽漂亮嘛。”他輕嗤一聲,手中的酒杯輕輕一歪,紅色的液體順著小本的腦袋小溪一般劃過,從額頭,到鼻尖,到嘴唇,直到兩胸之間,似乎滑落傷口之上,小本痛的驚呼一聲,掙開了雙眼。

    血色模糊,順著臉頰,夏小本都能感受到臉上滑膩的觸感。一個妖豔的男人端著一個空的高腳杯,她立刻明白了什麽。心口的鈍痛告訴她,這一切都是真實的,她並沒有死掉。

    單色淩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望著腳邊的夏小本,這個女人,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真不知道青是怎麽被她迷的神魂顛倒的。看著長相,自然是比不得伯母給他精挑細選的那些女孩子。他冷眼旁觀,這個女人,似乎對於自己沒死的事實消化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