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自砸腳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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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道長看清楚潑的是誰,連聲音都開始發抖,話到嘴邊變成了:“符水潑灑的是府中命數最好的人,長久守在老爺身邊,方可讓老爺完全恢複。”
那誰是命中帶煞?”雲舒雅哼了句:“我看是大姐命不好吧,克死了母親不說,又好端端的克了父親,真是該死!”
命中帶煞,難以難看,恕我無能無力。”道長說完就匆匆離開了,他方才隻對上雲挽歌一眼就覺得渾身血液幾乎逆流,冷得全身僵硬。
雲挽歌收回目光,似笑非笑地看了眾人一圈,而後道:“父親也許真的中了毒,還請府醫仔細再瞧瞧。”
府醫進屋看了會兒,再度出來的時候幾乎身形不穩,
雲挽歌忙問道:“怎麽回事?”
府醫思索再三,還是戰戰兢兢的回道:“斷腸草,老爺是中了斷腸草的毒,我得趕緊回去配藥熬製,否則回天無力!”
眾人都驚呼了一聲,樓姨娘更是身形不穩,明明她隻放了很少的斷腸草,養個兩三天也就能好了,怎麽會毒發差點導致身亡?
她怔愣的時候,雲挽歌已經進屋坐在了床邊,認真地望著雲瑾之,一動不動地坐了許久。
眾人也進屋坐了一會兒,表示了一番關切,然後陸陸續續回屋睡下了。隻有樓姨娘還坐在床邊喂藥,手指都在哆嗦。
姨娘這是累了?”雲挽歌問道。
樓姨娘身子一僵,隨即扭頭道:“你身子不好,先回去歇著吧。”
雲挽歌眨了眨眼,道:“還不知道毒害父親的是誰,我就算回去也睡不安心,不如守在這兒等父親醒來再做決斷。”
一直到天亮,雲瑾之才慢慢睜開眼,第一句話便是:“逆女,是你下了毒?”
什麽都沒查就認定是自己下的毒,雲挽歌勾起諷刺的笑,眼裏卻波瀾不驚,搖頭歎氣:“女兒怎麽敢呢?在咱們大楚,毒害父親可是要被淩遲處死!”
說到“淩遲”,雲安平的脖子明顯縮了一下,瞬間就被雲瑾之看見了,他皺眉,躺回床上,繼續喝藥。
府醫立即道:“老爺,說起這事還得感謝大小姐。若非她那晚大補的藥膳湯裏有百年黨參,剛好引出了您體內的毒性,您指不定什麽時候就……”
說到這裏他說不下去了,不住地歎氣,瞧眾人麵色難看,就退出了臥房。
雲瑾之驚疑不定地望著眾人,他以為問題都出在藥膳湯上,畢竟自己對雲挽歌怎樣,足以叫她產生惡毒心思,可如今竟然是她無意救了他。
相府的富貴都寄托在雲瑾之身上,其他主子們為了榮華也不會把不好的心思打到他身上,雲瑾之越想越頭疼,撐著身子坐起來,問了句:“查出是誰做的?”
樓姨娘垂頭低泣:“妾身無能。”
眾人心知肚明,這事算是查不清楚了,可偏偏這時候有人闖了進來,跪倒,大聲道:“奴婢在小姐的房裏找到了詛咒娃娃,身上插滿了針!”
她高舉手中布製的娃娃,背心上繡了雲瑾之的名字,渾身上下都插得針頭,瞬間氣得雲瑾之氣血上湧,大喝:“逆女!”
一時間,雲瑾之氣得連自己中毒被救的事都擱在了一旁,剛要說話,就聽雲挽歌指著秋菊說:“下人背叛主子,死路一條,你可知道?”
秋菊使勁搖頭,哆嗦著道:“您不用威脅我!”
雲挽歌長歎一聲,而後麵朝雲瑾之,接過詛咒娃娃,端詳片刻後道:“縫製娃娃的綢緞是上好的雲錦,府中日前分過一回,卻一匹都未分進我長安院。”
雲瑾之算是聽明白了,看了樓姨娘一眼,隻聽她想了一下,說道:“兩匹分進給了我,還有一匹進了安平的院子,還有一匹給賞了舒雅。安平這孩子,最關心老爺,肯定不會做這樣叛逆的事情。”
安平頓時跪下:“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呢,我簡直不敢想象。”說著就伏在樓姨娘身邊哭了起來。
雲舒雅驚得渾身亂顫,一個勁衝了過來,大叫道:“爹,不是我,我怎麽敢呢!”
這事情無論落在雲舒雅還是落在旁人身上,都不是簡單打板子就能原諒的,事關相府的安危榮辱。
雲挽歌看得乏味了,躬身道:“爹,女兒守了一夜,著實吃不消,先回長安院。”
不等雲瑾之發話,雲挽歌就離開了這裏,決然的身影在雲瑾之看來很刺心,但他不能不舍了她,怕得就是傷了安平的心。
總有一天,隻有安平,隻有安平……
剛離開前院,拂柳就憤憤不平地說:“秋菊該死,小姐您不能心慈手軟,放過這樣心思不正的人,隻會叫咱院子裏的下人變得囂張。”
她留在那裏,必然死路一條。那我又何必讓自己的手沾血?”雲挽歌的聲音很輕,風一吹就能散開似的,聽得拂柳不敢再多說。
回屋睡到了夜裏,雲挽歌由著拂柳伺候沐浴時,才聽她說:“老爺大發雷霆,看來是認定三小姐下毒,已經連夜將三小姐送到了郊外的別莊,對外隻說是養病。”
還不夠!
雲挽歌冷哼,樓姨娘為了避免嫌疑竟然直接推出了對她言聽計從的雲舒雅!
斷了左膀右臂,看她以後拿誰當槍使!
沐浴更衣完,丫鬟通報:“呂姨娘來訪。”
呂氏雖自私冷漠,但從未對雲挽歌落井下石過,於是她想了想便道:“端些點心和茶點上桌,讓她在外屋等。”
等雲挽歌換上衣服進外屋,呂氏已經喝完了大半壺茶,淚眼模糊地流淚,一副精神恍惚的模樣。
大小姐,求您幫幫忙,不能讓舒雅在農莊住太久,她從小就嬌生慣養的!”
爹的話向來一言九鼎,你求樓姨娘都無用,找我又能如何呢?”雲挽歌吃了塊雲片糕,無奈地攤開手說:“我不過是才進府不足一個月的女流,和把控後宅多年的樓姨娘比,實在有心無力。”
話是這麽說,但雲挽歌的神色始終都太淡漠,看得呂氏一陣心悸,趕忙說:“您是二品的貴女,和樓姨娘不相上下!”
這話若是傳進樓姨娘耳裏,怕是雲舒雅這輩子都回不來,呂姨娘慎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