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承賢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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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賢哥哥，等等我，你別走那麽快！”一個嬌嫩的女孩聲從遠處傳來。

    顧承賢連忙停下腳步：“小然，你別急，慢慢走，小心摔著了！”

    顧承賢現在已經十八歲了，從一顆小豆丁長成了一個英俊瀟灑的少年。他趕緊上前去拉住傅然的手，生怕她有點什麽閃失。

    傅然是傅叔叔和陸叔叔的女兒，現在已經十五歲。她剛出生的時候，身體特別脆弱，需要大家的細心看護，一直躺在一個相對無菌的環境裏。傅叔叔很是愧疚，在試驗環境不是很好的情況下，準備不充足之時培育了小然，讓她飽受病魔的折磨。

    為此陸叔叔一直著力研究人體的改造，直到去年為止，實驗終於有了進展，小然的身體得到改善，和其他同齡的孩子一樣，能笑能跳了，甚至比其他孩子更健康。可是即使是這樣，顧承賢還是非常擔心，總覺得小然還是一個易碎的娃娃，需要細心的嗬護。

    “小然，你也真是的，你今天不是身體不舒服嗎？讓你好好呆在家裏，怎麽就出來了？”農晗雨非常不滿，傅然這病秧子竟然得到了顧承賢不盡的關切，隻要傅然在，顧承賢就會忽視她的存在，整個心思都撲在傅然身上！她以為她今天來姨媽了，會躺在家裏休息，所以就想跟小賢獨處！可是她竟然追了出來！

    “小雨姐姐，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想跟你們一起玩。”傅然低著頭，用腳不斷戳著地。

    “別聽你小雨姐姐的，來，我們一起去找外公。”顧承賢瞪了農晗雨一眼，這家夥，也不知道怎麽的，從小就和小然不合拍！

    “嗯！”小然綻開一個燦爛的微笑，拉著顧承賢的手，就往村中心走。

    顧承賢也很自然地牽著小然的手，這是他們的習慣。他從小就喜歡牽著小然的手，雖然長大之後，會有些別扭，但是他舍不得放開，生怕一放開，小然就不見了。

    農晗雨看著遠去的兩人，跺跺腳，跟了上去。隨著時間的流逝，她對能不能完成任務，越發地懷疑。係統現在是除了重大的事件之外，基本是不會跟她說話了的。她也從剛開始的自爆自棄到後來漸漸明白了，一切隻能靠她自己了，任務就像是一把懸掛在她頭頂的刀，不知道什麽時候，繩子斷了，她也就消失了。永遠地消失了。所以，顧承賢越長大，她就越害怕，夢裏都會被自己變成泡泡而驚醒。

    “外公！二外公！”顧承賢一看到顧濟仁和顧濟民就恭恭敬敬地叫道。他從小最尊敬的就是自己的外公顧濟仁。他記事比較早，外公是在他差不多兩歲的時候，突然出現，母親說外公前兩年被困在國外，沒法回來，受了不少苦，才重新回到顧家村，他們一家人才得以團聚。

    自有了外公之後，顧承賢就覺得自己是村裏最幸福的孩子。外公很聰明，村裏但凡有什麽事情，大家一定是要來找外公的。

    “你怎麽來了？你關叔叔的課上完了？”顧濟仁一邊跟自家弟弟下象棋，一邊問外孫。往常這個時候，顧承賢都在跟關定誌學習槍法，每次不到下午不罷休，怎麽今天那麽快就結束了？

    “殷爺爺找管叔叔不知道有什麽事情，所以我就出來了。”殷爺爺是跟外公一同回到顧家村的。聽母親說殷爺爺和外公是同學，以前一同在f國留學。家裏還有一張他們兩人的合照，外公坐在樹下看書，殷爺爺摟著外公的肩膀，笑得非常燦爛。

    小時候，每次看到那張照片，顧承賢都會覺得有些違和，直到他長大之後，知道小然是傅叔叔和陸叔叔的親生女兒之後，他才明白了殷爺爺和外公的關係。

    “老哥，我說這姓殷的怎麽沒點腦子，孩子學習，他怎麽能去打攪，真是白長這麽老了！”顧濟民這幾年也漸漸知道了自家哥哥隱瞞了幾十年的秘密。丙盼、殷泊君還有自家老哥三人站在一起，一眼就能夠知道，這是一家人，妥妥的一家人。所以，他是越看殷泊君越不順眼，每次見他都恨不得要把他瞪出一個窟窿來。

    顧濟仁雲淡風輕地笑笑，弟弟真是越老越孩子氣了。這幾年，顧濟民生活得無憂無慮的。這並不是說年景好了，現在的氣候還是忽冷忽熱的，有時候熱得讓人光腳走在路，腳都能被燙得血肉模糊；冷的時候，冷得讓人哈出來的氣立馬變成冰；有時還會有些地震、龍卷風、火災什麽的。天災、*接連不斷，國家根本沒有那麽多的精力管理得過來，通訊、電力也已經斷絕了，慢慢地，國家分為了六片勢力區，各片區各自為政，各區域內的情況不一樣。

    歐陽洛和翟雲、夏雲斐三人在西南這邊非常有聲望，顧珍玉作為翟雲的妻子，自然是翟雲在哪裏，她就在哪裏，所以現在基本就是在合樂村那邊安居下來了，隻有偶爾才會回來，而這個偶爾，次數也是數的出來的。有時候，翟雲也會跟珍玉一同回顧家村，可是夏雲斐和歐陽洛，那是徹底沒有再回過顧家村了。

    二外婆這時候從屋裏出來，她對著顧濟仁說：“大伯，你說，傅驛城能不能幫珍玉也要一個那什麽試管孩子呀？”自從珍玉流產後，就一直沒再懷上，夏雲斐和傅驛城都幫她檢查過了，說珍玉的身體沒什麽問題。

    剛開始的時候，二外婆也不著急，覺得隻要不是珍玉身體有什麽問題，那麽珍玉遲早會有孩子的。可是都已經過了那麽久了，顧承賢他們都長這麽大了，丙良媳婦都已經第三胎了，珍玉的肚皮都沒什麽動靜。二外婆這才急了起來，今天又看到丙盼家裏的三個孩子，頓時受了刺激，當著孩子們的麵就問了起來。

    關於自家珍玉姨媽的事情，顧承賢知道的不少，這在村裏也不是什麽秘密。

    “你這老婆子，孩子們都還在呢，說話也不知道要找時間說！”顧濟民先是說了自己媳婦兩通，但是媳婦說的，也正是他心裏想的。和自己哥哥，他從來沒有客氣過，又不是外人，客氣個什麽勁！他搓了搓手，用期盼的眼神看著顧濟仁。

    顧濟仁想了想，說：“這事呀，還是看珍玉他們什麽想法，要是真的想要個孩子，驛城是一定會幫忙的。”

    “恩恩，我明天就讓人去把珍玉他們叫回來！”二外婆趁熱打鐵，無論如何，珍玉這麽大的人了，還是得有個孩子傍身。珍玉的感情生活，她這個母親是管不著了，但是要外孫這事情，她是下定決心要管到底的了！

    “爺爺，珍玉姑姑是要有小妹妹了嗎？”小然懵懵懂懂地問。

    顧濟仁摸了摸小然的軟毛，這孩子出生的時候，條件不好，就算有他們的悉心教導，離有顆七竅玲瓏心，還是有一段距離。他心裏歎了一口氣，不知道什麽時候，小然才開竅呀，小賢這有得等了。

    “外公，我們回去吧，媽媽和陸叔叔出去那麽久了還沒回來，地裏的水稻也是到了該收割的時候了。”別看顧承賢才十八歲，可是家裏大小事情已經參與了。

    顧承賢跟著顧澤仁，小雨在跟顧澤仁說著話，承賢自己則關切地牽著小然。他還是有些的擔心：“你以後要出來，跟哥哥說，不要自己跟著出來，知道了嗎？”

    小賢以前也偷偷跟著他身後，後來因為身體不舒服，就倒下了。他沒注意到小然跟著他，直到晚上回家的時候，母親教訓他的時候，他才知道發生了什麽。小然倒在地上，沒有人發現，傅叔叔從外麵回來時，才發現小然，那時候，她已經陷入了深度昏迷，足足在床上躺了大半年才恢複。

    “哥哥，你說珍玉姑姑會回來嗎？小寶哥哥會跟著回來嗎？”小然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小寶哥哥了，有些想他了。

    哼，該死的小寶！顧承賢心裏不爽，小寶大名顧承嗣，正是丙良舅舅的兒子，小寶很喜歡和小然玩。在小然身體不好，像一隻小貓兒的時候，小寶就喜歡湊在搖籃旁邊，逗著她，一逗就能逗弄個大半天。所以小然從小就很喜歡小寶。

    想到這，小賢就更不爽了，小然出生的時候，他還是個貪玩的毛孩兒，哪裏有什麽耐心一直呆在個小嬰兒身邊。所以比起他，小然小的時候，更喜歡黏著小寶。直到小寶長大後被珍玉姨媽帶去合樂村後，他才獲得了獨占小然的機會！

    就算心裏再怎麽嫉妒，小然清澈的眼睛滿含期盼地看著他，他不想她失望，隻能說：“會的，如果珍玉姨媽回來的話，小寶哥也會回來的。”雖然他真的不希望小寶回來，可是按照往常的情況，小寶回來的幾率真的挺大的。

    “你們在嘀咕著什麽呢？還不快點走！”看著後麵的兩人親密的樣子，小雨忍不住要打斷。她雙手緊緊拉住拉著小賢。手臂上豐滿柔軟的觸感，讓小賢的臉有些微紅。他現在正處於敏感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小雨這段時間一直有意無意地勾引他，或者半夜的時候，穿著睡衣來找他，或者是隻有兩個人的時候，妖媚地坐在他的腿上，還有像現在一樣拉著他的手臂……

    “小雨姐姐？”小然看到小雨緊挨著小賢哥，小賢哥臉蛋頓時粉紅，心裏猜到了什麽，眼神變得幽深。

    顧承賢好似被小然的叫聲驚醒，他急忙甩開小雨的手，跑到了外公身邊。

    農晗雨整了整衣服，有些輕蔑地看著傅然：“嗬，小豆芽！看你裝到什麽時候？”說著轉頭就走。

    小然看著她的凹凸有致的背影，眼神愈加危險！

    當顧承賢回到家裏的時候，家裏一個人也都沒有。傅叔叔和陸叔叔應該還在實驗室裏，關叔和殷爺爺也不知道去哪裏了，母親和陸叔已經出去好幾天了，也不見回來。

    他顧承賢已經知道他的父親就是關叔了，可是母親和叔叔們都沒讓他改口。他曾經問過陸叔叔，他們到底和母親是怎麽回事。陸叔也是和外公一起回來的，他們三人在同一趟飛機上，飛機遇難後，三人運氣很好地存活。

    以前他還以為陸叔才是他父親，因為母親和外公是這樣說的，但是到了後來，也不知道怎麽的，關叔叔變成了他的父親。無論是陸叔叔還是關叔叔，他都知道，他們是打從心底喜歡自己的，他也把他們當父親。

    這時候，關叔和殷爺爺從外麵回來了。關叔麵色不是太好，這讓顧承賢有些擔憂，殷爺爺不會是和關叔說了什麽吧？關叔從來就是一臉的無表情，這回那麽明顯地露出苦惱的樣子，還真是奇怪。

    外公好像一點都不奇怪，他就像往常一樣，跟他們打招呼。

    “明天就去把稻子收了吧，這兩天柳樹河裏，水位不對勁。”外公拿出幾本書，扔給顧承賢他們。

    顧承賢習慣性地拿起書，坐在沙發上，讀了起來，小雨和小然也各自拿了一本。母親說，外公以前是一個有名的學者。就連殷爺爺也一樣，是個學者。所以家裏的藏書還是不少，平時叔叔他們出村的時候，每次都會帶些書回來。按外公的話，物質生活雖然困難了些，但是精神食糧不能斷。

    所以在外公和殷爺爺的教導下，他從小的時候就沉浸在這樣氛圍裏，村裏很多孩子也會到家裏陪自己接受外公的教導，包括隔壁王叔家裏的雙胞胎。外公儼然成為了村裏的教書先生。

    傍晚吃過晚飯後，承賢找了個空隙，跟殷爺爺私語。

    “外公，你跟關叔叔說了什麽？”

    殷泊君朝顧承賢腦門子彈了一下，好笑：“你這小家夥呀！”他故弄玄虛：“你可以猜一猜。”

    “你肯定是跟他說媽媽和陸叔的事情。”

    “你這小滑頭，想什麽呢？你媽媽他們的事情，他們自己處理，我可不會去幹涉。”

    顧承賢想想，也是這樣的，母親和陸叔跟著丙超叔他們出去了，說要往北邊探一探，本來關叔也想去的，但是被母親勸住了。顧承賢也知道，無論是關叔還是陸叔，他一個都不舍得，況且他們兩人現在也沒什麽親人了，還不如留在顧家村，大家在一起比較好。

    村裏有人以為母親就跟珍玉姑姑一樣，但是，他知道，目前和叔叔他們都是分房睡的，母親沒有接受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

    他從小就看著這樣的情形，習慣了，也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顧家村之外，有很多男人都是有幾個妻子的，他也沒覺得有什麽。隻是從小，外公跟他說過，那種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美好，已經根植在他的腦海裏，他也想找到屬於自己的那個人。

    “那你們是說什麽？”他還以為殷爺爺是因為關叔無法跟著母親外出有些悶悶不樂，才去找關叔說話的。那既然不是這樣，他們會說了什麽呢？關叔怎麽會露出那樣一副表情。

    殷爺爺露出了一個有深意的笑：“你今晚就知道了。”

    今晚？

    顧承賢很期待。當關叔進到他的房間後，隨手把門關了起來。拿出某人今天給他的小人書，裏麵畫的是妖精打架，關定誌麵帶糾結地遞給顧承賢。

    沒想到，一眨眼，當初的那個小孩，已經長大了。當初他趁人危機，這才又了承賢。現在陸言鳴出現了，也該是他的因果。他能做的隻是默默地照顧好這個家，保護好這些人。

    顧承賢麵色如常地翻開，其實這些書，他早就在殷爺爺的書匣子裏見過了。他跟著村裏的小子，在村裏也見過不少真人秀的。

    在關叔的支支吾吾中，他終於理清了殷爺爺跟關叔說了什麽，不僅僅是讓他告訴自己一些基本的事項，還是來警告他，對感情要認真審視。雖然關叔沒有明說，但他知道，殷爺爺是想要他理清，他到底是喜歡小雨還是小然，他們慢慢長大了，這種曖昧不清的氛圍還是打破掉比較好！

    說實話，顧承賢他自己也不清楚。或許喜歡的是小雨，畢竟小雨那麽美，還有意無意地誘惑他，他正值青春萌動的時候，不動搖才怪。也許是小然，一想到小然會屬於別人，不再依賴他，他就心痛，恨不得把那個不存在的人給滅了。

    時間就在他不斷糾結中，過去了。珍玉姨媽在二外婆的壓迫下，帶著小寶回到顧家村了。母親和陸叔也回來了，帶回來的消息並不好，統領他們村北麵區域的，並不好相與。那是一個野心勃勃的統領，一心想要擴大自己的實勢力，但苦於被山擋住了去路，隻是有這樣的野心，行動是遲早的事情。

    珍玉姨媽一直沒有孩子，個中原因，顧承賢是知道的。他也知道，這一次，二外婆又要白費口舌了。

    十八歲那天，外公和母親找他談話。也正是這一次談話，他才知道了小雨的來曆和對他明顯的感情的由來。也正是這次談話，他才知道了世界有此等奇聞異事。珍玉姨媽有一個空間，這個空間本來是顧家的傳家寶，理應是要傳給外公的，但是後來不知道怎麽的，這寶貝到了珍玉姨媽的手中。

    這寶貝肉眼是看不到的，但想要拿回來也簡單，隻需要外公、母親或者他，任何一個人的血液即可。而珍玉姨媽正是奪取了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才沒有辦法懷孕的。外公和母親把要不要拿回那件寶貝的決定權，交到他手上了。

    他本來並不想拿回什麽空間，母親和外公都沒有從珍玉姨媽手中拿回來，他也不想這樣做。隻是，母親和陸叔這次帶回來的消息，讓他動搖了，如果他不足夠強大，那他怎麽樣才能夠護住顧家村，護住自己愛的人和愛自己的人呢？

    顧承賢閉上眼睛，再睜開的時候，眼裏的堅毅像火似乎能夠燃燒周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