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圈地自萌

字數:11166   加入書籤

A+A-




    作者有話要說:  不得不在前麵說一句,德國骨科,不萌還來得及!不接受差評!

    另外對結局也有解釋,有太太表示不明白結局意思,作者太太覺得言已盡了,再深就沒意義了,攻的身份之前也交待了,現在醒過來,雖然忘了前塵,卻也憑借鐫刻在靈魂之中的印記,認出並找到了子青,然後在弟弟的修羅場之中艱難追妻,最後獲得認可,人-參-淫-家。樂文小說。弟弟最後一定妥協,因為他對子青的愛,並不比攻少,為了沐子青,他會退。

    關於在時間殿的陰謀,子青他們也隻有點點懷疑,而且他們也不處在漩渦中心,所以沒啥好說的。

    ***

    另外骨科結局,請把時間殿發生的一切都忘記,也就是說,他們去了時間殿,但是什麽都沒發生!

    請享用!

    應用了晉江出的放倒~(≧▽≦)/~  見莊非回來, 紅麗滿意的點頭, 略一打量莊非,紅麗更是滿意,誰能料想這莊非原本就是璞玉, 如今打磨之後更是化為和氏璧,性子比莊輕鴻討喜,也更好掌控, 定能為她長風樓鼎力, 紅麗越看越滿意,點頭對莊非, “明日就要遊街, 你今晚好好休息。”

    莊非點了點頭, 態度不似從前那般卑弱,“公子那邊, 我希望能好好照料, 他的傷拖太久了。”

    紅麗似笑非笑, “那是當然,等你遊街之後去往花魁樓, 我便著人細心伺候無塵公子。”

    莊非看重莊輕鴻, 她沒有必要抬杠,給幾分麵子,雙方都滿意。隻要確定莊非肯乖乖的接客,安分不生事,她不會刻意為難莊輕鴻;隻要莊非更加努力一點, 讓莊輕鴻過的好也不是不行。

    她紅麗,雖然是花樓老板,可還是有幾分道義的。不然花樓豈不是怨氣衝天,還能安寧的做生意嗎?

    “你的非字不好,”紅麗端著十分親近的笑,“我找先生看過,在花街[非]字恐怕招惹是非呢,你看是不是改一個字?”紅麗一個眼色,邊有人捧著已經備好的字走上前來。

    花魁遊街,最前麵走的便是名前,他們負責將寫有花魁名字的提燈、錦緞、華扇,向眾人介紹花魁的名字,所以花魁的名字是需要早定下的。

    掃了一眼,莊非搖了搖頭,在紅麗不虞之前道,“雪白清麗絕,緋色豔無雙。媽媽於我有恩,不如就叫[莊緋]吧。”

    紅麗更加滿意,點頭同意,再次吩咐莊非休息好,留下一叢下人伺候莊非之後,帶著人走了,莊非才在小侍的服侍下就寢。

    睡在床上,莊非很沉默——世界線提前了,莊輕鴻被祁景打了,不過是自己回的長風樓,這也意味著莊輕鴻收集證據的事情已經暴露,這個時候,絕對不能讓莊輕鴻走上原來的道路,否則他前麵做的,又有什麽意義。

    而且很奇怪,碧溪樓的花魁,出事的時間也太巧了,好像是針對莊輕鴻似的,莊非揉揉額頭,還是說原本的世界線發展有著不可抗力?還好他用盡全力,向紅麗展示了自己的價值,才將那燙手的花魁掙到手,否則就算搭上自己,也不能避免莊輕鴻淪入風塵……

    他這樣做,真的有意義嗎?

    莊非歎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放空思緒,走到這裏,想這些事情有什麽用。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渡夢了不是嗎,早就有了覺悟,犧牲什麽都不可惜。

    現在他隻有一件事情要做——保證莊輕鴻安全的同時,想辦法讓莊輕鴻安全脫離忘憂處。不幸之中的萬幸,隻要他坐穩花魁的位置,地位就比原來的小侍高無數倍,也能擁有不小的話語權,這樣要保住莊輕鴻就簡單的多。

    天剛擦亮,莊輕鴻就醒了過來,外麵也已經不安靜,到處都是吵吵嚷嚷,莊輕鴻忍著身體不適,輕手輕腳走到門口,小心觀察著外麵的情況,發現原本看守他的護衛已經撤下了一大半,隻餘下幾個,他正思考著用什麽方法溜走,卻聽見外麵傳來雜亂的腳步聲,粗略的聽聲音,莊輕鴻肯定至少有十幾個人過來了。

    不一會兒,嘈雜的腳步聲變少了,莊輕鴻小心藏好自己的身影,伸出手指在紙糊的窗上戳出一個小洞,通過小孔向外麵窺去。

    在看清那一刻,莊輕鴻覺得有一瞬間的目眩。

    是莊非,可卻不是平常的莊非。

    他的身後跟著兩位小侍,手裏提著上好的燈籠,將莊非周圍的路照的清清楚楚,多虧這樣,莊輕鴻也能清晰的看到莊非——

    不再跟平時一樣低垂著頭,顯得卑微而老實。此刻他端正的抬著頭,目不斜視,神色高貴而且優雅,那雙眼睛卻溫和,水潤的感覺讓人一見便心生好感,他穿著極其華麗的衣服,衣襟之處重重疊疊露出的繡紋精致,衣袖飄飄逸翼似風吹流雲韻味,外衫長袍之上更是玉石鑲嵌貴重,鎏金寬腰帶束在腰間風流,壓袍祥雲玉佩通透,外罩狐裘邊緣一圈白毛雅致;額間一塊碧綠翡翠抹額清雅,三千青絲未冠,整齊的披在身後絕倫,頭上戴著豌豆大小珍珠銀冠華美,更顯得他容色無雙,沉魚閉月,令人不敢直視的光彩卻又恨不能多長一雙眼睛。

    莊輕鴻說不出心中是什麽感受,看著莊非在他門口跪下,一絲不苟的叩首,直到大禮的九個頭扣完,他身邊的小侍連忙將他扶起來,另外一位則收拾撲在地上的地毯,轉身離去。

    身後一眾人,也全在這一刻離開。

    莊輕鴻突然覺得冷的刺骨,莊非離開的腳步依舊從容,他走路的樣子都優美的像一幅畫,可莊輕鴻覺得,他從莊非的背影之中看到了黯然、看到了黑暗。

    拜別舊主,莊輕鴻握住拳,我曾那麽討厭你的舊主,如今也要成為你的舊主了嗎?這一刻,莊輕鴻心中湧出了無窮無盡的悲哀。

    新的花魁,莊非。

    他明白莊非這樣做的目的。莊非在給他做顏麵,代表著他莊輕鴻,盡管不再是以前的無塵公子,可也不會受人欺淩,莊非越尊敬他,別人就越是要考量得罪一位花魁的代價。

    這就是莊非所說的,竭盡所能來保護他。

    莊輕鴻也突然理解了莊非昨夜來的意義,為了喜歡的人,隻能出賣自己的肉-體-色-相,若有一絲希望,也會想要把最美最好的自己呈現給愛人吧。莊輕鴻胸悶不已,迫不得已做這些的莊非,又該多麽難受?

    可這份感情,會要了他們的命。莊非不怕死,可他最怕自己出事,莊輕鴻幾乎壓抑不住自己,想要嘶吼想要哭叫,他的一切,都是莊非換來的,他什麽辦法也沒有!

    “喂,那就是新花魁,聽說叫莊緋,他真美啊,老子都看呆了。”守衛心中癢癢,忍不住對旁邊的人道,“可惜是花魁,我們累死累活十輩子,也未必能消費得起他。”

    另外一位守衛點頭,似乎有些疑惑,“可他為何來拜……”他看了看身後的門,意思不言而喻。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守衛一副神秘的樣子,“我妹子是紅麗媽媽身邊的小婢,我聽她說,裏麵這位對莊緋有救命之恩,似乎以前還曾教導過莊緋,莊緋很感激尊敬他。不然犯那麽大錯,那還能安然住在雨雪閣?也沒有受什麽刁難……那位送飯的小童,知道嗎?就是受了花魁大人來的,看看他吃得,比咱們精細了多少。唉,這位也真是走運,花魁有良心,不然這位早要受難了,花樓裏,最不缺的就是無所依仗的冤魂!要我說,我們隻是奉命看守,千萬別得罪了他,否則……”

    另外的守衛驚出一身冷汗,前幾次他都出聲讓送飯小童,也是有幾分看輕慢的心思的,連連對那守衛道謝。

    莊輕鴻聽著默默走回內間,坐在床上,低頭思考著。他不會就這樣認命,不會讓花樓磋磨莊非致死,他一定要萬全之策,帶著莊非離開!到時候再娶莊非為君,不離不棄。

    香料之類的東西,莊非原以為莊輕鴻不會讓他管,畢竟不信任他。可沒想到莊輕鴻很放得開手,想想也是,莊輕鴻怎麽可能沒有收服幾人,定有人暗中替他留意。於是莊非也就不做他想,畢竟他沒有心懷鬼胎,也沒想要做什麽手腳,一心一意為莊輕鴻辦事,不會自己想當然,每次燃香都會問過莊輕鴻。

    至於莊輕鴻的古玩、衣物之類的東西,都由長風樓老板紅麗安排人打理,每月送來新的衣物飾品,也不用莊非過問。

    這不是妥帖,而是時時刻刻讓人感受著,你是依靠著長風樓而活,是一種壓迫。

    莊輕鴻有自己的書房,莊非從來沒有進去過,而這一點,莊輕鴻似乎是有些滿意的。

    可在今天,莊輕鴻卻突然問了莊非一個奇怪的問題,他說,“莊非,你可識字否?”

    “回公子,”莊非為莊輕鴻撐起雨傘,輕聲答道,“莊非並未念過書,字隻在舊主處學了幾個。”

    莊輕鴻突然停住了腳步,臉上有些不高興,莊非跟著他,也隻好停下了,蒙蒙的細雨細密的落在莊非肩頭,初秋已經開始涼了,莊非忍不住瑟縮了一下,莊輕鴻平時就冷漠,如今他的目光更是讓莊非覺得徹骨生寒。

    “莊非,”莊輕鴻站在雨幕之中,伸出一隻白皙的手,抬起了莊非的下巴,“不要再在我的麵前提起你的舊主。記住,我才是你的主。”

    莊輕鴻欣賞著莊非眨動的雙眼,看著莊非從一開始的慌亂變得平靜,垂著眼簾答應,終於滿意的點了點頭,再次往前麵走去。

    放下了手,莊輕鴻摩擦了一下手指,滑膩的感覺沒有消失,溫暖了他冰冷的手指。是啊,既然來到這裏,服侍了他,老是把舊主掛在嘴邊做什麽呢?讓人不喜。

    “識了幾個字,你到說說看?”莊輕鴻重新邁開腳步,“算了,看你耳朵都紅了,想來也沒識得幾個大字,今日且跟著我學罷。”

    “多謝公子。”莊非謝過莊輕鴻,書房便已經近在眼前,收了油紙傘掛在一旁,莊非推開門,讓莊輕鴻先行進屋,之後有些猶豫要不要進去。

    思量莊輕鴻話中的意思,似乎是要他進去的。可是十幾天都沒提過這事,也許隻是試探他也說不定,莊非還在猶豫,裏頭莊輕鴻就開口了,“還不進來?”

    “是。”莊非進了屋,莊輕鴻掃了他一眼,道,“把門關上,公子我不愛看雨。”

    莊非心中一澟,來了嗎……手腳動作卻不慢,將門關上了。

    ***

    他所料想的試探之類的事情都沒有發生。

    莊非躺在床上,看著窗外被雨幕模糊的燈籠火光,聽著淅瀝的雨聲,莊非想起白天的時候,莊輕鴻環過他的肩,手把手教他寫字。

    莊輕鴻確實非常出色,他站著揮毫,如同青鬆一般徑直,他的容顏是莊非目前見過最為俊美的,加上冷漠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氣質,更讓人覺得他美得不能逼視。他在紙上寫下莊非兩字,一如當年折枝在地上劃出莊非二字。

    似乎什麽都沒變,但是一切都不同了。

    莊非突然覺得寒冷,不由得抱住了雙肩,自己的手,果然是不同於莊輕鴻的,給不了自己溫暖。莊輕鴻的體溫讓人舒適,莊輕鴻,到底想做什麽呢?這樣對他……想誘-惑他嗎?有什麽好處?被長風樓發現的話,他們兩個人都要倒黴。

    模模糊糊的,莊非似乎聽到有什麽動靜,又似乎看到眼前有人影,但無論如何都睜不開眼睛,隻覺得眼皮越來越沉,終於忍不住睡了過去。

    莊非沉沉睡去之後,有人推門出來,走到莊非睡覺的踏前,蹲下了身子。

    “……”莊輕鴻撫了撫莊非的臉,背過身去,袖擺一拂出了門去。

    求我庇佑的你,永遠不知道不會知道我做的事情有多麽危險。我盡力讓你活得舒心,你就是死,也不能怨我。

    好好睡吧,莊非。

    ***

    莊輕鴻有時候會秘密出門,莊非已經看得很清楚了。那一天教他習字,並不是試探,而是利用了熏香,他袖中有一種特別的香,和莊輕鴻臥房外麵那張小榻上的香味混合,可使人頭腦鈍鈍,昏昏欲睡。

    想來應該是為了證據的事情不想讓他知道。莊非知道了這個,也不去強求,他沒有讓莊輕鴻信任的理由和資本,也沒有幫助他的能力,莊輕鴻不打算告訴他,他也就準備當做不知道,偶爾守夜都按照莊輕鴻的心意沉沉睡去。

    一周,足夠莊非了解莊輕鴻的為人,的確非常冷漠,盡管不是那是拒人千裏,但能讓他動容的東西很少,莊非越覺得要完成契約很難。

    可同時的,莊非也有了初步的想法。長風樓是楚館,他喜歡莊輕鴻,當然不能大喇喇的表現出來,因為莊輕鴻是晉王祁景和老板紅麗目光的注視重點,反而得用盡心力隱藏。

    可卻不能完全表現的像個小侍,那樣就沒有意義。最妥帖的態度是——謙卑。這樣的話,是最好隱藏的,也是最好暴露的。

    對待自己喜歡的人,再怎麽謙卑,也會品出不同來。當然這個時間不回短就是了。

    莊非閉著眼睛,覺得右眼有些疼痛,為了它,他已經放棄了,從最開始就知道自己選擇的道路,所以也做好了覺悟。犧牲什麽都無所謂!

    他的少爺,果然還是沒變。還是那麽讓他心疼,如果能為他做些什麽,哪怕是死,也無所畏懼。

    時間就這樣一晃,兩個月過去,冬天就到來了。

    這兩個月,莊非成功的讓莊輕鴻消除了最初的防範,作為小侍來說,莊輕鴻覺得沒有人能比莊非更加貼心,絕對的謙和到位,從不惹事,而且要求多低——隻是安分做個小侍,就足夠滿足了。

    總之莊非很滿意,至少莊輕鴻已經習慣了他的存在,他的世界是圍繞著莊輕鴻,莊輕鴻再也不會覺得有人比他更加妥帖。

    今日,下了冬日的第一場雪,隻是飄了些小雪,卻也昭示著天氣冷了下來。

    莊非此刻在莊輕鴻書房,拿著莊輕鴻指定的詩書念著,一旦有錯或者有認不出的字,就要被莊輕鴻拿著戒尺打手心,莊輕鴻似乎很喜歡這樣教導莊非的行動。

    原本莊輕鴻還準備教他寫字,如同第一天那種從後邊擁他入懷的姿勢,卻有一回被王爺瞧見了,便言道,莊非不過小侍識字便罷了,會不會寫沒什麽大礙。

    莊非知道這個王爺可能是醋了,識相的告罪,莊輕鴻也再沒讓莊非寫字。

    隻是認字卻每天都少不了,念的都是詩詞駢賦,很有韻律,一旦念錯很容易發現,莊輕鴻便可以一邊看書一邊糾正他。

    祁景到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莊輕鴻閑適的半躺在踏上看著一本遊記,莊非卻是搬了個凳子坐在下首,捧著一本詩集慢慢的念著,琅琅書聲入耳清脆。

    又不耐又忍著性子念書的樣子,祁景眼裏露出一抹笑意。

    “你倒是好興致,每日逮著莊非念書,冬日裏也有趣味,不知本王可是無趣到了極點。”祁景來的勤快,也不計較莊輕鴻沒行禮,抽掉了莊輕鴻手中的書調笑。

    莊非安靜的行了禮,十分自然的放下書,他以為自己做的很平淡,殊不知他那絲小小的慶幸卻被兩人看在眼裏,均是一臉無奈的笑意。莊非實在不願意念那些詩詞,隻是被莊輕鴻壓著不得不念,如今祁景來他真是感謝,於是退下的時候,眉梢眼角便帶了些小小的喜悅,讓他更顯得活潑,讓人心生喜歡。

    莊非走到外間,揉了揉看書看得累了的眼睛,在爐子旁沏了茶,在端進屋之前給了外麵護衛一杯熱水,笑了笑進屋。

    一開始這麽做,不過是看這護衛等級應該不低,留個好印象說不定有幫助,他不過舉手之勞,卻也是一種善緣,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能派上用場。

    莊輕鴻輕飄飄的看了祁景一眼,“王爺真要覺得無趣,恐怕下麵的人都如熱鍋螞蟻,想方設法都要弄點趣子。”莊輕鴻說著站起身,將祁景迎上了首座,自己坐在一邊相陪,莊非上了茶,行過了禮便退下了。

    祁景來的時間並不少,但在莊非看來也並不是就是喜歡上莊輕鴻了,他身份高貴,恐怕現在也不過是把莊輕鴻當做樂子來看。

    當然莊輕鴻皮相很美,吸引了他恐怕也占了一小部分理由吧。可是這並不影響以後,他會深深的愛上莊輕鴻的事實,莊非不願意變成祁景的眼中釘,否則分分鍾亂棍打死,所以他在有祁景在的時候,都是沉默寡言,再是規矩不過。

    莊非低眉順眼的退出了屋子,沒有看到祁景眼裏的笑意和莊輕鴻眼裏的無奈。

    “你這小侍,很是有趣。”祁景抿了一口茶,吐出一口熱氣,“看到本王跟見了洪水猛獸一樣。”

    莊輕鴻搖搖頭,“他怕念書才是真。哪裏是洪水猛獸,是菩薩下凡才對。”說著可惜一歎,“莊非悟性不低,肯用心學習就好。”

    歎了一句,莊輕鴻便不動聲色的轉了話題,兩人便就著詩詞談起話來,談到冬天雪景民生,談性大發自然不在意莊非了。

    莊非出門,看見那侍衛還捧著茶杯發呆,抿唇露出一個柔軟的笑,明明是緩解尷尬,那侍衛卻臉頰泛紅,看著莊非頗有兩分不知所措。

    “柳大人,想什麽這麽出神?”鑒於每次祁景來了莊非就“退守二線”,非常自然的,和祁景的貼身侍衛關係已經不錯了。

    熟悉之後難免有兩分熟稔,但莊非還是很有分寸,光論身份,他們看似都是侍從,實際卻是天壤之別。

    “在下、這……”柳新眼神有些飄忽,雙手抱拳卻忘了手上還有個杯子,這一偏剩下的半杯水全撒在了門口。

    莊非眼睛輕輕掃過地麵,走過柳新身邊很自然的接過杯子,不會失禮同時拉近兩人關係,這麽笨拙的人,還能坐上首席貼身侍衛的位子,想必一定是身手了得。

    “莊非方才要侍奉王爺公子,照顧不周了,柳大人續一杯茶嗎?”

    莊非做事從來都是這麽妥帖,讓人心裏熨帖。

    柳新尷尬著不知所措,看著莊非的背影隻覺得心中一片慌亂——無塵公子自然是天下無雙的,與他站在一處會覺得自卑,仿佛自己隻是一顆塵土,他,還是喜歡莊非這樣的。

    等王爺和公子成了好事,他是不是也能向王爺求求恩典?

    莊輕鴻送祁景離開的時候,正好看到莊非與柳新站在一處說話,柳新一個人高馬大高高壯壯的漢子,也是一表人才玉樹臨風,頭腦也不差身手更了得,否則也當不上祁景的貼身侍衛,可他站在莊非身邊,卻十分笨拙的樣子,看莊非的眼神是溫柔又小心翼翼的,莊輕鴻看著眼神一冷。

    送走了祁景,莊輕鴻對莊非道,“以後離那個柳新遠點,他不是你可以想的。”

    莊非一愣,隨即明白了莊輕鴻說的是什麽,低頭黯然,卻還是應道,“是。”

    等著莊非從花魁閣出來嗎?想看到莊非真正的情緒嗎?可知道真相……也隻會更加令他痛苦吧?也隻會讓莊非更加痛苦吧?

    ***

    莊非看著祁席摔門而去,垂眸坐了半晌,終於站起來,出門之時奴仆隻剩下跟著自己的兩位小侍,莊非這才驚覺自己坐了不短的時間。

    他不能讓祁席為他贖身。

    且不說贖身的困難,若是他一走了之,莊輕鴻該怎麽辦?要求帶著莊輕鴻?那是把莊輕鴻放在什麽位置?說辭不通——所以絕不能如此不慎重。

    花街一定要離開的,但並不是現在。他還需要耐心的等。

    帶著小侍出了正閣,踏著青石路,莊非看向天邊,雲層厚的蓋住了一切,呼出一口氣,白色的霧氣升騰,小路邊上的桃園之中泥地裏已經有綠芽冒出,春天就要來到,希望,也會隨之而來吧。

    走出院子正轉步回到內院遠非閣中去,卻見麵色肅穆的祁景快步而來,莊非頓下腳步,微微躬身,也沒問好便準備離開。

    他昨夜記檔是留宿,今日是可以休息不待客的。

    “站住。”祁席見此心中火起,叫住了莊非,雙目掃向莊非身後的三個小侍,冷聲道,“你們都退下。”

    “這……”小侍們對視一眼,其中一個站出來道,“奴不敢從命,客人做的不合規矩。”

    祁景根本不看小侍,從懷中掏出一遝銀票,扔給了小侍道,“跟紅麗說,今日本王和莊非說說話,請紅麗通融,這些就當是本王請紅麗喝茶。都下去吧。”(m.101novel.com)